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也算是盡興而歸。


    秋意泊無疑是開心的,畢竟麵對一個說話風趣,長得又好,修為又高的人,很難不升起一些好感。


    “後日……拍賣會上再見。”金虹真君目中帶著一點點醉意,那漂亮的金波也成了斑斕的碎光,他腳步有些虛浮,行走之間略有踉蹌,秋意泊下意識伸手扶了他一把,不料他卻十分大方的勾住了秋意泊的肩膀,笑眯眯地說:“秋真人當真體貼入微。”


    “王師叔。”秋意泊無奈地道:“隻是幾壇子酒,至於喝成這副模樣嗎?”


    金虹真君居然還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我平日裏……也不喝酒,那幾壇子加起來比我往前百年加起來都多。”


    “您也可以將酒氣逼出去。”秋意泊順口道:“三更半夜,醉酒獨行,很容易出事的。”


    “出……出什麽事兒?”金虹真君嗬出了一口酒氣,“大不了,殺了就是了……三杯酒紅塵萬丈,千秋功業一壺茶1,平日都是吃茶,難得喝上一杯,醉了也就……醉了。”


    話音猶在,金虹真君頭略微歪了歪,便倚在了秋意泊肩上,呼吸綿長深沉,居然是睡過去了。


    秋意泊苦笑了一聲,試圖喚醒對方,奈何有意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這點酒在真君境界裏頭加起來最多就類似於兩顆練氣期的複靈丹!能喝醉了才有鬼了!不過是借著酒意放鬆放鬆罷了。


    “王師叔,好歹告訴我您住在哪兒啊……”秋意泊道:“王師叔?王師叔你別睡了,快醒醒!”


    金虹真君睡得香甜,秋意泊隻好找了家看著還不錯的住處將他放了進去——嗯,裝修奢華,暗香浮動,來往皆雅,除了是個青樓外一切都好。


    他主要是覺得金虹真君應該很適合那種氛圍。


    秋意泊將人放在了床上,本還想順手剝了對方的外衫,那外衫雖然有清塵的陣法,但剛剛喝酒沒少濺到衣服上去,反正讓秋意泊頂著這外衫睡是不可能的,但又一想,雖說一見如故,但今天方才認識,之前還有梁子(這梁子依舊存在),他還是省一事吧。


    “嗯?怎麽不動手了?”金虹真君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秋意泊聞言目光上移,便對上了他帶著些許朦朧的眼睛,又覺得他無比清醒。


    有時候還是想要誇一誇一個人,原來當真有人一睜眼便能叫人覺得璀然生輝。


    秋意泊頓了頓,笑道:“您醒著?那就自己脫吧。”


    “與你春風一渡?”金虹真君懶洋洋地問道,還未說完,卻見秋意泊已經轉身打算走了。他隻看見年輕人修長的背影,聽他漫漫地道:“方才喝酒,師叔您衣服上沾了不少,您喜歡穿著睡就穿著睡吧——師叔的建議倒是好,可如我這等年輕人得回去修煉了,隻能辜負師叔一番美意了。”


    秋意泊打開了房門,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金虹真君一眼,十分遺憾地道:“我也想早日進階煉神還虛的。”


    “怎麽?想早日冠絕天下?”金虹真君饒有興趣地道。


    “倒也不是。”秋意泊大歎:“等我入了煉神還虛……最好是一口氣超過我爹,想必那時我爹就不好意思再催我勤修不輟了。”


    他說完,便闔上了房門,還貼心的幫金虹真君打開了禁製,規矩得不更能規矩。


    金虹真君看著已經幽然的房門,不由捂住了眼睛大笑了起來——秋臨淮人不如何,生的兒子倒是有趣。


    今日不虧,又認識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以後想要喝酒,倒是可以去找他。


    因著天色已晚,秋意泊也懶得再回去,幹脆就在金虹真君隔壁開了一間房,這冬霖城的樓子什麽客人沒見過?單純來住宿的也多得是,隻吩咐了兩個麵貌普通老實本分的侍人等在門外候著,看有什麽吩咐也好及時應對。


    秋意泊打了一會兒座,或許是今日喝多了酒的關係,他今天心不靜,運轉了兩個周天後好了些許,可整個人依舊沉靜在一種飄然的愉悅之中,這種愉悅是可控的,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便放縱自己去享受那短暫的怡然。


    這種狀態下,哪怕隻是開著窗,看著靜謐幽暗的街道,感受著涼風拂麵,那都是快樂的。


    秋意泊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又覺得不過癮,幹脆坐了上去。虧得這樓子裝修得奢侈,他這屋子臨著後花園,便有一麵牆做了一扇大窗,除卻一條咖色的竹簾外別無遮掩,又有一條憑欄橫在窗旁,若是人坐在上麵,便是整個人都探出了窗外,否則秋意泊就是想坐,恐怕也得坐那又窄又硬的窗框。


    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想坐了。


    坐了一會兒,他又嫌不過癮,整個人便窩了上去,被涼風吹得有些發冷,便又招了貂裘蓋在了身上。他也不嫌棄無聊,隨意的看著,這花園中布置的花木扶疏,很是幽雅動人,風過竹林,沙沙作響,又有碧水悠悠,映著月光無波無瀾。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秋意泊又為其他的所吸引了。


    房間的禁製沒有打開,還能依稀聽見悅耳的絲竹聲,窗紙上是來回的客人與侍從。秋意泊凝神看著窗紙,見到有侍人托著盤子匆匆而過,那盤子上應該是酒壺,影子看著像。又見到一個窈窕的倩影依偎在一個男子身上從他房門前走了過去,那女子應該梳得是墮馬髻,鬢邊應該還別了一朵碩大的牡丹,也不知道是什麽顏色的。還有人從他房門前嬉鬧而過,伸手捉了前頭的人的衣袖,將那衣料都給扯了下來,放在鼻端嗅了嗅,便又大笑去追那人去了。


    好生熱鬧。


    秋意泊收回了視線,一麵是紅塵璀璨,一麵卻是碧水幽暗,他便坐在中間,浮生偷閑。


    他忽然想通了為什麽金虹真君嗜好好香,這等情狀,是該點一爐好香,再烹一盞好茶,就著涼風品熱茶,就著繁華享寂寥。


    既然心念已動,秋意泊便招了招手,竹製的茶幾被看不見的力道拖到了他的身邊,既然要享受,那就應該用千金難求的香,百年才得一兩的茶,萬窯才出一套的杯盞,還要有最美的人,為他烹這盞茶,點這爐子香。


    思及此處,秋意泊輕笑著按了按眼角——也罷,說到底,還是得自己來。


    不多時,隨著嫋嫋雲煙,房中便彌漫起了那溫柔入骨的香氣,清茶的香氣混雜在其中,融合出了悠然愜意,飲入口中,茶水溫而不涼,先苦後澀,可入了肚府舌根又微微泛起甜來,隨即便是一股子清雅絕倫的香氣,齒頰留香。


    秋意泊慢吞吞地想著,張先生偷偷養在寒山上的茶就是好,下次再去偷一點來喝。


    畢竟張先生養了二三十棵茶樹,叫他偷偷摘個幾兩的應該也發覺不出來。


    秋意泊想到這裏不禁低眉淺笑,還是會發現的吧,張先生八成是要跳腳的,說不定又要來薅他的劍來補償。


    一杯清茶飲盡,那爐子香也燃到了盡頭,清風灌進了房間,將最後一縷香氣也卷了個幹淨,秋意泊隨手鬆開了杯盞,滾落於柔軟的地毯上,又無聲無息地裂成了幾掰。那萬窯才出一套的茶具頓時成了殘缺,秋意泊卻渾然不在意,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倚在憑欄上沉沉睡去。


    秋意泊睡了一個極沉極沉的覺,初一醒來,便覺得渾身都是舒坦,此時正是夕陽,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看了一會兒落日,才回想起來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再不走,今天又要睡在這裏了。


    他抱著貂裘坐起,忽地發現自己的境界又向前邁了一步,距離化神境界隻有一步之遙了。他想了想,便微笑著搖了搖頭,紅塵訣立大功。


    他現在開始懷疑起創造紅塵訣的那位前輩了,該不會是花叢中的英雄豪傑吧?現在想來,每次紅塵訣動彈,地點幾乎都鎖定在秦樓楚館之中。


    桌上壓了一張紙條,秋意泊隨手拿起來看了,是金虹真君留的,他道見秋意泊睡得香甜,便為他打開了禁製,住宿費也付過了,叫他安心住著。


    秋意泊指尖一動,紙條便化作了齏粉消散於空氣之中——唔,這紅塵訣還有一點不好,容易讓他忘記要弄禁製,虧得金虹真君沒有報太大的惡意,這家樓子安保也過關,否則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沒想到金虹真君原來是這樣一個人啊……


    秋意泊淡淡地想著。


    不過千人千麵,並不稀奇。


    秋意泊叫了一桌飯菜,慢吞吞地吃完,這才愜意地回了百煉塔——昨天還真是喝多了,其實那青樓距離百煉塔並不遠,漫步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他甫一進門,就見太行真人與幾位百煉山弟子一道出來,見著他太行真人便是一驚,笑道:“我還當師弟你不回來了,來得剛好,我們走吧!”


    幾位弟子也紛紛拱手行禮:“見過秋師叔!”


    “嗯?”秋意泊應了一聲,但腳步還是跟著太行真人往外走了:“太行師兄,我們這是去哪?”


    “拍賣會啊!”太行真人納悶地道:“之前不是說好了一道去嗎?我還去你房間叫你來著,見沒人應聲,我還當你先行一步了。”


    秋意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睡了不是一夜一天,而是整整量兩天。他狀若無事地道:“原來如此,師兄恕罪,我這兩天悶頭煉器,有些迷糊了。”


    兩天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於兩盞茶的時間。百年不過一瞬,區區兩天又算得了什麽?


    太行真人對此習以為常,道:“沒錯過就好。”


    一行人進了輝寶閣,秋意泊見大家都沒有穿戴披風隱匿真容,便有些好奇,太行真人解釋道:“這次拍賣會比較小,來得大部分都是冬霖城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的號數都是暗藏著的,也就無所謂了。”


    秋意泊接著問道:“那怎麽拍?”


    “他們輝寶閣準備著法寶的。”太行真人笑道:“還是在百煉山定製的,不是什麽難做的東西,就是在如何隔絕神識上費了一番功夫。”


    秋意泊頷首,也跟著笑道:“上回我跟著師傅去拍賣會,大家都是黑袍掩麵,買個東西跟當場要打起來一樣,還有什麽明道暗道分著走,我還當所有拍賣會都這樣呢。”


    “那種拍賣會境界太高,我們可去不得,師弟可聽過一句話?”太行真人說到此處,忽地壓低了聲音:“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秋意泊莞爾,笑談之間,一行人也都到了包間裏頭,輝寶閣的侍人為眾人各送上了一隻玉簡狀的法寶,彼此也都不知道玉簡是幾號,倒是幾個小弟子在那兒互相交換自己的號碼,免得一會兒大水衝了龍王廟。太行真人也湊了過來:“我是一百一十八號,師弟你呢?”


    “我是十七號。”秋意泊道。


    太行真人微微挑眉,卻沒說什麽,反而認真端詳了一番秋意泊,動作極其隱蔽地拱了拱手:“恭喜師弟。”


    “嗯?”秋意泊不知所以。


    “恭喜師弟又要突破了……你先拿著。”太行真人將一個法寶塞給了他,又暗搓搓地道:“你身上已經有點要突破的味兒了,這法寶你先拿著,免得叫人看出來……師弟你是不是有什麽秘法,我記得你才突破元嬰不久啊!怎麽一眨眼就又要突破了?師兄我也卡在化神許久了,不如與我分享一番?”


    “……算是有?”秋意泊沉默了一瞬,如實相告:“師兄你可別告訴頑石師叔,不然我恐怕要倒黴……不知太行師兄去過秦樓楚館嗎?”


    太行真人也沉默了一瞬,眼神有些遊移:“你這兩天該不會……”


    “正是。”秋意泊矜持地點了點頭:“不瞞師兄說,我突破金丹也是去得的那處,還是我爹帶我去的……”


    他話還未說完,太行真人手中茶盞險些翻到了去,他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這才憋著有些沙啞的嗓子不敢置信的問道:“應真君帶你去花眠柳宿?!”


    “……算是吧。”秋意泊先是應了下來:“不過也不算,隻是去看看歌舞罷了。”


    “哦——”太行真人拖著長調子應了一聲,轉而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秋意泊說的不像是假的,方才離得遠還不察覺,現在兩人幾乎挨著坐在一塊兒,他身上那股子纏綿入骨的餘香便明顯了起來,這種香味兒也就是修陰陽合歡大道的修士喜歡用,可見他是真的從那地方回來的。


    這兩年他一直覺得煉器都卡在瓶頸上,感覺像是摸到了,又仿佛什麽都沒有摸到,正是陷入了他們百煉山弟子最怕的劫數,這種情況,恐怕閉門造車是沒有什麽出路了,總要多看多學才是……嗯,難道那種地方當真是有助於曆練心境?


    要不……他也去試試?


    反正他一個搞煉器的,元陽在不在也無所謂。


    秋意泊見太行真人當真認真考慮了,連忙道:“師兄別,我跟你開玩笑的,我能突破也是機緣所致,沒那麽簡單。”


    太行真人一拍手:“師弟不必解釋,我懂,我都懂,你這事兒我定然為你瞞得嚴嚴實實,咱們也算是同出一門,不是外人!”


    “……”秋意泊:“……師兄你別胡來。”


    “無妨。”太行真人低聲道:“你看我長得還行,聽說去秦樓楚館,像我這樣第一次去的,那些合歡宗的前輩都是要給我紅包的,是不是真的?”


    秋意泊:“……我當真隻是欣賞歌舞的。”


    他懂個屁啊!


    “我懂了!多謝師弟指點!”太行真人認真的給秋意泊拱了拱手。


    秋意泊隻覺得心裏好累,你懂了什麽你倒是說說看?


    另一側,泊意秋也帶著風餘真人並幾名弟子到了。


    他既然說服了血霧真君,自然是要來拍賣會買點用得上的材料,望來鎮是個荒僻之地,靈氣不如何,得尋一些極品的靈材來調和望來鎮靈氣問道,百姓安居樂業,他們開了店也好有招人嘛!而且本地靈氣增加後,有靈根的孩子據說會更容易出現一些,於門派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風餘真人說實話還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當賣家,他有幾個陣盤都掛在了輝寶閣——其實要泊意秋說,論慘還是風餘真人慘。血霧宗頂多就是被他忽悠得豁出了一半家底,風餘真人是當真為了那份企劃,得知泊意秋手中錢財不豐後就打算傾盡所有,來自備一部分靈材,免得望來鎮計劃功虧一簣。


    泊意秋也阻止過他,不過風餘真人大手一揮,表示此番舉動乃是心之所向,哪怕血霧宗不打算再做望來鎮,憑他一己之力也要做完,讓泊意秋不必管他。


    泊意秋也是心生欽佩,他對這樣為了一己熱愛願意傾注所有的人總有些佩服,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這一點。


    他確實是喜歡煉器,那是因為煉器既有意思又能賺大錢,他又有天賦,再難的東西到他手上,研究一陣後總能有所得,這樣麵臨困難,獲得獎勵的機製讓他感覺很舒服,既品嚐到了挑戰的樂趣,也獲得了成功的滿足感,更獲得了名氣、金錢、戰力上的三收。


    就拿望來鎮來說,這望來鎮確實是他設計了許久才規劃出來的,說不喜歡那自然不可能,但要是血霧宗撂挑子不幹,他必然也會直接放棄,或許未來有機會他會再親手將它建設出來,可現階段是絕不可能的。


    不管是傾盡所有的錢財還是傾盡所有的光陰,對於他來說,絕不可能。


    相比之下,風餘真人便顯得那麽熱烈而純粹,是他遠遠不能及。


    “今日人好多啊。”風餘真人看著樓中滿滿當當的修士,不禁讚歎道:“赤焰門,寒冰宗……居然來了這麽多門派,難道今日場上有什麽絕世奇珍?”


    泊意秋頓了頓,他很想問這些宗門都是什麽宗門,他怎麽都沒聽說過?


    東域修真界除卻幾大總門外,還有上百個小宗門,有些宗門連天榜都沒資格參加,泊意秋沒有聽說過可太正常了。


    泊意秋這一行人除卻風餘真人外,其他最低也是個元嬰,幾人站在一處,還是有些顯眼的。輝寶閣侍人見了他們仔細想了想,便帶著熱情的笑容走了上去,問道:“晚輩見過幾位前輩,不知幾位前輩可有請柬?”


    泊意秋將請柬交給了對方,侍人一看之後便越發熱情起來:“原來是霧宗的幾位前輩,請隨我來。”


    泊意秋出門在外,非常雞賊地把門派字號去了一個字,瞬間門派就變得非常正常了起來,聽著就像是個隱世不出的正道宗門——平日裏倒是無妨,今日這麽多修士匯聚此處,但凡有個聽說過血霧宗的,他們就等著被群起圍攻吧。


    畢竟邪道嘛,人人得而誅之,他們人又多。


    泊意秋思及此處,十分想點根煙,與雲霧繚繞之間滄桑地跟自己說:三年又三年,我都混成小頭目了,什麽時候才能放我回去!


    ——還早,至少還得再十年。


    一行人跟著侍人沿著走廊一路上樓,正在轉入三樓之際,有一位青年出現在了走廊的另一端,那青年斯文俊美,身材頃長,一身鵝黃色長衫,這等顏色放在一個成年男性身上是有些不大適合的,可那青年卻是不一樣,叫人一見便覺得如春風拂麵,這顏色再配他不過。


    泊意秋在心中暗暗讚了一句。


    走道的光線有些黯淡,泊意秋再看一眼,不料那人已經走到了麵前,與他稍稍一對視,便又挪開了視線。那一眼便如同煌煌烈陽,叫人不敢直視。


    泊意秋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氣。


    可惜了,對方應該是一位真君,而且不是合體真君,至少也是渡劫期的了。要不是因為對方修為明顯比他高很多,他衝著這香氣也想結交他一番。


    唔……或許是個危險人物,還是算了。


    想想他那個便宜湊份子的師傅,不也是一張春風麵,一雙屠人血手嗎?


    泊意秋帶領著弟子退後了一步,讓開一條道來,以示尊敬,待那青年走過了,他們才繼續向前。


    等上了三樓,泊意秋便看見了秋意泊。


    “是秋真人?”


    “是吧。”泊意秋對著秋意泊微微頷首,隨即便道:“走吧,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風餘真人臉色有一瞬間古怪,他看了看泊意秋,又看了看秋意泊,不由在心中大歎——少君,你牆角被人挖了你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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