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光道君是沉默的,或許沉默是今晚的不望山。


    從原則上來說,他現在應該去攔截長生道君與霜落道君,但實際上他沒有去。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霜落善戰,再加上長生道君,他絕無勝理,追上去不過是送死罷了。


    一座道場罷了。


    就算自己的一些積蓄,喜歡的幾個弟子與後裔都在這座道場中,但長生道君並沒有趕盡殺絕,那些時間,足夠他將積蓄和子弟都帶出來了。


    所以隻是湮滅了區區的一座道場罷了。


    但聞光道君並不否認自己是震撼的——在看見那顆從天而降的隕星的時候。


    法寶,不過是外道小道。器修,說到底也不過是服務於他人的匠人罷了。匠人中的頂尖者幾乎會被送入皇宮,如果皇帝冠冕上的東珠掉落,哪怕這位匠人的手藝再精湛,再稀有,那也是會被處死的。


    可當那顆隕星墜落的時候,他清晰地看見了它的軌跡,他可以將道場中的一切都在隕星墜落之前帶走,卻不能阻止它的墜落。


    無論不望山是否存在,這顆隕星一定會墜落到原本的地點,如果不望山在,那就湮滅它,如果它不在,那也就不在了。


    聞光道君感受著那種囂張到了近乎霸道的煙雲滾滾而過的時候,突然清晰無比的意識到長生道君與他們是同樣的人。


    所以他們應該遵守同樣的遊戲規則。


    是他挑釁在先,被長生道君抓了個正著,所以長生道君來毀他一座道場,理所應當,何必要追究?


    追究下去,那就是不死不休……為了一座道場,有必要嗎?


    沒有。


    聞光道君目光灼灼,長生道君……真強啊。


    原來外道也能強橫到這個地步,怪不得霜落這樣的老狐狸也鞍前馬後地跟著,一點臉麵也不要——說得也是,臉麵與變強比起來,又算得上什麽呢?


    另一頭,霜落道君確實是很興奮,他強烈要求秋意泊把茶幾拿出來再給他看一眼,秋意泊倒是無所謂,把茶幾扔進了霜落道君的懷裏。天可憐見,虧的霜落道君是個道君,否則他想抱動茶幾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饒是如此,他看上去特別像是秋意泊的書童,因為任性的主人的要求,不得不抱著一隻看著就十分沉重的茶幾跟著到處跑。


    沒辦法,誰讓他看著太小了呢?


    秋意泊自然也意識到了,他的目光有點詭異,要是之前霜落道君看見了肯定要炸毛,但目前他全副注意力都在茶幾上,他看似艱難的將懷裏的矮腳茶幾翻了個麵兒,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它表麵光滑的漆麵:“看起來就是一隻普通的茶幾啊……為什麽能這麽強?”


    秋意泊想了想:“其實也不算是很強。”


    他修行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明白了隕星的缺憾在哪裏——這就是個對道君以下的寶具,以隕星成形和下落的速度,真君或許還走不脫,換到道君,這點時間不光是足夠自己逃出隕星範圍,順手帶走家當以及弟子都夠了。


    當然了,隨著自己的境界,東風多少也有了點長進——但不多。自秋意泊的角度來看,如果他不是東風之主,他是沒有辦法阻止隕星墜落的。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擊碎隕星,但隕星太大了,短時間內是無法擊碎成沒有殺傷力的大小,分散成四五塊大塊和一整塊一道砸下來的區別似乎也不是很大……隻是,他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


    霜落道君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懷裏的茶幾,又看了看秋意泊,認真地說:“我懷疑你是炫耀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好,不如賣我?”


    “最重要的是這種法寶要那麽強幹嘛?!要的就是一個爽!說砸穿誰家道場就砸穿誰家道場!”霜落道君嗤笑道:“拿來玩兒,這個正正好好。”


    秋意泊伸手將茶幾抽了回去,淡淡地笑著:“你買不起。”


    霜落道君瞅了他兩眼:“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秋意泊當然不高興,雖然是盲盒抽出來的ssr,但四舍五入還是他煉製出來的,他煉製出來的法寶,捏在手心裏自覺天下無敵了許久,忽然有個人來一句’你這個玩具真好玩‘,換作是誰都開心不起來。


    霜落道君眉間閃爍過一絲奇異之色,他笑著說:“哎,我現在相信你真的隻有七百來歲了。”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秋意泊問道。


    霜落道君比劃著,很快他就放棄了比劃,用一種特別深沉地口吻說:“長生道君,你還年輕啊!”


    話音未落,他就’嗷‘得一聲跳起來抱住了自己的頭,不住地抽著涼氣:“秋長生!你來真的啊?!你不要以為你幫我煉了淩天,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啊!”


    秋意泊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仿佛方才賞了霜落道君那尊貴的腦殼一下的不是他一樣。秋意泊從容地道:“對了,忘記和你說了,茶幾的攻擊範圍是半個道界。”


    雖然洞陽道界比淩雲道界大一點,但是這不是秋意泊也升級了嘛,多多少少漲點攻擊範圍。


    “什麽意思?”


    “我現在可以讓你的飄霜樓變成一朵漂亮的煙花。”


    “……”霜落道君沉默了一瞬,隨即惱怒地說:“你擱這兒威脅我?你知道我飄霜樓在哪嗎你就放狠話?!”


    秋意泊很幹脆地說:“不知道。”


    “噫。”


    秋意泊側臉看向他:“要不你現在帶我去認認地方?”


    霜落道君想也沒想:“行,走,飄霜樓和不望山還挺近的。”


    秋意泊放出了霞影,霜落道君看了一眼,跨上了雲端,隨口道:“你這花裏胡哨的玩意兒還挺多的……”


    沒有一分鍾,霜落道君就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感受著霞影的風馳電掣,眼睛裏都快冒出星光來了:“好快!它叫什麽?”


    秋意泊:“費得多。”


    霜落道君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為什麽這麽叫它?它又漂亮又飛得快,難道不配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嗎?”


    秋意泊:“因為它飛得快燒的是錢。”


    霜落道君看了秋意泊一會兒,道:“我現在相信了。”


    秋意泊斜眼看去,大有’你再逼逼我年輕,我就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的意味在裏頭,霜落道君感歎了一聲:“原來你是真的窮啊!”


    秋意泊:“……???”


    “不就是燒一點點星晶嗎?這樣的速度已經是舉世難求了,用來代步再好不過,還省事省力,一點錢算什麽?居然取名叫’費得多‘,虧你想的出來。”


    秋意泊:“……”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霜落道君道君確實也沒說錯。


    他就是窮。


    窮的看著點星晶能哭得眼淚從嘴角流下來的那種。


    “那前輩心疼心疼我?賞我一些晶幣用來花銷?”


    霜落道君:“……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我了,那也不是不行?”


    飄霜樓說著是道君的道場,避世絕塵,神秘莫測,閑人免近,實則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九層高樓罷了,秋意泊連一百多層的大樓見過,區區九層,不足掛齒。


    九層高樓的最高處,有一座天台,秋意泊與霜落道君便落在了此處。天台上擺了一張羅漢床,並一張桌子。桌上隨意擺著八色攢盒與茶水,像是之前霜落道君吃剩下的。周圍並無弟子等候,倒也顯得自在。


    一到了這裏,霜落道君便放鬆了下來,他盤腿坐在了羅漢床上,隨意地說:“隨便坐。”


    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幾個弟子,對兩人行過一禮後快速地將桌上清幹淨了,又患上了新的茶水糕點。秋意泊在羅漢床另一側坐下,他拈了串葡萄一邊吃,一邊仰著頭看周圍的禁製。


    “別看了。”忽地,霜落道君嗤笑道:“聞光那個老東西想開你家的門,容易得很,他早年得了個機緣,摘星訣……哦,你不知道,我們道界曾經有一位合道道君,傳言這位道君手可摘星辰……就是個神偷,他自己嘴上說著看不上這些旁門左道,修煉得倒是有模有樣。”


    秋意泊喝了一口茶,然後默默地放了下來……真難喝。“那你們就不擔心……嗯?”


    “隻要聞光不想找死,他不敢。”霜落道君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秋意泊的神情,見他神情淡淡,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秋意泊眉目微動,隻想誇一句這個道界的道君心可真大。


    聞光島郡派弟子闖他家,多少是有些試探的意思,可既然敢於試探,又怎麽保證沒有下一次呢?人總不會天天都待在家裏,也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最佳狀態,隨時應對不知何時就會闖入家中的對手……他們是怎麽放心的?


    霜落道君一哂:“以後你就知道了。”


    話音方落,便有弟子前來稟報:“老祖,聞光道君求見。”


    霜落道君看也未看那弟子,直接了當地說:“讓他滾。”


    秋意泊:“……?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霜落道君揚眉,這讓他精致的小臉上充滿著一種微妙的鄙夷之色:“不見就不見了,聞光又能奈我何?”


    秋意泊一頓,不禁搖頭。不多時,那弟子又來報,道:“老祖,聞光道君言道他是來向老祖與長生道君賠罪的,還帶了歉儀,還望老祖開恩,許他一見。”


    “讓他滾。”霜落道君還是那一句話。


    秋意泊眉間一動,問道:“聞光道君……嗯?”


    秋意泊雖未說出口,霜落道君卻似有所知,隨即頷首:“不必理會他,他不過是湊數的。”


    秋意泊垂下了眼簾,霜落道君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不可殺他,否則麻煩纏身。”


    秋意泊應了一聲,示意自己清楚了,心中卻不禁感歎了一聲——這道界玩的真大。


    隻是不知道操盤手又是哪一位呢?


    是白玉京那位焚月道君,還是齊雲城那位素未蒙麵的道君?


    怪不得他出現後並未有道君主動尋上門來……八個就是正正好好,再多一個,不論是投向哪一方,天平都會瞬間傾覆,他居中才是最好的。


    秋意泊隻覺得洞陽道界這幫子道君未免默契的太過可怕。


    秋意泊正想說什麽,卻見那弟子去而複返,霜落道君不耐煩地道:“他怎麽還不滾?都說了不見!”


    弟子一頓,問難地說:“老祖,這回是八卦道君來訪。”


    “八卦?”霜落道君撇了撇嘴,隨即看向了秋意泊:“無事不登三寶殿,怕是來尋你的,你若是覺得麻煩,現在就走吧。”


    秋意泊道:“見一見也無妨。”


    他們回來坐下有一盞茶嗎?聞光道君見他們二人同行,猜到他們來了最近的飄霜樓也不足以為奇,可八卦道君卻也來了,還來的這麽及時……齊雲城到飄霜樓,道君正常趕路過來也得半日,當然那等借法則趕路確實是轉瞬即至,但沒有急事誰用這種方法趕路啊?


    這飄霜樓,怕是個篩子吧?


    霜落道君應該清楚。


    八卦道君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九樓,他身著一身紫衣,飾以黃金,雍容貴氣,霜落道君也不與他客氣:“坐吧。”


    八卦道君矜持地對著霜落道君頷首:“霜落道友,長生道友。”


    霜落道君道:“我還有事,你們聊吧。”


    說罷,霜落道君甩手就走,壓根不給兩人阻攔的機會,秋意泊清楚地看見他滿臉都寫著‘你樂意你見,我懶得理他,溜了’。秋意泊失笑:“霜落道友性格直爽,八卦道友勿要見怪。”


    “霜落道友向來如此。”八卦道君與秋意泊客氣了之後,道:“今日我來,是聽聞聞光道君門下弟子擅闖了無名閣,道友家中無恙否?”


    “多謝到有關懷,家中一切皆好。”秋意泊也不意外,之前霜落帶著他去問了兩個道君門下,都說不認識——到了道君境界,自動開通全球通服務,想告訴道君什麽直接張張嘴就是了,他含笑道:“虧的有霜落道友幫我,否則我還不知道是誰家的弟子,竟然如此大膽。”


    八卦道君亦是笑意盈然於眉,秋意泊打了個嗬欠,眉間染上了一點倦意:“八卦道友,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八卦道君一頓:“長生道友亦是率性之人。”


    秋意泊雙腿優雅交疊,他看向了八卦道君:“我本來想和道友裝一裝,不過一想我初來道界時便與道友碰個麵,道友還叫碎星小友一路招待,仔細一想,也沒什麽好裝的,就這麽回事兒吧。”


    “好。”八卦道君見狀,亦是直言:“道友此來,究竟為何?恐怕不止遊曆這麽簡單吧?”


    秋意泊爽快地說:“我一器修,自然要尋求更高之道,洞陽道界有八位道君,偏偏沒有煉器宗師,手中奇珍異寶無數,於我而言,自然是修煉的好機會。”


    八卦道君也覺得如此,長生道君是器修一事無可辯駁,若非專精此道,如何能煉製出那把威力近乎霸道的淩天弓,又如何能用能用法寶一擊便毀去了聞光道君的不望山?須知聞光道君在法陣一道上也算是首屈一指,雖然他解陣更勝於布陣,可到底是一通百通,長生道君法寶一擊就逼的聞光道君隻能帶著弟子離開不望山暫避鋒芒,就知道他那法寶威力如何。


    他這話,是說得通的。


    八卦道君道:“我誠心與道友相交,道友莫要騙我。”


    秋意泊盯著他,神情有些古怪,隨即起身,甩袖而走,頭也不回地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失陪。”


    八卦道君見秋意泊拂袖而走,居然沒有半點惱怒之意,反而笑吟吟地道:“若為煉器,道友不妨去白玉京一遭,必能叫道友滿意。”


    秋意泊腳步不停,轉瞬便失去了蹤跡——八卦道君自負聰明,三兩句話就想引他入局?


    做夢吧!


    這道界真的很有意思,八位道君或許是活的時間都夠長了,以天下為棋局,半真半假的玩起了你爭我鬥的遊戲。因為湊不齊八人,所以用了什麽法子令聞光道君叩問道君境界,硬是湊了個勢均力敵。


    可偏偏其餘七人都清楚這事兒,所以沒有人瞧得上聞光道君,他那一手功夫恐怕也不止秋意泊一人厭惡,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偏偏殺了聞光道君後,雙方就失去了平衡,所以八卦道君此來,是想將他推入白玉京一方,那麽聞光道君自然就沒用了。


    問題就在於,所有道君都清楚這件事,聞光道君自己恐怕也清楚,秋意泊投入白玉京,他大概率就成了無用之人,不想死,那麽就得殺掉一位道君——其他都是老熟人,隻有秋意泊一個外來的,還是個器修,那自然是殺秋意泊容易些。


    此前秋意泊說了,這個道界的道君默契得可怕——他們互相權衡勢力,讓雙方實力保持平衡,就是不想真的動手,一旦雙方道君動手,洞陽道界就隻剩下了覆滅一途,他們都不想,所以為了防止雙方心生橫念,所以就會盡可能的保持平衡。


    但秋意泊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他為霜落道君煉器,使他擁有了近乎合道境界的實力,所以八卦道君就來了,暗示他投入白玉京門下——秋意泊是個器修,不善鬥法,聞光一死,白玉京真正有戰力的也就三人,就算秋意泊為三人都煉製了法寶,那也不過是彌補了秋意泊戰力的缺失罷了。


    秋意泊心道他憑什麽呢?八卦道君嘴皮子一碰,他就要多一個道君仇家?


    他是來玩經營遊戲的,又不是來玩權臣模擬器的。


    他為什麽非要投入某一方勢力呢?


    他可是高貴的煉器宗師,完全可以左右逢源啊!


    賺四個道君的錢,哪有賺八個道君的錢來的香?給霜落道君煉製法寶是破壞了平衡,那給每一位道君都煉製一把法寶,那平衡不就又穩了嗎?


    秋意泊眉間一動,張口道:“聞光道友可在?”


    秋意泊不信聞光道君會屏蔽法則提示,他如果是聞光道君,如今恐怕要惶惶不得終日,哪裏敢錯過一絲一毫的消息?


    果不其然,秋意泊很快就得到了聞光道君的回應:“長生道君?”


    他的聲音有些驚喜:“長生道友可是願見老夫一麵?今日之事……”


    秋意泊打斷道:“皆是不得已而為之。”


    “道友令弟子闖我門戶,我不得不來尋道友報複一二,否則這天下焉有我容身之處?”


    秋意泊接著道:“若道友不棄,你我二人不如盡釋前嫌,如何?”


    聞光道君的聲音有些遲疑:“道友為何……?”


    “道友於陣法一道天下難尋,器與陣,素來是相依相生,我自有心求教。”


    “……好。”


    是夜,秋意泊在白玉京中的一處酒樓的包間內,坐看樓下車水馬龍。他還是第一次來白玉京,但看著總覺得眼熟……或許天底下繁華的皇城都是相似的。他坐了一會兒,叫了一壺茶,又嚐了這家酒樓出了名的菜色,這才等到了聞光道君。秋意泊沒有問聞光道君為何來得如此之遲,聞光道君方一入座,秋意泊便開門見山地道:“今日與道友相約此處,也是想借道友之口,替我傳一句話。”


    聞光道君微微抬眼:“長生道友請說。”


    “我乃方外人,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此事當然是說此前聞光道君去飄霜樓賠禮道歉一事。


    秋意泊眉目含笑,神態平和,他天生相貌就是好,如今有意釋放善意,五分也能叫這張臉襯成十分,他接著道:“五十年後,我將在白玉京中開一場小會,一共七件陽神境界法寶,盼諸君一顧。”


    聞光道君眼中閃過一抹駭然:“道友竟然有七件陽神法寶?”


    “現在還沒有。”秋意泊笑道:“我一外道修士,此生注定集天下奇珍異寶,鑄無上之器,至於其他,我著實無心過問。”


    “……”聞光道君言中閃過一抹深思,隨即道:“道友之言,我明白了。”


    秋意泊頷首,隨即笑道:“道友可願做第二人?”


    “……?”


    聞光道君沉默了許久,隨即道:“求之不得。”


    秋意泊微笑了起來,道君們以天下為棋,有一枚棋子被提做了操盤手,一眾人皆不在意,因為這一枚棋子遲早會被真正的操盤手換掉。


    可棋子既然成了操盤手,就想一直做下去,而不是成為一枚廢棋。


    五十年後的七件法寶不會變,但其中會有多少人來尋他呢?


    秋意泊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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