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少女出了冰宮就變成小孩了,脈搏呼吸心跳都有了,這是新生開始了。


    “既然你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那麽在下隻好冒犯了。”望舒看了眼布滿星辰的夜空,“現在,你叫白榆,小字,汀汀。”


    極北之源的天兵並未發現望舒,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多說什麽,因為望舒的師傅是玉瓊山的雪帝,五帝之一的雪帝,他的弟子望舒又是醫師,天帝破例允許望舒在極北之源山腳下自由采藥。


    望舒順利的回到了玉瓊山。


    這一刻二人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望舒剛回到玉瓊山就被打理丹藥房的冬眠瞧見了,望舒將采的藥交給冬眠處理,可冬眠的注意力卻在他懷裏的汀汀身上,玉瓊山一向很少有嬰兒,這突然見望舒懷裏就抱著一個不禁好奇問道:“這個孩子是……”


    “山下抱的,我瞧見她時四周無人,想來是被遺棄的索性就抱回來了。”望舒看著懷裏熟睡的汀汀暗歎一聲,他不太擅長說謊啊。


    好在冬眠並未看出什麽不對。


    望舒又道:“冬眠你先收拾一下,我帶這個孩子去見一見師傅。”


    冬眠手上的動作一頓,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的“嗯”了聲。


    ——


    ——


    “你說什麽?!你讓為師收這個孩子為徒?”雪帝一口茶差點沒嗆死,“你可真是為師的好徒弟,玉瓊山有一個扶光就夠鬧騰的了,你現在帶來的這個女娃娃你確定將來不會被扶光帶壞?”


    聞言望舒輕笑:“我會看著她的,再說了扶光那是活潑師傅怎麽能說是鬧騰呢?”


    雪帝擺擺手,“反正我不收徒也不教,要收你收我到時候當個師祖也不錯,養孩子很難的為師這輩子養你和扶光就夠了,至於她,為師建議你下山找戶人家收養她比在這冰天雪地的玉瓊山要好。”


    望舒輕笑道:“師傅隻要掛個名號就好了,望舒可沒有讓師傅教她什麽,師傅掛了名號其餘的望舒自會處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雪帝說白了就是不想帶孩子,畢竟如果這娃娃長大了是個熊孩子那個時候是夠頭疼的。


    “那行,人為師收下了,但就掛個號,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自此,玉瓊山多了一位小師妹。


    五年後,汀汀已經在玉瓊山待了五年了。


    玉瓊山人人皆知汀汀一看書就頭疼,也不愛修煉整天就想著藏在哪裏好躲過望舒補下的功課,這相對於她的扶光師兄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今日望舒在書房又沒瞧見汀汀,不用想肯定又藏起來了。


    隻不過這次藏的地方……


    望舒這次不急著找人了,很有閑情雅致的坐下開始畫丹青,剛剛勾勒出輪廓手就抖了一下畫歪了,望舒毫不在意的在硯台上沾上墨汁在畫歪處添上幾筆畫成了一朵嬌小的山茶花,望舒嘴角微微上揚,下筆是有輕有重,不一會兒一副丹青就畫好了。


    丹青是畫好了,這筆自然也是要洗洗的。


    在望舒快要將筆放進清水裏清洗的時候,筆動了一下,幻化成了氣鼓鼓的一個人,“望舒你欺負我。”


    望舒故意扭頭,“我怎麽欺負你了,我明明在畫畫呢。”


    汀汀一臉的墨汁,“你明明一進書房就知道筆是我變得你還要用我來畫丹青,你還沒有欺負我嘛?”汀汀眼眶一紅立即就有眼淚出來了。


    望舒拿出帕子給她擦拭臉上的墨汁,“你的異形術都是我教的,還敢在我麵前玩弄?”


    汀汀小臉一揚,小聲嘀咕著,“望舒我能不能不念書了,從我會說話開始你就讓我識字了,現在我該識的字都識的差不多了,你又讓我看《大學》《中庸》《詩歌》《詩經》《禮記》……這壘起來都比我人高了,好枯燥啊!”


    望舒,“不想讀書?那你想學什麽?”


    汀汀眼珠子一轉,“上次你教我彈的琴我覺得特別好聽,我想學彈琴。”


    “可以啊,但前提是你去換件幹淨的衣服過來。”望舒將人轉了個身把人推向門口,“記得找冬眠給你洗把臉再過來。”


    說到洗臉汀汀就來氣,“哼!還不都是你。”


    汀汀走後,望舒拿起了桌上的那幅畫,那不是別人,是五年前那日望舒第一次見到汀汀時的模樣,美人沉睡圖。


    *


    ——


    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汀汀並未見到冬眠,索性就自己回屋內用毛巾仔細的擦洗這臉上的墨汁,“望舒肯定笑話我了,丟人。”


    汀汀眼眶微紅,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算了算了,是我太笨了,也不怪望舒,誰讓我的法術是他教的。”汀汀吸了吸鼻子,換了件幹淨的山茶紅衣廣袖裙,袖口裙角都繡有紅山茶花,領口還有毛茸茸的白邊裝飾。


    外麵下雪了,玉瓊山終年下雪,汀汀習慣性的披了件紅色的大氅,拿上傘出了門。


    ——


    一片開滿紅梅的山頭上,望舒正盤坐在亭子裏彈琴,遠遠的就看到了一道紅色的身影,撐著油紙傘走了。


    汀汀聽到了琴音,小跑過來,衝著望舒甜甜一笑,臉上浮現了兩個可愛的梨渦,“望舒望舒,這是什麽曲子,我以前怎麽沒聽你彈過?”


    望舒淡淡一笑,招手示意她過來,汀汀把傘放到一邊,很自然的坐到望舒懷裏。


    “我要學這個嗎?”


    望舒點點頭,“嗯。這首曲子叫《山茶花》,是我前幾日作的,還未曾彈給你聽,方才你說想學琴,這首曲子正合適。”望舒手把手的教汀汀指尖與琴弦之間的位置還有力度,“你看,先這樣兩指夾住,一提就是這個聲音……”


    望舒教的很細心,汀汀試著彈了好幾遍,雖說有好幾個音調錯了,但她也能彈個七八分像了。


    望舒沒想到這小姑娘看書不怎麽樣,但這音律竟是這般有天賦,與他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望舒坐到一旁,趁著爐裏還有炭火順手燒了壺熱水泡了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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