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沒在意,隨便他去,這地板比他想象中還要堅硬,他這把小撬子看著不起眼,實則可是融入了不少無定辰星的,就是如此居然也不能動墨玉地板分毫。


    然而秋意泊就是跟它杠上了,今個兒沒什麽生死要事就跟這地板耗上了!無定辰星的小撬子不行,那六壬逍遙砂的鏟子行不行?融入了無相琉璃骨的小刮刀行不行?無定真竹做的小刀片行不行?


    ——反正這些材料要麽是一時半會兒用不完,要麽隻剩個邊角料湊不出一個最小規格,就先整套趁手的工具先用著,回頭真缺了把東西融了還能再用。


    第三人陡然顯現,他手持一把寶光四溢的赤色長劍,神態冷肅,甫一站穩便警惕地看向了秋意泊和另一個人,本以為要麽是打個招呼以示友好,要麽是提劍而來一場生死對決,結果兩個人都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冷冷淡淡地低頭繼續對地板下手。


    第三人:“……”


    那人保持著警戒地姿態緩緩向後退去,然而視野中的兩人對他仍然毫不感興趣,仿佛地上這看似普通的地磚乃是世間門難尋的奇珍一樣,隻顧著用各種工具折騰著什麽。


    那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裏,那人抿了抿嘴唇,視線不由落到了腳下光可鑒人的墨玉地磚上,隨即不禁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真君,不過是地磚罷了,也得費盡心思來取?


    ……哎等等?


    那人一頓,就算那兩人再沒見識,再沒實力,卻也是實打實的渡劫真君和合體真君,可見他們那費力的模樣,居然奈何不了一塊地磚?


    難道這地磚有什麽異樣?


    那人想了想,決定也試一試……


    第四人是在半個時辰後才出現的,一入目便見一個渡劫真君蹲在角落裏,手持赤紅寶劍,劍尖抵著地磚縫隙正在試圖將地磚撬出來,第四人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沒看錯,是擎雷宗赤霞真君。


    擎雷宗不也是一方豪門嗎?赤霞真君不是掌門親子兼本界最年輕尤為的真君嗎?不是說擎雷真君尤為寵愛自己這個來之不易的兒子,門派裏的靈石天材地寶任他取用嗎?他在這兒挖什麽地磚?


    第四人微微皺眉,難道他撞進了什麽幻境?


    第四人謹慎地向後退去,這飛花秘境著實艱險,每一回開啟都是截然不同的考驗,並無任何規律可言,飛花秘境雖是真君境界難得的機緣,卻也是莫大的危機,他定要謹慎行事!


    第四人沒走多久,視野中又出現了兩人,這兩人間門距不算太遠,都是蹲著,拿著工具苦大仇深地試圖撬地板……第四人一頓,這幻境未免也奇怪了吧?!


    這兩人其中一人他認得,乃是追影門寒書真君,追影門雖不算是什麽一方豪強,可也算是名門大派,他怎麽也在撬地磚?至於另一人他就不認得了,但見他氣度雍容,容貌俊美無匹,不當是無名之輩才對——難道這地板才是出幻境的關鍵?


    第四人有心問一問,可秘境之中不知對方善惡,他也不輕舉妄動,再稍稍遠離他們之後便也尋了個較為安全的角落蹲了下來,開始研究起來——這地磚到底是不是破解幻境的關鍵?


    一試便知!


    緊接著第五人……第六人……


    秋意泊這頭已經開始用極光金焰熔煉地磚的時候,周遭已經有八位真君跟他一塊撬了,大家都是一臉苦大仇深,可見都在這墨玉地磚麵前折戟沉沙了,秋意泊見狀越發確定這地磚玄妙……他知道現在最好是趕緊放棄這該死的地磚,立刻開始探索秘境然後尋到秘境中心將秘境搶過來,這樣什麽一塊地磚,整個秘境都是他的!


    但是!他一個渡劫期的真君,一不殺人二不下毒三沒自殺,他想弄塊地磚怎麽了?今天除非流宵或者離安真君要死在他麵前了,否則他一定要撬一塊出來!


    不爭炷香爭口氣!


    秋意泊的極光金焰可謂是無往不利,今日卻也是遇到了對手,墨玉地磚在極光金焰的鍛烤下紋絲不動,甚至摸上去還是如玉沁涼,半點溫度都沒有沾染上,秋意泊頓時垮了個小貓批臉,指間門出現了一道符籙,要不他現在就引個天雷來試試?


    至於在這裏的人當中會不會有渡劫在即的……有那就算那人運氣不好,劈死活該,劈不死就算他命大好了。


    忽然之間門,又有一道人影陡然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那人身形剛剛穩固,周圍驟然改天換日,十人不論是站在何處都被傳送到了同一處山巔,寒風呼嘯而來,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秋意泊放眼望去,周圍別無山巒,隻有無盡雲海,而腳下則是出現了一道索道,綿延往雲海中,不知通往何處。


    “諸位道友,這是……?”有人拱了拱手,試探著問道。


    “不知。”一人答道:“不曾聽說過飛花秘境中有這般的試煉。”


    其中有幾人似乎是相識的,你一言我一語交談了起來。


    秋意泊一張臉寫滿了‘別惹我’,不曾說話也沒有人來搭理他,又有一陣寒風突如其來,若非在場皆為真君,恐怕都要被吹得站立不穩了,隻聽得轟隆一聲,眾人聞聲望去,便見有一真君騰躍而起,避開了腳下碎裂的山石。


    本就不算大的平台缺了一塊後更顯狹隘了。


    不等眾人思索清楚,又有一陣狂風而來,腳下平台右側再度缺失了一大塊,眾人隻聽山石滾滾而落之聲,一直出了他們所能聽到的極限,還不見底。頓時眾人臉色便有些不好,他們被迫站在了一處,有人道:“恐怕此處不能再待下去了。”


    “老道以為然。”有人指著那索道:“老道先走一步。”


    說罷,那老道便率先一步走向了索道,一手勾在了索道上,頃刻之間門人就失去了蹤影。一時間門連秋意泊都感覺到了人心浮躁,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通過索道下去,有人則是躊躇不前,往四周看著,想要再等一等。


    確實,索道是一條明顯的讓他們‘走’的路,可這條路一定是正確的嗎?如果留在這裏會發生什麽?有人看著平台一半一半消失,再有幾次恐怕就會殃及到索道所在的山壁,若是那一塊也落入了無底的山崖,那索道還能走嗎?


    霎時間門,又聽一陣轟隆,天地似乎也在此震顫,他們腳下平台再度缺失了一半,此時平台上之人也不敢多等,爭先搶後的往索道而去了——唯有秋意泊還在遠處。


    他想的挺簡單的。


    他看這平台是一半一半裂開的,隻剩他一人的情況下哪怕有個針尖大的地方的都夠他站了,唯一要考慮的就是索道萬一斷了怎麽辦,所以他可以站到索道那邊去——急什麽?


    索道會通往何處?懸崖掉下去就一定會死嗎?他看什麽無限流裏那些通關條件玩得可花,有時候往生路走麵對的不一定是生路,往死路走也不一定是死路,真真假假的誰也鬧不明白。


    但不得不說,他有些好奇。


    會有線索告訴他到底哪條是生路,哪條是死路嗎?


    秋意泊饒有興趣地蹲下-身,拿出了一塊三丈寬的玄鐵出來,極光金焰在玄鐵邊緣一灼,周圍就化作了鐵水,秋意泊把它往山崖上一按,鐵水瞬間門凝固,玄鐵便牢牢地鎖定在了山崖上,硬生生拓出了三丈寬的地界來。


    “道友,快走吧!”忽地有人說。


    秋意泊回頭望去,便見是最開始出現在他麵前的那個真君,他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本想再等等,不過看起來是等不了了。”寒書真君說著便已經走到了索道旁邊。


    他不得不承認秋意泊引起了他的好奇,從撬地板開始,他總覺得這位渡劫真君做事絕不是毫無由來的,如今看這位真君手法嫻熟的將玄鐵安在了山壁上,更是確定了他一定是一位煉器師——不是煉器師,第一時間門是想不到這種法子的。


    一般的真君,如他,他會想到禦劍或者用飛舟,而不是想到拿塊玄鐵黏在山壁上。


    有點離譜,但莫名又沒有那麽離譜。


    想到對方是一位煉器師,寒書真君便很想與人結交一番了——煉器師哎,渡劫期的煉器師哎!這多少見啊!混個臉熟準沒錯了!要是混成了好友,以後他的法寶就不愁了,本命劍壞了也不必到處求人修了!


    突然之間門,腳下晃動,秋意泊下意識離開了原處,隻見方才所站立之處已然消失,而黏在山壁上的玄鐵平台自然也跟著一道滾落了下去,他本來是想飛起來的,都是渡劫期的人了飛一下怎麽了,可不想身體卻如同凡間門一般,要不是他反應夠快,如今就跟著那玄鐵一道滾下去了。


    一般而言,摔不死他,但現在很顯然不是一般情況。


    秋意泊更想跳下去賭一把了。


    下麵會有些什麽呢?他要不弄個認主的法寶扔下去?他手裏攝像機……留影石一大把一大把的,扔兩顆下去,隻要在他神識可傳達範圍,就能直接看見影像。


    正當此時,腳下再度震顫,那寒書真君神色大變,喊道:“道友!”


    秋意泊想也沒想,袖中彈射出一道白色靈絲,一端捆住了索道,另一端則是捆住了僅剩的那一點山石,瞬間門一股巨力從索道傳來,秋意泊這靈絲說白了就是他的靈力所化,霎時間門他的靈氣便瘋狂消耗了起來,他道:“你先走。”


    “好,多謝道友!”寒書真君也沒有多掰扯什麽,自己一合體,對方一渡劫,現在索道靠對方支撐著,就算是有心結交,那也不是胡亂幫忙給人添麻煩的!他二話不說扣住索道便消失在了雲海之中,秋意泊低頭看著腳下茫茫雲海,靈絲還在猛烈的灼燒著他的靈氣,他卻立在靈絲上一動不動。


    好想跳下去試試。


    他慢吞吞地想著。


    下方似乎有什麽在勾引著他,讓他想跳下去。


    秋意泊長袖一抖,兩顆留影石自他袖中落了下去,秋意泊隻看見了一瞬間門的茫茫雲海,隨即留影石中的神識便消失了——是的,消失了,可以認為是留影石被毀了。


    更想跳了。


    平台再度顫動,饒是秋意泊也不確定這巴掌大的平台是否還能堅持下去,秋意泊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海,不再猶豫,一手勾上了索道向深處滑去了。這索道比他想象中還要滑,方才靈絲纏著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如今親手觸碰的時候才覺得異樣。


    看外表,他覺得這索道應該是麻繩或者鋼絲編織的鋼索,但實際上握住索道的時候不光沒有粗糙感,而是有一種握住了美人手的感覺——溫潤、細膩、柔滑,手指就像是被無形的引力吸引在了那索道上一樣。


    周圍狂風呼嘯,雲霧急速向後退去,秋意泊卻抬頭看著頭頂的索道,或許是這裏光更亮了也更近了,他看的很清楚,這索道確實是帶著皮革的紋路。


    不是美人柔荑,那是什麽?


    ……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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