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媽送走,不僅是躲避現在的危險,同時也是為以後尋個保障,否則像現在,我離家太遠心裏都會不安心。


    至於二叔,別看他話說得很囂張,實際上是靠不住的,指不定這次回來,他又得消失。


    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把我媽送到茅山,這樣我可以安心的應付身邊發生的事。我回頭問陳歐道:“我們能不能等一天再走?”


    張萌萌道:“林初,雖說萬事不能預測,但有些事一旦改變,後麵的一切就都變了。”


    我明白他說的意思,有時候就是一秒的時間,關乎的就是生與死。經曆了這麽多事,我也不在像以前一樣天不怕地不怕:“明天在讓神算子幫忙算一算,而且不僅時間改變,上官師姐也會跟著我們去,問題不會太大。”


    涉及到我媽的安全,上官清淺也不敢插話做保證,隻是聽我提起她,嗯了聲道:“我會跟著去,發生危險,我肯定會全力出手!”


    陳歐和張萌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繞著我爺爺的墳堆看了一眼:“那就後天,我也想看看裏麵到底是個什麽!”


    張萌萌見陳歐決定下來,也沒在糾結去留的事,而是問我道:“這事要不要我們給道門的人透個氣?”


    “不用,我二叔做的事,肯定是周全的,我們胡亂的插手,反而會打亂他的計劃,我們明天早早得來,躲在附近看看會發生什麽!”我對二叔說的好戲也比較期待。


    我們聊了一會,墳堆裏一直都在咚咚的響,沒有消停的意思,我們不去在意,它也沒有發生什麽變化,隻是那股獨特的氣息,一直都在。


    神算子回來,見我們都站在墳前,問我們是不是事情解決了。我搖了搖頭,讓他感覺了下那股氣息,神算子眉頭微皺:“好古怪的力量,下麵埋著什麽?”


    我還沒開口,陳歐就搶先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相比我們,神算子的年紀稍微大一些,人也比較穩重,聽完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亂來,明天來看看是什麽情況。對了林初,你同學的屍體我在後山選了一塊地埋了進去,也不知道誰家的山,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挖出來,沒有起墳堆。弄好後,你那兩個同學就走了。”


    我嗯了聲,他考慮得還算周到,在農村,各家的山地都是各家的,胡亂把人埋下去,是要幹架的。等我有錢的時候,在問一下誰家的地,上門談一下,給點錢在起墳堆。


    我們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多,眾人洗漱後各自回去睡覺。


    折騰了幾個小時,我也沒心思跑回去睡小紅,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窗子外麵突然傳來撞擊的聲音,咚咚的把我從睡夢裏吵醒,我警惕的第一時間拉開燈,摸出樓觀劍握在手裏,坐起來一看,發現是兩條大白蛇去而複發,就掛在窗子頭上用腦袋撞擊窗子。


    我有些無語又無奈的小心過去把窗子打開,正準備劈頭蓋臉的罵一通,結果窗子才打開,劉寶和趙誌傑就張嘴,吐出幾顆金燦燦的金豆子來,每一顆都有拇指大小。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們可能是聽到我在山裏說的話,小心的把金豆子撿起來:“我最近幾天還有事,何況這金豆子也不能當成錢來使用,需要到外麵置換成錢,到時候回來了,自然會給你們去處理,把墳地買下來,給你們立個碑。到時候也會去一趟雷公山,看看你們還有沒有親人,給他們帶個信,讓他們知道你們被埋在這地方。”


    話全是好話,非常的中聽,但其中卻包含著我的私心。農村是條件差,文化素質偏低,可金豆子這種東西,誰都認識,比錢好用。


    奈何它們神出鬼沒,要是我現在就把事給辦妥了,後麵恐怕就有問題了,反倒是掛著一點事,以之前的經驗來看,他們非但不會找我麻煩,還會保護我。


    兩條大白蛇聽完我掏心挖肺的話,點著頭從窗台上掉下去,爬進了草叢裏,沒了蹤影。


    化龍……或許那隻是一個傳說吧!


    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他們的家人為何那麽狠心,要把他們當成祭品,也不知道他們圖的是什麽。而且到現在,孫天宇的魂魄都還沒出現,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被它們一打擾,我又在床上翻滾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著,不知道是不是二叔回來,一整晚我都睡得特別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和小紅就跑了過來,我媽眼圈紅紅的,才進門就跟我說二叔的老牛死了。


    我一聽,整個人頭皮都炸了,那可是玄牛!怎麽突然就死了?


    “林初,這可怎麽辦!”我媽說著,眼淚就滾了出來。


    農村裏死了一條牛,那可是天塌下來了。


    我抬頭看了眼小紅,她微微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有話要說。我安撫了我媽幾句,把她扶到客廳去休息。出來小紅就小聲問我道:“林初,是不是二叔回來了?”


    “嗯,怎麽了?”我有些詫異。


    小紅這才吐了口氣道:“我昨天晚上看見他騎著玄牛出門!”


    我一聽就懂了,這是二叔回來帶他心愛的老牛一起走了。玄牛特殊,牛魂同樣厲害。隻是他這樣做也太自私了,原本我是想讓我媽養著老牛,遇到特殊情況我們不在家,老牛還能頂一下,現在好了,他還把老牛給帶走了。


    不滿歸不滿,我也沒在外人麵前罵他,給他留點臉。


    安撫了我媽一會,順帶跟她說起來送她出去的事。我媽不傻,一聽就緊張的拉著我的手問:“是不是你二叔的仇家上門?”


    我本來不打算騙我媽,可是想想有些事想讓她接受不容易,而且知道得多了,她會更加的擔心。索性點頭應了聲道:“是二叔的仇家,老牛估計就是他們害死的,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


    聽完,我媽急得團團轉。陳歐急忙說:“嬸嬸,你先去我家待一段時間,我家是寒酸了一些,不過安全。”


    茅山沒人,但有幾個老不死,安全自然是沒問題,而且茅山的人剛正不阿,不會見死不救,要真有人找上門,他們肯定會拚了命的救我媽。


    我媽聽了沒有點頭,也沒有說不同意,隻是很著急,很緊張,有些失去了分寸,過了好一會才拉著我的手問:“媽走了,你怎麽辦?”


    我拉著我媽的手安慰道:“我有小紅陪著,而且陳歐張萌萌他們也是我的朋友,他們會一直陪著我,他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會出事的。”


    “那媽聽你的!”我媽眼裏透著緊張,回頭跟陳歐張萌萌他們說:“我們家小初做事有些魯莽,有事就要多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神算子幾人急忙回應。


    我媽雖然勞力不好,但做事也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決定下來的事就不會在囉嗦。跟我說她到村裏聯係一下表嬸,讓她來把牲口都拿回去養。


    我點點頭,帶著陳歐、張萌萌、神算子跟著回去。


    到圈裏一看,老牛是臥著的,神情很安詳,沒有受任何的痛苦。可見真的是二叔來帶走的。


    我歎了口氣,或許這是最好的,二叔有老牛陪伴也不會孤獨了,而老牛,也許一直在等這一天。


    陳歐看了眼肌肉虯髯的老牛,摸著肚皮說:“這得有七八百公斤牛肉,要不燒一鍋水,剝了?”


    我瞪了他一眼道:“農村沒人會吃水牛。”


    山裏人淳樸,而水牛一輩子辛勞的耕地,是每個家裏的大勞力,所以死後都會找個地方埋了。吃的都是黃牛肉。


    除了老水牛,馱貨的騾馬,看家的狗,守糧的貓,這幾種動物,都沒人會吃。


    陳歐聽了有些失望的說:“這就剩一具軀殼,魂魄早就追隨你二叔去瀟灑了,剝了……”


    我被陳歐的話嚇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用力的晃了晃他的腦袋,回頭看了眼,還好我媽在堂屋裏收拾東西,應該沒聽見。


    我鬆開陳歐,他也意識到自己漏嘴了,心虛的不在提吃老牛的事,我找了兩根棍棒和繩子。我媽見我們要抬老牛出去,擔心我們抬不動,讓我們等等,她到村裏去喊幾個人。


    二叔和我爹不太跟村裏人走動,但我娘跟村裏幾個嬸嬸關係不錯,有時候家裏忙的時候,我娘就會喊幾個嬸嬸的男人來幫忙。


    不過現在的我可不同了,力氣大了。要是在動用道氣,估計陳歐和我兩人就能把老牛給抬出去,隻是那樣會把我媽給嚇個半死。


    我應付了兩句,讓她不要去麻煩人了,說著,陳歐我們四人很努力的把老牛抬出來,到了外麵,我們也不裝了,道氣流入體內,四人健步如飛直奔山裏,在我家地裏找了個位置,把老牛給埋了。


    回來已經是中午,我媽忙著買豬買雞,沒工夫做飯,我就在二叔家做飯。吃過飯,小紅和我媽又去忙了,陳歐我們收拾了下,四點多的時候就到山裏。


    大白天的,爺爺墳地裏的那股怪異氣息消失了。四周也很平靜,不太像是會出事的跡象。


    我給爺爺上了香火,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一個大石頭,上麵長滿了石榕,具體的學名我也叫不出來,隻是它趴在石頭上,根有點像榕樹,它的花苞開出來後外麵一層綠色的葉片,下麵就會有一層薄薄的白色花片,吃起來酸溜溜的,我們都叫公雞芽樹,這種樹葉片極大,生長又密,一個大石頭上全是,隨便藏幾個人在裏麵不是問題。


    眾人爬到上麵,發現裏麵落了不少葉子,簡單修繕一下,坐著還舒服。都弄好後,我爬出去看了下,躲在裏麵基本沒問題了。


    張萌萌在周圍利用樹木布了一個天然的陣法,不會被察覺的同時,還能遮掉我們的氣息。


    鑽進去後,幾人還說著小話,猜測二叔是什麽意思。歐陽月月怯生生的說:“我感覺下麵就是一個陷阱,似乎是要獵殺誰!”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隻是用爺爺的墳地來做局,二叔要對付的人肯定不一般。我脫口就說出來:“我二叔很可能是要對付左無一!”


    上官清淺都被我的話嚇了一跳道:“不太可能吧?左無一可是泰鬥級別的人,殺掉會引起轟動的。”


    我也覺得二叔有些冒進,但左無一雖然沒有對我出過手,可毫無疑問,他和蒙拓一樣,都是我們家最大的敵人,能除掉一個自然是好事。


    張萌萌卻道:“殺左無一會引起道門的震動,我想你二叔不會冒這種風險,我覺得他要殺的是蒙拓,因為殺了蒙拓,非但不會得罪整個道門,反而還會得到道門的認可!”


    殺蒙拓,小紅也想,但那人都活了幾千年了,身邊還有不少猛將兄,想讓他死談何容易,加上現在道門的人在追查他的下落,蒙拓未必會現身。


    至於不敢殺左無一,如果是我爹,我相信他不會,可二叔就說不準了,他這人做事都不走大腦的,都是先做了再說,大不了水來土掩,是兵來將擋,擋不住不跑。


    想到這些,我還是希望他要獵殺的人不是左無一的好,要不然他自己帶著老牛跑到下麵,我就慘了,要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先聊著,時間也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天色才黑,爺爺墳地裏就傳來咚咚聲,那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在夜色下格外的清晰,似乎是在誘惑什麽過來。


    我聽著那聲音,心裏莫名的一陣緊張,有些坐立不安,身體扭來扭去,旁邊的上官清淺察覺,伸手過來拉著我的手道:“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隻是旁觀者,相信你二叔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


    “嗯!”捏著她軟軟的小手,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也漸漸平複下來。


    八點左右,天已經非常暗了,爺爺墳堆裏的聲音突然就急促了起來,隨著聲音急促,墳堆上突然冒出翠綠色的光芒,逸散出來龐大的生氣,那些生氣凝聚起來,在墳頭上顯化出一株小樹苗。


    “那是什麽?”我忍不住驚呼起來,心口狂跳。


    四周一片安靜,沒人說話,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墳頭上出現的那一株小樹苗,隨著生氣逸散,小樹苗見風就長,從兩片葉子,很快就長到三片葉子,很快又長出了枝條,有半個我高。


    上官清淺到這時終於倒抽了口冷氣道:“扶桑樹!”


    小樹苗才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隻是不敢去相信,我瞎猜了那麽久的扶桑神木,竟然會在爺爺的墳地裏。


    短短兩分鍾的時間,小樹苗就拔高到兩米多,挺拔蒼翠,不過長到這裏,它就停止了生長,樹葉搖曳,散發出大量的生氣,那些生氣一揮發出去,立刻就變成了金色,不斷的聚集在小樹苗周圍,不一會就把小樹苗染成了金色。


    就在小樹苗變成金色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三個黑影,他們十分的小心,速度卻極快,轉瞬間就到了墳地裏。


    張萌萌見狀急忙拿出一個小竹筒,端在手裏,扔了兩枚銅錢進去。緊跟著小竹筒裏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真是攤破貼現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林老狗以為把扶桑中指帶進棺材裏,我們就發現不了。”


    “師兄,我們還是小心一些,林懷遠和林懷安已經發生了變化,一陰一陽,實力不容小視。”


    第一個老頭的聲音很陌生,但第二個聲音傳出來的時候,我一下就聽出來是左無一的聲音,整個人臉色一下就變了。回頭看著陳歐和張萌萌:“你們不是說左無一一人一道?獨自一人,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師兄?”


    陳歐他們還沒回答我,第三個聲音就傳來:“三師弟,我和大師兄一直不為人所知,想必林懷安和林懷遠也不知情,現在我們三兄弟聯手,蒙拓龜縮,還怕他們林家兩個廢物不成!”


    我一聽這話,手就扶上了樓觀劍。整個道門都被左無一騙了,二叔和我爹肯定也不知道,一個左無一拚命起來就已經很可怕了,現在又冒出來兩個師兄,二叔恐怕要載了。畢竟都到了這時候,扶桑神木被發現,他不出手都不行。


    左無一聽了他二師兄的話,語氣也輕鬆了不少的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在旁邊幫我看著,我去開墳取樹種。”


    三人隨即各自分工,兩人一左一右,背對著墳地給左無一望風,左無一才靠近我爺爺的墳地,扶桑神木虛影突然抖動,生氣盡數收斂,小樹苗一下就鑽入土裏消失不見。


    不過那不是真的樹,而是種子顯化出來的異像。左無一過去,是毫不遲疑,雙手上布滿金色光芒,把雙手變得比鐵鍬還厲害,徒手挖土,幾分鍾的時間就把墳頭給刨了。


    往下挖了一米多,左無一還欣喜的道:“挖到東西了……”隻是下一秒,他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迅速飛退,隻是身體出去了,他的左臂卻留在了墳頭上,緊跟著從墳坑裏猛地坐了一個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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