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血蠻軍戰旗墜落,血蠻軍核心全滅的一刻,誰都知道,血蠻軍……完了。


    那些殺奔回來的血蠻騎全都一拉韁繩,目中透出無比複雜的情緒。


    他們來晚了。


    盡管拚命奔馳趕回,但誰也不曾想到楚天簫的敗家軍根本不受‘血氣戰場’的影響,而且……他們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殺破蠻族膽,殺光血影蠻!


    敗兵四逃,已是極大的掣肘阻滯,血影蠻全滅,更是“麻煩”到“荒謬”了……


    但如此荒誕之事……偏偏,卻是事實。


    這些血蠻騎一時間都不知該做什麽了,每人的目光中,都透出茫然神色。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眼前的這支敗家軍應該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而自己這邊卻還有三千精騎,搏一搏的話,應該……還不算太晚。


    但問題是,血蠻軍已經被打怕了,打跨了,打殘了!連戰旗都被砍翻踐踏的血蠻軍,哪裏還能是之前的百戰雄師?又怎可能還能冷靜思索?


    他們怕了!被嚇破了膽!是以沒有一個血蠻騎上前,去賭那“理論中的”希望……群龍無首的危害在這時展露無遺!


    三千餘血蠻騎,居然不戰自亂——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血蠻軍逃兵,他們終於無法再維持完整建製了,竟也跟著掉頭就跑!還是互相踐踏,毫無章法的亂逃!


    至此,此戰中血蠻軍最後反撲的機會,也告破滅。


    敗家軍雖然對此依舊冷然,開始四麵環掃,追殺敵軍,盡可能殲敵之餘,亦進行收尾此戰的準備……但其實,連楚天簫都是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剛才的敗家軍,確實是成軍以來“最弱”的時候,如果再和血蠻騎來一場廝殺,隻怕立時便會有決堤之危!


    隻能說,加持了血祭之力的血影蠻,實在強悍,而敗家軍,終究是成軍時日太短。


    但楚天簫相信,經過此戰,將蠻族王牌軍斬落馬下的三千敗甲,一定能迅速吸取經驗,鑄就軍魂,整體素質,會再攀上一個台階。


    畢竟,沒有經過苦戰的軍隊,和曆經生死之搏後的勁旅,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更妙的是,由於天血皇都旗的存在,敗家軍此次雖然人人帶傷,幾乎精疲力竭,但……並未折損一人!也就是說,敗家軍根本無需借由“幸存老兵”告知“新兵”經驗,從而成長全軍素質,而直接就是……十成十的直接成長!


    這也就決定了,隻要打上短短幾場,敗家軍就會變得極強!


    越打越強,越打越可怕!


    是以,楚天簫不會放過任何‘實戰’的機會,當下,隨著他一係列指令下達,喪失了建製和鬥誌的血蠻軍大部分都被誅殺,隻有千餘人逃走!而那些逃走之輩,應該也不會有勇氣再回歸了,而更多,會成為土匪之類的存在……不過,那也是贏大將軍他們該頭疼的事,與楚天簫卻是無關了。


    因而,對此戰結果,楚天簫可謂相當滿意。


    “敗家軍!”楚天簫一聲大喝!


    “為大周之崛起而敗家!”


    所有敗家軍盡管精疲力竭,但此刻喊聲卻是歇斯底裏,狂吼著,似要連血液也一同燃燒!


    原因無他,隻因榮耀!


    隨著這一聲落下,三千敗家軍迅速坐下,然後取出銀白小件中,對於大周軍隊而言,“稀少無比”的高質量補給,開始療傷,恢複——要知道‘千殺戰鎧’雖然有諸多妙用,又可自我複原,但也不是無堅不摧之物,在和敵方精銳王牌的劇烈廝殺中,有些破損也是正常,否則敗家軍豈不是連受傷都不會有?若真如此,楚天簫還練個鬼的兵,直接帶著去碾壓神州就是了!


    不過……雖然‘千殺戰鎧’防禦上略有不足,但配上‘天血皇都旗’而形成的敗家軍,已然足夠可怕——隻要不是一次性全部耗盡生命,敗家軍就可以在戰後補充,重新變得生龍活虎,滿員作戰!


    這樣的軍隊,已可稱夢魘了,不單是對敵軍,對許多人來說,也如是……


    比如……


    某些正要逃走的人。


    那些所謂“重要的人”,那些用大義之名,行綁架之實的人,那些思維奇葩,斥責楚天簫送死的人……


    他們現在還沒出城。


    本來,是因為要做重重後手,布置未完,但後來,卻是因為……不必了。


    是的,三千敗家軍已將兩萬血蠻軍徹底擊潰,幾乎全滅,他們……哪裏還需要逃?


    隻是,保住了性命的他們,此刻臉上卻沒有多少欣喜的神色,反而全都,尷尬無比。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多羞憤有多羞憤。


    是以這一次,當那句“為大周之崛起而敗家”隱隱傳回,所有人的反應,都不再如前。


    一幹軍方天才沒有再笑。


    京都來的天才卻都笑了。


    白眉老者兩鬢又多了幾根白發。


    各個“重要人物”開始絞盡腦汁思索說辭。


    贏悔盯著那處,終於不再是“麵無表情”。


    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但若說為之刺激最深的,還是要數贏悔。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縈繞著兩句話……


    “不必了。”


    “因為……沒有必要。”


    在這兩句話麵前,他隻覺自己的驕傲不斷被碾碎,而他……根本無力製止,更遑論還擊。


    他終於明白。


    原來……


    這世上,真的有天差地別,更有胸襟之分。


    想他贏悔,一直都停留在爭強鬥狠的層次,而楚天簫,卻已經到了‘策馬殺敵,哪管其他’的境界……


    現在回想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仿佛是一個……笑話。


    一個可悲的笑話。


    一念及此,贏悔終於心魔叢生,一口精血噗嗤噴出,眼前一黑,便是頹然軟倒,在他失去意識之前,耳邊,似乎響起了那些京都天才的嘲諷聲……


    “原來,這就是大義。”


    噗嗤!


    精血灑落,四傑之一,贏悔,竟就這樣被刺激到不省人事!


    ……


    ……


    楚天簫沒有去管贏悔怎樣,他甚至都不知道現在臨新城中發生了什麽,也並無興趣觀摩。


    他隻是托著來蠻地之前,周帝給的一枚無字令牌,緩緩在四處遊走。


    就見場間一道道紅光從眾蠻族屍身中飛出,匯聚到令牌之上,漸漸形成了一個‘如’字。


    但也就到此為止。


    見狀,楚天簫不由得一聲苦笑,又似早有預料,喃喃道:“果真不夠啊……看來我楚敗家終究還是沒法偷懶呢,哎,算陛下您厲害……”


    說到此處,他一掃四周已經漸漸恢複了部分元氣的敗家軍,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見狀,三千敗家軍心有所悟,一同看向楚天簫。


    楚天簫,卻將目光投向了南方。


    不是南蠻,而是南方。


    然後,楚天簫咧嘴一笑。


    “三千敗甲。”


    “走,去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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