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黑的地牢裏,黑衣人悠悠的醒來,他剛一恢複知覺,便聽到不遠處有兩個男子正在對話,結合他們說話的內容,黑衣人判斷他們應該是地牢裏看守他的衛兵。


    “皇城最近發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什麽事?”


    “當然是抓玄機賊寇的事啊!”


    “哦?詳細說說。”


    “在於尚書的配合下,艾家一口氣抓了好幾十個玄機賊寇,現在皇上正大肆嘉獎他們呐!”


    “於尚書的配合?於尚書是如何配合的?”


    “於尚書先是佯裝叛國,騙取玄機王朝齊王的信任,然後憑借著齊王的信任,一舉幹掉他們的數萬大軍,現在又連續端掉了他們數個窩點,我們天璣王朝能獲得如此重大的勝利,於尚書功不可沒啊!”


    “於尚書真英雄也!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羽毛,一心為了王朝!若朝廷之臣皆若於尚書這般,我天璣王朝定當無比強大!”


    “沒錯,於尚書應當名垂千古!”


    “誒?如此隱蔽的消息,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這有何難啊?我之前可是艾家家主的親兵護衛,整日整日的陪在家主身邊,這都是我從家主那裏聽來的!”


    “原來如此,但現在不是我們閑聊的時候,牢房裏剛抓來的那個玄機探子還沒處死,他旁邊正好有一條通往外麵的暗道,我們得在他醒來之前幹掉他。”


    “說的對。”


    聽到這裏,黑衣人慌忙的用雙手在地麵上來回摸索,同時嘴裏還不斷的重複著:“在哪啊?在哪啊?暗道在哪啊?”


    為了保住性命,他宛如一隻落水的母雞般用胸膛不斷的蹭著地麵,兩條手臂在地麵上擦出陣陣煙霧。


    嘩啦!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牢房內唯一一處鋪著幹草的地方找到了暗道,當他發現幹草的下麵是空心的地洞時,他的臉上瞬間便溢滿了興奮。


    “哈哈哈哈,天不絕我!這暗道的位置被我找到啦!”


    黑衣人大笑著,三下五除二便將虛掩在洞口處的幹草都掃到了一旁,然後一個倒栽蔥鑽了進去,暗道極窄,隻肩寬,雙臂不得伸直,前胸離地不足十寸,黑衣人隻能艱難的在裏麵爬行。


    “哼,於尚書你就等著吧!任你八麵玲瓏也絕對想不到我能從這裏跑出去!”


    “你竟敢跟我們玩諜中諜!把我們當傻子一樣耍了這麽久!真是罪不可赦!”


    “等從這裏出去,我就馬不停蹄趕回玄機王朝,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齊王!”


    “到時候你就等著接受齊王的雷霆震怒吧!老匹夫!”


    黑衣人罵罵咧咧的加快了速度,他強忍著環境的艱苦,拚命的朝前方爬去。


    可他卻不知道,在他鑽入地下通道後不久,奉命守在他牢前的兩個守衛又開始說道:“皇城最近發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什麽事?”


    “當然是抓玄機賊寇的事啊!”


    “哦?詳細說說……”


    兩名護衛將竟是將他們剛才對話的內容完完整整的又重複了一遍!


    這還沒完,說完這一遍後,他們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重複!緊接著便是再停頓,再重複,再停頓,再重複……


    一遍接一遍,每一遍都感情豐富,每一遍都抑揚頓挫,最重要的是,每一遍都像第一遍!


    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


    他們有閑心一遍接一遍的演戲給黑衣人看,可於尚書那邊卻是著急壞了。


    “怎麽回事?送個信而已,他人呢?怎麽還沒回來?”


    於斌安慰父親道:“興許是高級據點暴露,玄機王朝不敢再與我們接觸了。”


    “就算是不敢接觸,好歹也得告訴我收沒收到信啊!那信是被他們收到了還是被別人劫去了,我得知曉!現在像什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信送到艾宇手中去了呢!”於尚書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


    “哈哈哈,送艾宇手中應該是不可能的,他艾家還沒這麽大的本事能將我們的密信弄到手!”


    “我知道!我就是打個比喻罷了!若是我前腳寫信他艾宇後腳就能把信弄到手,那我們還跟他們鬥什麽鬥?直接投降算了!我氣的是玄機王朝現在竟如此不把我放在眼中,我好心好意給他們道明形勢,他們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下!”


    於尚書越想越氣,他一袖子將桌上的杯盞兒都掃到地上,斜眼看著於斌冷聲道:“考察團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於斌慌亂的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道:“那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初步定下考察大臣十二個,其中八個都是我們的人,這八人中有五個是我們的門生,另外三個收了我們不少金幣銀幣......”


    “那些和我們不一條心的人,你知道該怎麽處理吧?”於尚書麵若寒霜。


    “當然!此行充當衛軍隨行考察團的是戍京一營,我已經吩咐戍京一營營長,讓他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那不識好歹的四人!”於斌抿著嘴,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嗯,西三州是我們的地盤,於賜現在還是那裏的總管,這所謂的考察團到了那裏還不是任我們擺布?”於尚書一撩長袍眼神犀利氣勢十足的坐在木製的凳子上,滔滔不絕講的嘴角直泛白沫,


    “等他們到了西三州,我們想讓他們看到什麽他們就隻能看到什麽!至於死了四個考察大臣,西三州暴民暴動殺了他們關我何事?大不了日後派遣軍隊前去鎮壓嘛!”


    於尚書說罷仰頭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便伸手去桌麵上抓茶杯,卻不料這一抓卻抓了個空,他這才想起桌麵上的物件早被他自己摔在地上了。


    不喝就不喝,沒有茶水他也高興!


    於斌憂心忡忡的看著一舉一動都明顯有些不對的於尚書,強行壓下了心中的顧慮。


    現在於尚書正高興著呢,他就別去添堵了,免得落個吃力不討好。


    他輕歎一口氣,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人,那個被他父親親手丟到西三州的人,介中流!


    固然瓷器可以打碎,可若是紮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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