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眼眶通紅,撲通一聲給齊爺跪下了:“齊伯伯,英娘她也是不得已,如今她已經嫁給我為妻了,她從良了!我知道英娘的病凶險,但您……您就看在您看著我到大的份上,就叫她在這兒躺一躺吧!她現在這個身子,外麵冰天雪地的,您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齊爺恨恨地拄了拄拐杖,聽到‘為妻’這一段就揚起拐杖要打,被身邊的媳婦兒媳一通拉著這才沒打下去,叫周四說完了:“你、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以妓為妻,你怎麽對得起你爹娘,怎麽對得起你周家門楣!你還有臉見你列祖列宗嗎?!”


    這條巷子裏住的其實都算是清清白白的體麵人家,真要是落得一口飯都沒有,那也住不到這條巷子裏來,嫁娶且不說什麽高嫁低娶,大多也挑個門當戶對的。時下什麽人才娶妓?那就是娶不上老婆的乞丐懶漢,都不願意取個妓進門!


    秋意泊皺眉,倒不是為了其他,說實在的,這事兒晦氣。


    對於他而言,救人是沒錯的。在這兒太太平平過了五年,跟鄉鄰處得都不錯,今天為了救人借了齊家用,人家是衝著他放人進來,結果周四也不據實相告,這事兒算是得罪了齊家,以後怕是不好相處。也怪剛剛的話說的太滿,現在跟人說把人搬去他那裏,這周四恐怕不願意。


    對齊家也晦氣,好心搭把手救人,結果弄進來個快死的人不說,還是個妓,擱他們眼中那簡直是恨不得把屋子拆了重搭,出了門都不好意思見人,膈應得不能更膈應。


    周四也晦氣,去哪裏求醫問藥不好,偏偏來他們巷子,一下子叫人認出來,他自己憋不住把話坦誠說了,弄得大家都裏外不是人。


    齊爺家的大兒子聽了信兒回來了,見著自己老爹氣了個半死的模樣,二話不說就先讓媳婦扶著老爹先回屋,自個兒跟周四談,又請秋意泊幫忙給齊爺看看,免得真的氣出個好歹來。秋意泊也看齊爺氣得臉上發紫,畢竟是七十多的人了,趕忙跟著去看了,又是施針又是給藥,總算是叫齊爺緩過來了。


    秋意泊見老爺子呼吸也不是那麽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才放下了心,正打算張口把事兒歸到自己身上,沒想到老爺子一擺手:“張先生,這事兒也不怪你,你是什麽人街坊還不清楚嗎?……周四那混賬實在是不像話!”


    剛罵完,老爺子又是一口氣給哽住了,幹脆頭一撇昏過去了,大家又是驚叫連連,秋意泊又趕緊救人,末了又開了一顆安神的丹藥給他,叫他壓在舌下含著好好睡一會兒緩緩氣。


    齊婆婆也是近七十的人了,見老伴兒沒事,先謝了秋意泊,轉而又道:“說起來……這事兒也是真給鬧的,周小四本來挺好一人兒,偏偏叫楚英娘給禍害了去,張先生你才來我們這兒也沒幾年,不曉得這樁子陳年舊事,怪不得你。”


    這一聽就是有陳年八卦,秋意泊有些好奇地問道:“嬸子不妨事的話說與我聽聽?”


    齊婆婆還沒說話,一旁兒媳就道:“這事兒其實我們這兒都清楚……其實英娘原也是好人家出身,就住在隔壁慶春巷,周四哥和她打小就要好,本來也是個美事,兩家都打算要定親了,楚家伯父突然叫下了大獄,問也問不出個什麽罪名來,後來稀裏糊塗的就沒了,咱們老百姓哪裏敢喊死得冤枉,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本來就當這事兒過去了,哪裏曉得人死了,那頭還不放過楚家,他們家本來有個鋪子,從那以後三不五時有人來鬧事,最後說是吃死了人,要他們家賠錢……楚家沒辦法,賠不出來,最後英娘就給賣進了春風樓裏……哎!”


    “周四哥也是個癡情人,楚家遭了難,他也是一直在幫著,後來他家見楚家伯父人都死了都不肯放過他們家裏,就不許周四哥再去幫忙,周四哥不肯,最後鬧得腿都被打折了,在家裏被關了三個月,等出來後英娘都去了春風樓兩個月了。”


    “那等地方,哪裏是這麽好贖人的,賣進去二十兩銀子,出來就要二百兩,周家哪裏肯?周四哥就不辭而別了,周家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他沒錢贖英娘,就跑到春風樓裏頭當龜公,一心一意的照顧著英娘。”


    兒媳歎了一口氣,又說:“這一晃神,都十五年過去了啊……”


    末了,她卻又不說了。


    秋意泊知道她想說什麽,她想說好不容易熬到了英娘老了不值錢了,老鴇肯放英娘走,偏偏又遇上了這等要命病,這一對鴛鴦當真是命苦。


    齊婆婆咳嗽了一聲,示意兒媳婦不許再說了:“這也是咱們這兒的一樁子醜事了,張先生不是外人,知道也就知道了。”


    秋意泊心領神會:“嬸子放心,我明白的。”


    這頭秋意泊出來,就見周四神色黯然地抱著人出來了,齊大跟在後麵一並出來了,人用被子厚厚的裹了,腿腳的地方還用繩子捆了,連臉上都搭了一塊兒,秋意泊見狀道:“去我家吧,不遠的,就在巷尾,門口掛了銅鈴的就是。”


    齊大頷首,誠心誠意地拱了拱手,道:“麻煩先生了。”


    秋意泊也不客氣,畢竟這人一挪動,怕是要不好,點了點頭拔腿就走,齊大追了上來,往秋意泊手裏塞了兩塊東西,秋意泊一摸就知道是碎銀子,齊大道:“先生快去吧!”


    秋意泊心想連他媳婦都知道周楚兩家的事情,恐怕齊大也是打小和他們一塊玩到大的,應了聲:“保準給你救活了。”


    秋意泊轉身走了,齊大歎了口氣,回去了收拾屋子去了。


    秋意泊帶著周四到了家,把人放下又看了看她的脈搏,他本來想問問周四,可又覺得人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恩愛兩不疑的,他又問什麽呢?他許多年不動用靈力救人,今日卻也覺得該當一回菩薩,成全這一對。


    天地之間,唯有真心動人。


    ……


    不多時,秋意泊就與周四道:“人救回來了,先在我這兒躺著吧,你去抓藥去。”


    周四精神一振:“當真?”


    “當真。”秋意泊轉頭開了藥方,還問了一句:“身上帶著錢嗎?藥裏頭要一味人參,價格恐怕便宜不了,去回春堂看看,左右也不急,你多跑兩家也可以,一個時辰內回來就行。”


    周四當即跪下給秋意泊磕了兩個頭,秋意泊滿臉倦色:“快去吧,別誤了你家夫人的性命。”


    “唉唉我這就去。”周四出門去了,秋意泊這才咳嗽了兩聲,眼疾手快地拿了個茶杯接了這一口血,這一瞬間的氣血逆轉,留下的痛苦卻不是稍縱即逝,秋意泊看著小半杯的血,心道要不幹脆拿到秘境裏去種點靈藥吧……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左右一想,不行,這血養出來的藥自己吃嫌惡心,別人吃他嫌扯上因果,說穿了也就是多了點靈氣罷了,大不了他多扔點靈石當化肥,犯不上拿自己的血去……算了,喂卻邪吧。


    這就不浪費了,反正卻邪也不知道這血咋來的,湊合湊合吧。


    秋意泊瞪了半杯血好久,最後還是讓它消失了——算了算了,到底是嘴裏吐出來的,這和拿口水擦卻邪有什麽區別?倒也不至於摳門到這個地步。


    秋意泊打了盆井水把自己料理幹淨了,甚至還換了一件衣服,坐在炭盆旁邊吹著冷風磕丹藥,這丹藥還是之前他給自己練的,專治因果報應導致的氣血逆行,主要功能是止痛。


    嗯,對,就這點小傷放著不管睡一覺就沒事了,但他也不想痛一天嘛,吃兩顆止痛藥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周四很快就回來了,能看出他手裏還真的有錢,藥買了至少二十副,秋意泊揮了揮手說:“廊下有個暖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一副……買的有點多了,不過多補補也不錯,今天先在我這裏喝了,明天就可以帶回去了。”


    周四又是連連感謝,秋意泊擺了擺手又道:“我這個人喜歡安靜,不收你租錢,但莫要給我鬧騰就是。”


    說罷,他也不理會周四了,自顧自進屋子去休息了。周四倒是聽話,確實沒怎麽鬧騰,幹活都是安靜又利索。隔日大雪,秋意泊不太放心,又叫他們再住了一日,等第三日雪停了,這才叫他們回去。


    臨走之前,秋意泊將齊大給的碎銀子交給了周四,說道:“齊大叫我給你的,說是兄弟一場,他也要顧及老夫老母,隻好對不住你,這銀子叫你拿去買藥。”


    周四聽得眼中淚光閃爍,就是不肯收,奈何當著秋意泊的麵他愣是不敢拒絕,隻能收了下來。


    秋意泊見他們走了,楚英娘雖然還未醒,周四卻護得很緊,活生生的抱在懷裏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他看了一會兒,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這才一笑而過。


    又是半月過去,聽說楚英娘醒了,人都能下床了,秋意泊這赤腳郎中妙手回春的名號也傳了出去,都有人誇了半座鎮子來找他看病了。秋意泊倒是無所謂,人多他也忙得過來,人少他也樂得清靜。


    是夜,秋意泊家的大門又被人敲響了,秋意泊還當是什麽急診,左右他也沒睡,就跑過去開了門,就見門外站了兩個披著鬥篷帶著兜帽的女子,光看著那鬥篷的麵料,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綢,秋意泊有些奇怪,照道理那些富貴人家應當不會找到他才對,就算是找,也不會深更半夜的派兩個女人來。


    正想著呢,兩個女人把兜帽一揭,露出兩張濃妝豔抹的臉來,珠翠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兩人未語先笑,嘴角都揚了起來,她們又生硬地抑製了下去,低聲問道:“是張先生嗎?”


    沒想到張先生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郎君。


    秋意泊點了點頭:“可是要看診?”


    女子低低地應了一聲,她說話的腔調又軟又糯,“先生,我們兩姐妹身上有些不好,聽說先生大義,又是妙手回春的神醫,方漏夜前來,打擾先生一二呢……”


    秋意泊立刻明白了兩人的身份,做這營生,要麽是婦科病,要麽是性-病,這兩者……要不整點青黴素吃吃吧?他納戒裏還有從老家弄回來的青黴素呢,應當是有效果的。


    兩人最擅長察言觀色,見秋意泊那一瞬間的遲疑,以為他是怕壞了名聲,低聲道:“我們特意選了沒人的時候來的,沒人瞧見,先生就發發善心,替我們看一看吧!這錢是絕不會少先生的!”


    秋意泊想了想也就側身讓兩人進來了,開了專門騰出來替人看病的稍間,點了燈後示意兩人伸出手來把脈。一個還好,月經不調,但身體大虧,像是之前受過什麽重傷——大概是流產。另一個則是不太好了,應當是不太幹淨的病。


    秋意泊依次給兩人開了藥,見兩人滿頭珠翠,想是也不差錢,該開好藥就開上,兩人得了方子,千恩萬謝地走了,臨了還留下了一錠五兩重的銀子,秋意泊本來想婉拒,給五文錢就得了,不想其中一個姑娘笑著道:“不給先生也要給媽媽搜刮了去,還是給先生吧!”


    那一錠銀子還沾著體溫,秋意泊拿起了他,覺得有些燙手。


    還是不該收的。


    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秋意泊以為以後也會這麽平靜的過去,沒想到半夜來找他看病的妓人越來越多,秋意泊倒是不介意,畢竟她們都過得苦,不想還是叫巷子裏街坊給發現了。


    那一日剛好何家小兒半夜發燒,何家抱著孩子趕忙過來,沒想到一進門就見到了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何家媳婦嚇得魂飛魄散,當時都不知道該不該進這個門,倒是那三個妓子見狀也不管病看了沒,當即就告辭了,何家媳婦這才敢進來,秋意泊看了看何家小兒隻是單純的受了涼,叫開了一瓶藥酒用來擦身發散就算是結束了。


    何家媳婦驚魂未定,小聲問道:“張先生,方才那幾個是……”


    “來看病的。”秋意泊道:“也是可憐人,半夜悄悄找到我這裏,也是熬得沒辦法了,何家弟妹你隻當沒看見就是。”


    何家媳婦連連應了,抱著小兒回家去了。


    秋意泊把這事兒跑到了腦後,結果過了幾天,出門的時候發現街坊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他,他心道估計是妓子上門看病的事情傳出去了,果然沒多久,齊爺就來了,要與他好好談一談。


    “小張先生,我知道你是菩薩心腸,見不得人受罪。”齊爺那雙蒼老的眼睛端倪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可我們巷子住的都是清白人戶,這不三不四的娼妓大半夜的往你這兒跑,風言風語的,叫我們巷子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後出去怎麽見人?”


    秋意泊聽到此處就不想再聽了,他道:“齊爺不必再說了,我前幾日聽聞千秋山裏頭長了靈芝,正打算去那頭轉一轉,左思右想,千秋山下的千秋鎮藥材多,我采買也便宜,這就打算將宅子賣了,搬過去了。”


    齊爺一愣,巷子裏住了一個醫術高超的郎中的好處是有目可見的,他隻想勸一勸張先生不要再給那些娼妓看病,倒也沒想過要趕他走。他道:“張先生,我也不是怪你,不必如此,隻是家家戶戶都是媳婦閨女,都要為名聲考量一二,街坊也知道你人品,以後不要那等娼妓再上門就成了!”


    言下之意,秋意泊實在是菩薩心腸,看不得娼妓受罪,可以自己去秦樓楚館的給人看病,不要再在家裏給她們看病了。


    秋意泊心中一片平靜,他很清楚齊爺是為了什麽,他不是個壞人,可確實覺得娼妓汙穢,街坊裏的媳婦閨女也不一定覺得娼妓汙穢,可名聲她們還是要的,這年頭名聲壞了就是逼一個女人去死。大家都要為自己而活,沒什麽可生氣的。


    時代的局限就在這裏,他亦無能為力。


    秋意泊先應了他,翌日就收拾東西走了,因著他也沒放出要賣房的話來,旁人見他背著背簍,還當他要去買藥,哪想到他就此一去不回,過了好幾日,有人上門求醫問診,才發現他人已經不在了。


    秋意泊自鎮子裏出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背著一籮筐的東西,想著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裏就是哪裏。他興致來了,就在籮筐上係了個銅鈴,隨著他一步一搖晃,叮咚作響。


    這就叫做鈴醫,沒有地方坐診的郎中不好挨家挨戶問你家是不是有人生病了,需不需要看病,就隨身帶一個鈴鐺,邊走邊搖,住戶聽到鈴聲,就知道是有郎中在附近,若家中有人生病,便可出門叫住郎中看診。


    但秋意泊現在走的是山路,別說一個人,半個人都沒有。


    秋意泊自己都覺得有意思,忍不住笑。


    疏狂劍許久沒出來了,他上了這座半個人都沒有的山,自然也放飛了起來,疏狂劍一出來就被風雪劈頭蓋臉砸了一遭,凍得懷疑人生,綠豆大的小眼睛瞪著秋意泊,仿佛在說:你是在謀殺朕?!


    秋意泊嘻嘻哈哈地揉了揉它的腦袋,順手拔下了它最好看的那根羽毛,疏狂劍許久沒遭這種黑手,一時防備不及,那根最好看最長的羽毛當真就被秋意泊給拔下來了,它氣得嘎嘎直叫喚,張口就要去叼秋意泊,秋意泊哪裏能站著被它叨,別看它隻是一隻鳥,本體可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啊!


    秋意泊撒丫子就跑,疏狂劍就撲棱著翅膀擱後頭追,秋意泊回頭一看,突然噴笑出聲,腳下一頓,就被疏狂劍給撲進了雪裏,他大笑著抓住了疏狂劍的鳥喙,另一手把它往懷裏扯,笑得滿山都是他的回音。


    “……疏狂,你撲棱著翅膀追我的樣子好像一隻走地鵝哈哈哈哈哈!”秋意泊笑得猖狂,疏狂劍坐在他的身上,扭動得像一條蛆,硬是沒能掙脫秋意泊的毒手,氣得從嘴縫裏冒氣音,怎麽聽都還是‘嘎!’。


    秋意泊走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的時候山上開始下雪了,他感知了一下周圍,發現再往上爬個幾百米就有一座破廟——很好,今夜就住在破廟裏了!


    有了目標,秋意泊就走得很快了,往日裏他都是直接住進自己的秘境裏的,但這不今天突然奇想,就想住住破廟——你看看啊,他這可是聊齋的標配!雪夜!背著行李的俊俏書生!破廟!嘶……這不住到半夜有個女妖精上門勾引,都說不太過去!


    不過秋意泊希望是男妖精,雖然女妖精也不是不行,但是男妖精更香,符合xp看看也挺愉快的。


    然後秋意泊一到破廟就有點後悔了……嗯,怎麽說好呢?


    灰太他媽大了!


    這灰要是再養幾年,都能直接種點小蔥青菜了!


    或許是太久沒人來了,地上還能看見淺淡的腳印,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上一個人來時留下的,雖然也是灰,但要比其他地方薄一些。秋意泊忍了又忍,還是捏著鼻子進去了——進去之前先打了個弱化版本的清塵咒,把他看好的地方清理了出來,限製在他自己能忍,但又不是一塵不染的地步。


    反正又沒人嘍,他用個清塵咒怎麽了。


    秋意泊生了一堆篝火,這地方又濕又冷,秋意泊抬頭看了一眼斑駁的神像,應當是山神,隨手將水果和糕點擺在了供桌上,寄宿一宿,這些算是住宿費。


    大約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秋意泊攏著披風靠在牆角半眯,忽地聽見外麵有響動,他精神一振——哎嘿,真來了?!


    不多時,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和一個背著背簍的書童進來了,那書生看了秋意泊一眼,拱手行了一禮,見秋意泊沒有反應,就到另一側去了。那書童年歲和書生差不多大,手腳麻利地很,很快就清理出了一片地方,畢恭畢敬地請書生坐下。


    兩人容貌都是一般,還不如秋意泊這張弱化了很多倍的臉。


    收拾好了升起篝火,書生和書童就拿出餅烤了吃,雙方倒也相安無事,秋意泊心道聊齋都是騙人的,朦朦朧朧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地聽見一聲響動,他睜開眼睛一看,便見有個嬌滴滴的姑娘摔進了廟中,清麗的小臉上滿是眼淚,一身飄然白衣,美貌若仙。


    那姑娘在他們三個人當中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就去了另一邊。


    秋意泊:“……?”


    不是,你看上人家什麽?為什麽不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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