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後一道雷劫過後,萬寶爐映過了一道七彩流光,隨之隱匿不見。


    秋意泊仔細品味了一下萬寶爐現他丹田中的感覺——其實也沒啥感覺,隻不過內視的時候可以看見丹田裏有座塔,他心念微動,見萬寶爐他丹田中旋轉起來,頓覺心神相連,還頗有幾分神妙之感。


    劫雲散去,清爽的陽光自天空墜落,帶來了一絲暖意,與徐來的清風相融合,是恰到好處的愜意。


    奇石真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即目露好笑之色,伸提了他的後領帶著他如風一番的後退,秋意泊一張口就灌了一嘴的風,側目看去見孤舟真君也與他們一起後撤。


    “師傅,師祖——怎麽了——”秋意泊喊道。


    奇石真君道:“地方讓給你三叔。”


    秋意泊再回頭一看,見燕來峰上劫雲密布,甚至比方才有過之而無不及,濃重的黑雲如棉如絮,燕來峰的上空所聚集,以它為中心,不斷吸引著周圍的烏雲,又如海浪,波瀾起伏,奔湧著往燕來峰而來,形成了一個巨的漩渦。


    遠處有人影點點,仔細一看是二十幾號修士站那兒,見他們來了口稱‘師叔祖’、‘長老’之流,讓了空位來。


    奇石真君擇了個平坦的地兒落了下來,眼神那些修士身上一掃,神情頗有滿意之色——這些都是百煉山這短短時內能召回的元嬰、化神修士。


    孤舟真君也落了下來,有幾人上前見禮,其中有秋意泊很熟的舒照影,還有幾個連見都沒見過。


    “見過師叔。”舒照影拱笑道:“恭賀師叔。”


    孤舟真君道:“不必多禮,各自觀摩是。”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各自散,舒照影側臉對著秋意泊眨了眨眼,轉而他走來:“見過真君。”


    奇石真君抬了抬,示意不必多禮,他素舒照影和秋意泊關係還不錯,笑嗬嗬地讓了一步:“來找泊兒的?去吧,不必理會我這個糟老頭子。”


    “多謝真君。”舒照影笑眯眯地到了秋意泊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有些訝異,以為秋意泊這一身是築基所致,心想這師叔果不同凡響,這麽快就築基了。狹促地道:“泊兒你莫不是去豬圈裏滾了一圈?”


    “見過舒師叔……啊?”秋意泊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沾滿了漆黑油膩的東,他本就是剛渡完劫,皮膚上不舒服還以為是受了傷之流也沒有意,哪想到是這些!


    舒照影見秋意泊表情實是難看,忍不住輕笑著給他施展了幾個清塵決,那幾遍清塵決愣是沒有把那些油汙給弄幹淨,秋意泊無法,隻得鼓著臉又給自己施展了兩遍。“多謝舒師叔。”


    仗著現秋臨與的雷劫還醞釀,修士當中熟識的都湊一起說話,還有人擺了紅爐綠蟻,端的是跟來踏青一樣。


    “舒師叔怎麽來了?”秋意泊問道。


    “孤舟師叔傳話回宗門的呀,說是秋師兄打算百煉山渡劫,叫我們前來觀摩。”舒照影道:“好些師兄弟都外遊曆,來不及趕過來,隻有我和顧師兄,燕師兄幾人趕到了。你呢?百煉山可好?可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


    說著,從袖中摸了個錦囊來遞給了秋意泊:“掌門叫我將此物送給你,裏麵是一些丹藥靈石之流,還叫你門外一切心。”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才到百煉山沒多久,又掐指一算,才發現自己居蹲山頭上入了一個月……他笑著道:“那師叔替我謝謝掌門,不我哥哥姐姐們可好?還有溫師兄、顧師兄……”


    “他們都挺好的。”舒照影看了看左右,低聲說:“有什麽好不好的?張師兄前幾日還與我抱怨,說書院弟子的越來越難教了,打算將他們都打發去跑任務呢!”


    “這樣啊……”秋意泊想到張先那跳腳的模樣忍不住會心一笑,舒照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泊兒你也不必擔心缺什麽課,第四年始本就沒有什麽正經的課目了,安心百煉山跟著奇石真君修煉一段時吧。”


    秋意泊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麽,突感覺一股特殊的力量自天空而降,如同一座巨山一樣壓他的肩頭,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身上炸了一道淺金色的光暈,將他籠了其中。


    舒照影也是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喊道:“師叔!”


    “沒事。”秋意泊皺著眉道,有了這一道護罩,秋意泊好受多了,但仍舊有些被壓得慌。


    奇石真君姍姍來遲:“不必慌張,臨與那邊始了,對他來說還是太早了。”


    舒照影何嚐不,隻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奇石真君作為法寶的製造者,輕而易舉的進了護罩,伸他頭上拂了拂:“好了,看到這裏就足夠了……睡吧。”


    秋意泊眼皮倏地沉重下來,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最後一眼的世界,是閃耀的藍。


    那藍將天地染得炫目萬分,有一人當空,衣袂翻飛,一劍破雲霄。


    秋意泊恢複意識後第一個反應是去找秋臨與誇他渡劫的時候帥的一批,果睜眼睛就看見了他麵容憔悴的三叔。


    “三叔,你方才好英俊!”秋意泊抓住了秋臨與的衣袖,滿是崇拜之情。


    同樣都是天劫,自己拿劍被電得人都麻了,他三叔拿劍居能砍斷閃電!這是何等的牛逼!


    秋臨與悶哼了一聲,無奈地道:“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有設想過秋意泊醒來會與他說什麽,關心他傷勢也好,關心他境界也罷,實不行關心關心燕來峰的花花草草也行啊,怎麽張口就是誇他英俊?!


    秋意泊聽見他悶哼,這才發現秋臨與雖精神尚佳,可麵色著實不太好,宛如被十七八個壯漢暴打了一頓一樣,衣服雖是新的,可衣袖滑下露來的臂上誇張的露了正結痂的創口,渾身都寫滿了急需送醫。


    “三叔,你的傷還好吧?”秋意泊抓住了他的腕:“怎麽也不去療傷?”


    “我和你說上兩句話就去閉關。”秋臨與本該雷劫過後就立刻去閉關,他需休養雷劫時的傷勢,還穩自身的境界,這個時不會很長,但兩三個月內應該是不來了,他想著也沒有和秋意泊好好說上兩句,強忍著傷勢這裏等他蘇醒。


    還好這兔崽子隻睡了幾個時辰。


    “怎麽又閉關,閉來閉去沒完沒了了。”秋意泊不由抱怨道。


    秋臨與輕笑道:“習慣就好,你如今是修為太低而已,等到你修到金丹期後道山中無日月,世上已千年1的道理。”


    秋意泊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見身邊人來去匆匆,不免有些難受罷了。


    他精神一振:“不說這個了,三叔你有沒有好一點的陣盤?我有些隱秘想跟你單獨說。”


    秋臨與眉微動:“你師傅和師祖也不能聽嗎?”


    這燕來峰上隻有他們四人。


    秋意泊想了想,其實告訴孤舟是最好的辦法,孤舟真君乃是當世第一,但他總有一些顧慮,無論如何,他還是選擇和他爹、三叔先說。


    他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穿越的就了不起了,他前後加起來也就三十頭,怎麽可能看不起這幫子動不動就上千歲的人的智力和人情世故?


    曾經家裏父母說過‘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秋意泊還的時候不以為,現下覺得這話雖不一全對,可的確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


    秋意泊道:“和我們家關係比較,我也不道不告訴師傅和師祖,我本想等我爹關再說的,但是時再這樣下去就有些緊張……或許我應該等你的境界穩了再說?”


    “不必。”秋臨與心中有些莫名的觸動,他扔下了一個陣盤:“我境界無恙,你說是。”


    秋意泊思前想後,決還是借機緣之名:“我曾經獲得了一個機緣,看見了一些東。我也不道其中真假,但其中我似乎是個凡靈根還是凡人,結婚子,有一個孩子叫琴之,一個叫遠之……”


    秋臨與聽著這兩個名字格外的耳熟,挑眉道:“這似乎是我與你爹說的?你記著了也不稀奇。”


    “不,不是。”秋意泊神色有些複雜地說:“機緣是你說這話的前一日聽到的,我之前隻當是個夢境,可如今越想越不對……比如春溪城見到孤舟真君之前,我就道淩霄宗有一位孤舟真君了。”


    “……”秋臨與沉默了一瞬:“還有呢?”


    “我道我爹以後可能就是淩霄宗掌門,你是當世第一……師祖閉了死關,從此再未來。”秋意泊將原著的內容挑著說了說,才能讓後麵更有可信度。


    沒想到聽到此話秋臨與反而輕笑聲,他揉了一把秋意泊的頭道:“這怎麽可能,淩霄峰上諸位師弟……或許隻是那機緣故意與你編造來的幻境罷了。”


    這一點原著上沒有說過,秋意泊隻得道:“我爹是不是原本不打算回宗門閉關,而是清溪穀?”


    “……”秋臨與一頓,心下有些微涼:“你如何道?你爹告訴你的?”


    不,秋臨淮絕不會告訴秋意泊他去哪裏閉關,因為秋意泊還,並無事非緊之分,若有心人來套話,秋意泊很可能就隨口說去了,故而秋臨淮絕不會說。


    清溪穀是東域秋葉城外一座偏遠的無名山脈,外圍靈並不如何,可有一個山洞,越是往內走靈就越是充裕,這是他們兩遊曆時發現的,當下設了陣盤將山洞隱藏了起來,連名字都是他們二人隨口取的。


    秋意泊搖了搖頭:“我爹沒有說過。”


    “那你又是如何得?”


    秋意泊吐了一口:“真是我那機緣叫我道的,三叔,你先聽我說完……若是隻到此處,也不算是什麽隱秘,接下來才是關鍵。”


    “你說。”


    “問題於,我爹因為人作祟閉關失敗而死,緊接著你回宗門的路上被人截殺身亡,我們秋家被仇家滅門……我的孩子遠之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的靈根被人所奪,又被親家退婚,為了複仇隱姓埋名上了淩霄宗,最後刃禍首衍天真君。”


    秋意泊說到此處不由停頓了一下,打量著秋臨與,可惜秋臨與神色平靜,半點端倪都看不來:“三叔,你還是我爹和衍天宗有仇?”


    “沒有。”秋臨與一口否。


    “那怎會如此?”秋意泊納悶地說:“總不至於衍天真君莫名其妙來滅我秋家滿門吧?”


    秋臨與沉默了一瞬,突道:“你方才所說,有幾個疑點。”


    “其一,淩霄宗掌門一位,掌門門下雖無親傳,有十數位弟子,下一任掌門會從中挑選,曆來如此,從無例外。”


    “其二,你說你爹是淩霄宗掌門,可如今掌門師叔境界穩固,哪怕尋求破境之法,短時內也絕不會事——你入門不久或許不道,隻有下一任五峰峰主人選邁入煉神還虛後,上一任峰主才會外遊曆,尋求機緣。”


    “比如我和你爹,我們二人當中有一個步入煉神還虛後,師傅才會下山遊曆。”


    “其三,除非淩霄宗各位真君全部意外離世,否則不存你爹以化神境界當上掌門這件事。還有我,當世第一戰力,你道當今世上還有多少位真君嗎?輪得上我一個初入煉神還虛的合體期來當第一?”


    秋臨與接著道:“所以你方才所說之中,到底有多少是確的,有多少是你推測的?”


    秋意泊心下一驚,他當時被慌張衝昏了頭腦,再加上自己也沒有真正去修仙,許多細節是無法印證的。此刻被秋臨與指,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時上不太確,因為當時我看我死時就三四十歲左右,對著仇家來犯毫無反抗之力,故而我覺得我應該是個凡人或者很境界很低的修士……當時我兒子是六七歲的模樣。”


    “你現下已經是築基期,是此後再無寸進,也至少有兩百年可活,容貌方麵到最後幾年現天人五衰後才無法保持容貌。”秋臨與已經將此事放了心上,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件事影響著秋意泊,他決議將此事與秋意泊說個明白,否則日後必成秋意泊的心魔。


    “且你並非是玄靈根,你是一個天靈根。”秋臨與道:“雖不說日後境界一帆風順直至飛升,但至少元嬰期之前都應該是順遂的。”


    練期可以活到一百歲,築基活到兩百歲,金丹期五百歲,元嬰期一千歲,化神期則可以活兩千歲,往上合道期三千歲,渡劫五千,乘八千,若再往上到煉虛合道境界,是以萬數起步了。


    “……哈?”秋意泊一時有些愣怔:“不是,我是個天靈根?”


    “你的境界比天靈根的溫夷光提升得還快,難道你就沒有一些疑惑嗎?”秋臨與似笑非笑地道:“或許你自己也發現了,隻不過從未去細想罷了……當時我見你性子懶淡,有意壓住了消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這事兒你爹、掌門等人也都道。”


    “朔雲師祖的道統為何隻選了你與溫夷光?我現就告訴你,洗劍峰親傳沒有一個是地品靈根以下的。”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秋意泊:“……這有意思嗎?”


    秋臨與笑道:“怎麽沒有?某些人不是天天吃著複靈丹也多練幾劍,免得書院得個‘差’嗎?若你一始就道你是個天靈根,難道還願意如此刻苦不成?”


    “你我血脈相連,你什麽性子我難道不清楚?若無興趣,一分力能辦到的事情絕不花兩分力去做,你爹往日還與我說過,確實是不必盯著你讀書習字,可若是師傅布置十張字,你絕不會寫到十一張去。”秋臨與眸色深黑,一燈如豆,他眼中留下了點星光輝:“你素來早慧,這也是我們早就道的。”


    其實奇石真君也是經了他的指點,才會一始寓教於樂,先引起秋意泊的興趣後再行施教,且時不時就秋意泊展示一些新奇玩意兒,那些東總是他再努力一下的程度中就可以做來的。


    秋意泊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的尷尬感。


    “故而你那夢境八成是機緣給你的幻境。”秋臨與道:“已經與現實現了極的分叉,當不得真。”


    聽到此處,秋意泊甚至產了一種穿書會不會真的是他的錯覺,他隻是得了一個機緣,那個機緣他還不情的情況下給他瞎編了一套帶著‘穿書’這個設的記憶。


    ……不,不會。


    秋意泊突想起了什麽:“那會不會是,不是這二三十年發的?是再過許久?甚至你和我爹還沒有和衍天真君結仇?對,我爹……我爹之前不是也顯得和凡人一般嗎?是陷入了煉神還虛的劫數對不對?”


    “會不會這一切是等我渡煉神還虛劫的時候發的呢?”秋意泊道:“我是和我爹一樣靈全失,輕易不能動用修為,所以才會被仇家輕易殺死?”


    “這樣一來,爹和三叔你不是短時內隕落的,而是幾百或者一千年後,我成了化神期,我爹閉的其實是煉虛合道劫,師祖那會兒或許還是乘期,又或者已經突破煉虛合道成就陽神或者合道了,所以才會閉了個死關試圖突破造化,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成立了……?”


    秋臨與頓了頓,這樣一來確實有可能,但時太過久遠,虛無縹緲得根本無從抓起。


    他這一頓瞬為秋意泊所捕捉,他急切地道:“那如果是真的發幾百年後的事情,我們又該如何辦呢?我先前想著等三叔你和我爹都成了真君境界,就先下為強,現一想,會不會就是因為我說了這麽一個事情,導致你們截殺衍天真君未遂,後續才有了我們全家被滅門這件事?”


    秋臨與歎了口,將秋意泊拉到了懷中,穩穩當當地抱著他,低聲道:“泊兒,你入魔障了。”


    秋意泊沉默了下去,他也覺得自己有那麽一點,可人都想活,他還有那麽多煉器沒有學,他還有那麽多想去的地方沒有去,他確實是不想死。


    越是學習,就越覺得光陰短暫。


    他還想努力一把,把世界改造成他熟悉的模樣,他想這個世界刷機吃瓜看視頻,他也想這個世界體驗什麽叫做快意恩仇,一劍飛仙,若是有一天能破界飛升,說不還能飛回現代會去呢?


    秋臨與神色平淡地道:“此事你可不必放心上,不論是三十年,還是三百年,三千年,它若是真的,事到眼前,自有應對之法。如你所說,你爹閉關被人所害,是你爹自己不夠強,我為人所截殺,是我不夠強,你若被殺,是你自己不夠強。”


    “不總想著別人身上找原因,這世卑劣者有,高潔者有,惡毒者有,善意者有……難道你一一責怪過去嗎?”秋臨與道:“那是弱者的想法。”


    秋意泊靜靜地聽著。


    “隻有你自身足夠強,來者無論是誰,哪怕是這天意,天意不遂,你一劍破了這天又如何?誰又敢指責你分毫?”


    “世萬惡,當坦而對。”


    秋意泊心領神會,道:“隻我夠強,就沒有人就能殺我全家!”


    秋臨與:“……”


    “我說的對嗎,三叔?”秋意泊與他對視:“隻我夠強,什麽人來殺我我都能反兩刀,有什麽人殺我全家我就先殺他們全家,隻我夠強,他們自而就不敢來了,對嗎?”


    他得秋意泊腦殼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話是這個理沒錯,但怎麽叫他說的跟土匪似地?!


    他就隻聽進去他說夠強,沒聽進去他說坦而對嗎?!


    這兔崽子沒救了!


    秋意泊抱著頭,這一下是真的沒留,把他眼淚就敲來了。他可憐兮兮地說:“三叔,你收著點,你現可是真君修為,萬一把我敲得腦漿迸裂怎麽辦?那可真的沒得救了。”


    秋臨與盯著他不說話。


    ——還想再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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