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劍老祖那白皙的臉龐,明滅不定,一雙如星辰般明亮的雙眸,此時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看前輩的反應,小子應該是猜對了。”白夜瞧見後,臉上掛起了笑容,正麵迎上了十六道幻影。


    這個猜測是他結合第一關拔劍出現的幻境,還有跟白雪和白奇兩人討論,最終才得出的結論。


    青劍老祖在等人,等一人!


    青劍老祖嘴角微揚,不答反問:“那你是我要等的人嗎?”


    白夜愣了愣,旋即笑道:“我盡量吧。”


    落花有情!


    言罷,幻影橋上不知何時起灑滿晶瑩纖美的桃花,落英繽紛。


    如此美景卻是曇花一現,下一瞬那朵朵桃花燦爛綻放光芒,化作一根根劍針充斥整片空間。


    在白夜領悟半步劍意後,他的所有劍法威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十六道幻影全部瞬間崩潰。


    白夜執劍駐立,回頭看向青劍老祖,明眸一凝,道:“最後一個問題,前輩你剛才說的客人是秦瑤嗎?”


    秦瑤!


    青劍老祖又是一愣,啞然失笑:“你小子真讓我意外,這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白夜神情複雜,青劍老祖並沒說不是,那麽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我的小師妹啊!


    你竟然是何人?


    他其實早就察覺到秦瑤不簡單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她啊,從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有什麽想法全寫在臉上。”明亮的雙眸倒映著三十二道幻影,白夜渾然不懼,反而還能遊刃有餘的回答青劍老祖的問題。


    “外麵,她看到青劍時臉色就不對勁了,在見到您後更不對勁了,剛才她走時還多看了您一眼。”


    “而且前輩您說過您名為秦劍,正好跟秦瑤一個姓,這不可能會這麽巧吧?”


    青劍老祖笑了笑,然後道:“你觀察得還仔細嘛,怎麽,一直在看著人家?”


    “嗯一直看著,她長得好看。”


    白夜揮劍刺出,攔下部分攻擊,隨即手腕一抖,霎那大片桃花飄落,持劍一橫,再次刺出一劍。


    青玄劍法,第三劍。


    部分幻影在這兩劍下,層層潰敗。


    白夜繼續出劍,揮劍刺向剩餘的幻影。


    青劍老祖聞言失笑:“小子,我勸你一言,你跟她是很難走到最後的。”


    “此話怎講?”白夜連續揮出數劍,借助白奇的能力在眾多幻影中從容不迫地遊走,一劍斬滅一幻影。


    青劍老祖深邃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沉默不語,像是在回憶往事,好半晌才笑道:“怎麽說呢,跟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癩蛤蟆和小醜鴨的故事。”


    “哦?”白夜頓時來了興趣,就連體內的白雪也來了興趣,稍稍眨了眨眼,她最喜歡聽故事了。


    “癩蛤蟆喜歡上了小醜鴨,小醜鴨也喜歡上了癩蛤蟆,為什麽呢?因為它們都長得醜哈哈,它倆絕配哈哈。”說著說著,青劍老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緩了緩,繼續道:“它們相愛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它們慢慢長大了,小醜鴨搖身一變成了美麗的天鵝,而癩蛤蟆則是成了一隻大蛤蟆。”


    “癩蛤蟆就很疑惑呀,為什麽小醜鴨變得這麽美,而自己還是一個醜八怪?”


    “這是因為小醜鴨本身就是天鵝,隻是小時候長得有點像鴨子而已,可蛤蟆始終就是蛤蟆,即使長大了頂多就是一隻大蛤蟆!”


    停頓了片刻,青劍老祖深邃的眼神看向白夜,輕聲道:“你認為天鵝會跟蛤蟆走到最後嗎?即使它們深愛著對方,可天鵝的家人,家族它們會同意嗎?其餘的雄性天鵝會眼睜睜看著一隻美麗的雌性天鵝嫁給一個癩蛤蟆嗎?”


    “很難的啦!”


    青劍老祖娓娓道來,平靜的講述。


    白夜頓下了腳步,垂著腦袋沉默不言,但握劍的力勁卻是加深了幾分,連續幾劍刺出,三十二道幻影皆滅。


    好半晌過後,白夜抬眸望向青劍老祖,嘴角赫然掛著一抹燦爛的微笑,道:“前輩,你這個故事是民間版本,早就過時了,我給你講一個修仙版本的。”


    “哦?還有其它版本的嗎?”青劍老祖稍稍挑眉,顯然也來了興趣。


    白夜昂首微點,此時的他已經來到了那扇門前,六十四道幻影緩緩展現身形,神情冷漠地注視白夜,隨即揮手出劍。


    數十道攻擊瞬間淹沒白夜。


    “癩蛤蟆一開始很自卑,因為他發現自己不能修煉了,不能修煉就意味著它無法跟上天鵝的步伐,可上天待它不薄,陰差陽錯下它又能重新修煉。”白夜不緊不慢的扭動身形,閃避著攻擊。


    “於是,癩蛤蟆為了能追上天鵝,它拚了命的修煉,擋在它眼前的敵人一批又一批,它贏了一次又一次!”


    “雖然它生來便是蛤蟆,但修煉能讓它的血脈升華,最終它成功脫去蛤蟆之體,以一副全新的模樣站在了天鵝麵前,那些阻攔它的人一一被它踩在腳下。”


    聽著白夜的描述,青劍老祖陷入了沉思當中。


    鏘鏘!


    尖銳的碰撞聲不斷響起,火花四濺,為這個略有昏暗的空間添加了一抹刺目光彩。


    白夜手持風淵,一劍刺出,淩厲的劍意從劍尖迸射而出。


    劍意擊潰幻影的劍氣,並從其腹部刺入,從後背刺出。


    腳步隨勢一轉,橫劍擱於前方,攔下了身後致命的一劍。


    繼續出劍。


    劍影翩,寒芒過衣袂,劍芒化作劍意,抬手揮去,鋒芒畢露,擋位四五敵襲,攻下兩之氣勢,回首一甩,長空中劃過曇花一現的弧度,穿膛而過。


    往左方撤出一步,隨手抬劍,向身後挑劍而起,隻聽哐當一聲,幻影手中的劍掉落於地,隨即一柄劍又是穿過幻影的心髒。


    握住風淵,身形淩空而起,腳尖輕輕點在劍柄上,借力踏空一腳橫掃四周,一擁而上的幻影皆被退飛出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下。


    寒芒一閃而過,劍氣輕輕掠過,幻影的身形也在漸漸消散。


    隨即掄劍向身後揮出,所劃之外一片寒光四起,劍意森森,硬生生將攻襲之人擋下。


    當下曲腰,腳部用力,一個掃堂腿橫掃前方,隻見那幻影站立不穩,後仰倒地,緊隨而跟的是一記劍光,如死神索命般帶走了幻影。


    青劍老祖定了定神,輕聲道:“你這個版本不錯,可惜啊,小醜鴨成為美麗的天鵝是命中注定的事,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隻需順其自然,終有一天就能蛻變為天鵝。”


    “可癩蛤蟆此舉卻是逆天改命,談何容易,一稍不慎便會死在路上,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死在路上,你又能走到多遠呢?”


    回應青劍老祖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朵朵綻放璀璨光彩的桃花。


    下一瞬,一記無與倫比的劍光快速掠過長空,鋒芒無匹,刺目至極,與飄落的桃花剛好錯開,形成了一幕美不勝收的畫幕。


    像是在呼應那一劍,桃花在這一刻盡數綻放出此生最輝煌的光芒,照亮這暗淡的世界。


    劍光伴著一抹青色劍意掛落天際而下,灑落人間。


    一劍掠過天際,縱然敵有千萬,又如何,我心不懼,執劍笑看世間。


    餘下的幻影在這一劍下,再也堅持不住,身形漸漸布滿裂縫,哢嚓一聲碎倒落地,與此同時,那扇門也在這一刻緩緩打開,展露出裏麵的光彩。


    再看白夜,執劍而立,四周的劍意光輪流轉,劍身在顫動中發出嘹亮清脆聲音,長發飛舞,眸中神光奕奕,凝視青劍老祖,道:


    “路岐何懼,仗劍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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