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無奈地去了,秋師叔說不去那就不去,他師傅請秋師叔,十次有九次秋師叔都懶得搭理,師傅又不能真一劍砍了秋師叔,他回去稟報一聲就是。


    秋意泊一手捏著蜂令,玩著因為太無聊搓出來的單機消消樂,另一手提起大茶缸喝了一口甜甜的水果茶,時不時看看水麵上的浮漂,倒也覺得悠哉。


    哎,好想出去浪哦。


    一直到了日暮的時候,湖麵上的浮漂總算是有了動靜,秋意泊霎時放下了蜂令,死死地盯著浮漂,隻見浮漂沉浮了幾下,驟然被拖入了水底,也在此時秋意泊抓起了魚竿往上拉,沒想到這一拉卻是輕輕鬆鬆,提起來了一個空空如也的魚鉤。


    水麵之上波瀾緩動,一道水箭陡然從湖中噴出,直射秋意泊而去,秋意泊旋身一避,那水劍打了個空,他正想笑,忽地就感覺腿上涼涼的,扭頭一看,水箭是沒打中他,但是打中了他身後的樹幹,老大一篷水濺到了他的腿上。


    金色的鱗片自水中一晃而過,不過瞬息,一條肥頭大耳的金色胖鯉魚從水裏冒出個頭來,嘴巴一張一合,黑豆小眼緊緊地盯著秋意泊,就算它沒說話,也能品出它的意思來:略略略——


    秋意泊低頭看了一眼下半截已經濕透了的衣服,有時候真的很想計較一下把這條魚拎出來抽它十八個耳巴子!


    淩霄宗風水不光養人,還養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在這種靈氣濃鬱之處,什麽玩意兒都能生出點靈性,就更不必提弟子們時不時過來論道打座鬥劍的湖裏頭的魚了!


    精得跟個鬼一樣!還他媽記仇!


    這幾年秋意泊很有些返璞歸真的意味在裏頭,畢竟境界越高,有時候就顯得有些無所不能,這就沒什麽意思了。比如釣魚,他也不用什麽堅韌不斷的烏金絲,就普通的漁線,魚竿是林子裏砍的青竹,魚餌是以前蒼霧海邊上買的配方自己拌的,這魚釣不上來全憑運氣和技術,釣上來今晚高高興興去做條魚吃,釣不上來又實在想吃魚,去食堂買一條也行。


    但架不住有時候怒上心頭,就是很想抽幹了這一池子水啊!


    “秋師弟,你果然還在此處。”有一青衣道人禦劍而來,他看著有些狼狽的秋意泊,不禁搖頭:“這魚又戲弄你了?何必慣著它們!”


    “張師兄。”秋意泊隨口應了一聲:“無所謂,我早晚把它們都給烤了!”


    張蓮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半空落下:“師弟,今天尋你是有要事,你怎得又不來……你不來尋我,那我也隻好來尋你了。”


    秋意泊想也不想就說道:“張師兄,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天榜這種事情我去做什麽?我歲數一大把了,勉強才摸到了金丹境界,就指望在宗門裏頤養天年呢,這等事情勞心勞力的,一個不好還會送命,我不幹!”


    張蓮生耐心地解釋道:“你實在不願意上天榜鬥法,走個過場也就罷了,這次曠野與流飛都要去,他們兩個年輕氣盛,最是意氣用事,又不知天高地厚,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們,宗門事務在身,我又不能擅離,想來想去也就隻能托到你身上了。”


    秋意泊其實是可以去的,隻要不離開淩雲道界,他回來還是挺快的,之前不走主要是泊意秋也在閉關,他走了就沒人修宗門了,隻能捏著鼻子留下,現在他剛修完宗門,還沒緩過口氣來,就又想讓他去天榜幹活?!


    他不去!


    淩霄道君也有意讓他帶隊去天榜,他好不容易才說服淩霄道君不讓他去,現在怎麽可能主動去幫忙看人呢!


    秋意泊幽幽地說:“師兄要是擔心,也可以不叫他們去天榜。”


    “又不是隻活這麽三百年,兩位師侄才築基呢,去也就是撈個地榜魁首回來,也無甚意思。不如等下回天榜再開,那時兩位師侄說不定就是元嬰、化神真人了,到時候天榜一舉奪魁才叫有意思。”


    張蓮生哽住了。


    這話他不能說錯,可也不能說對吧?!


    “算是為兄的欠你一回?”張蓮生道。


    “說不去就不去。”秋意泊收拾了魚竿,順道用木桶在水裏打了半桶水上來:“這樣吧,師兄你去求求這次帶隊的雲嘯真君,到時候關照兩位師侄一一就是了。”


    “我怎麽好麻煩真君。”張蓮生好聲好氣地道:“況且我也不認識雲嘯真君,聽說雲嘯真君最是鐵麵無私,怎麽會因為我兩三句就特意照拂一一呢?”


    雲嘯真君乃是蒼焰峰座下,是離安真君門下,血來宮一戰中叩問煉神還虛,成就真君,三年前又得天池龍涎的機緣,進入渡劫期。他為人確實鐵麵無私,剛正不阿,向來都是穩紮穩打的類型,這次進了渡劫期也不見什麽太大的問題,是穩得住的人。淩霄道君指派他去天榜帶隊也算是合適。


    秋意泊也是被張蓮生煩透了:“那就不關照,左右宗門一共也就這麽點弟子去,都是宗門看好的苗子,雲嘯真君哪有不認真照管之理?師兄你放心,到時候指不定雲嘯真君比你還緊張!”


    這是大實話,淩霄宗多少弟子?從裏頭挑出來掐尖的好苗子才送去天榜,其他弟子非要去就隻能去散修裏頭一階一階的往上打。在敲定雲嘯真君帶隊後那是三天兩頭的敲打,令他謹慎再謹慎,千萬別把自家的好苗子給折了去,該保就保,該救就救,一切以弟子性命為重。真到了天榜的時候,雲嘯真君肯定滿心裏都是這群小祖宗可千萬別出事,全部給他活著回來!


    張蓮生自己修為平平,他雖是內門弟子,卻在千歲才摸到元嬰,他當時都天人五衰了,臨死才忽然突破,可他座下的兩個弟子倒是真的不錯,不過七十歲就已經金丹期了,是正兒八經被挑進天榜隊伍裏的。雲嘯真君哪裏能看著他們出事!


    張蓮生顯出一點猶豫來:“可必然有其他相熟之人托到真君頭上,師弟,你是闊達之人,不明白裏麵的彎彎繞繞……”


    “我淩霄宗以孤直見長,師兄何必擔憂如此許多,叫他們自己去闖一闖就是了。”秋意泊道:“難道不托人,雲嘯真君就能把他們往死裏整?”


    “師弟,不是這個意思……”張蓮生還想再說什麽,忽地聽見有人招呼了一聲道:“秋師兄!”


    兩人聞聲抬眼望去,便見一個俊逸非凡的青年站在不遠處,滿臉是笑,看著熱情爽朗極了,張蓮生卻駭得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地說:“周……周師兄。”


    周雲快步而來,又與秋意泊行了一禮,隨即笑道:“秋師兄在與張師弟在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


    張蓮生連連搖頭:“沒什麽,不過是路過見到了秋師弟順口聊上兩句罷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有些緊張地看向周雲,見周雲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轉身快步離去,仿佛耗子見了貓一樣——真是晦氣,怎麽又撞見了周雲這個煞星!


    周雲是婁丞真君座下大弟子,如今也不過四百歲左右,卻已經有化神巔峰,其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善於算計,明明是婁丞真君的嫡係,卻沒有進入負責天材地寶與錢財的紫霄閣,反而入了負責內務的十步閣,掌刑罰,宗門裏的弟子就沒有不怵他的。


    上回他被周雲抓住了把柄,在寒牢裏掃了五十年的地,那地方森冷莫名,如同陵墓,他實在是怕了。


    周雲見張蓮生走了,笑容就淡了下來,他不笑的時候,天生就帶著一點上翹的弧度嘴角襯托失去了笑意的狹長的丹鳳眼就顯得有些陰森詭異,他嗤笑了一聲:“張蓮生實在是太煩人了,上回關了他五十年還不知道潛心修行,出來了又來糾纏秋師兄。”


    秋意泊偽裝的身份是他自己的嫡係後裔,自然也是姓秋,秋允瀟。可惜他是個少時了了,大時未必佳的典範,約莫四百多年前入的淩霄宗,靈根不差,是內門弟子,隨後一直未能突破金丹,差不多一百五十歲的時候宗門也算是半放棄了他,派遣他去淩霄宗據點做管事,再後來他遞了辭呈給宗門,言明壽數將近,願醉死山河之間,宗門同意後他就離開了。


    他自然是故去了,本命青燈都滅了。隻不過秋懷黎當時知道後,覺得這個身份很好,他當時已經是宗門主事了,悄悄隱藏了秋允瀟的本命青燈與死訊,但後來一直沒用上,現在這個身份就幹脆給秋意泊用了——反正是自家的後嗣,人活著沒少受這群老祖照拂,死後身份借給老祖用一用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秋意泊頂替了秋允瀟的身份後直接編了一個臨死之前僥幸突破金丹,然後在外又遊曆了一百多年,自覺時日無多,回宗門養老的理由——可能是和張蓮生的經曆太相似了,張蓮生時不時就對他示好,哪怕遇到秋意泊的冷臉也無所謂。


    秋意泊這個人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說穿了也都是自家的弟子,做事也不算太過分,有時候事情求到他麵前,他也就順手幫一幫了。這一來一去的,張蓮生就自覺關係與他不錯,才有今日纏著他也要讓他去天榜的事情發生。


    周雲也不知道秋意泊的身份,隻不過他似乎很欣賞秋意泊,論理他已經是化神真人,而秋意泊在外不過是四百多歲的金丹——金丹壽元一共也就五百歲。周雲卻稱他作‘師兄’,而對著已經入門接近一千年的張蓮生卻稱呼是‘師弟’。


    秋意泊對周雲是一視同仁,沒辦法,雖然他是周師兄的兒子,小時候還偷過他的香囊,人還挺聰明,但對著隻想擺爛的秋意泊,什麽關係都不頂用。隻要是在秋意泊不想交際的時候出現的人都是招他煩的。


    秋意泊還是第一次聽周雲說起這個,本著對張蓮生的厭煩,有點想聽聽他的瓜的意思便順著問道:“寒牢五十年?什麽罪名啊?罰的這麽重?”


    罰入寒牢是明懲實保,寒牢那地方可以清心靜念,壓製心魔,是閉關的好地方,當年秋意泊和泊意秋還被關進過去呢。但去寒牢掃地,那就是懲罰的意思比保護的意思多一點了。


    周雲眼睛眯了眯:“秋師兄今天倒是不一樣。”


    秋意泊:“愛說不說。”


    不說他自己回去調卷宗唄,還能難死他不成?


    周雲賣了這一個關子後見好就收:“無他,鑽營太過,險些教壞了他兩個好徒弟。”


    會鑽營不是什麽壞事,比如秋懷黎、比如他自己,其實也都會鑽營。但怕就怕在了人本身不太聰明。


    淩霄宗本身就不是一個太需要鑽營的地方,淩霄道君、秋懷黎都有鐵腕,還有秋意泊時不時旁邊出點主意,淩霄宗的監察機製一直都算是比較完善的,雖然他們也不敢保證淩霄宗上下那麽多弟子半點欺善揚惡之事都沒有,但總算都在可控製的範圍。


    對於大部分弟子而言,管事不敢克扣份例,宗門不故意送他們去死,勞有所得,那日子就是很好過的了。尤其是內門,內門當中弟子本來就少,各個都是按照精英來培育的,名師指點著,天材地寶培著,就指著他們好好修煉,以後給宗門當頂梁柱呢,誰吃飽了撐著敢克扣到他們身上來?


    張蓮生是內門弟子,又不是淩霄峰門下,這一份鑽營太過其實已經是很嚴重的指控了。


    秋意泊點了點頭,怪不得之前看張蓮生那兩個弟子對他這個師傅孺慕有餘,親近不足了,原來隻有前十幾年是師傅帶的,後麵幾十年都是別人帶的——怪不得還挺出息的。


    周雲目光落在秋意泊身上,“方才我聽張蓮生說想請師兄去天榜?”


    “他開玩笑的。”秋意泊慢吞吞地說:“我都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的,去天榜作什麽?去丟人麽?倒是周師弟,你乃是化神巔峰,師兄現在這裏恭賀師弟天榜奪魁了。”


    周雲輕輕笑了笑,驅散了那點詭異:“多謝師兄,有師兄這句話,我必定拚盡全力奪得魁首,方不負師兄所望。”


    秋意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比較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小兔崽子能耐了,一個地靈根狂成這樣?他還真擔心他在天榜活不下來。就算是天榜打到最後又是淩霄宗內戰,門中還有一位天靈根的張染呢。周雲這小子能到化神巔峰也是天池龍涎的機緣,張染卻實實在在是靠自己修上的化神巔峰,天池龍涎隻是讓她境界更圓滿了一些而已,說不定她故意壓製著境界,就是為了這次天榜奪魁。


    都是四五百歲的化神,誰輸誰贏真不好說。


    哦對,張染是當年張鏡托付給他的那個小女孩兒,如今在浣花峰門下,算起來屬於秋露黎她們的師侄。


    秋意泊算了算,看著眼前這個陰厲俊美的周雲,心裏差點被‘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包刷屏。不知不覺當年的小孩兒都這麽大了,嘖嘖嘖,居然還敢在他麵前裝逼!那種孩子他叔好一陣不見孩子,發現孩子長成了個小黃毛騎著鬼火張嘴閉嘴‘老登’的微妙感覺誰懂啊!


    周雲頓了頓,眼中出現了一點溫和地笑意:“是,師兄,我一定活著回來。”


    “師兄也要好生生的活著,等我回來。”周雲遞來一物,是一個隻有拇指大的小盒子,隨手一撥就打開了,周雲道:“秋師兄,這是我意外得來的,想來想去師兄最為得用,就拿來送給師兄了。”


    秋意泊一看,好家夥,結嬰丹。


    這是怕他掛了眼巴巴給他送結嬰丹希望他活久點啊!


    秋意泊心想這已經不是孩子他叔看見孩子大了染黃毛騎鬼火張口老登了,這是孩子大了染黃毛騎鬼火,張口對著他叔就是一句‘嗨!老婆!我想泡你!’。秋意泊想了想自己的這張臉,那真的是普普通通,頂多算得上一個氣質不錯,這臭小子腦子裏怎麽想的……?


    不不不,一定是他誤解了。萬一這小子隻是真心把他當朋友,所以才搜羅了一顆結嬰丹送他呢?畢竟這事兒換他自己也能幹得出來。


    秋意泊確實是不需要,結嬰丹對於一個化神真人來說也不是什麽能隨手送人的東西,尤其是對淩霄宗的劍修來說。況且這小子態度曖昧,秋意泊就是要,也不會收。


    “不必了。”秋意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擺明了不給麵子:“此物珍貴,師弟還是好好收著吧。”


    “我也是意外得來的,除了師兄實在是不知道送給誰。”周雲語氣溫柔。


    秋意泊看他的眼神就差沒在臉上寫‘你是傻的嗎?’這幾個字,“結嬰丹稀有,看品相也至少是上品了,拿去紫霄閣換天材地寶啊!周師弟,你本命劍這麽快就養好了嗎?”


    婁丞雖然掌管紫霄閣,但說實在的管錢財的最怕監守自盜,對著自己弟子更要把規矩豎起來。婁丞收周雲的時候,就被秋意泊提醒過此子心性不定,要好生教養,婁丞既然應了,怎麽都不可能給他開後門……總而言之,周雲不窮,該有的都有,但絕對沒到不需要靈石的地步。


    要知道溫夷光化神期時鑄參商劍,還是秋意泊給了全部技術支持以及部分的天材地寶支持,否則光請煉器師鑄劍那付三還一的規矩都足夠讓很多劍修奔波很久很久了——就算百煉山和淩霄宗關係好,頂多就是少收點,絕不可能免費幫忙煉製。


    周雲:“……還沒有。”


    秋意泊:“那你說什麽沒人送?”


    周雲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他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秋意泊已經提著桶往回走了,真的是半點眼神都不會停留在他的身上。周雲三兩步追了上去:“師兄,師兄……我其實是特意為師兄尋來的,師兄就收下吧。”


    秋意泊的眼神滿是費解:“可是我不需要啊?”


    周雲抿了抿嘴唇:“總之,我就送給師兄,師兄要怎麽處理都行。”


    秋意泊嗤笑一聲:“你送我就得要?少給我惹事,我要回去燉魚了,再不回去,魚都要不新鮮了!小菜也要不水靈了!”


    周雲瞅了一眼,秋意泊那水桶裏空空如也。


    秋意泊的表麵功夫就真的是表麵功夫,理由他給了,假裝信了就能圓自己的麵子,非要不信那他也沒轍子,反正他不會給這個麵子。


    周雲沒有再追,秋意泊也就回了自己的住處,那是個小院子,秋意泊聲稱是老祖憐憫他壽元將盡賜下的,也沒人舉手說有問題——畢竟這淩霄宗如今姓秋的老祖略略有點多了,還都是一家人。再說了,和一個快要死的人計較這些幹什麽?


    他今天被兩個人糾纏,是懶得再去食堂了,幹脆翻了點存貨出來讓廚師機法寶給他做了個四菜一湯,葷素搭配,再來一碟花生米,一壺果茶,點一盞燈,賞著花月春風,也是一番難得的好光景。


    好吧,他承認,其實他嘴上喊著出去浪,但一直沒走,主要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愜意。成天也沒什麽大事兒,釣釣魚,彈彈琴,逗逗小崽子,說話不用動心眼,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嘴賤一點也不怕墮了他長生道君的威名,自由隨性得很。


    他喝了一口去冰的果茶,舒服得天靈蓋都通暢了,又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吃了,這肉好,細嫩勁道,中間一根肋骨上麵頂了一截小脆骨,咬在嘴裏嘎吱作響。秋意泊連吃了三塊排骨,又喝了一口果茶解解膩,轉而攻向了那一碟鮮香爽脆的豆苗,剛吃了兩口,忽地他家院子就被敲響了,外麵有人壓低了聲音喊道:“秋師叔!秋師叔你在嗎?!大事不好了!”


    秋意泊筷子一僵,歎了口氣,好吧,就是這點不好,這群小崽子可太能折騰了。


    他放了人進來,就見是白天來求他放他們下山中的弟子之一,他滿臉驚恐,進門率先關了院子門,這才道:“師叔,師叔不好了!沂辰他、他……他偷溜下山了!”


    沂辰就白天那練氣巔峰的小兔崽子。


    秋意泊加了一筷子豆苗慢吞吞吃了:“哦。”


    弟子:“……???師叔?!你都不管管的嗎?!”


    秋意泊:“人自己要送死偷溜下山,我能有什麽辦法?須知命中終須有此一劫。”


    弟子:“……不是?師叔?你真的不管?”


    秋意泊:“不管,我又不是他爹,你找他師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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