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福來低頭,瞬間雙目沁淚,說不出的楚楚可憐,道:“我爹終於還是沒有逃脫!”


    令狐小蝦把笑收起來,歎了口氣。


    這事,芝麻已經告知。


    錢福來抹抹眼睛,擦掉眼淚,半邊臉憂傷、半邊臉鎮定,苦笑道:“令狐小蝦,還是你自在快活啊!”


    令狐小蝦不知道說什麽,隻好聽著。


    “你了無牽掛,倒活得瀟灑自在;而我雖自小生活優越,如今卻要背一身血海深仇!”錢福來說。


    令狐小蝦還是不說話,還是聽著,隻是眼裏多一絲疑惑。


    錢福來道:“偌大的連城幫,如今已是處處蛀蟲,我爹一去,連城幫就不姓錢,而姓楊了。”


    令狐小蝦歎了口氣,忍不住望了一眼錢福來,忍不住想誇他一句,至少他知道情況,知道形勢,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又忍不住對他有那麽一絲憐憫,他雖衣食無憂,卻也因父母的破裂情感和同床異夢,造成了這般雙麵性格。


    所以,令狐小蝦拍了拍錢福來的肩膀。他知道這個人的身體裏有一半是女人,安慰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表示認同,而安慰男人最好的辦法,也是認同。


    本來令狐小蝦想多問一句對方到這來的目的。現在已無需多問。既然來了,就不可能隻為了吃席,而且,他已經說了連城幫由姓錢變成了姓楊,已經是最明確的答案了。


    酒席馬上就要開始了。隨著來來往往的人都落座後,視野清晰了些,令狐小蝦掃眼全場,發現武當的顧曉和李破軍也在附近,雲想和花想分別坐在他二人的身旁,身貼得很近,臉上掛著笑,儼然已是少年情侶樣。更前方,華山的孟一丘和章之賀與靈清的父母同坐一桌,那顯然是代表的兩方親家。


    其他眾人,有些江湖人士,有的是官員,本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類人,卻是格外的親熱,十分的熟絡。


    令狐小蝦本來覺得那是官場人員習以為常的處事方式,但再看看,發現他們是真的熟悉,不由有些疑惑。


    周小朵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解釋道:“你難道忘了,當年官場掀起了以武養生,以武求長生的熱潮,當官的便加強與江湖人士的聯絡,出重金找名師,特別是讓自己的子女修習,自然就熟悉了。”


    令狐小蝦抓了抓腦袋,這本是他知道的,否則湖東書院不會產生,他也不會認識年少的周小朵,更不會有這一身拚拚湊湊、零零碎碎的武功!


    芝麻搖搖頭,歎道:“世人愛追求,弱者追求強,強者追求長生!”


    旁邊桌錢福來轉過身來,道:“平民追求富貴,富貴追求權力,權力追求長生!”他明明坐在隔壁桌,卻把這邊的聊天聽得清清楚楚。


    沈毛毛便也插一句:“反正到最後都不想死。”


    令狐小蝦笑,道:“誰會想死?”


    沒有人回答。當然沒有人想死。因為懼怕死亡是萬物的本性。


    令狐小蝦自己卻回答道:“誰都不想,他們更不想!”


    周小朵打斷了他們的話:“有些事,是天注定的,哪可能由人來左右?”


    肉饅頭冷道:“與其關心這些很遠的事,不如想想怎樣不餓肚子!”


    大家都不再說什麽。終於,所有的人都入座了。各色菜肴、美酒開始上桌。令狐小蝦這一桌,芝麻搶酒,肉饅頭奪肉,瞬間熱鬧起來。


    令狐小蝦的嘴巴不停地嚼著什麽,卻沒吃多少。他顯然心不在焉。


    場中間的大台上,一個人走了上去。是那楊公子。他手裏拿了一疊紙,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字。看著紙,讀道:“各位官員,各位江湖朋友,大家好。歡迎大家參加張立群和靈清的婚禮。”


    令狐小蝦方才知道,這家夥是這場婚禮的主持。他也方才知道原來有錢人結婚是這樣的。


    楊公子繼續對著紙念:“我是主持人楊壯壯!”


    “楊小小、楊壯壯!”令狐小蝦覺得很有趣。一個魁梧高大的人叫小小,而一個瘦瘦細細的人卻叫壯壯。


    很簡單的開場白,下麵的掌聲卻不斷!


    楊壯壯又做了一些說辭,終於宣布了這場婚禮的主要環節:一是致辭、二是說情、三是論劍、四是賀禮。


    說出這四個環節。有些人驚訝,有些人卻麵不改色,似乎是預料之中。


    從古至今,乃至在遙遠的未來,從來沒有哪一場婚禮由這樣的議程組成。


    令狐小蝦相比那些麵不改色的人更加淡然。


    那不是因為他無感,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婚禮應該是什麽樣的,所以,隨便什麽樣,他都覺得那是正常的,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周小朵推了推令狐小蝦道:“致辭,應該就是皇帝,皇帝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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