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師侄帶著聞人素與金虹道君兩個小師叔一道下山扶傾濟弱,行醫救人,她們這群主力軍還沒怎麽,反而是聞人素和金虹道君雙雙要突破了,隻好讓金虹道君帶著聞人素先行返回露英殿。這不,聽說柳絮城晚上夜市熱鬧極了,聞人素非要來玩一天,言道:“來都來了,耽擱一個晚上能怎麽樣嘛!”


    還要再憂鬱委屈地歎息一聲:“女兒越大越不聽話了,是娘拖累了你。”


    金虹道君能怎麽辦?他還能怎麽辦?!區區渡劫罷了,哪裏有逛夜市來得重要?想玩就玩唄,就親娘這德性,不讓她來逛夜市,她怕是要梗出心魔來了,好不容易才等來的突破元嬰境界的契機就這麽白瞎給了個夜市,那冤不冤?


    聞人素也是個妙人,平常修士有了突破契機,哪個不是安心閉關穩定道心捕捉那一絲玄妙之感,她倒好,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就算下一分鍾劫雷就要落下來了,第五十九秒她都要再喝一口果子露才能安心接那劫雷。


    “嗐,你們兩個懂什麽?”聞人素一手冰鎮果子露,一手剛出鍋熱騰騰的三鮮糯米團,長街紅燈映著她滿目流彩:“修仙又不是為了渡劫,為了修到更高的境界的。下一個境界是元嬰,再下麵還有化神、合體、渡劫……什麽時候才是頭呀?”


    “我這一生本就是偷來的,及時行樂才是正經,有一天樂就樂一天,哪天真死在劫雷下麵我也沒什麽遺憾了!要是我天天不是打坐就是悟道,吃也沒吃著,喝也沒喝著,玩兒也沒玩到,真把我劈死了我能氣得活過來!”


    金虹道君輕笑道:“那敢情好。”


    聞人素一臉不忍直視:“……孽障啊!”


    聞人素又補充了一句:“說起來,真要死在劫雷下的話,到時候應該能剩點灰吧?我要想要個青玉的盒子,少寧手巧,替我雕點青山綠水牡丹花啥的,要看上去就很有意境的,別人一看就知道貴得要死的那種!”


    金虹道君又氣又笑:“娘,青玉不值錢……能不能不要說這些晦氣話?”


    “老古董啊你?!我就喜歡青玉的!”聞人素嗔了金虹道君一眼,還扮了個鬼臉與他看:“明明我才是你娘!一天天的沒大沒小,你當我娘得了!”


    別說,金虹道君還真是將聞人素當女兒來養。他這個張瑤,又當閨女又當爹,實在是煞費了不少苦心,換個別人試試?恐怕沒誰有這福氣,叫他天天不厭其煩地教著,一個手印學了八百遍都沒學會他都不生氣。


    就算是秋意泊,他恐怕都沒有這耐性,早叫秋意泊還是回去當他的劍修吧,別學什麽法訣神通了,祖師爺在天有靈都要罵兩聲選的什麽破徒弟來踐汙門楣。


    “少寧,你說是不是?”聞人素又看向秋意泊,見秋意泊麵露沉思之色,不禁問道:“在想什麽呢?”


    秋意泊道:“娘,青玉不值錢,但是天青石不錯,極品天青石是青綠色的,如同一泓碧水,極是好看,到時候用那個吧!”


    他居然還認真斟酌了一下骨灰盒的材料!


    聞人素笑得樂不可支,眉飛色舞地說:“好呀!就是極品天青石比較貴……得了,我估摸著也就隻能死一次,貴一點就貴一點吧!”


    秋意泊當真就摸出了一塊極品天青石來,母子兩湊在一起欣賞起這極品天青石的美貌來,不過一會兒,聞人素手腕上就多了一對極品天青石的鐲子,她撥弄著鐲子,聽環佩叮咚,笑得跟偷了雞的黃鼠狼一樣快樂。


    金虹道君搖頭道:“你們兩個……真是……”


    有時候他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不是知道秋意泊尚不滿千歲,而聞人素是三千多年前就已經作古的老人,他真懷疑秋意泊是聞人素親生的崽子。


    三人在夜市上逛到了幾乎天亮,隨著人群的散去,他們也幹脆直接啟程回了露英殿。露英殿本就在柳絮城附近,他們出發又早,午間門就趕回了露英殿,聞人素甚至還去食堂吃了一頓午飯,嘴一抹,說了一句‘我去渡劫了’,就跑去後山渡劫了。


    那渡劫之順遂,速度之快,秋意泊與金虹道君都為之側目,不禁想扶瑤道君確實是慧眼獨具,他們兩個就不必提了,本就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貨色,但聞人素一個黃品靈根,在邁過了前期的坎後,仗著心胸開闊,這破境的速度能把一般的地靈根都甩出一條街去,絲毫看不出來是靠磕混元丹才修成的金丹。


    金虹道君看著遠方光明燦爛,喃喃道:“……世事難料。”


    若三千多年前他娘沒有死在那個爛慫張六的仇家手裏,如今問虛道界應當還會再多一位道君的。


    秋意泊輕笑著反問:“如今不也很好?”


    “是很好。”金虹道君比誰都明白往昔之事不可追的道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宇之間門溫柔難言,秋意泊調侃道:“你若是喜歡,不如一直待在此處?應當能見到母親叩問道君的那一幕的。”


    金虹道君想了想,笑言道:“那也不錯?”


    鏡月天境什麽時候結束,他們尚且未知,說不定他們早已錯過了出這秘境的時機……若一直留在此處,那也不必再置喙什麽真假,等到那時,真亦假,假亦真。


    秋意泊突然喃喃自語道:“嗯……會不會是我想得太多了?”


    “怎麽?”


    秋意泊摁了摁金虹道君的肩頭,隻提醒了一句:“師叔,你家掌門師兄還等你回去坐鎮宗門呢。”


    金虹道君笑著撇開了秋意泊的手,答非所問:“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師傅怎麽還沒從鏡月天境中出來?”


    “肉身進去的,耽擱幾個月乃至幾年、幾十年都是正常。”秋意泊想了想,道:“反倒是我們進來,才不太好說肉身在何處……左不過一個肉身,大不了再修得了。”


    與人鬥法被人毀去本源神魂那才叫死,他們這種頂多就是損失點道行以及隨身的財物。不過要是在這兒死了,神魂沒了,那落在外麵的肉身也就等於死了。


    說到這裏,秋意泊越發覺得這個鏡月天境太過詭秘。秘境是一方還未徹底成型的道界,通常是什麽就是什麽,其中應當是有理可循才對,比如上一次進去是海域,下一次進去全是沙漠,還可以解釋為滄海桑田,合情合理,但看扶瑤道君進去大概率是肉身拚殺,他們進來則明確是一個幻境,這變化也太他媽大了。


    上一回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寒月道界裏頭遇到的寒月秘境,不過寒月秘境本就是望舒靈脈下的一個小分枝,不知道鏡月天境又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金虹道君並不比秋意泊見得少,心知這地方過於詭秘,他輕聲道:“若我一人死在這裏,你會不會怪我?”


    秋意泊鄙視地瞪了他一眼:“上回就說了,要死你死,我好端端的。”


    金虹道君一頓,釋然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金虹道君隨口報了幾個地方,秋意泊一聽就知道大概是他的產業之流,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告訴我也沒用,若真是死在這裏,下一個我也不再是現在的我了,傳不出去的,用不著給我托孤——話先說在前頭,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看顧你那些丟人現眼的子子孫孫。”


    金虹道君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緊接著金虹道君也去渡劫了,秋意泊心中所動,也有點想順勢去渡劫,但想了想,為了後山的花花草草……嗯,算了一道渡劫吧,一次性修整總比剛修好又給劈壞了來得強。


    要是師姐她們問起來,就說出門一趟得了一位道君的機緣(遺產),合情合理。


    一日過後,露英殿又多了一位化神真人,兩位元嬰真人,可喜可賀。


    五年後,扶瑤道君還在鏡月天境中毫無動靜,修仙界中也未有消息說哪位道君出來了,露英殿安心的過日子,恰逢春宴,露英殿便著人安排事宜。


    秋意泊也是差不多這會兒回來的,渡完劫後他就去遊曆了,關於鬼樓的事情沒調查出什麽來,倒是善事做了不少,要說這五年他最長進的大概就是怎麽用最少的材料修個不會垮的橋了。


    回來時,正好是弟子已經結束了入門試煉,擱露英宮門口等著分派師傅呢,秋意泊一掃,脫口而出道:“怎麽這麽多男孩兒?”


    問霞真君很無奈地看了秋意泊一眼:“那還要歸功於師弟你。”


    秋意泊滿臉問號,就差沒說‘這關我什麽事兒’了,在他看來確實如此。就算他在外行俠仗義,吸引了不少男孩兒來露英殿報考,但露英殿也可以提高一下男性考核標準嘛,比如隻收天靈根之類的,亦或者把資質好的男孩兒推薦給其他宗門,哪裏會弄得入門弟子性別三七開啊?!


    就露英殿這道統,不說別的,男修就是力倍功半都不止,擺明了沒有前途可言的,除非這男修男身女命,天生玄陰之體那種特殊的體質,才能在露英殿有所成就。


    問霞真君大概知道師弟(叔)想要說點什麽,愁眉苦臉地說:“已經篩選過不少了,現在留下的都算是很不錯的了。之前也勸過了,就是不肯走,我能怎麽辦?”


    言下之意,現在下麵站著的,隨便送一個走那都是露英殿血虧。再者,勸不走這事兒還真就是怪秋意泊,畢竟秋意泊修為進境極快,好多人都當是露英殿有針對男修的特殊道統,才能叫一個區區黃品靈根的弟子修行得那麽快,再加上露英殿門風清正,又有人得過露英殿的照拂,這才特意叮囑了自家小孩兒一定要入露英殿!


    要不是扶瑤道君關照過,問霞真君都想大喊秋意泊其實是轉世重修的大能了!但事關秋意泊小命,問霞真君也不敢亂說。


    這可是實打實的有苦說不出。


    秋意泊捏了捏鼻梁,大概體悟到了一些,道:“罷了,他們不肯走就扔到外門去,先學兩年,等他們知道其中艱辛就會同意去其他宗門了。”


    問霞真君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有了定論,底下弟子也很快分配完了,眾人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秋意泊正走在回青霄宮的路上,忽地有個小孩兒揚聲喊道:“仙長——!”


    秋意泊聞聲側臉望去,便見一個十一一歲的少年自小弟子中衝了出來,滿目崇敬地看著秋意泊,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應當是處於變聲期,卻是說不出來的好聽。他衝到了秋意泊麵前,一話不說就跪了下來,給秋意泊磕了個頭:“仙長,五年前您在懸崖下救了我……我……我……”


    秋意泊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哦,原來就是那個他辛辛苦苦跳崖救了的,結果張開眼睛就說見鬼還嚇昏過去的死孩子。


    “對您說是小事,對我卻是救命之恩!”那少年認真地道:“我想拜您為師,以後也同您一般濟世救人!”


    秋意泊搖了搖頭:“我功法特殊,並不適合你,你若有這份心,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不如我送你去赤拳宗如何?赤拳宗功法剛強無比,肉身強橫,是個不錯的去處。”


    少年想也未想便搖頭拒絕了:“我來露英殿,便是知道您是露英殿的弟子……或許是我資質低微,您不願收我為徒……可我一心傾慕仙長,隻要能跟在您身邊,做個掃撒雜役也好!”


    若換作別人,說不定還要覺得有些感動,但秋意泊是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好,這小孩兒對他有意思,夭壽了!第一個反應是小屁孩好的不學學亂用詞,傾慕是這麽用的嗎?!不是他吹,他在麓雲山的時候,給他掃院子的弟子隨手一掏都能掏出一打言之有物的修行心得與論文來,光這一點,這小屁孩就不行。


    有空在這裏亂用詞匯,不如先去讀兩年書。


    “不必。”他看著這少年,轉頭就走,那少年見他要走,急忙伸手就要拉扯他,秋意泊腳步一頓,回頭看他,見少年目光澄澈,轉而看向了一旁負責管理小弟子的一師侄——你是什麽眼神!


    別當他沒看見,這師侄滿臉就寫著‘看好戲’。


    師侄是個嬌嬌俏俏的少女,見秋意泊瞪她,上前兩步就把少年逮了往回拖:“好啦,師叔都說不要你了,快跟我回去吧!左右你跟我走也是當掃撒的,沒差!”


    此言一出,那少年就是一頓,眼神哀怨地看著秋意泊,陡然大哭了起來:“仙長……我娘說了,要知恩圖報,仙長救我一命,我要為仙長結草銜環……隻求仙長容我在身邊侍奉!”


    師侄手指動了動,又把他往回拖了點,見他哭得涕淚橫流,有些咋舌道:“師叔,要不你就……”


    哭得好慘,而且多個掃撒弟子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大不了就是這小孩兒每天上學堂麻煩點,宗門裏養了靈獸可以代步的。


    秋意泊沒好氣地看著她:“問瑤師侄……”


    問瑤不敢再拖著不走,看好戲是一方麵,但小師叔發火也怪可怕的。她一個元嬰期拎個還沒踏入道門的小弟子那是簡簡單單,一手提著就走,少年一愣,隨即又哀嚎了起來,秋意泊和問瑤都被吵得頭昏腦漲,問瑤都打算給他來個封口訣了,忽然之間門,秋意泊話鋒一轉,“罷了。”


    秋意泊又看那少年,認真地道:“與我修行,要磨礪肉身,靜心沉修,你可願意?”


    少年抽抽噎噎地說:“願意的!”


    秋意泊再問道:“與我修行,或許百十年間門不得進一步,你可願意?”


    少年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哭過後他的嗓子更沙啞了,他道:“我願意的!”


    秋意泊點了點頭,與問瑤道:“那這個我帶走了。”


    少年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又笑了跑到秋意泊身後,問瑤對著秋意泊揮了揮手:“那小師叔,我先走啦!”


    秋意泊與她告別後,這才帶著人回去。青霄殿中除卻秋意泊外並無人在,金虹道君與聞人素下山遊曆去了,至今未歸。少年並不知情,喜滋滋地打量著這間門宮殿,似乎是在幻想著自己住在哪一間門。


    秋意泊帶著他在青霄殿中轉了一圈,隨即就帶著他出了去,少年不禁問道:“師傅?”


    “不必喚我師傅。”秋意泊眉間門微動:“還有一事尚未完成。”


    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又換了稱呼:“仙長,我們去哪裏?”


    “去你該去的地方。”秋意泊將人一路帶到了露英宮附近,對著一處戒備森嚴地方道:“做我弟子,現在裏麵熬過三年,此後出來,才能拜我為師。”


    少年麵色一白,問道:“那是何處?”


    “寒霜宮。”秋意泊與守門的弟子打了聲招呼,那宮宇便打了開來,不同於其他宮宇建在地上,這宮宇開了門,卻是一條向下去的地道。少年惴惴不安地跟著秋意泊走了進去,隨著越發深入,裏麵開始出現了一些森冷的霧氣,再轉過一條道,少年的腳步陡然一僵,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畫麵!


    這裏居然擺滿了冰棺!


    每一具冰棺中都躺著一位美麗女子,容貌栩栩如生,說不清是屍體,還是雕塑。滿室皆寂,冰冷的霧氣在冰棺周圍幽然而動,無言的鬼氣侵蝕著他的體溫。秋意泊慢吞吞地帶著他繼續往裏麵走:“怕什麽,此處是宗門弟子靜修之處。”


    那就是說,這裏麵的女子都是活的了?!


    少年兩腿發顫,躊躇不前,秋意泊卻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了,他回身看向少年:“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少年咬著牙道:“不,我可以的!”


    這才上前。


    秋意泊帶他穿過冰棺,又往深處走,此地已經是冰棱林立,凍得少年不禁抱著胳膊用力揉搓著,但還是咬著牙往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麵前又出現了一道宮門,秋意泊隨手一拂,宮門幽然而開,露出裏麵瑩白冰雪。


    不知哪裏來的風在這裏打著轉,秋意泊道:“坐下。”


    少年看了看冰封的地麵,不禁懇求道:“這裏太冷了……仙長……”


    秋意泊露出一點笑意:“我送你回去?”


    少年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期期艾艾地坐了下去,他一坐下,地表堅冰便開始融化,冰冷的水霎時間門浸透了他的皮肉,又凝結成了冰,將他凍在了地麵,少年隻覺得下半身一片麻木,抬頭哀求道:“仙長,我好像被凍住了,讓我起來吧!”


    秋意泊輕笑道:“不會死的。”


    秋意泊一手按在了他的頭顱上,忽地露出一道詭異的笑容:“桀桀桀,真是上好的苗子,地靈根?真好,老夫才想著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上天垂憐!又給老夫送來一具上好軀殼!”


    少年呆若木雞地看著秋意泊。


    “少年人,老夫昔日救你一命,你也當以命相報才是!”秋意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了你這具軀殼,老夫必然能奪得造化機緣,問鼎造化指日可待!屆時,老夫會留於你一道香火牌位,叫你永享供奉!去吧——!桀桀桀——!”


    一道神識衝入了少年的大腦,他隻覺得頭腦劇痛,這時,少年忽地冷笑了一聲,秋意泊的神識在刹那間門被撕成了粉末,少年目光森冷:“哼!沒想到居然是個邪道老魔!”


    “張少寧,你裝的真像啊!”


    像秋意泊這種,經常煉器,法寶無數,還修了分裂神識道統的人,不是很怕神識受損,那一絲神識對他而言不過就是爆了個法寶罷了。他垂眸而笑:“道友,你就這麽被試出來了?”


    少年眼中出現了一道愕然之色,又狠戾地看向秋意泊,也在此時,一道強大的神識自少年體內衝出,順著秋意泊的手掌躥入了他的身體,居然是想要以神識相鬥!


    張少寧此身在這一瞬為兩道道君神識所搶奪!


    秋意泊神識早已如淵如海,又在張少寧軀體中經營多年,那一道神識看似強橫無比,實則已如風中殘燭,不過是須臾之間門,那神識便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不是秋意泊的對手,可惜此刻他早已處於秋意泊的掌控之下!本就殘破的神識被撕得七零八碎,隻剩下一點苟活。


    不過幾個呼吸,秋意泊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眉間門越發從容閑適,道:“道友,不過如此。”


    他慢條斯理地戴上了一副銀絲手套:“應當是……鳴蘊道君吧?”


    鳴蘊道君惡狠狠地看著秋意泊:“你為何知道?”


    “唯有老祖愛我甚,時常關照,我怎能認不出老祖來?”秋意泊微微一笑:“聽聞老祖與鬼樓有舊,不如告知我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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