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引動了天象氣機的雷矛裹挾著風雷之勢向著徐鳳年二人襲來。


    看著眼前電弧不斷的雷矛,呼延觀音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雷矛之下,她怕是會被立即炸得屍骨無存吧?


    自己身後這位公子哥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對方的雷矛不止一柄吧?


    這下要跟她一同共赴黃泉了。


    也好,這樣至少路上不至於太孤單。


    就在呼延觀音已經想著死後生活時,忽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就如同絲線操控的風箏一般輕飄飄地向著後方飄去,然後落在了兩位與她不遑多讓甚至因為年紀關係更美幾分的女子當中。


    呼延觀音跟兩女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後,這才意識到那年輕公子哥從始至終都沒想著用自己充當肉盾!


    否則的話又何必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還要浪費寶貴時間將自己摘出那危險之地呢?


    意識到這點的呼延觀音忽地驚呼一聲,連忙往公子哥的方向望去。


    此時隻見她原先所立之地,電漿四濺,竟是成了一處小小的雷池之地。


    而剛剛那道挺拔的身影在電光閃射的雷池之中卻再難看見。


    他……不會是死了吧?


    一念既此,呼延觀音臉上就不由得流下了兩道清淚。


    薑泥見狀忍不住撇了撇嘴,徐鳳年這家夥果然在如何獲取女子好感一事上無師自通。


    隻是輕巧的一拉一推便叫這名呼延觀音心中有了徐鳳年的影子。


    想到這裏的薑泥不由得感到一陣煩悶,然後沒好氣地開口道:


    “你哭什麽,他還沒死呢。”


    沒死?


    淚眼婆娑的呼延觀音立即定睛向著徐鳳年的方向望去,隻見那漸漸平歇的雷光之中所剩下的並不是灰燼而是一道挺立著的人影,正是毫發無傷的徐鳳年!


    不過徐鳳年雙手一前一後虛握,嘴中也似咬著什麽東西。


    沒等呼延觀音想明白,那已經力竭的端孛爾回回見到這一幕後,眼睛瞬間圓睜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然後不知從哪兒再度生出了力氣便向著峽穀另一頭急躥而去。


    他要逃!


    該死!


    他的三矛開山竟然被那徐鳳年空手接下了!


    這真他娘的是離譜他娘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事實上端孛爾回回的這三矛開山用的也是如同禦劍術一般的氣機牽引,而這種遠程狙擊手段對付一般人可以說是無往不利,但是……


    徐鳳年可是得了鄧太阿親傳的禦劍術!


    這三矛開山在徐鳳年看來就如同他那黃梨木劍匣中的十二柄琉璃小劍一般,隻需要稍稍更改與天象氣機的牽引,那麽這三矛便可為他所用!


    所以這端孛爾回回用這‘禦劍術’的手段來對付徐鳳年就相當於將刀遞給了徐鳳年,讓徐鳳年殺他一般愚蠢!


    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端孛爾回回這個時候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逃離此處。


    可他卻忘了他自己的雷矛速度有多快。


    看著胸前突出的三柄閃著雷電的空氣矛尖,端孛爾回回恐慌的神色凝固在了那張粗糙的大臉上,他膝蓋一軟,雙膝砸在地上,接著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起一片塵土飛揚。


    北莽第六魔頭,端孛爾回回,死於徐鳳年手下!


    這些事看著發生了很久,但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卻隻是十幾個呼吸之事。


    一切仿佛都在電光火石間結束了一般。


    現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當中。


    作為附近的牧民,呼延安寶看著麵前神仙打架般的場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兩方明顯都是他所得罪不起的人物。


    但很明顯,依現在的情況看不管是比個人勢力還是武力,白袍公子哥這邊都要更勝一籌!


    唯一的劣勢大概就是這白袍公子哥不像是北莽原住民而更像是南朝的那些遷徙者。


    在北莽人盡皆知的是南朝之人就算是甲等大族也要低北朝一等。


    所以若是這邊這個狐裘狼帽的草原公子哥拿出身份來以勢壓人,恐怕今天這事這白袍公子哥還是要付出不菲的代價來。


    這可怎麽辦才好?


    就在呼延安寶心下擔憂之時,瞧見端孛爾回回死去的拓跋春筍麵色驟然陰沉了起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北涼世子當著他的麵將他的扈從殺死分明就是沒想給他留麵子!


    此時年輕的拓博春筍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剛剛還想讓端孛爾回回直接殺死徐鳳年之事,他現在想的都是該如何讓徐鳳年付出代價!


    不過拓跋春筍還不至於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要與對方再決一死戰。


    畢竟從剛剛的對戰中他已經能夠清楚的知曉徐鳳年的武道實力究竟如何。


    這位比自己大了沒幾歲的北涼世子顯然已在武道之途上登堂入室了。


    換句話說,徐鳳年既然能夠如此輕易的便將自己身邊這位北莽第六魔頭給殺死,那麽就算拓跋春筍身邊這些人一齊上前也難以是那北涼世子的對手。


    但他們雖然不是對手,可有一個人絕對能輕鬆拿捏徐鳳年,那便是他拓跋春筍的父親——拓跋菩薩!


    瞧見自家小主人的麵色,另一位同樣身為北莽十大魔頭的彩蟒錦繡郎頓時嘿嘿一笑,完全沒有物傷其類的自覺,反而主動替自己小主子開口道:


    “大膽!


    不過是武學切磋你竟然敢故意下死手?!


    你可知他是誰的部將?”


    抖了抖衣袖好像剛剛隻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的徐鳳年笑道:


    “哦?他是誰的部將?


    不如你跟我說說?”


    彩蟒錦繡郎似是沒聽出徐鳳年言語裏的譏諷之意,朝著北邊抱了抱拳道:


    “端孛爾回回乃是我北莽大將軍拓跋菩薩的扈從!


    你如今殺了他那就相當於犯了軍法!


    你若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那麽我等還可在大將軍麵前為你美言幾句,興許最終能搏個發配邊軍的輕罪。


    若是你冥頑不靈勢要與我等抗衡,那麽等大將軍親至,恐怕神仙都救你不得!”


    聽到彩蟒錦繡郎的話語,徐鳳年故意臉色一變捂著胸口裝作驚慌道:


    “拓跋菩薩?!”


    見到徐鳳年裝出來的害怕模樣,彩蟒錦繡郎哈哈一笑以為終於鎮住了這家夥。


    畢竟拓跋菩薩怎麽說也是僅屈居於天下第一人王仙芝之下的天下第二!


    誰不害怕?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徐鳳年很快就收斂懼容,再次掛起了譏笑道:


    “我真是怕的要死,怕他等不到我去殺他他便已經老死了!”


    「感謝圖書館無私張小凡、七貓書友_071848551009、暮色光年、神、七貓書友_013097102494、馮符、小念、哥兔、七陽、愛書的小星的打賞,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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