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最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有人低聲歎了一聲,想說什麽,卻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噤了聲,伴隨著茶湯入口,方才的話題就此揭過,轉而聊最近聚金商行又出了什麽實惠好用的法寶,聊著聊著,突然一人道:“聽說聚金商行出了個懸賞榜,頗有些看頭。”


    “哦?那有什麽看頭?左右不過是懸賞些天材地寶,再不然就是法寶?”


    “倒也不是,這般就太俗了。”


    “難道是懸賞什麽人?聚金商行要下海做人頭生意了?”


    “是也不是。”


    “你快說啊!”一人笑道:“再賣關子我自己去看得了。”


    那人才咳嗽了一聲,故作高深地說:“他們在那懸賞榜上貼了十數煉器相關難題,若有人能解決,便能得到豐厚的謝禮,聚金商行還言明了隻要能解決懸賞榜上的問題,出身、修為一概不論,甚至連會不會煉器都不問,雙方隻要點頭,便能當聚金商行的供奉。”


    “供奉?這般下血本?”


    所謂‘供奉’,顧名思義,便是好聲好氣的供著,恭敬的奉養,這比客卿還要高上一階,地位超然。


    那人又接著道:“可不是?我聽聞青蓮劍派也有一位煉器宗師在,隻得了個客卿的名號,那還是位真君呢!”


    “劉兄,你這就膚淺了!聚金商行何德何能與青蓮劍派比肩?”


    “也是……”


    ……


    秋意泊坐在窗邊漫不經心地聽著,這一招應該是婁丞想出來的,求才不看人,這等千金買骨的姿態擺出來,很快聚金商行便會匯聚不少奇人異士,當然,裏麵肯定會混入別有用心之人,但婁丞不在乎,聚金商行也不在乎,他要的是擴張,提高產能,然後才能更好的在蒼霧道界正邪兩道之間騰轉。


    畢竟泊意秋閉關,秋意泊是不可能成天躲在聚金商行煉器的,缺少了萬寶爐這條高效率流水線,產能出現缺口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許還有些別的心思,比如人多成勢之流,道理是簡單的,別有用心的人是少數,大多數都是求生計亦或者專心研究煉器的人,聚金商行有泊意秋打下的威名在前,已經算是一塊金字招牌,現在要是能立住了,說明日後沒有泊意秋也能站住,那麽是不是可以在蒼霧道界留下一個後手呢?比如一個受人敬仰、薈聚天下煉器能手的煉器行會,煉器師心中聖地……


    不起眼,安全,還賺錢。


    那下一步……婁丞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把蒼霧道界軍火商的位置坐穩了。


    秋意泊想到這裏微微笑了笑,婁師叔手段果然老辣!


    聽說婁丞還把他放在宗門的那一套年誌、報告、論文的規則給拿了過來……


    “真君。”有一名弟子自樓下趕了上來,目光一掃,便看見了秋意泊,急匆匆上來道:“真君,我等無能……”


    秋意泊抬起一手,示意對方不必再說,他慢吞吞地飲了一口茶,留的滿口清香:“知道了,走吧……替我去包百斤這茶葉,怪好喝的。”


    那弟子一愣,又連忙應是,眨眼之間便見長生真君的身影已然消失,他揉了揉眉心,又趕忙下樓問小二去了——哦對,還要替真君付茶錢,這錢應該能報銷吧?


    應該是能的吧?


    秋意泊自然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茶樓,主要還是聽商行線報說城外有秘境要開啟,但還未探明具體位置,故而他就先來坐坐,等著接頭——這玩意兒也不著急,之前那秘境那麽幹脆利索地就被秋意泊抽了靈脈,主要還是因為那秘境已經是半開的狀態,有了縫隙,才叫秋意泊仗著境界強行闖入了一手,不是每次運氣都是那麽好的,尤其是那秘境就算是弱,但也差點傷了秋意泊,所以最好還是等秘境開進去後再做打算。


    秋意泊跟著另一弟子去了城外三百裏處,果然那處天邊懸著一道耀眼無比的虹光,久久不褪,而其下方,則已經圍了不少人了,更多的人還在路上。


    秋意泊問道:“怎麽說?”


    弟子稟報道:“弟子等原本已經尋到了秘境,將秘境歸入禁製,可不想秘境陡然開啟,直接撐破了我們的禁製,弟子等無能……”


    秋意泊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秘境乃天地之力,不可阻擋,不必太過自責。”


    那弟子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用餘光打量了一眼秋意泊,見他神色平淡,似乎是真的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這才略微放下心來,他道:“是,真君……弟子等已經查明,此秘境並無境界限製,還請真君小心。”


    秋意泊眉目一動,沒有境界限製?


    什麽意思?那就是從練氣到造化都能進?那該是個什麽樣的秘境?


    他從未見過。


    見識過了那麽多的秘境,自己也做了好幾個,秋意泊對秘境也算是有些基本的了解了。通常秘境都會有一個大概的預兆,具體不好說,但幾乎是修士隻要看見它,便能在冥冥之間感覺出秘境的境界限製,但這個限製其實是按照條件分的,開放也是如此。


    舉例說明,如果秘境有主,且這位主人從生理的角度上好好的活著,肉身元嬰元神三才俱在,那麽秘境什麽時候開放,什麽境界能進,那就是秘境之主說了算。就如同秋意泊的諸多秘境,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想開就開,蒼霧秘境提出一個讓化神級別弟子進入主要是考慮到裏麵妖獸的境界,送元嬰以下進去不是給他們送菜嘛?送大乘進去不是給這位真君送菜嘛?


    如果秘境有主,但這位主人從生理角度上不算活著了,比如飛花秘境的宸光,蒼霧秘境的幻夜龍魚,他們是殘魂之軀,隻不過用了某些秘法強行保留秘境之主的部分權能,但這樣的話從天道的角度來說,秘境就是無主狀態,自然怎麽開,什麽時候開,就是天道說了算。這時候就會出現如同有境界限製、時間限製等問題。


    所以這個秘境很有意思。


    它有兩種可能,其一,秘境有主,所以並不限定境界。其二,秘境無主,這秘境很有可能並不是以武力值論斷的。


    秋意泊有些感興趣,卻又有些覺得無趣。


    後者他有興趣,前者他覺得麻煩。


    搶沒主的當然比搶有主的來的方便快捷。


    他想了想,吩咐眾弟子道:“這秘境危機重重,諸君若願一試,也可入內。”


    一眾聚金商行的弟子都有些興奮之情,他們修為普遍隻有元嬰左右,秘境這玩意兒對著秋意泊來說稀疏平常,對於他們來說很有可能就是人生的第一次。有人大著膽子問:“真君,您覺得……我們應不應該進?”


    秋意泊聞言笑道:“若無家小負累,放手一搏,那便進去,若是珍惜性命,那便算了吧。”


    此言一出,弟子們各有各的疑慮,方才的興奮也消退了不少。


    “真君,您也要進去嗎?”


    秋意泊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一些弟子見狀更是憂慮,連渡劫真君都要進去,那他們不過是區區的元嬰,進去之後還能保得性命嗎?並不是說他們都怕死,他們怕的是無緣無故的死,若與人爭搶寶物、機緣,他們棋差一著輸了,那死也是活該,但要是一進去什麽都沒看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那誰人不喊一聲冤枉?


    正在此時,天邊閃過了數十道流光,落於秘境之前化作幾十紅袍黑衣之人,為首者麵目陰鷲,開口淡淡地說:“這秘境我血來宮要了,識相的就莫要進了。”


    因秘境距離城池太近,又不限境界,此刻秘境之前已有數百人等候秘境徹底開放,聞言眾人紛紛側目而視,下一瞬間便有許多修士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無他,血來宮修士中居然有七八位真君,且都是大乘期,反而是不見渡劫真君與合體真君,其他幾十人都是化神真人,這樣的陣仗便是剿滅一個大宗門也足夠了。


    有一人沒忍住與同伴傳音道:【血來宮未免也太霸道了。】


    【要命就閉……】那同伴傳音剛到一半,便見身邊人頭顱帶著一串血花飛天而起,被一道血色光弧射得爆裂,一連串的血點子撒在了他的臉上,身上,地上。


    一時之間眾人噤若寒蟬,不少人當即轉身就走,血來宮的意思很明顯,進可以,但進去後會被血來宮之人追殺,所以識相惜命的就不要進了,不怕死的可以進一進。


    忽地,那大乘真君目光直直向秋意泊看來:“這位道友,你可有什麽想說?”


    場中隻有秋意泊一位真君。


    秋意泊的兜帽被勁風垂落,忽地那大乘真君身後被眾人團團拱衛的人怔了怔,他走出拱衛,惡聲惡氣地說:“秋長生,你怎在此?”


    此人正是張雪休。


    秋意泊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閑來無事,就來看看。”


    秋意泊原本是在想要不要幹脆在這裏把人殺幹淨,不過七八個大乘期,配合法寶大陣應該問題不大,但殺了他們他自己必定重傷,秘境是肯定不能進了——不過這也值得,為何此處沒有渡劫和合體真君?因為在飛花秘境被他殺的差不多了。


    不想張雪休居然在此,那隻好算了。


    到底有一段友誼在,還難得目標一致,總不好為了區區幾個大乘坑死他。


    大乘真君陰測測地說:“少君,您認識?”


    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在他腦中浮現:秋長生,長生真君,青蓮劍派客卿,散修,煉器宗師,與聚金商行交往密切。


    張雪休撇了撇嘴:“認識,我還欠了他一個因果……罷了,一個臭煉器的,讓他進吧,就當是還因果了。”


    大乘真君頷首,語氣居然還多了幾分客氣,道:“既然如此,道友可入秘境。”


    確實不礙事,秋長生是青蓮劍派客卿不假,但他們血來宮同樣與聚金商行十分密切,一個煉器宗師在劍修門派當客卿,想也知道怎麽回事,畢竟客卿這東西,今日能當青蓮劍派的客卿,明日也能當聚金商行的客卿,後日更能當血來宮的客卿,一個煉器宗師,誰也不想得罪了,也當是給聚金商行一個麵子。


    秋意泊低眉淺笑:“那看來還要多謝血來宮恩情。”


    他這話說的風輕雲淡,一時之間居然讓人聽不出來是在譏諷血來宮霸道還是在真感謝血來宮放行。張雪休冷笑了一聲:“秋長生,這秘境我保你平安,此後我們因果盡消,再見你我可不會客氣。”


    秋意泊反問道:“許久不見張少君,怎麽還是化神修為?”


    眼下之意,終於知道因果的重要性了?卡這兒了?活該。


    張雪休氣得狠狠瞪了秋意泊一眼——他當誰都跟他一樣,幾十年不見啪的合體了,再幾十年不見啪的就直接到渡劫巔峰了?!這是人嗎?這真的和他們一樣是正常人嗎?


    他都懷疑秋意泊是不是修了什麽邪法,否則修為怎麽會漲的那麽快!


    他張雪休還正兒八經拜入魔門,修的就是邪法,修為漲的都沒他快!


    秋意泊不禁笑了笑,一手輕輕向張雪休招了招,張雪休見了又沒忍住,再度瞪了他一眼——秋意泊以為他在招條狗招隻貓嗎?招招手他就得過去?!


    ……


    不知道要避嫌啊?!


    秋意泊一個勁的笑,張雪休還怪可愛的。


    他生氣的時候像隻河豚。


    有血來宮清場,自然也無人真的打算跟七八個大乘真君掰頭,試試自己的脖子到底有多硬。不過片刻,場中人幾乎走了個精光,隻有零零散散幾人還留著,秋意泊看他們樣子也不像是要進去,不知道留在這裏幹嘛。


    那大乘真君見秘境快要開了,側臉對秋意泊道:“長生道友,老夫雁光,入秘境後道友隻管跟著我等,我等自然護道友性命。”


    區區煉器師,能有多少戰力?也就法寶還能看看。


    秋意泊隨意地點了點頭,跟著他們也好,進了秘境殺人就容易多了,血來宮要查估計也不好查,畢竟一入秘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在秘境裏那是多正常的事情啊……這秘境厲害一些,死得隻剩幾個人勉強逃回去也是正常。


    他緩步走到了張雪休身邊,也就是血來宮眾人拱衛的中心,那是絲毫不客氣:“張小友,十數年不見,我還當你修身養性了不少。”


    沒想到張嘴還是口出惡言。


    張雪休:“……秋長生,別以為你是真君我就怕了你!”


    秋意泊笑道:“好,不怕,一會兒小友跟緊我,若是再遇當年之危,我的融雪丹還未用盡。”


    融雪丹是公認的化神期療傷聖藥,不是因為它多麽多麽逆天,而是因為它是最適合的,在一眾用了各種貴出天際的天材地寶的丹藥裏顯得那麽清新脫俗,在一眾雖然是化神期丹藥但吃了吊用沒有的丹藥裏顯得那麽高貴出塵,除了難練一點——但因為好用,所以大部分化神期的丹師都會鑽研這個,所以也不難買。


    張雪休:“……”他想罵髒話!


    他怎麽覺得秋長生不太正常的樣子!


    可他又覺得秋長生好像又挺正常的……


    張雪休還未說話,雁光真君便道:“道友,莫要戲弄少君了,否則便不要怪我等失了禮數。”


    渡劫期,不跟他計較,要命的自己閉嘴。


    秋意泊現下還不想動手,現在動手哪裏比得上人在秘境裏被磨損實力又積累大筆財富的時候動手香呢?現在動手,費時又費力。


    轉瞬之間,秘境開啟,眾人踏入秘境之中。等熟悉的光暈消散,秋意泊發現他們到了一處極盡奢靡之所,堆金積玉,不同於金虹真君所居,雖然都是堆金積玉,但金虹真君那地方看著就是貴氣、舒適,這地方在秋意泊眼裏有那麽點暴發戶的意思。


    仔細描述一下就是一眼望過去都是金燦燦的,走廊是金的,燈台是金的,窗紗簾幔是金絲混編的,燈裏頭的夜明珠都特麽是金的。


    而且不同於以往進入秘境自然而然被分散,這次進入秘境的所有人都在此處。


    光暈一閃,又陸續進來了兩三人,不過是築基修為,他們剛緩過神便看見一屋子真君真人,嚇得麵色蒼白,瑟瑟發抖。雁光真君嘖了一聲:“還是有不要命的。”


    他一手負於身後,自有化神期的對他們動手,那化神真人冷漠地看著他們,連劍都不屑出,正當那幾個築基修士也覺得吾命休矣的時候,陡然之間有光暈籠罩住了那位化神真人與其中一個築基修士,下一瞬間他們便出現在了花廳中央。


    那是一張八仙桌,顯得十分樸素,上麵的漆泛著一種被人長久使用過的潤光,漆麵斑駁不堪,八仙桌上鋪著一塊破舊的靛藍布,洗得發白,甚至邊緣還起毛破洞了。


    這一張八仙桌與周圍金碧輝煌的一切那麽格格不入,又在花廳正中央,論理說眾人應該第一眼就看見它才是,可沒有人看見它,也無人知曉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有一老者的聲音自穹頂飄下,帶著一點油滑和尖銳:“賭天境中不動武,隻能賭,二位既然動了手,便做今日第一客!”


    兩人被安置在一東一西兩條長凳上,對麵而坐,那聲音怪笑道:“二位要賭什麽?”


    兩人沉默無聲,那築基修士滿身冷汗,陡然開口:“賭錢!賭靈石!”


    化神真人一頓,隨即冷笑道:“我賭命。”


    那聲音道:“好!”


    刹那之間兩人身後極品靈石如雨而落,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為何隻有一座小山?因為那小山在化神真人身後,而那築基修士身後卻一塊都沒有。那聲音接著道:“東客有極品靈石五百萬,法寶、靈材兌換成極品靈石三千萬,西客有命一條,東客贏則取西客命,西客贏則取東客靈石!”


    在場眾人臉色紛紛一沉,連帶坐在八仙桌上的二人也臉色青黑。那築基修士臉色不好是因為他賭的是命,贏的卻是靈石,而其他人則是因為這秘境神通廣大,連隨身法寶、靈石都能知曉價值並取出。


    張雪休‘惡意’的看向秋意泊:“秋長生,看來你身家不保。”


    別人不知道,張雪休卻是大概知道的,秋長生身上好東西無數,若真坐上桌去,恐怕誰都想取他性命——傻子才賭錢呢!賭了錢若要拉關係,出去了還不還?若是還,秋長生那等身家,誰能坦然拱手奉還?就為了拉個關係?有那等身家,什麽煉器宗師請不到?夠普通真君花上十輩子都不止吧?還不如要命,要了秋長生的命,他的身家不是隨便取?還省得他日後報複!


    “少君既然這麽擔心我……”秋意泊輕輕笑了笑:“不如少君與我上去做賭?少君要我的錢,我要少君的人可好?這般我們二人都不會有事,還能得一個好。”


    張雪休也不知道氣得還是怎麽,漲紅了臉:“你、你——!!”


    秋長生他沒事吧?!他是在好心提醒他!


    秋意泊沒理會他,專心看台上賭局。


    八仙桌上陡然出現了幾道幻影,有骰子、牌九、葉子戲……除了尋常賭具外,另有鬥蟲、鬥雞、鬥狗等等,那聲音道:“二位客官選什麽?”


    那築基修士一咬牙,仍舊是搶先一步道:“骰子!比大小!想必真人也不會有意見吧?這個最快!”


    “好。”化神真人陰測測地說:“既然你想死,那也容易。”


    隨即三個骰子落在了八仙桌上,靛藍桌布上出現了注明‘大’、‘小’的圖像,另有一個盅子,而二人手邊也出現了籌碼,不過化神真人那方是三十五顆縮小版的靈石,一顆就是一百萬極品靈石,而那築基修士手邊隻有一根玉簡,玉簡上寫了一個殷紅的血字——【命】。


    “你隻有一條命。”化神真人隨手將三十五顆小靈石都推進了‘大’的格中:“不必麻煩了,一局定輸贏。”


    “……好。”那築基修士擦了擦冷汗,將命簽放在了‘小’格中。


    在兩人鬆開手的一刹那,盅子陡然一晃,將三顆骰子裝入其中,隻聽骰子撞擊之聲密集如雨,築基修士看著盅子,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他也不敢擦,隻緊緊地盯著。


    終於,那盅子落到了桌上。


    那聲音道:“落子無悔,開!”


    兩人不禁都看向了盅子,三顆骰子,一、一、二,四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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