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青州,襄樊城。


    在北涼的幫助下如今的青州儼然已重新成為了西楚的領地。


    因為那些曾經的青黨在青州首富王林泉的牽線搭橋下與新涼王見了一麵。


    其中青黨之中最位高權重、身為離陽王朝八位上柱國之一、青州陸家老家主、離陽兩朝重臣、曾輾轉擔任過兵戶吏三部尚書、還與老首輔一同組建內閣的陸費墀在與新涼王徐鳳年見麵之後更是以聯姻的形式來將自己與北涼捆在了一起。


    陸費墀甘願放棄自己顯赫的身份,還讓嫡孫女陸丞燕嫁給徐鳳年,隻為求青州無恙。


    明眼人都明白在離陽朝堂之上早已勢弱的青黨已經站邊了。


    這是這一次,他們站在了北涼這一邊。


    既然身為青黨支柱的陸費墀都倒向了北涼,那麽那些需要靠著陸費墀這顆大樹庇護的青黨其餘人自然也一同站在了北涼這一邊。


    接著這些西楚遺民接管了青州就變得名正言順了起來。


    而在周邊唯有雍州可以對青州造成一絲威脅。


    隻是可惜的是靠近涼州的雍州向來都是被離陽視為炮灰的存在。


    雍州的兵是顧劍棠的,雍州的官是不受待見的。


    所以在顧劍棠有意召走嫡係之後,雍州對於涼州、青州來說其實就處於一個不設防的狀態了。


    另外北涼以前為了防止被離陽封鎖的關係,實際上早早的便在連接雍、青兩州的青城山脈中安排了一股精銳。


    這股由北涼王妃劍侍趙玉台所率領的精銳輕鬆便接管了隻剩下臭魚爛蝦的雍州。


    被稱作抵擋北涼第一道防線的雍州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至此之後,曾經的離陽西北便已全是北涼的地盤了。


    隻不過世上可沒有憑空掉下來的餡餅,徐鳳年願意看在薑泥的麵子上將青州交給西楚遺民,但想在青州安家,西楚必須做點什麽。


    所以在接到了徐鳳年的密信之後,已經從曹長卿手中接過了西楚指揮權的謝西陲便安排了寇江淮帶著西楚近乎全部的兵力直接前往東邊的雄州。


    至於已經無兵的青州,謝西陲隻擺了個好看的空城計給廣陵看。


    畢竟如今壓力最大的已經不是南遷的太安城了而是位於廣陵的廣陵王趙毅。


    看趙毅往南疆送糧的意思,這家夥還想試一試與北莽大軍硬碰硬。


    對此,謝西陲的評價隻有兩個字‘愚蠢’。


    不過一旦廣陵大軍遭遇重創,那麽青州未必不會成為趙毅的備選目標。


    雖說選擇青州對於趙毅來說也是一步臭棋,但青州卻是離陽少有的擁有水域的大州。


    而廣陵軍最厲害的乃是水師。


    誰也不能保證腦子一熱的廣陵王趙毅會不會真的想要拿下青州,然後再以水師對抗北涼?


    所以內部空虛的謝西陲也隻能賭一把了。


    ……


    西域,爛陀山。


    本就是天竺公主的六珠菩薩在收到徐鳳年的密信之後緩緩地站起身來。


    在天下滅佛的趨勢之下,唯有北涼願意接納她們。


    那麽不論私情,隻講公事的話,這個人情她們西域也不得不還。


    更何況對於天下佛門來講,一個親佛的北涼成為天下共主總比北莽、離陽這些獨尊道家的勢力成為天下共主要好。


    幫北涼就是在幫自己。


    這個認知大部分西域雄主都有。


    所以在六珠的牽頭之下,西域已經湊出了一支近二十萬的僧兵。


    雖然兵員素質良莠不齊比不得北涼的精銳,但是這些僧兵都擁有著堅定的信仰,願意為佛門犧牲一切。


    若是上了戰場,這批悍不畏死的僧兵一定會給敵人一點小小的震撼。


    再說回私情,她六珠的眼光果然沒錯,徐鳳年的天資確實好到令人發指。


    如果當初真能和徐鳳年雙修的話,那麽恐怕她還能更快一步突破陸地神仙之境,成為真正的佛門聖人。


    現在她隻希望此事之後,徐鳳年能夠改變心意。


    畢竟菩薩也不是不能生青絲。


    ……


    離陽,南疆。


    借著幫助燕敕王趙炳平叛的由頭,陳芝豹在南疆已經逗留了許久許久,時間長到了納蘭右慈已經感覺到了不對。


    不過對於納蘭右慈來說他手上還捏有一張王牌,不怕陳芝豹做得太過分,那張王牌便是他們的世子殿下趙鑄。


    當初與如今新涼王徐鳳年一同關押在銅陵關的世子殿下趙鑄在那時可謂是和徐鳳年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所以即便局勢再糟糕,隻要有趙鑄在,那麽南疆總歸能安然退場。


    在這之前,自當是奮力一搏。


    被道德宗麒麟真人收為弟子的趙鑄可是天生就流淌著趙家血脈,有離陽龍運傍身。


    現在的離陽皇位隻要是趙家子弟都有希望坐上去。


    那臨時登基的偽皇趙武選擇放棄太安城已經失了民心,隻要他們南疆大軍在廣陵之戰中打出名聲就正好為自家世子殿下鋪路。


    而這南疆就算讓給陳芝豹又如何?


    不過是一片蠻夷之地罷了。


    就將南疆作為泥潭將陳芝豹困在此處豈不正好?


    我南疆不要的東西,你陳芝豹卻視若珍寶,真不知是誰蠢?


    冷笑不已的納蘭右慈合上手中折扇,眯眼看著遠處升騰而起的煙霧。


    陳芝豹說近日搗毀西蜀餘孽村寨十餘處,但偏偏南疆斥候在事發處隻見灰燼不見人骨。


    這陳芝豹勾連西蜀的可能性很大啊!


    而此時被納蘭右慈惦記著的陳芝豹正借著麵前寨子燃起的火光看著手中的密信。


    見到信中所寫的陳芝豹隨手將密信扔進了火海之中,接著自語道:


    “徐鳳年,你終於要動手了嗎?


    這一日我可等了太久太久。”


    一旁的謝觀應聽到此話忍不住笑著建議道:


    “北涼準備火中取栗了?


    好好好,那我們正好作壁上觀,等北涼與北莽、離陽分出個勝負再來撿走那顆美味的果實……”


    謝觀應後續的話沒說完就被陳芝豹冰冷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謝觀應一皺眉頭,有些不悅陳芝豹的表現。


    “王爺這是何意?”


    陳芝豹漠然道:


    “十步之間,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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