吳三桂和祖大壽倆人都是從前明走過來的,在前明,文官講究的就是一個敢說話,有些文官屢屢和上司甚至皇帝對著幹,甚至不惜挨板子,就是為了獲得一個不懼強權的名聲。


    但是這個習慣在武官這裏卻是行不通了,武官們講究的就是一個尊卑之分,上級就是上級,下級就是下級,上官說的話就是命令,誰也不許違背。


    因此,雖然看到李岩竟然不尋求和敵軍決戰,反而據營防守的舉動有些古怪,但吳三桂、祖大壽倆人也隻是坐在位子上不敢多言。


    李岩又叮囑了幾名將領要注意的細節後,轉頭對吳三桂、祖大壽倆人笑道:“吳將軍、祖將軍,你們心裏是不是對本官適才的安排有疑問啊?”


    吳三桂和祖大壽相視了一眼,齊齊搖搖頭,祖大壽苦笑道:“不敢,對於督師的安排末將是有些看不透,但相比督師此舉必然有您的道理,末將絕不敢質疑督師的命令。”


    “嗬嗬......你們啊!”李岩指著吳三桂二人大笑了起來,“你們心裏必然是有疑問的,隻是不敢問本官而已。”


    “這......督師贖罪,末將錯了。”吳三桂二人嘴角蠕動了幾分後,隻要咬著牙低頭認錯。


    看著吳三桂和祖大壽在自己麵前誠惶誠恐的樣子,李岩心中湧起了一股滿足感。曾幾何時。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舉人。在家鄉雖然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但對於像吳三桂、祖大壽這樣手握重兵的一方諸侯來說自己連隻螞蟻也算不上,但現在這兩個往日裏自己得抬頭仰望的大人物卻隻能看著自己的臉色,這是一種多麽大的反差啊。


    不過李岩雖然內心很是得意,但他同時也非常清醒,自己能有今天的權勢和地位全都仰仗於那個坐在金鑾寶殿上的那個人和第三軍團的兩萬雄獅勁旅,離開了他們自己什麽都不是。


    想到臨行前龐剛對自己的囑咐,李岩的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如今也是時候將計劃透露給他們倆人了。


    李岩說道:“吳將軍、祖將軍,你們不必如此。都怨本官沒有將事情和你們說清楚,但是事關軍機大事,不單是你們,就連李源將軍本官也沒有透露。因此你們不知道本官所做事情的深意也不足為奇。”


    “什麽,難道這裏頭還有隱情?連李源這個皇帝心腹事先也不知道嗎?”聽到這裏,遼東諸將心中都微微吃了一驚。


    看到眾人有些吃驚的神色,李岩微笑道:“此次咱們的目的大夥都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很明確,要麽不打,要打就要徹底的將滿清韃子給揍趴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可是要怎麽打呢?難道光靠咱們這五萬大軍嗎?相必諸位心理都有疑問吧?”


    說到這裏,眾人的臉色都不好意思起來,對於此次進攻盛京的計劃說實話他們都不太看好。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兵力實在是有些不足,如今的滿清雖然比不得數年前他們全盛時期,但至少十數萬大軍還是拉得出來的,就憑他們五萬大軍想要攻下盛京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眾人臉上疑惑的神色,李岩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後才說道:“好了,大夥都別猜了,現在是時候告訴諸位謎底的時候了。此次收複遼東的計劃是皇上和本官親自製定的,自然不可能就靠著咱們這一路人馬去完成,除了咱們這一路人馬之外。還有一隊人馬會從另外一個方向盛京發起進攻,而咱們的任務就是要將韃子牢牢的釘在這裏。”


    “嘩……聽了李岩的話後,眾人不禁一陣喧嘩,除了他們朝廷還派出了另外一路人馬,這可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啊。


    祖大壽首先發話問道:“督師。這也是皇上的意思嗎?”


    祖大壽的話讓李岩眉頭皺了皺,從這句話裏李岩從祖大壽的嘴裏聽出了他那隱晦的不滿。祖大壽這是在不滿自己向他隱瞞這件大事啊。


    李岩再轉頭看了看吳三桂。發現吳三桂這個年輕人涵養明顯沒祖大壽這麽好,更是直接就在臉上露出了不滿並出言抱怨道。


    “是啊督師,末將與祖將軍身為總兵,這麽大的事朝廷也不知會末將一聲,這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看到這兩可以說是遼東將領代表的不滿神情和話語,李岩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沉聲道:“祖將軍,這是皇上的意思,同時也是本督的意思,軍機大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莫非你們有何意見不成?”


    對於這件事,李岩罕見的並沒有解釋,而隻是用軍機大事這四個字來搪塞過去,並反問二人有什麽意見,和平日裏李岩那溫和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直到這時,祖大壽和吳三桂猛然驚醒,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麵前這個督師可不是什麽善茬,早就剛到錦州的時候就給了祖大壽這些遼東本土將領一個下馬威。


    現在他既然敢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了軍機大事的話語,那就表明他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也不會在乎他們的反彈。


    看著遼東諸將隱隱憤憤不平的神色,李岩冷笑道:“豈不聞兵法有雲,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不可不察也。此次朝廷分兩路出兵遼東乃何等大事,皇上吩咐過,誰也不許透露口風,就連李源將軍也是今天才得知,諸位又何必如此呢?”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坐在李岩身邊默不作聲的李源身上,看到這位最早跟隨當今皇帝的將領依然神色平靜,並沒有一絲的不滿,看到此情此景,遼東諸將們也不得不收起了臉上的不滿。


    在講究實力至上的軍隊裏,李岩手握著這麽一支實力強橫的大軍,即便眾人再不滿也拿他沒轍,更何況他的背後的那個人還在冷眼看著他們呢。


    看到遼東諸將都低下了頭,李岩神色不變,但心裏卻冷笑起來,這些家夥都是些吃硬不吃軟的貨色,還是皇上說得對,早晚得叫他們從遼東滾蛋......


    就在李岩率領大軍和皇太極在盛京外獅子山下對峙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也有一個人背著手站在一麵巨大的地圖旁看著已經用紅圈圍起來的盛京以及周圍的地方。


    “皇太極啊皇太極,這回要是讓你逃過了這一劫,可就太沒有天理了!”一聲幽幽的歎息在這間裝飾得簡潔大氣的書房裏響起。


    這時,一個太監特有的尖銳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皇貴妃駕到!”


    隨著聲音的到達,以身宮裝的朱媺娖就在兩名清秀宮女的陪伴下盈盈的走了進來。


    大婚之後,受到滋潤的朱媺娖一改往日的青澀,開始綻放出驚人的魅力,雖然她今年也不過十六歲,但從小受到最嚴格正規皇家教育的她在龐剛的後宮當中顯得最為華貴美麗,也甚是受到龐剛的寵愛。


    不過雖然如此,朱媺娖並沒有持寵而嬌,她依然和魏蔓婷、孔若蘭這兩位東西宮的皇後以及陳圓圓、李雪珠兩名貴妃保持著良好的友誼,甚至連靈兒、巧兒兩位陪嫁丫鬟出身的妃子也談得很來。這不得不讓龐剛驚歎這位前明皇家公主卓越的外交能力。


    進入書房後,朱媺娖將一襲披風蓋在了龐剛的身上柔聲道:“陛下,天氣涼了,您怎麽不多穿件衣裳,若是著涼了可怎麽辦?”


    聞到了比重那一縷淡淡的幽香,龐剛並不答話,抓住了朱媺娖的小手,感受著那細膩的柔軟隻是微笑不語。


    雖然抓住自己手的是自己的丈夫,但從小受到嚴格皇家教育的她依舊不習慣這種親昵方式,隻好羞澀的垂下了皓首低聲道:“皇上,旁邊有人在看著呢。”


    龐剛哈哈一笑:“怕什麽,朕和自家媳婦親熱,難道還犯了天條不成?”


    說起來,龐剛這位從後世過來的家夥在某些方麵和現在的人還真有些格格不入。比如說他現在既然娶了七房媳婦,並且都給了她們一個封號,按理來說每個人就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院落,兩名皇後甚至應該有自己的宮殿。


    但是龐剛這貨卻不這麽做,平日裏他就住在乾清宮,而且在前乾清宮的後麵又蓋了一棟三層高的樓房,讓自家的七個媳婦和四個孩子都住了進去,這個舉動可是把無論是宮外的文武大臣還是宮裏的太監宮女都看呆了。


    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皇上啊,偌大的皇宮難道還容不下皇帝和區區幾個妃子嗎?


    麵對紛紛上折子指責龐剛這種做法有問題的官員,龐剛隻是淡淡的在折子上批示了四個字“關你屁事!”,就將這些人全都打發了。


    朱媺娖起初剛嫁過來的時候也對龐剛這種做法很是不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逐漸感受到了這種做法的好處。至少大家同住在一棟房子裏就很熱鬧,也很溫暖,幾個姐妹和孩子每天都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也不會感到寂寞和無聊。


    看到朱媺娖被自己的舉動弄得白玉般潔白的頸項都開始紅了起來,龐剛也就不再逗她了,輕聲笑道:“好了,愛妃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啊?”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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