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陳總!”王依依眼眶裏有了一點點水霧,這個男人做了這麽多好的事,沒有占過一絲便宜。


    卻要遭受這種委屈,天理何在!


    王依依知道不是傷心的時候,她藏起眼裏的難受,讓自己堅強起來。


    員工們抬頭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由於不是已查實的經濟犯罪或者行賄,不存在戴手銬之類,就跟電視劇裏會議上請走官員一樣。


    甚至連執法部門都沒在,就更談不上叫抓人了。


    監察委和政法各自一體,互相監督製衡,以及平時配合工作。


    這次明顯有些不同。


    進電梯的時候,陳升看了那老登一眼,老登的目光平靜,沒有表露什麽。


    坐上監察委的車,來到省監察委大院。


    陳升被帶進了一間詢問室,私人物品都被收走。


    那青年走進來,丟下紙和筆,冷冷道:


    “寫下你是如何向範擁民和沈建軍行賄的,與何衛晨是怎樣勾結在一起,謀取了什麽私利,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陳升雙目微閉,置之不理。


    聽到何衛晨的名字,心裏也隻是微微一動。


    顯然對方所謀甚大。


    他現在這個叫留置,對民營企業家,沒有實據的情況下,頂多留置12小時。


    不放回去就是違規!


    且對方的話明顯有問題。


    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在擅自做一些違紀違規的事。


    陳升需要等待,等待事情掀開。


    “範擁民已經承認你向他行賄了,通過給他女兒股份的手段,讓他以權謀私,幫你爭取到北湖地塊。”


    青年坐下來,悠閑地道。


    陳升突然睜開眼:“我聽到以權謀私了,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青年麵色一滯,隨即又笑了起來:“傳聞你牙尖嘴利,果然是這樣,掙紮是徒勞的,還是想想怎麽戴罪立功吧。”


    “你說反了,你才是需要想想怎麽戴罪立功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陳升嗬嗬一笑。


    青年眼神一變,沉著臉道:


    “逞口舌之力有用的話,還要執法部門做什麽,機會擺在這了,事實已經查明,你抵賴也沒用,承認行賄就是你唯一的機會。”


    “哼!”陳升嘴角揚起,又閉上眼睛。


    對方說的話,代表範擁民沒事,是想從他入手,給範擁民定罪。


    以及給何家潑上髒水。


    婉姐肯定也在被這樣“引導”。


    按照正常流程,校花姐和小丫頭都是會被調查的。


    校花姐是關乎沈建軍和何家,小丫頭是公司財務。


    會不會帶到相關部門詢問,陳升也不清楚。


    無論青年說什麽,他都不再睜眼,也不開口說話。


    平心靜氣,等待時機。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閉著眼的他忽然感受到兩道強烈的光。


    這是要逼供了!


    光線幾乎能穿過眼簾,對眼球造成刺激。


    這種感覺很難受。


    “陳升!你又何必這樣做,隻要你配合交代,我保證你很快就能出去!”青年笑著道。


    “嗬嗬!你已經涉嫌迫害民營企業家,我相信自有公道在,我相信國家和政府!”陳升努力控製著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牢牢把這個人記在心裏。


    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沒有好下場。


    這件事來了也好,能幫助看看有哪些朋友是真朋友,哪些員工是忠誠的員工。


    此時,監察大院三樓另一個房間裏。


    範曉婉已在這三個多小時了,神色透著疲憊。


    “就這些,我有詳細的賬目往來,合法入股,合法資金,沒有任何違規操作。”


    “你的身份就是無形的違規,合不合法不由你說了算,還需要調查。”辦公桌前坐著兩名工作人員。


    一男一女。


    “那你說話就是不負責任!法律沒有規定我不能入股吧?不然我喝西北風?我按照規定沒有在省內經營產業,沒有從事金融,還要我怎麽樣?去要飯嗎?我存在就是有罪是吧?你家裏有子女嗎?”


    範曉婉一改往日的溫婉嫻靜,怒聲回應。


    “範曉婉!請你說話注意點!”三十多歲的男工作人員麵帶慍色。


    “我已經很注意了,你們有證據就拿出來,賬隨便查,不要試圖把我往溝裏帶,你們現在所做的事就是違規操作,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嗎?有沒有想過會受到什麽處罰?”


    範曉婉環抱雙臂,冷冷望著兩人。


    “證據會給你看的。”


    男工作人員輕蔑地笑了下,


    “你說說是怎麽為陳升謀取北湖地塊的,平時還為其做了什麽事?陳升又是如何通過你向範擁民行賄的?你們怎麽認識的?從入股至今,你獲取了多少利益?”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你的提問不符合規定,存在嚴重的誤導和栽贓陷害嫌疑,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問出這種話,我很懷疑你是不是真正的監察委工作者。”


    範曉婉的犀利言辭,讓男工作人員麵色難堪,遲遲說不出話來。


    女工作人員隻是陪同,一直不說話,全程都是男的開口。


    沉默了半晌,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心,男的又道:


    “範擁民已經承認自己存在受賄行為,我們現在問你隻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不懂珍惜,繼續走在錯誤的道路上,那就誰也幫不了你。”


    “謝謝!你還是幫你自己吧!我也提醒你,不要繼續走在錯誤的道路上。”範曉婉輕笑。


    對方分明是強行攀咬,這個過程久不了。


    她現在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如果長時間詢問,會出問題的。


    “範曉婉!你父親都已經認罪!你這樣負隅頑抗有意義嗎?”男工作人員怒喝了一聲。


    “那就拿出我父親的證詞!拿不出來就不要廢話!”範曉婉閉上眼睛,不再多說。


    她敢斷定,父親一定還在辦公室,要麽可能在某個酒店被紀委詢問。


    這個期間是不能接觸任何人的。


    詢問是一個正常的調查流程,很多官員都經曆過,調查完畢無事,又會出來。


    她現在還擔心陳升,就怕對方用手段。


    外界肯定也是風波四起。


    江大法學院。


    沈言卿在接媽媽的電話。


    “你二舅和衛晨也失聯了,唉,我早就說不該攪和在一起,不聽我的,現在好了,都被連累了……”何冬琴語氣慌亂,唉聲歎氣。


    沈言卿打斷她的話:“大舅怎麽說?”


    “你大舅說這是正常隔離程序,不用擔心,可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既然大舅這麽說了,那就是正常程序,媽媽你該冷靜!”沈言卿淡淡道。


    “我哪裏能冷靜!”何冬琴仿佛失了方寸,焦慮不安。


    “媽媽!!”沈言卿提高音量喊了一聲,接著又放緩語調安慰道:“你好好在家裏待著,過兩天爸爸就回來了!我先不說了,還有點事!”


    不等何冬琴說話她就掛了電話。


    迎麵走來四個人,兩名身穿製服的女人,一個年輕的,一個中年。


    還有兩個男的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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