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啊……”秋臨與摸了摸秋意泊的狗頭,明明隻有六歲的小孩兒,卻養出了一頭好頭發,摸上去又軟又細,如絲一般,他沒忍住張開手把秋意泊重新抱進了懷裏,將自己已經晾得有些溫的茶水放在了他的麵前。“修仙,也是要講究機緣的。”


    或許是秋臨與和他爹長得太像了,秋意泊毫無芥蒂的就著他的茶盞喝了半盞,秋臨與見狀笑意越深,拿著帕子一邊給他擦了擦嘴,一邊道:“想要修真首先要有仙骨,仙骨分為天、地、玄、黃、凡五品,泊兒明日就可以測試仙骨了,屆時也就知道了。”


    秋意泊其實都懂,既然已經聯係起了原著,自然就不是之前兩眼一摸瞎的時候了,這本書裏的靈根不講什麽屬性,隻講品級,品級越高天賦就越高,而非簡單的靈氣吸收速度越快,而是展示於方方麵麵。至於製符煉器煉丹這種旁門是人人都可以學的,但也講究天賦。


    他記得原著裏最強的煉器師其實是個根骨特別差的人,但是他煉器水平就是無人能出其左右,就算他做不了,他指點出來的法寶也甩天下第二十條街,到文章後期他宗門乃至對他有所求的大能哭著喊著到處求寶貝給他延壽,隻盼他能多喘兩口氣。


    不過那個人最後還是死了,他的骨骼被他煉製成了一把長劍,贈予了秋傲天。


    他估摸著自己的靈根應該不會特別高,“三叔,那要是我仙骨很差怎麽辦?”


    “隻要有,便可以了。”秋臨淮溫和地道:“雖說凡品仙骨接近於凡人,但延年益壽總是可以的。”


    “泊兒,爹這麽說,並非是你一定會具有仙骨。”秋臨淮頓了頓:“此事原不該現在與你說,驟然起落之下有傷心性,但既然你三叔已經說了,也便仔仔細細的告知與你。”


    其實是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他們六歲時會被帶去測靈根,他們會被父母家人告知今日有朋友來訪亦或者帶他出去到哪裏玩,甚至再蒙昧一些的地方連父母都不會知曉此事,隻道某日要帶年齡符合的孩子去祠堂或廟會。


    即使是在秋家,大部分孩童也是不知道的,要等到十四歲後才會被告知家中底細。


    秋臨淮問道:“泊兒,你可知四疆共有多少人口?”


    秋意泊張口就來:“東域百千萬,其餘三域共計百千萬。”


    也就是二十億人口,就算一域中有十來個國家,分散到各國在古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數字了,秋意泊方知道時也震驚了一下,後麵想了想應該是有修士暗中幫助——畢竟一對修士都沒辦法生下必然具有靈根的孩子,修真界的人口隻能從凡間補給,如果不護著凡人,按照那概率各大修仙宗門就等著絕代吧。


    “是。”秋臨淮抬手將麵前的茶盞潑入了湖中,“這兩百千萬中身具仙骨之人便猶如這湖中的那一盞茶水,或許還要更少……便是淩霄宗,算上凡品雜役,也不過隻有兩千人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秋意泊點了點頭:“爹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沒有仙骨,也有很大可能隻有凡品仙骨,希望我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管我有沒有仙骨,都要以平常心待之。”


    “正是如此。”


    秋臨與在旁聽完了總結,不由有些驚訝地對秋臨淮道:“泊兒是不是太聰明了些?”


    秋臨淮微笑道:“他一向如此。”


    秋臨與一想也是,能在六歲就說要官商勾結的能有幾個不聰明?他忍不住捏了捏秋意泊的臉頰:“別聽你爹胡扯,雖說身具仙骨的是少,但你爹是修士,還是個地品靈根,你很大概也是有的。”


    對,雖說兩個修士也不能必然生出有靈根的孩子,但幾率要比凡人生出帶靈根的孩子的大得多,他們秋家就是這樣,秋家的老祖宗雖現在已經不可考,卻應該就是一名修士沒錯,否則秋家哪來每隔幾代就能兩個帶靈根的孩子的機緣?


    “差一點也沒事,你爹一個快要煉神還虛的大能,再加上你三叔我都化神巔峰了,難道還養不起一個你?”


    秋意泊:正·中·我·下·懷!


    等的就是你這一句!


    哎等等,他爹都快煉神還虛了!這麽厲害的嗎?!還有他三叔,很快就也能煉神還虛了?!他突然覺得這波穩了!


    秋意泊抓住了秋臨與的衣襟,抬頭看他,糯糯地說:“那我要是能修仙,我就要跟爹和三叔住在一起!”


    於秋臨與來看,則是懷中早熟聰慧的小兒已經快速分析出了結果,卻還要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落,強顏歡笑地和他們撒嬌,求一個安慰。


    秋臨淮還好,畢竟六年過來了,養隻貓都知道它抖一抖胡須是什麽意思,這小家夥肯定是打著別的什麽算盤,不免有些好笑外,卻也有些晦澀難言——若是泊兒真是無緣之人,又該如何?


    而秋臨與這樣的看見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臉那簡直是心疼得沒法說,就是現在秋意泊提出要拿他的本命劍去挖糞坑,說不定他都同意了!


    他摟住了秋意泊:“好,三叔答應你。”


    計劃通!


    秋臨淮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與其讓他患得患失,不如現在就看了吧,總也不差這麽一兩天。”


    既然明天就要知道的事情,也沒必要再白白嚇他一日。


    秋臨與想了想,雙手托住了秋意泊腋下,將他舉了起來,與他平視:“泊兒呢?想現在知道還是明天呢?”


    秋意泊一臉苦惱的想了想:“還是明天吧!今天我想和三叔去逛街!知道了我說不定就沒心情逛街了。”


    他記得燕京好像就有個天材地寶,就出現在某家店鋪裏。秋傲天家破人亡後想要賣掉藏於懷中的珠寶,卻被那家的老板強行說是秋傲天偷的,秋傲天的東西被扣下了,人被趕出來後遇上了一個路見不平的神偷,對方不光幫他把秋家的遺物偷出來了,還另外帶了點東西,其中有一樣就是一位隕落的大乘真君洞府的鑰匙。


    最妙的是這位大乘真君為人和善啊!洞府裏留下的全是寶貝,全副家當一次性贈送,有緣自取。這不得去逛逛?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


    秋臨淮微微挑眉:“不帶爹去嗎?”


    好家夥,原來是想出去玩了。


    他想到上一次秋意泊出府還是在半年前,這麽一想也就隨他去了。


    “那爹一起去呀!”秋意泊笑嘻嘻地說。


    秋臨淮搖了搖頭:“算了,你與你三叔去吧,家裏還有些事務,爹要去處理。”


    “好,那我回來給您帶吃的呀!”秋意泊掙紮了一下,順利的飛撲進了他爹的懷裏,在他爹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聚芳齋的五仁月餅!我知道!”


    秋臨淮哭笑不得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誰愛吃那個?不許買,你若買了我就全喂了你那池寶貝魚。”


    “知道了知道了。”秋意泊跳了下去,拽住了他三叔的手:“我們走啦,三叔。”


    秋臨與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他搖了搖頭,拉著秋意泊的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爹是不愛吃聚芳齋的五仁月餅的,他愛吃的是采芝齋的牛皮糖。”


    緊接著他就往旁邊退了一步,看也不看在自己腳邊上碎成一地殘片的茶盞,俯身抱了秋意泊就跑,回廊上一連串兒都是叔侄兩的笑聲。


    他哥,這輩子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五仁月餅和牛皮糖!


    畢竟他哥小時候被牛皮糖粘掉了兩顆牙,又被五仁月餅粘掉了最後一顆牙,出了一嘴的血,嚇得他們爹娘連聲叫郎中,然後又被灌了半個月的藥。


    秋臨與私心想著要是換做了他自己,估摸著也不會喜歡的。


    秋臨淮坐在原地又取了一個茶盞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著搖了搖頭。


    ***


    “三叔,你是不是很久沒來逛過街了呀?”秋意泊拉著他在繁華的大街上走著,此時正值中午,是最熱鬧的時候。


    路邊賣包子的攤上冒出了霧白的蒸氣,挾帶著肉香和菜香卷向每一個饑餓的人的鼻腔,戲院裏的大門敞著,裏頭的臉上簡單描了臉譜的戲子排排蹲在練功的橫凳上吃飯,挑著餛飩擔子的小販時不時的被人叫住,將白生生胖乎乎的餛飩就地下鍋,客人則是在旁邊揣著手眼巴巴的等。


    秋臨與瞧著這一幕,不由心生感慨,嘴裏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兒:“倒也沒有,三叔也經常去執行一些任務,偶爾也會路過的。”


    “這樣啊。”秋意泊突然帶著他轉了個彎兒,秋臨與看著麵前一排排紅燈籠,就知道這裏是哪裏了,他想帶求秋意泊離開,秋意泊卻是一副非常想要卻不太敢說的模樣:“我聽瀾和叔說這裏的香酥德蹄最好吃了,三叔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吃完隔壁條街就是觸發任務物品的地方!剛好去從頭逛到尾!


    秋臨與微妙的問道:“……瀾和與你說的?”


    “是呀。”秋意泊一臉無辜:“我問瀾和叔哪裏的蹄髈最好吃,他說掛著紅燈籠的那一條街上最好吃。”


    秋臨與:好家夥,家裏晚輩可太出息了,對著自家六歲的孩子說青樓的蹄髈最好吃!


    這蹄髈說的真的是吃的那種蹄髈嗎?


    秋臨與陷入了沉思,旁邊卻已經有個濃妝豔抹卻未上釵環的女人從窗戶裏探出頭來,嬌笑道:“怎麽這青天白日的還有郎君帶著小郎君上青樓?那位郎君,快快帶著小郎君離去吧,小心叫家中娘子知道了,後院的葡萄架便要倒了!”


    秋臨與:莫名有種想回去罰人跪祠堂的衝動。


    他又看向秋意泊,見秋意泊還是一臉期待,不由長吐了一口氣。這種地方他一向嫌汙穢,從不靠近,可再看秋意泊那眼巴巴的樣子,又不忍回絕……罷了,不就是上個青樓嗎?大不了他叫那些花娘都注意著就是了。


    他抬頭揚聲道:“這位娘子,樓中可否用午食?”


    那嬌娘道:“自然有的,郎君可要用?咱們紅袖招的飯食可是一絕!定然郎君滿意。”


    秋臨與不知怎麽的,跨進門檻的一瞬間突地覺得輕鬆了許多。


    兩人被帶上了三樓最好的那個包間,他們二人看穿著便是非富即貴,自然是往最好裏招待。


    “泊兒,你怎麽想到要來吃這個?”秋臨與不經意間問道:“泊兒應該知道這是青樓吧?”


    “知道呀。”秋意泊掛在秋臨與脖子上:“可我想來就來了!這又有什麽不對?”


    “你爹知道你進青樓是要罰你的。”


    秋意泊歪了歪頭:“我想來吃飯,爹為什麽要罰我?我又不是來做壞事的。”


    秋臨與陡然心中一動,沉默了下去,秋意泊見他不說話也不打擾他,反而趴在欄杆上看起沿街風景來。


    半晌,秋臨與突然輕笑了一聲,走到窗邊把秋意泊抱了起來,他點了點秋意泊的鼻子:“泊兒說得對……來人,叫你們樓裏清曲唱得最好的姑娘來,既然來了,也要聽聽是否有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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