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社,一如噴子集結地。


    他們什麽都噴,什麽都看不慣,總是喜歡站在高處指責他人,其中諸如莫鈞這樣的成員比比皆是,雖然從沒為國為民做過任何好事,卻不知為何一直自視甚高……哪怕在京都,這些人也不怎麽討喜,人們背後議論起來,多是以‘一群穿著學子服的紈絝’來稱呼,純粹把他們看成一個玩樂組織,雖然不怎麽看得起,卻也是能躲就躲……


    隻是……聽說文社不求境界,不事政務而隻求清談,研究所謂學術,一般修為都很低,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凶荒山脈?


    便是衣先生也微微詫異:“你們文社今年也參加了試前曆練?”


    “嗬嗬,讓衣先生見笑,近年來我們文社勵精圖治,還是有些人能看的……”說著,他便展露了自身的修為,赫然是明元下境!


    “十八歲……明元下境……嗯,看來你們文社終於明白,不能隻死讀書,還應多加曆練,提升境界修為……”


    “是,當日衣先生大駕光臨,一番教訓讓我等幡然醒悟,但讀書人,不宜太過張揚,我們來此曆練,便沒有通知先生,還請……”


    衣先生擺手道:“你們能想通就好,行了,結算凶獸內核的話,現在就可以清點了。”


    “嗬嗬……衣先生請稍後片刻,在下還有一些私事需要和這位兄台清算清算……請先生看在家父的份上,勿怪。”說話間,秦壽已是轉向了楚天簫,嘴角緩緩噙起一抹冷笑,卻又一閃而過。


    衣先生聞言,雖對這幫人在結算時整出這些幺蛾子有些煩心,但曆年來總有這些事情發生,隻要起幺蛾子的人不鬧大,又有背景,這時最佳的做法一般就是不要管……


    “可是紫衣侯之子,楚天簫楚公子當麵?”就見秦壽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楚天簫點頭:“你想必是秦侯的子息了?”


    “不錯。與你相識的秦雲,便是我的堂兄!”秦壽話音漸漸變高,說道,“聽聞他也來了凶荒山脈,可是為何到現在還未回來?楚兄你不妨說說看,這是怎麽回事?”


    楚天簫悠悠道:“你自家的堂兄沒有回來,問我?”


    秦壽嘿嘿冷笑道:“這個麽……這段日子以來,你和我堂兄秦雲的恩怨早就傳得沸沸揚揚,這凶荒山脈如此廣闊,誰知道會不會是某些人伺機報複……嘿嘿……”


    楚天簫說道:“我糾正一下,若說報複,應該是他想報複我,我卻不會報複他——每次爭鬥我都贏了,這點你要搞清楚。”


    秦壽聞言一窒,而後哼道:“楚公子真是伶牙俐齒,隻不過我堂兄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家族的本命燈也很是微弱,這明顯就是出了意外,而偏偏在此時……楚公子拿出了這麽多凶獸內核,還有一個半步五階……嗬嗬,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蹊蹺,我也很想知道……”


    這番話落下,楚天簫便知道文社的人怕是一直都有關注這邊的動靜,心念一動,麵上卻是平靜如水:“我想問你兩句話。”


    秦壽微微一愣,便道:“請說。”


    “一,凶荒山脈是什麽地方?”楚天簫語氣漸高,“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玩場所嗎?在這裏,有機緣,也有大風險,你看看四周,回來的人就是全部了嗎?別人能隕落,能出事,你家堂兄出事難道就不可以?這種‘出事’,難道也要怪我?”


    秦壽聞言不答,眸子斂起不知在想些什麽。


    “二,我想問問,你這個堂兄為什麽這會兒開始關心起秦雲來了?”


    “……當然是因為骨肉相連,孝悌者,我輩之理所應當也……”秦壽開始了掉書袋,一板一眼地說道,不自覺間,就帶了一種高人一等的神色,看得場間一眾天才都微微蹙眉。


    “少扯淡了!”


    卻聽秦壽話未說完,楚天簫就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三年前秦雲一朝淪為廢柴,沒見你關心,這段日子,他被我接連打擊損失慘重,也沒見你關心,結果等到此時了,你眼看好像可以汙蔑我以分‘家當’,就站出來說什麽孝悌,說什麽骨肉至親……這就是你的‘悌’?這就是你們文社人的德行?”


    “你那點小心思,也別捏著藏著了!”


    秦壽聞言神色大變,就聽楚天簫繼續道:“想質疑?可以!但莫忘了我在秋夜宴上說過的話……”


    他看向秦壽身後,那夥曾和自己作對的讀書人們,就見他們全都哆嗦了一下,而其中一人更是渾身顫抖不止,仿佛回想起了某個不好的回憶……


    “搞清楚,對事實無端質疑的人,才需要拿出證據!”


    “否則,駁回!”


    “啊!——啊啊啊啊!”就聽楚天簫話語落下,文社之中頓時響起一聲大叫,然後就見一人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渾身哆嗦得跟篩糠似的……


    這一幕看得楚天簫也是一愣,而後便醒悟過來,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就是你們文社的膽量嗎?”


    此話一出,場間人知情的都笑了起來,不知情的,在了解了秋夜宴文比之事後,也是哄堂大笑。


    見狀,秦壽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重重一哼,那地上滾著的那人立時停了下來,然後摸了摸四肢,發現自己根本沒事,想到此時也不是秋夜宴那會兒……頓時尷尬無比,又羞惱又怨憤地低下頭去,在心中將楚天簫痛罵了好幾回。


    秦壽一擺手,那人立即被重新圍在了人群中,而後,他上前一步,說道:“嗬嗬……看楚兄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我就知道是我錯了,此事應該和楚兄無關,哎,都怪我偏聽偏信……這樣,我給楚兄賠罪了。”


    說著,他就彎腰行了一禮,楚天簫眸子斂起,還未說話,秦壽卻突然看向了後方。


    他眼光所及,幾個讀書人立刻將道路讓開,而後,便見好幾架擔架被人抬了上來,一片嗷嚎聲隨之響起……


    楚天簫眼眸微微斂起,他隱隱猜到了對方的惡毒主意,因為,就在擔架之上,他看見了三個大熟人——莫鈞,韓邱,歐陽笛!


    “是這樣的……”


    秦壽沒有賣關子,指著幾個擔架上的人,開門見山道:“這幾位負傷的仁兄都是我們文社中的英才……”


    他說著就一個個指來,將這些‘傷員’都簡單介紹了一番,而他們幾人也是“努力”地抱拳回禮,隨著秦壽的介紹,場間眾人越聽越覺驚奇——除了莫鈞等三人,這些躺在擔架上的人,居然也都是京都裏成天吟風弄月,詩詞之流相當精通的“讀書人”,有些還曾寫過策論,文名不錯,隻是此刻他們或是少了一隻胳膊,或是丟了一條腿……一副慘狀,倒是讓一些人因之同情心大起,另外一些人則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就聽秦壽繼續說道:“此事發生在三天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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