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後山的水潭裏,一沉到水裏,手鐲就能把水裏的空氣分解出來,形成一個小罩罩套在我腦袋上,可以呼吸。


    但這次我沉入水底,手鐲也發光,就是沒有罩罩套在我頭上,不過手鐲上不斷有冰冷的氣息流進我體內,感覺就像是呼吸一樣。


    可我能在水裏存活,上官清淺不能,才下去沒多久,她眉頭就皺了起來,幾秒後嘴巴裏就咕嘟咕嘟的吐泡泡,掙紮著就要醒來。


    上官清淺才掙紮,臉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道氣出現了紊亂。


    此時水潭邊上傳來白衣公子的聲音道:“這是上官清淺和林初的衣服,這對狗男女肯定在水裏。”


    水潭裏的水不一般,他們就算發現也不敢下來,但水潭不大,我和上官清淺隻要露頭,他們從岸上就能攻擊到我們。


    我心裏琢磨著,上官清淺的掙紮更加劇烈,手捏得我骨頭都要炸開,身上的道氣越加的紊亂。


    現在被打斷,她這一輩子就廢了,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眼看著沒辦法,我一下撲過去,把她摟在懷裏,吻住她,還不等我嘴裏的氣息吐出去,上官清淺就鬆開我的手,雙手摟著我的後腦,啵啵的用力吸我的嘴,氣息一下就被她吸了過去。


    兩個人一起呼吸,空氣的需求量自然大了,我感覺肺都被她吸癟了,火辣辣的疼,急忙捧著她的臉,想把她推開,結果上官清淺就像個吸塵器,把我嘴唇吸得老長,舌頭都吸了過去。


    還好,我掙紮了下掙紮不開,手鐲上注入的氣流就加大了,足以維持兩人的呼吸。


    肺部的劇痛消失,我這才回過神,潭水冰冷,上官清淺身上卻是軟軟的,暖暖的。我緊緊貼在她身上,全身火熱,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但就在我享受口中的清香和柔軟的時候,腦海裏突然浮現小紅的身影,不免有些擔心。


    要是小紅知道,會不會不要我?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是被逼,是為了救人,她不應該怪我。


    想到這,我心裏舒坦了不少,隻是有些心猿意馬。


    我瞪著大眼睛,細細的打量著上官清淺,她的容貌和小紅相比,似乎差不了太多,想著,嘴巴又不老實了。


    上官清淺雖然入定,但神智還在,感覺到我在占她便宜,白生生的鼻子微微皺了下,嘴巴閉了一些,想阻止我的入侵。


    隻是她嘴巴閉上一些,空氣就進不了她體內,支撐了三秒不到,她又再次張開嘴巴。


    白衣公子他們在上麵,也發現了水潭的怪異,片刻後就用小石子彈射到水裏,小石子飛射,在水裏劃過一道道的白色渦流。


    石頭剛開始隻是零碎的射進來,發現有勁道後,射入水裏的石子越來越多,而且靠我們也越來越近。


    我不知道上麵來了幾人,但他們用道氣彈射出來的石子,威力堪比子彈。我無法確定小紅的力量會不會保護我,也不敢去賭,見水底還很深,急忙帶著上官清淺繼續往下沉。


    一直下沉了十來米,似乎到了水底,白衣公子他們射出來的石子也就失去了威脅。


    水太深,到這裏,光暗了不少,勉強能看清水底的情況。下麵很平,而且沒有任何淤泥,是一塊巨大的石板,上麵刻著許多的符紋。


    因為和上官清淺黏在一起,我的視線也被阻攔,隻能斜著眼打量,看得不是很實在。


    隻是能確定,這個水潭不是天然形成的天池。


    上官清淺現在估計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什麽便宜都被我占了,也不在反抗我吸她香甜的口水衝擊,慢慢的平靜下來。


    白衣公子他們在上麵射了會小石子,見沒有起到任何效果,也是放棄了,但他被雷劈成重傷,就算昆侖山有秘法療傷,休息了兩天就跑上來,恐怕不會輕易的就離開,會一直等在上麵。


    上官清淺不反抗,我反而覺得沒意思,也不欺負她。抱著她,輕輕轉動,用餘光把水潭底看了個大概。


    轉到正東方的時候,不遠處就是水潭的中心,餘光才掃過,就看到底部大字型的躺著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在水裏幽幽的飄著。


    有人落水被淹死了?


    難道是剛才我忙著欺負上官清淺,白衣公子他們的人下水了?


    心裏困惑,我輕輕帶著上官清淺,慢慢的飄了過去,我們現在的樣子,就像兩條親嘴魚,到屍體的上麵,我才下沉,落到屍體旁邊,用餘光去看。


    雖然模糊,但我還是一下看清屍體的容貌,是二叔!


    看清的瞬間,我就用力的掙紮,想要推開上官清淺下去看二叔。


    結果我一掙紮,上官清淺的手就摟得更緊,不讓我動。


    我眼淚水嘩嘩的,可能是眼淚的密度低,又或許是這裏的水奇怪,我的眼淚連成了珠子,一串一串的朝著水麵飄去。


    抽泣,讓我身體微微的顫抖,可我掙脫不開上官清淺,我隻能側著頭,就這樣無助的看著二叔。


    二叔的身上還穿著走前的衣服,麵容安詳,像睡著了一樣,雙手筆直的垂在身體兩側。


    哭了半個多小時,我的眼睛裏就沒有眼淚了,隻是輕輕的抽泣,傷心過後,我慢慢的平複下來。


    我問白霍有沒有見到二叔,他滿口說不知道,可這水潭雖然是後麵才出現,但就在大殿前麵,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還有,白霍修為那麽高,比白衣公子,上官清淺都要厲害,沒有他的允許,陰兵陰脈的人怎麽可能能到這裏?


    重要的是他抱起我的時候,陰山和陽山之間出現了一條大道,白霍說兵家陰脈的人要走大道去陰山。


    是不是說,小紅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因為二叔的死,我大腦裏一片空白,想到這裏,一下就進了死胡同,認為小紅和兵家陰脈是一夥人,是他們合夥害死了二叔。


    要不是上官清淺,要不是白衣公子的緊逼,我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二叔。


    越想,我心裏就越憤怒,拳頭緊握。


    我一直看著二叔,看到第二天早上,眼睛因為長時間睜著,進水後疼得厲害,我都不管,反而是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全變成了對小紅的恨


    可以說現在我心裏的恨,超過了當年火燒小紅棺材時的恨。


    因為二叔沒有孩子,一直把我當親兒子對待,我爹走後的一年多時間裏,都是他早出晚歸,接我上學和放學。


    “出去後,我一定要去陰山,找小紅報仇。不僅如此,我還要破壞她的事,不讓她的計謀得逞!”想定了注意,我特別期盼上官清淺趕緊醒來。


    我看不到外麵的異像,推斷不出來她什麽時候會醒,隻能按她說的兩天,大致估計就在今天上午她會醒來。


    眼巴巴的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上官清淺身上的道氣開始大量的外放,形成一道水漩,繚繞在我和她周圍,攪動了整個水潭。


    足足釋放了半個多小時,聚集在外麵的道氣突然開始收斂,數秒就全部進入她體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上官清淺在收回道氣的時候,她的道氣發生了一些變化。


    我不知道這是突破的變化,還是她從這奇怪的水潭裏得到了什麽神奇的力量。


    道氣完全收斂,上官清淺掛著水珠的睫毛就眨了下,眼睛悠然睜開,四目相對,她用力就想把我推開。


    我比她還要著急的想推開她,但剛才的動靜太大了,加上白衣公子能觀察到異像,知道我們結束了,肯定在上麵做好了準備。


    現在出去,別說找小紅報仇,白衣公子那一關我就過不去。


    我急忙摟住上官清淺,用手指了指上麵,比劃了下,她猜到我的意思,喉嚨微微顫動,用道氣給我傳音問:“是白衣公子他們在上麵?”


    我點點頭,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上麵有三個人。


    上官清淺也想擺脫這種尷尬的狀態,加上剛剛突破,見我比有三個人,她在心裏計算了下,毅然的想要帶我上去。


    下水的時候,我也隻是聽到聲音和腳步聲,似乎是來了三個人,但白衣公子地位高貴,身邊的狐朋狗友比較多,而且物以類聚,修為都不弱。


    見上官清淺執意要上去,我急忙擺了擺手,又伸出四個手指,然後是五個。


    告訴她我也不確定。


    見我不確定,上官清淺眉頭微皺,想起還在吸我的氣,瞪了我一眼,傳音道:“你舌頭在不收回去,信不信我咬掉它?”


    我不會傳音,無法解釋,嚇得趕緊把發麻的舌頭縮了回來。


    上官清淺眼神這才柔和了些,但還是把我推開了一些,不讓我除了嘴巴以外的地方在跟她接觸。


    過了會,上官清淺不在鬧騰,我才用手指了指二叔。


    可能是補充了水分的緣故,看到二叔,我的眼淚又大串大串的往水麵上漂。


    上官清淺斜著眼珠子看了眼,見我在哭,一下就猜了出來,傳音問我道:“那是你二叔?”


    我含著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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