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女有別,結果我對著鏡子照了一下,發現自己看不出是男生樣不說,還很漂亮,站在上官清淺身邊,似乎也遜色不了多少。


    唯一沒法改變的就是聲音,我正處於變聲期,不管怎麽變都改變不了,上官清淺隻能讓我裝成啞女。


    昆侖山的山門就在昆侖複地,一片蒼翠之中,若隱若現,碧空如洗,猶如仙境,我和上官清淺過去的途中,見到的植被都是一些沒有見過的奇異植物,不遠處一個光禿禿的巨石上,孤零零的開著一朵銀白色的小花,綻放著光彩,非常的漂亮。


    上官清淺帶著我禦空到這裏,突然落了下去,我還以為她要去看那小花朵,結果落到地上她卻癡癡的看著我,然後低頭在我臉上啵啵的親了兩下,這無異於是隔靴搔癢,我索性點著腳尖,捧著她的臉,在她水潤的嘴唇上想了兩下,意猶未盡的問:“剛才那花似乎不是普通的花,這裏不是昆侖的山門,我們要采回去嗎?”


    “靈物百步之內必有凶物,昆侖山因為地氣特殊,這裏的生物也異常的強大,而且那小花要真是有大用,如此礙眼的位置,昆侖山的弟子早就采回去了。”


    我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上官清淺在我腦門上戳了一下,抿了抿嘴道:“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個啞巴,別露陷。”


    我點點頭,舌頭頂著上顎,時刻提醒自己。


    步行走了七八公裏的路,前麵是個峽穀入口,從地上的視覺看去,猶如天門大開,我們才靠近,兩邊的樹林裏就禦空飛出兩個白衣人,攔在前麵,緊隨其後就是二三十全身白衣的青年男子跑出來,把我們團團圍住。


    禦空的兩人,左邊挽著發髻的中年男子很官方的道:“昆侖山門,閑人勿入!請速速離開!”


    因為易容的緣故,我有些心虛,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低著頭跟在上官清淺後麵,生怕被人察覺,要是被識破,聽說白衣公子還有幾個護他的哥哥,到時候肯定先對我發難。


    上官清淺拱手道:“在下上官清淺,前來拜會。”


    發問的中年男子一聽,眉頭微微一挑,立馬換了笑臉道:“上官家的人,那到是稀客,幾日前上官鵬飛剛從昆侖離開,是否貴家主又有什麽事?”


    上官鵬飛來過?


    我眉頭微皺,上官清淺重傷後回去過一次,後麵就沒有在回過上官家,他們家族發生的事她都不知情,這要是稍有不慎,必然引起注意。


    “哦!”上官清淺麵色不動:“那是我哥哥,他來應該是有公事,我來隻是路過,都說天下龍脈出昆侖,這裏人傑地靈,特意過來拜訪。”上官清淺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塊玉牌扔了過去,中年男子拿在手裏一翻看,態度又好了不少,親自走過來歸還上掛清淺的玉牌道:“原來是上官小姐,在下有眼不識姑娘真容,還望見諒!請!”


    家族強大,家族弟子的身份地位都截然不同,換了別人,恐怕昆侖山的人就不會有這嘴臉了。


    上官清淺收了令牌,招呼我道:“小紅,跟上我,進山後不要亂走!”


    我咿咿呀呀,用手比劃著說知道了,先把自己是啞巴的身份表明。


    守門的人隻是把我們送進峽穀,到了這裏,能看到前方的山中有一條筆直的石階,猶如白玉帶一樣鋪在山裏,山頂之上,是一道很大的石牌坊,上麵用劍刻著“昆侖”兩個大字。


    昆侖和蜀山都以劍法見長,蜀山現如今早已失傳,昆侖的劍術也在道術的光芒下漸漸的失去了光彩,但那幾個大字,即便是站在山腳,都能感受到上麵釋放出來的劍氣,可見那不僅僅是昆侖的山門,也是昆侖曾經的曆史和輝煌。


    他們應該是有特殊的通信方式,送我們的中年男子剛走,白衣公子帶著幾人就從山門裏下來,他們是主人,可以禦空,我們是客人,出於尊重,不能禦空,見他們下來,上官清淺和我就等在原地。


    “上官小姐,別來無恙,你一來,我們整個昆侖都是蓬蓽生輝!”白衣公子遠遠就開口,笑臉相迎,落下後唰的打開折扇,帥氣的在胸前麵輕輕搖晃,討好上官清淺的意思完全寫在了臉上。


    “白公子別來無恙!”上官清淺也客套了一句。白衣公子說了兩遍還好,很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上官清淺也不客氣,跟在了後麵,上了山後,整體的建築都是古色古香,仿佛時光倒流,穿行在古代的宮廷裏一樣。


    白衣公子喋喋不休,一路給我們介紹,但昆侖實在是太大了,一時半會也參觀不玩。


    一直轉悠到下午,才有個白發的老頭見了上官清淺,交談下才知道,那是昆侖的副門主,算是高規格的接待了。


    一同吃過飯,昆侖副門主親切的跟上官清淺道:“小侄女既然來了,就多在昆侖待上些時日,令尊跟我們門主還有事要談,過上幾天,估計會親自過來。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有話題,我這個老朽,就不掃你們的興致了。”客套了幾句,依舊是白衣公子陪同我們遊玩昆侖。


    這一天下來,我對昆侖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上門內,可以見到的弟子就在五萬開外,周圍的無數大山裏,據說還有潛修的人,那些不用說都是昆侖的核心力量,七七八八算下來,保守有一萬人。


    昆侖,當真是把天時地利完全利用了起來,極限的把門派發揚光大。


    我一直擔心小紅,上官清淺也知道我的心思,途中幾次繞著問了下,都被白衣公子給帶過,她也不好繼續在問。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黑,一輪皓月當空,整個昆侖都披上了一層月紗,朦朦朧朧,十分的漂亮。


    打發走了白衣公子一行人,上官清淺帶著我飛到屋頂,兩人坐在屋脊上,看著遠處的皓月,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月色。


    過了好久,上官清淺突然問我:“小初,要是所有的事都結束了,你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我想都沒想就道:“肯定回去念書,我媽還指望著我考上大學,將來到城裏生活!”


    上官清淺眉頭微皺:“然後呢?”


    “然後?然後肯定是努力的工作,賺錢啊!”我托著下巴道,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可是有些人,注定再也回不來了。


    “然後呢?”上官清淺像是搭錯了神經,一直追問。


    我有些犯難了,半天都沒回答,她見我想不起來,提醒我道:“就不想著娶妻生子?”


    “我又老婆了啊!”我說出來,上官清淺頓時神色黯然。我見她難過,心裏也不好受,紅著臉,支支吾吾的道:“要是小紅不反對,娶兩個老婆其實也可以的,隻是以後床要買的很大才行!”


    “呸!”上官清淺的臉一下就紅了,用手戳了下我的腦門,嗔怒的道:“小小年紀,滿腦子不正經。”


    月色美,上官清淺也美。


    我安靜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心想小紅要是也在,那該多好。


    然而她就在昆侖,卻是無法相見。


    都快到午夜了,我的興致過去,開始打瞌睡,上官清淺這才帶著我回房間,洗漱過後,我人也清醒了不少,想到白天的事,我提醒上官清淺,現在他們家和昆侖似乎有些糾纏,到時候別讓昆侖的人把她扣押做籌碼,那問題就大了。


    上官清淺在給我鋪床,聞言停下來道:“給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


    “看來你們上官家來頭很大啊!”


    我故意問了句,上官清淺道:“那自然了,兩個昆侖,也未必如得我們家,就是蒙拓,他也上門拉攏過我們,我父親沒答應,他們也不敢對我們的人動手!”


    “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這麽大的來頭,竟然找不到源頭,難道說,上官家改過姓氏?


    也隻有這種可能了,否則以道門的尿性,一個新的家族想要崛起,肯定會受到各方的打壓,根本不可能崛起。


    上官清淺見我還要追問,拍了拍剛為我鋪好的床鋪道:“別亂猜了,趕緊休息吧,明天在去走走,我看能不能帶你去看看昆侖虛,或許會有小紅的信息!”


    我現在才想起來在山腳下,她給我起了個小紅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隻是一個房間,兩張床,還要分開睡,有些多餘,重要的是我心裏的小毛毛蟲有些不安分了。沒有外人,我臉皮也沒有那麽薄,拍了拍床問:“不一起睡麽?我感覺這床還是蠻大的。”


    “呸!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爽朗的上官清淺,難得的又紅了臉,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我這幾天不方便!”


    “不方便?睡個覺能有什麽不方便的?”我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的爬上床,拉過被子蓋好。


    上官清淺也沒有解釋,隻是固執的道:“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個小毛孩,懂什麽!”


    我見她不同意,也沒有勉強,回道:“那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找機會帶我去昆侖墟入口看看!”


    小紅的手鐲雖然碎了,但碎片被我收集起來,保存在身上,若是小紅真的在昆侖虛,或許會有感應。


    想著小紅,我迷迷的就閉上了眼睛,隻是腦海裏還想著上官清淺的話,不明白什麽叫做不方便。


    上官清淺的身份地位放在這裏,昆侖山也不敢玩把戲,一整晚我都睡得特別的踏實,第二天一大早,白衣公子就帶著幾個女眷,給我們送來早點。


    我對著鏡子看了下,陳歐的師父易容的手段很高明,沒有任何的變化,在上官清淺的幫忙下,匆匆忙忙的穿好繁瑣的衣服,然後出來吃早餐。


    簡單的吃了些茶點,上官清淺就提出來去見識一下昆侖虛。白衣公子很爽朗的就答應了下來,帶著我們繞到翻過主峰,一跨國山脊,就看到虛空中掛著一個巨大的銀白色的東西,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麵大鏡子漂浮在虛空,壯觀且奇特,難怪昆侖虛又會被稱之為昆侖鏡虛。


    隻是快要到昆侖虛入口的時候,白衣公子卻把我攔下來道:“上官小姐,你是貴客,參觀昆侖虛的入口不足為奇,但你的侍女,就不太適合了。”


    上官清淺一聽,飄身過來挽著我的手道:“公子,小紅自幼就跟在我身邊,雖是侍女,但跟我情同手足,前麵是我出來得急,來不及帶上她,這次才好不容易帶上她,而且她也一直跟我說想見一見昆侖虛的風采,白公子,你看能不能幫我圓了這個小姐妹的願望!”


    上官清淺幾句話毫無漏洞,最後還央求的看著白衣公子,楚楚可憐。


    白衣公子被她撒嬌的樣子迷得有些神魂顛倒,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結結巴巴的道:“這事我做不得主,還要稟告長老,由長老定奪。”


    上掛清淺又道:“那就有勞白衣公子了!”


    白衣公子被上官清淺的撒嬌弄得有些飄飄然,不過還沒有到迷失心智的地步,結結巴巴的道:“上官小姐請放心,我一定盡量說好話,爭取取得長老的同意,你們在這裏稍等,我去去就來。”


    白衣公子的修為還達不到禦空,但為了節省時間,他對著自己腳下扇了幾下,扇出異像,強行的腳踏異像禦空,迅速離開。


    我見他的扇子還有這種功能,心裏也是懊悔不已,早知道會跟昆侖結仇,當時就不該放棄這等寶物,就算我不能用,拿在手裏,也能廢掉白衣公子一半的實力。


    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家的壓力也會小一些,畢竟扇子現在是由白衣公子掌控,可到了衝突爆發的時候,這等寶物,肯定會被昆侖的強者掌控。


    可惜,機會錯過就很難再來,現在是在昆侖山,給我十二個膽,我也不敢去搶。


    白衣公子去了七八分鍾,就匆匆回來,臉上笑盈盈的,還沒落地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被允許了,果不其然,落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道:“上官小姐,長老同意你的侍女跟著過去,不過到了下麵,一切聽我的安排,不能看的地方,一律不能看。還望上官小姐不要為難在下!”


    不等上官清淺開口,我就咿咿呀呀,高興的比劃著告訴他,我會很聽話。


    白衣公子在上官清淺麵前表現了一下,心情也格外的好,當下也不說什麽,跟我一個啞巴,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揮手道:“請。”


    下了山頂,到達虛空中巨大的“鏡麵”下麵,更能感受到他的恢弘,而且從正下方看,更像是在看一輪明月,裏麵有暗有明,飄飄渺渺,似乎是一些閣樓亭台。


    站在下麵,稍作停留,我懷裏的玉鐲碎片果真就有了反應,開始發熱,因為貼身,我能感覺到玉鐲的碎片在悄無聲息的蠕動,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才停下來。


    能到這裏,昆侖已經是給足了麵子,想要進去那就不可能了。


    我感覺到玉鐲不在有變化,就拉了拉上官清淺,咿咿呀呀的哼了幾句,上官清淺知道我想離開,就跟白衣公子道:“時隔數十年,再見昆侖境虛,依舊心生震撼,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在進去一次!”


    “肯定有!”白衣公子一時高興,似乎是說漏了嘴,旁邊的人立刻捅了他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糾正道:“我是說應該會有,畢竟昆侖虛的存在,不僅是昆侖山的瑰寶,同時也是道門的瑰寶,不可能獨享。”


    上官清淺也假裝沒聽出來,歎了口氣道:“希望吧,白公子,時間不早了,我這人認床,昨晚沒有休息好,回去睡個午覺。”


    白衣公子點了點頭,帶著我們原路返回,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左右的山裏,早就潛伏者二十幾個人,可見全程都是在監視我們的。


    回到房間,上官清淺才把門關上,我就急忙把玉鐲的碎片掏出來,打開布一看,發現原本碎裂的玉鐲,此時已經恢複得完好如初,上麵看不到任何裂紋。


    “小紅果然在昆侖虛裏。”我憂心忡忡的道。上官清淺扶著我的肩膀道:“聽白衣公子的意思,昆侖山似乎是有意在開昆侖虛。”


    “嗯!”我收了玉鐲道:“他們開啟昆侖虛,恐怕也是為了穩住道門的各門各派,開不開,還要看那些門派鬧得凶不凶。”


    手裏有糖和大棒,那就可以打一韓城人給一顆糖,這樣一來,道門的人再有不滿,也會被安撫下來。昆侖的這步棋,走的很是精妙。


    上官清淺道:“昆侖虛就是個巨大的陣法,你父親和你二叔若是強行攻打,未必能接應小紅,若是昆侖山主動開啟,到時候在出手,機會就大得多了。”


    我想了想道:“那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道門各門各派都鬧起來,鬧得越凶越好,讓昆侖不得不開啟昆侖虛來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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