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茶樓附近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正是那趙司的父親趙都統聽聞了自己兒子要被人打死之後,匆匆忙忙地帶著十數人就來了。


    畢竟在青州的地盤上,青州水師的人自然是來得最快的!


    當趙都統看見兒子還好端端坐在茶樓上飲茶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逆子,真當他當值的時間裏都是很空閑的嗎?


    雖說青州水師承平已久,那北莽又有那北涼擋著,但擅離職守之事若是較真起來,他高低也得被扣下半個月的俸祿。


    結果他冒著這風險來到這就看到逆子在飲茶?


    這真的差點沒一口氣將他氣得背過去。


    隻不過當趙都統看見韋瑋也在時,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壓抑了心中怒氣對著這頂頭上司的公子抱拳恭敬道:


    “見過韋公子,小的事情給公子添麻煩了。”


    韋瑋看著這個父親手下的都統眼裏並沒有什麽好色。


    能教出趙司這麽個盡給青州水師丟臉的玩意出來,這趙都統的位置怕是也可以挪一挪了。


    而且趙司都跟這趙都統說他快要被人打死了還就帶這麽幾個人來,屬實是有些蠢了。


    所以韋瑋皺著眉道:


    “你就帶了這麽點人來?”


    趙都統訝異抬頭,有些不明白韋瑋的意思。


    在這青州的地盤上,他這個都統親自趕來難道分量還不夠嗎?


    他可是離陽朝廷命官,是領俸祿有職位的那種,誰敢動他那便是與離陽為敵!


    況且在這青州水師的地盤上,誰見到他這個都統不得客客氣氣的?


    雖說他隻是個從四品的小官員,但在這青州還真比別的地方正三品的官職都好使!


    所以他親自趕來便是他所認為的最大誠意了,更不要說他為了防止意外還特意叫了十數名黃頭郎來。


    至於為什麽叫黃頭郎那是因為五行中土勝水,其色黃,所以船上士卒身穿黃裳頭戴黃帽,名黃頭郎。


    這些常年住在船上的黃頭郎實際在陸地上的實力要比水上要削弱三成。


    因此趙都統甚至認為他們除了來壯壯氣勢以外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這讓他更不解韋瑋口中的話語,難不成多帶點人來就有什麽不一樣了嗎?


    可韋瑋也懶得解釋他換衣那年輕人是吳家劍塚劍冠吳六鼎之事。


    既然趙都統這麽蠢,那麽正好替他去試試那年輕人的深淺,再不濟也能消耗點其內力。


    到時候他韋瑋看時候差不多了,自然能做那最後的英雄登場將那小子用那三石弓給射死在春神湖裏!


    “算了,老子跟你說,你兒子被那人廢了膝蓋。


    就算能治,今後多半也不能劇烈彈跳了。


    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聽到韋瑋自稱老子,趙都統臉上的神色並無異樣。


    可在聽見趙司今後不能劇烈彈跳之後,趙都統的臉上頓現一股悲色。


    因為這意味著趙司今後便是一個殘廢了!


    在戰場上變成殘廢退下來會受到人們的尊敬。


    但若是與人爭凶鬥狠變成殘廢那隻會受到人們的恥笑!


    這讓趙都統不由得用一種憤恨的眼神望向了還在飲那甘醇鮮爽,回甘生津,果香馥鬱春神茶的徐鳳年。


    他直接陰沉著臉下命令道:


    “把他給我帶走!”


    “是,大人!”


    聞言的黃頭郎們排成一列氣勢洶洶地走向了窗邊的徐鳳年。


    聽到黃頭郎們的腳步聲,王初冬立即抬頭轉身張開雙手攔在了黃頭郎麵前大聲道:


    “我看誰敢?!


    徐哥哥是我們王家的客人!


    你們敢抓他那便是與我王家為敵!”


    聽見王初冬自爆身份,那些黃門郎們頓時有些猶豫。


    青州首富王家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水師士兵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可惹的存在。


    所以止步的他們不由得將視線望向了後方做決定的趙都統。


    而當趙都統見到一直趴著的王初冬抬頭,他自然認出了這位王家的千金。


    這讓他不由得感受到一絲棘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旁邊笑嗬嗬像是看戲般的趙司,後者頓時一個機靈立即低下頭去。


    而重新將視線放在王初冬的趙都統卻是一陣頭疼。


    這逆子盡給他惹些大麻煩!


    好在這王初冬雖然是那青州首富王林泉最為溺愛的女兒,但是此事明顯與不會武功的她無關。


    並且王初冬剛剛的言語倒是令他摸清了這名年輕人的一部分底細。


    不過是一個王家的外地客人罷了。


    他還以為是什麽過江龍呢。


    這種什麽也不是的外地客人他們拿了就拿了,那王家還會為了一位外地客人跟他們青州水師翻臉不成?


    有了決定的趙都統立即大喝道:


    “都愣著幹什麽?!


    又不是讓你們捉拿王家千金,本都統是讓你們將那凶犯拿下!”


    見自家大人發話,那些停在原地的黃門郎們頓時明白了該怎麽做。


    趙都統的意思很明確了。


    隻要不傷害那王初冬,其他使出什麽手段都沒關係。


    至於那犯人是生是死也無所謂!


    有了趙都統話語打底的黃門郎們頓時獰笑著掏出了兵器,而有兩名黃門郎則是向著王初冬走去,顯然是準備將其強行架離此處。


    就在此時,一直飲茶不言的徐鳳年輕輕地放下了茶杯淡然道:


    “我有說過你們想跟我說話得跪著吧?”


    此話一出,那些拿出抓捕工具以及兵器的黃門郎們頓時怒斥出聲:


    “大膽!”


    “放肆!”


    “豈有此理!”


    “休得猖狂!”


    徐鳳年輕笑一聲,一震茶杯,杯中水頓時上浮,緊接著徐鳳年屈膝彈水。


    噠噠噠。


    數聲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那些剛剛還氣焰囂張的黃門郎一個個全都滿頭大汗地跪在了地上,怎麽也站不起來。


    瞧見這跟自己剛剛所遭遇如出一轍的事情發生,想起了那時恐懼的趙司全身再次顫抖了起來。


    就是這樣,那家夥剛剛就是這麽對付他的。


    這手段簡直是神乎其神!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一直壓抑著自己情緒未曾出手的韋瑋瞳孔微縮。


    他感覺出來,剛剛那水珠裏蘊含的果然是劍意!


    這人必是那吳家劍塚劍冠吳六鼎無疑了!


    他需要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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