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如玉睡醒了,一看還不過晌午,尋思著那兩個前輩大能必然還在睡覺——昨日吃得太油膩了,今天要不準備點清新爽口的吧?


    山上一些野菜,非得十八般料理才能有些滋味,否則都是又苦又澀,但湖裏頭卻有一樣好的,就是他洞府門口長得水草。那水草細柔如發,淘洗幹淨再焯三遍水,用冷水洗幹淨,隨便加點鹽巴和醋就好吃,咬在嘴裏脆生生的,味道鮮甜清爽,配粥吃最好,夾餅子裏也好吃。


    他哼著糜豔的小曲化作原形去湖裏采水草,遊到一半又想到這兩個人愛幹淨,知道他用嘴叼水草肯定不吃,於是又化成人形去采,花了半個時辰采了一大捆回來,又花費半個時辰料理幹淨,再去熬粥,等到差不多弄好了,就是午時了。


    他們也該醒了吧?


    他耐心地等了一個時辰,想著他的洞府這麽漂亮,他們肯定還會再住一段時間,唔……他們生活是個大麻煩,是不是應該給他們裁幾件衣裳?總要換著穿吧?


    還有筆墨紙硯什麽的,他們兩個知文識字的,肯定是要用的,這些似乎都要準備起來了……還好他藏了不少好東西,想著也不算太難,等明日就給蛛娘遞個話,讓她過來取了綾羅去製衣。


    唔……還要安排幾個妖精去下山才買一些吃食,總不能天天吃烤肉野菜吧?最好是再抓個廚子來……不是,他們好像自己帶著廚子?他記得在他們家裏吃的怪好的。


    他們好像還對乾坤百寶袋有興趣,要不明天再跑一趟老榕樹吧,他記得他家二十三玩百寶袋很有一手,叫他來與他們交流一番,講解一二,昨日才去他家守了喜房,這點麵子總該給他吧?


    太陽都快下山了,客房裏還是毫無動靜,他瞧著已經不太新鮮的小菜和凝結了一層粥油的白粥,還是去敲了門。


    “前輩,前輩起來了!我做了清粥小菜,吃一點再睡吧?”他揚聲問道。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條小縫,落日的光順著水幕柔柔地透了進來,明明是暖融融的,卻又顯得一片幽然清寂。如玉愣了一下,走進房裏,卻見屏風上還掛著換下來的衣物,桌上還放著幾本閑書,床幔與被褥都被他們換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式,可是人卻不在了。


    桌上還有一隻玲瓏玉球,如玉猶豫了一瞬,便拿了起來,這一碰,小球便換發出一點光芒來,有一道閑適從容的聲音說:“半夜裏,忽地就想乘奔禦風,走了又懶得回來了,就幹脆不回了。這兩日玩得高興,還要多謝你,玲瓏玉球乃是一隻納戒,裏頭的東西你要仔細看,吃人修行終究落了下乘,有機會便換了吧。其他的小玩意兒是送你玩的,房裏的東西別收拾了,下回若是路過,還是想到你這裏小住兩日的。”


    如玉捏著那精致的玲瓏玉球,神色莫名,他拋著小球玩耍著——嘿,還不錯,賺到了。


    走就走吧,誰稀罕他們似地。


    看來衣服是不用做了,筆墨紙硯也不必準備了,倒是給他省了不少東西。


    ……


    秋意泊和泊意秋還當真就是如同玉球中所說,就是半夜睡不著,再加上喝了點酒,於是他們打算去吹吹風……不過現在高端了,修仙了,汽車換成了飛劍,還不帶紅綠燈和限速的那種。


    結果這一飆飛劍,飛得太遠,回過神都飛進修仙界某個城市外麵了,想著飛回來都要一段時間,而他們困得要死,近在眼前的客棧和再被風吹兩個時辰怎麽選顯而易見——本來他們兩人就打算要去修仙界看看的。


    寂山道界天道法則嚴謹淩厲,所屬的修真界自然不差,大大小小城池約有幾十座,虧的是仙凡混居,否則大街上估計都看不見幾個人。其中還有三大主城,以三才方位將整個修真界囊括其中。


    寂山道界修真界尤為有意思的一點就是包容。


    不論是人修、妖修乃至跟個鬼魂似地靈修,都大大方方在街上走,魔修邪修似乎也不是人人喊打,至少秋意泊他們兩個進了城門放眼一望,好家夥,麵前十個人裏有一半以上都不太正常,人骨做的項鏈就大咧咧掛脖子上,這和在臉上寫‘我是邪修’有什麽區別?!乃至他們住的客棧隔壁的客人甚至還帶著兩隻僵屍。


    他們淩晨來投宿,剛好遇上了隔壁房間的客人一道進門,本來以為他們是三個人,其中兩個身上死氣沉沉,還覺得是魔修或者邪修呢,結果那兩個人就蹦進了門,兜帽落了下來,好一張青灰的死人臉。嚇得他們以為誤入了什麽邪修的地盤,今個兒就要拿他們祭了!


    結果掌櫃的好聲好氣地給他們發牌子,請上樓住了,兩人在房間裏布置了好幾層禁製,結果一覺睡到下午,禁製完好無損,唯一一次觸動是小二來敲門問要不要早飯……笑死,根本沒事。


    秋意泊睡醒,太長的睡眠總讓他有一種渾身骨頭都生鏽了的感覺,他伸了個懶腰,推開窗吹吹風。傍晚的夕陽灑入室內,為他披上了一層金紅的紗,他眯著眼睛倚在椅子上,無意識地抬起一手,任陽光自他指間流淌而過。


    冰冷的風湧到了他的麵前,叫他清醒了過來,他打了個嗬欠,側臉去看,便見床邊一束黑發如絲,迆邐於地,另一段則是埋入了被子裏。秋意泊緩緩上前去,悄無聲息地握住了那一把黑發,將長發收束於掌中,如絲如緞。他在手中把玩了幾息,摸了根緞帶出來捆了發尾,又塞回了被子裏。


    被窩裏暖烘烘的,剛伸進去秋意泊就起了一點惡劣的心思,打算用自己冰涼的手去貼溫熱的皮肉,結果剛一動,就被一隻手握住了手腕,泊意秋悶在被子裏沙啞地說:“……別犯賤。”


    秋意泊笑得格外溫柔,然後抓住了被子的一角,猛地一掀——!


    “秋意泊!你是不是想死啊——?!”泊意秋瞬間清醒,抬頭就罵,一手利落地搶回了自己的被子,但有過這種經曆的人都知道,哪怕被子搶回來,它也不是最舒服的那個溫度了。饒是如此,泊意秋還是裹緊了自己,抬眼怒視秋意泊。


    暖融融的陽光落在了床上,秋意泊坐在床沿,伸手拍了拍他:“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泊意秋冷笑一聲,雙手捏著被角,倏地躥了起來,被子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鬥篷,刹那間就將秋意泊給吞了進去。


    溫暖黑暗的被窩裏,泊意秋伏在他身上,低聲罵道:


    “以前是要練功要上班沒辦法!”


    “現在我他媽都是道君了你讓我多睡一會兒能死啊?!”


    秋意泊剛想說話,嘴唇便被泊意秋狠狠地咬住了,蘊含著怒氣的吻變得粗魯而放肆,揪著他的唇舌糾纏不休,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秋意泊勾住了泊意秋的腰,反客為主,捏著他的下巴吮吸著他的舌尖。


    鬆開的時候泊意秋與秋意泊都在喘息著,兩人翻身各躺一邊,攤平了。沒一會兒泊意秋用手肘推了推秋意泊:“往旁邊去點,壓到我頭發了!”


    秋意泊淡定地翻了個身,泊意秋這才把自己的頭發搶救了出來,他貼在秋意泊背上,一手搭在他的腰間,道:“……餓了。”


    秋意泊好笑地說:“不然我叫你做什麽?”


    “我聞到水汽了……哎,是不是昨天熱鬧得過頭了?總覺得有些吵。”泊意秋把玩著秋意泊的衣帶:“要不我們去尋個好地方住住吧。”


    秋意泊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的,他甚至覺得深有同感。他們本身就是善變的性格,今天說要去哪裏,明天就能去另一個地方,早上還想要做什麽,到了下午又有另外想做的事情,尤其當改變自己想法的成本變得極其低廉的時候,就更容易改變了。


    “不想住在城裏了。”泊意秋道:“我記得來的路上看見一座山的影子?看起來又高又峻峭,不然我們去那邊住?”


    秋意泊隨口道:“你覺得那座山會沒有主人嗎?”


    結合一下基礎條件,靈氣濃鬱、漂亮、高聳峻峭,九成九是哪個門派的老巢。那是他們想住就住的啊?


    “有又怎麽樣?”泊意秋也沒過心,隨口胡說:“我們可以想個辦法混進去嘛,門派肯定不介意養兩個客卿!咱兩又能煉器又能煉丹的,還怕吃不開嗎?”


    說著說著,他忽然半坐起身,把秋意泊掰了過來,眼睛都在發亮:“要不我們混入其中吧!”


    秋意泊:“……咋了?早起晨練沒練夠是吧?”


    “我們可以擺爛啊!”泊意秋擺著手指算給秋意泊聽:“你看啊,我們之前看的,主角修煉到很高境界的時候不都要返璞歸真嗎?今天在凡間當個凡人賣賣木雕,明天在雪山當獵戶,後天在梳碧湖當砍柴人,大後天在別的修仙宗門裏外門雜役!我們也可以去啊!”


    秋意泊沉默了一瞬:“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上一次在宗門裏當練氣弟子,距離現在還不到五十年?”


    泊意秋也想到了這一茬,不禁避開了他的視線:“我沒有嘛……你就陪我一道去唄,而且誰說一定要當練氣弟子的,化神……化神可能不太好當客卿?要不用大乘修為去?”


    “那你還不如回淩霄宗,我保證大部分弟子都得喊你一聲老祖。”秋意泊倚在枕頭上,慵懶地說:“回淩霄宗當個化神弟子不是更開心?反正大部分弟子都沒有見過我們,你就當唄,回頭和師兄弟聊起來就是‘我上頭有人,我認識長安道君!長生道君和我是兄弟!夷光真君也是我兄弟!’不比在這裏開心?還能順道給宗門清理一些蛀蟲,一舉兩得,挺好的。”


    秋意泊一語中的,對泊意秋造成了暴擊傷害。


    泊意秋人都傻了,他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說:“也是哦……”


    忽地,他的額頭被敲了敲。秋意泊收回了手指,道:“來都來了,來回太麻煩了,逛一圈買點土特產,也不算白來這一趟,然後我們就回宗門,誰也不告訴。”


    泊意秋眼睛一亮:“真的?不研究那個乾坤百寶袋了?”


    “多大點事,買幾個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秋意泊又敲了敲泊意秋的頭,泊意秋還愣是讓他敲了。秋意泊眨了眨眼,隱去了眼中的笑意,這話怎麽說呢……就是那種說著說著自己都有興趣了。


    哎,想要幹的事情好多,有些懶得做,可一想左右時間還長,慢慢做下去,總有一日能做完的。


    出來玩嘛,主打一個玩得開心愉快舒服,又不是出來上班的,一個個景點非要每一個都打卡。


    泊意秋自覺是秋意泊讓了他一步,諂媚地拉著他起來,收拾整齊就要去吃飯,臨出門時還沒忍住在他唇上偷了個吻。秋意泊易了容,他看著秋意泊熟悉又陌生的麵容,笑嘻嘻地說:“下次趁著我家那個不在,我們再見麵……”


    秋意泊眉間一動,話還未出口就已經笑了起來,剛想說話,卻聽見有響動,兩人回頭一看,就看見了住隔壁的那人目瞪狗呆地看著他們兩個,見他們兩看來,連忙回頭,若無其事的大步往外走,身後跟著的兩個僵屍差點都沒追上他,蹦的比昨日見的還高。


    這樣真的不會撞頭嗎?


    秋意泊與泊意秋都是這麽想的。


    下一刻,隻聽見‘咚’得一聲,兩個僵屍齊齊掛在了走廊的天花板上,木屑碎了一地,兩個窟窿卡著他們的頭,脖子以下還在走廊上吊著。


    這下輪到秋意泊和泊意秋看得目瞪狗呆了。


    方才那人也被聲響注意到了,回頭一看,三兩步又小跑了回來,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尷尬得滿臉通紅,客棧中的客人和小二都被這一聲巨響給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看來,甚至還有住在客房裏的特意開了門窗來看熱鬧。小二甩著帕子就狂奔上來,“前輩!這……這……這……”


    兩個僵屍的腿還在晃,可能是因為他們也想下來,可乍一看就跟個秋千似地。


    ……大概是地府裏的秋千遊戲吧?


    那青年連連擺手:“沒事我賠我一定賠……快下來啊!你們丟不丟人啊?!”


    兩個僵屍明顯是下不來了,也不知道上麵有什麽東西卡著他們的頭,青年先是掐了訣,可一想到這裏可是客棧,明顯不想把兩個窟窿的事情變成一條走廊的事情,隻能收著靈力,讓僵屍往下墜。可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僵屍就是下不來。


    青年急吼吼地問道:“上麵什麽東西,怎麽下不來?”


    小二人也快懵了,沒見過這陣仗,說了句稍等就去後麵請掌櫃,掌櫃一來看了一眼就說:“許是卡在主梁上了。”


    “什麽木頭這麽紮實?!”青年一麵焦急地看著兩個僵屍,一麵問道。


    掌櫃:“聖心靈木。”


    “聖心靈木怎麽了?”青年話剛出口,就錯愕地側臉看向掌櫃,滿臉都是不敢置信:“掌櫃的,你不是在訛我吧?!你這客棧用聖心靈木當主梁啊?!”


    聖心靈木是一種較為珍貴的天材地寶,有安息靜神之效,價格自然也比較高昂,但也不是什麽天價。通常修士買聖心靈木都是買一塊小木牌就夠了,掌櫃的說這一條走廊都用聖心靈木當主梁,不是訛他是什麽?!


    掌櫃的客客氣氣地拱了拱手:“這是咱們客棧上上代東家留下的,說是要叫客人睡個好覺……客官若是不信,一會兒取出來一看便知。”


    那還真就不是訛他的了。


    秋意泊和泊意秋倒是頗有興趣,在一旁咬耳朵:“要不我們收了?聽起來不錯。”


    這東西買回去研究一下,做點小法寶當見麵禮隨手送人還挺好的,又有逼格又用得上。


    秋意泊嫌棄地說:“那也不能要掛過兩僵屍的吧?晦氣不晦氣?”


    泊意秋一聽深覺有理,畢竟都能哪來當客棧走廊的主梁了,怎麽也不可能太珍貴。否則以掌櫃的化神境界還真護不住這玩意兒。真正的稀有的天材地寶應該是那種大部分人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或者隻聞其名不見其物的。


    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音說話,但客棧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那青年也氣呼呼地瞪了他們一眼,實在是無法,那主梁他是真的賠不起啊!他見到泊意秋背著一把劍,便問道:“那位道友,你能不能幫我削了這周圍的木板,我進去把他們兩給取下來。”


    泊意秋做出一副生怕對方坑他的窮酸表情,道:“那我可不會賠啊!”


    青年不耐煩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泊意秋聞言,上去和掌櫃的商量了一下切哪的天花板最好,掌櫃一說完,他就點了點頭,客棧中眾人霎那間隻覺得一股寒意由心生出,仿佛有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直逼麵門,忽地,走廊頂上的木板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窟窿。再看泊意秋,見那青年笑眯眯的,看著挺溫和一人,不由都在心中感歎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隻看容貌,誰能想得到這麽一個人的劍意這麽叫人害怕?


    青年也被唬了一道,仔細一看,就發現了真相——他兩為什麽下不來?就因為撞得太猛,然後下巴掛在了主梁上,剛好又有一圈碎木四仰八叉地卡著,所以怎麽晃都是下不來的。


    青年暗罵了一聲晦氣,把兩個僵屍給取了下來,泊意秋擺了擺手:“不必謝!”


    “走了。”他牽起秋意泊的手,大搖大擺的下去了。等出了客棧門,他才與秋意泊意味深長地調侃道:“還是見識得太少……”


    秋意泊則是笑道:“你見識得多?”


    泊意秋立刻想起了方才那地府秋千,搖頭道:“沒見過,這麽個花活是真的沒見過!”


    街上熱鬧非凡,到處都是擺得攤子,賣什麽的都有。兩人餓得半死,沒什麽興趣再去找飯館等著上菜,就在街邊看見什麽有興趣的就吃什麽。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兩人都覺得回了修真界後自由了許多,在凡間事總是時時刻刻想著要避讓因果,現在卻沒有了那麽個掣肘,隻要拉得下來臉,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泊意秋提及了這個話茬,秋意泊隨口道:“之前我們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當然引人矚目,現在是混入花叢中,百紫千紅的,誰耐煩注意其中一朵呢?”


    “是這麽個意思。”泊意秋亦是隨口說著:“可我們都這個級別了,如果說合道可以與天道相合,那麽天道說不定也就是這點實力,總歸不是造化,我們不過是一步之遙,為什麽會被這麽約束呢?”


    畢竟以陽神之能,打爛一個道界也是輕而易舉的。


    “因為你也不想。”秋意泊買了兩串糯米團子,分了泊意秋一串:“萬事萬物本就是由心生,由心起,你我不過是來遊曆的,又不是來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天若不服我就破天來的,去擺弄它們做什麽呢?你以為是天道在約束你我,說不定天道不過是在通過某些方式來提醒我們遵從規則呢?”


    真的不願意,那就搶奪它,毀了他,區區幾口鮮血罷了,誰修到這個地步沒吐過兩桶血掉過幾塊肉?難道就真的在乎了嗎?


    不,隻是沒必要罷了。


    沒必要為了一些本就無所謂的事情去吐血,也沒有必要為了沒必要的事情去做更加沒必要的事情。


    天道守恒,祂亦是在極力守恒。祂也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在提醒他們,請不要破壞規則。


    但是真的要破壞,祂也沒辦法,頂多就是讓你多吐幾口血。


    泊意秋突然道:“你這麽一說,我突然很想去找我們的天道打一架。”


    秋意泊眉目微動,輕笑道:“還記著以前的仇呢?”


    “祂要拿你補天道,我能記祂一輩子。”泊意秋舔了舔嘴唇,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秋意泊。秋意泊不禁伸手撫了撫他眼下,低聲說:“沒必要,你打壞了祂,誰來維持道界?難道你去替祂上班?”


    “也是。”泊意秋用臉頰蹭了蹭秋意泊的掌心:“你說什麽我都聽的。”


    秋意泊:“那晚上分開睡?”


    “不行。”


    另一側,帶著兩個僵屍的青年看著遠處的秋意泊與泊意秋,不禁咬牙。


    呸!一對死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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