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自己的墳?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都是臉色古怪。


    他們聽說過將死的老人會去棺材鋪提前給自己準備一口棺材,倒沒聽說過有人正值青年還要給你挖座墳的。


    不過眾人隨即便想到不久前所見到的真武法身。


    即便徐鳳年當場否認了自己是真武轉世的身份,但有些事人們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畫麵。


    這麽說來,洛陽是要自家世子殿下和她去挖真武之墓?


    可真武大帝並沒有死而是飛升了,在這人間又怎會有大墓存在?


    心中疑慮的眾人隻能將目光放在對話的兩人身上,所有人都猜到接下來的話語必然是石破天驚的秘聞。


    果然下一秒自家世子殿下便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當然有興趣,那大秦帝陵可是秦帝安睡之地,又豈容他人染指?”


    這洛陽說的竟然是大秦帝陵?!


    那自家世子殿下除了那真武前世之外,還有著那千古一帝的身份?!


    即便自家世子殿下沒有正麵承認,但言語之間的暗示卻是默認了洛陽的說法。


    那秦帝帝陵就是‘他’的墳!


    這個認知著實是震驚了不少人,特別是吳起。


    如果說徐鳳年真是那秦帝轉世,那麽他日他吳起成為扶龍之臣的可能性就又高了幾層。


    畢竟對於徐鳳年來說不過是將他當年爭霸之事再做一次罷了,又有何難?


    至於秦帝陵墓,來的正是恰到好處!


    因為那帝王之墓裏可是藏著蘊含無上龍運的玉璽!


    拿到它就可使天運在北涼!


    而且在那秦帝陵墓中除了能攪動天下風雲的玉璽之外,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誰得之都可將麾下步卒武裝到牙齒!


    唯一的問題便是秦帝陵墓在哪是個千古之謎!


    這洛陽又是從何處得知此事?


    此事又有幾分可信?


    同樣的疑問在不少人心中浮現。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又豈會被隻言片語給說動?


    場間之人隻有知曉真相的徐鳳年對洛陽所言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懷疑。


    洛陽是喜歡殺人,但在初見之時,這洛陽又可曾屠了雁回關?


    雖說八百年的等待讓洛陽多少有點人格分裂,但在她心底終歸還是那個母儀天下的大秦皇後。


    這天下的子民可都曾是大秦的子民啊!


    洛陽見徐鳳年答應的果斷也是奇道:


    “你就不怕我騙你?”


    徐鳳年笑著搖頭說了四個字:


    “我相信你。”


    聽著這四個字,洛陽垂頭微微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抬起頭開門見山地說道:


    “聽說過北莽甲等大姓種家嗎?”


    徐鳳年點點頭答道:


    “聽說過,種家以盜墓起家,傳言春秋九國的祖上就沒有沒被他們盜過的墓。”


    “沒錯,實際上種家在春秋戰亂之時最大的收獲來自於南唐錢王墓。


    在那裏他們得到了一枚八百年前的竹簡,那枚竹簡上罕見地記載了有關大秦帝陵的消息。


    上麵說八百年前大秦的那位千古一帝正是葬身在西河州境內。


    當時那秦帝動用了數萬民夫截斷西河,然後在浮出水麵的山壁之上開鑿陵墓。


    等陵墓成型封死之後,再突然開閘放河水,將那民夫工匠以及近千監工將士全都坑殺。


    所以這才能將大秦帝陵隱藏至今。


    隻不過有了這則消息之後,這種家在聯手了那精通堪輿地理的陸家再加之一點運氣的情況下竟是真的尋得了大秦帝陵的方位。


    不日便要開陵盜寶。


    而我雖對秦帝遺物沒有興趣,但我相當不喜種凉這人。


    所以他要做什麽,我就偏偏讓他做不成。”


    對於洛陽所說的沒有興趣,徐鳳年隻是笑笑,才不會當真。


    在那大秦帝陵中可是有那陰陽魚龍在,得之可延壽百年。


    口銜驪珠終究是假長生,洛陽主人格遲早會陷入胎中之謎從而死去。


    更何況如今驪珠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碎了。


    當然這也是徐鳳年欠洛陽的,若不是他請神下來,洛陽也不會遭此橫禍。


    請神之因果,終究不隻是簡單的失去記憶而已。


    這一點徐鳳年在見到洛陽時才重新憶起來。


    那驪珠便是此次請神最大的代價!


    所以洛陽才急著尋他一道前往大秦帝陵重尋續命之物。


    畢竟洛陽還未曾真的見到自己的‘大王’,她還不想死!


    憶及此處的徐鳳年在短暫地交代了下大雪龍騎相關事宜之後,便跟洛陽一道動身先前往那西河州。


    此次前往西河州,為了快去快回,徐鳳年並未帶上一兵一卒。


    因為此番北行,除了和談之事外,徐鳳年尤其注重氣運收集之事。


    呼延觀音是如此,大秦帝陵也是如此。


    這玄之又玄的龍運實則便是天地民心,有了秦帝玉璽,北涼就可稱之為正統。


    如此逐鹿中原便能師出有名。


    這些全都是台下的博弈,由不得他徐鳳年不慎重。


    看著遠去的徐鳳年,曹長卿倒是信守約定並沒有趁著徐鳳年離去重新要薑泥隨他一道去見西楚遺民。


    曹長卿隻是對著薑泥長揖到底,然後說了一句‘公主保重’後就飄然遠去,向著寶瓶州的方向而去。


    而看著徐鳳年和洛陽離去的背影,薑泥臉上多少有些忿忿不平之色。


    倒是陳漁看得很開。


    身為二品境界的她確實難以跟得上二人的腳步,這一來一回便會拖累徐鳳年很多時間,不如老實跟著這大雪龍騎一同去那燕京看看所謂的北莽南朝又是怎麽個盛況。


    至於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呼延觀音倒是漸漸和兩位姐姐熟了起來,此時也敢開口問道:


    “公子此去為何?”


    薑泥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回道:


    “你沒聽他說嗎?


    給自己挖墳去了!”


    單純的呼延觀音臉色一白,竟是真以為徐鳳年要尋死了。


    見呼延觀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薑泥無奈解釋道:


    “安啦,安啦,他隻是去盜墓而已。


    你這還沒過門就已經擔心他了。


    要是真過門了豈不是被他隨便拿捏了?”


    呼延觀音一臉茫然,不懂何為拿捏。


    倒是已經和薑泥關係很熟的陳漁笑著調侃了句:


    “公主難不成已經拿捏住殿下了嗎?”


    被調侃的薑泥頓時惱羞成怒,拿出大涼龍雀的劍鞘來就要和陳漁決鬥。


    看著麵前打打鬧鬧的兩女,呼延觀音倒是感受到了在那草原帳篷中從未有過的輕鬆。


    就是不知那公子何時回來呢?


    有他在,一定會更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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