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別了師父,禦風而去,徑入東洋。


    馬永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同一時間,又出現在救助站門前。


    秋雁翎心有所感,同樂陶陶說,“陶陶姐,主人來了!”


    樂陶陶心中狐疑,永哥怎麽也關心起公司的事來了?獨自領著秋雁翎向大門外迎去。


    走到大門口,正遇到那一襲黑衣,“永哥,你不是說今天陪玲瓏麽,怎麽到這裏來了?”


    馬永說,“玲瓏現在拜我為師了,幫我去辦點事情。”


    樂陶陶徹底懵了,這才離開了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麽,問道,“玲瓏是上古仙人,這麽做合適麽?”


    馬永微微一笑,“確實有些不妥,是她一再堅持,我便答應了。不過既拜我為師,我自不會虧待於她。此後的悠悠萬古,隻要有我在,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樂陶陶點頭,“好吧!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是。那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麽?”隨即眼珠轉了轉,調皮的說,“該不會是助我成仙後,沒撈到什麽好處,覺得自己吃虧。現在既然已經開了山門,想順帶把我也收為徒弟吧?”


    馬永撲哧笑了,“你呀你!別胡鬧了。我來是通知你兩件事,第一,咱們這個救助站除了招人之外,還需要搜羅一些動物。蠍子、蜈蚣、青蛙、螞蟻、狐狸、野豬、鴕鳥、孔雀等等,該辦什麽手續辦什麽手續,隻要是法律允許養的,都沒有問題,這件事讓你新任命的那幾個員工去做就可以。”


    樂陶陶問,“咱們也不是開動物園,以後真的救助一些流浪貓狗不行麽?為什麽要找這麽多動物。”


    馬永說,“流浪貓狗該收留也收留,海納百川不怕多,以後地方不夠還可以擴。我讓玲瓏去請為動物授課的老師了。”


    樂陶陶睜大眼睛,“啊?動物也教啊!那行,我知道了,第二件事是什麽?”


    馬永說,“第二件事就是公司的人最好都吃素。”


    樂陶陶不解,“這是為什麽?咱們這又不修佛、道。”


    馬永說,“人成仙之後,心境會逐漸變化,自己淩駕於眾生之上時,眾生皆為魚肉。作凡人的時候,可以吃雞、鴨、魚,作仙人的時候,難道就不會吃人麽?約束他們吃素隻是為了保持本心。”


    樂陶陶這次把眼睛瞪的更大,“你是說,神仙會吃人?”


    馬永平淡的反問,“那你以為呢?”


    樂陶陶說,“這與妖魔何異。”


    馬永說,“妖魔也是神仙。”


    樂陶陶問,“你也吃過人麽?”


    馬永搖頭,“五百年中,我都是七星境的小仙,更是地府緝拿的逃犯,怎麽有機會吃人?幻境之中悠悠萬古,我的心境隨著發生變化,視天下眾生為草芥、為螻蟻。我雖未吃人,卻是殺人無數。出了幻境,送貞貞入輪回,我便遇見了你。與你相識這三年多,我的心境似乎又回到五百年前。”


    樂陶陶眼中晶瑩,似是感動,不知道是感動馬永為自己做出過改變,還是感動自己改變了馬永。


    “我明白了,一會我就回去宣布這件事,從今天開始,我也吃素。”


    馬永說,“塵世中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律不要刻意阻礙,但對於能力超乎尋常的人,還是有必要約束一些的。就這兩件事,我先走了。”


    馬永說完這句話,身形又消失在原地。


    樂陶陶駐足未動,沉思良久,歎息一聲,“如今這塵世之中,人類又何嚐不是淩駕於眾生之上呢!”


    太白星,金玄宮。


    門前並無守衛,馬永整理一下衣衫,邁步往裏就走。宮中那白髯道長正在盤膝打坐,聽到腳步聲,將雙目睜開。


    老道笑著說,“我當是誰,原來是師弟回來了。師弟上次離開還不足一月,最近好生清閑啊!”


    馬永也笑了,“長庚師兄就別取笑我了,恩師在不在宮中?”


    老道擺拂塵向身後一指,“今日熱鬧,大家都在,就連你那公務繁忙的大師兄也來了。”


    馬永眼睛一亮,“有什麽事麽?”


    老道說,“家中來了客人。”


    馬永疑惑,“萬界之中還有這麽大麵子的客人麽?”


    老道微微一笑,“你進去就知道了。”


    馬永不再詢問,邁大步往裏走。推開後門,前麵閃出一座宮殿,牌匾上寫‘大道宮’。這世人盡知金玄宮乃李長庚道場,卻鮮有人知金玄宮,宮中套宮。


    離門口較遠,就隱隱聽見裏麵傳出攀談之聲,馬永卻不敢用仙法傾聽。既有客在,不可失了禮數。俯首走進宮殿,率先給上方坐著的三個人叩頭,依次是祖母奶奶白招拒、師尊、師娘碧霞。


    師尊發話,“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


    此時,三位師兄也都站起身,與馬永互相見了禮。


    師尊這才又說,“好了,永兒,你看看這位客人你認不認得,過去見一下!”


    馬永這才敢抬起頭,直視旁座飲茶之人。原來是他!我說何人能有這麽大顏麵!跪拜可不太合適,太敷衍又怕師尊見怪。


    馬永急忙緊走幾步,一躬到地,“小子馬永,參見大聖爺爺!”


    客人大笑,伸手將馬永攙起,“哈哈,你這小子真是胡鬧,我都成佛一千多年了,怎能還叫我大聖。我聽小白說起過你,他的四個正式弟子之中,屬你成就最高,未來更是不可限量!”


    馬永賠笑道,“小子打小就聽著您的傳說長大,您的事跡哪個不知,誰人不曉?您在我心中,根深蒂固就是大聖爺爺,這也是打心裏有感而發!”


    客人笑了,“好啦,當年作大聖的時候我喜歡聽人幾句奉承,成佛後這毛病已經改了。不過我還是挺喜歡你,不是因為你說我幾句好話,而是因為你確實青出於藍。長江水後浪推前浪,我的這點本事可不夠看嘍!”


    馬永拱手,“您老就別取笑我們這些後輩了,外人或許不知,我們可是知道的。您老不想受規則約束,才故意把境界卡在六合境停滯不前,您修為雖低,卻早已是不死不滅的聖人之身。”


    客人用手點指著馬永的師尊,“我說小白啊,你這徒弟可太精太滑啦!”


    師尊也笑了,“永兒,我知道你因何而來,為師同意了。今日正好熱鬧,用了飯再走。”


    一隻黑鳥忽的從馬永身上飛出,落在碧霞肩頭,口吐人言,“大道宮的美味可少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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