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棧後,百裏擒王見眾人正收拾行李,道:“這是怎麽了?”


    舊青衫道:“六弟,適才我們商量過了,決定即刻出發。我與四弟、五妹和九妹前往洛陽,先找個店鋪安頓下來。二妹帶著你和其他弟兄假意南下鄧州,中途折返回華州將鐵雲除掉,然後再去鄧州購置綢緞至洛陽。二妹這一組任務最重,你不可欺負她,要與其他兄弟好好扶持她。”


    “大哥放心,小弟自當聽從二姐號令,全力護她周全!”


    “嗯。”舊青衫點了點頭,轉身望了望正在忙碌的夏荷衣。他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妥,思慮再三後還是沒有再多言,開始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不多久,眾人相互辭別。舊青衫將剩餘的布匹放入帶轎馬車,率左風雲等人奔東而去。夏荷衣則帶百裏擒王等人南下而去。


    舊青衫四人馬不停蹄趕往洛陽,欲提前安置好一切,好留出時間接應夏荷衣等人。夏荷衣一隊則晃晃悠悠,逢人便打探前去鄧州的道路,大張旗鼓宣揚南下置貨之事。夏荷衣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在東窗事發之後,自己有充分的證據不在現場。


    走走停停幾日後,夏荷衣已離華州有百裏之遠。


    休息一日後,夏荷衣將馬車拆毀扔入河溝,接著率水無常等四人連夜來到華州城郊。


    夏荷衣命百裏擒王和香如是帶著地圖,將華州城外的叛軍部署再核對一遍,並要求天亮之前務必趕回。之所以這麽做,就是要充分掌握敵軍兵力分布,好在第二夜下手。


    百裏擒王和香如不敢怠慢,一路策馬疾行來到華州城樓附近。


    此時,城樓下除了打瞌睡的官兵外,並沒有百姓經過,也未見鐵雲蹤跡。營地大帳旁,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看穿著並不像是鐵雲的貼身護衛。


    二人悄無聲息,繞著著木柵,將草馬營、行軍帳篷房及箭塔的情形又仔細核對了一遍。


    天空開始放亮,百裏擒王和香如是感覺查探的差不多了,遂翻山越嶺返回駐地。


    一番商議後,夏荷衣命水無常混入城中,查探華州是否有重要變故。之所以派水無常去,隻因他相貌普通,不似百裏擒王和香如是相貌出眾,也不似寒刀那般陰森凶惡。水無常走後,夏荷衣等人輪流放哨喂馬,靜等他回來。


    晌午時分,水無常回到密林,告知夏荷衣一切正常,並帶來一些吃食。鐵雲還是一切照舊,每天辰時到城樓外盤查,戌時回城休息。


    酉時,夏荷衣帶著四人穿戴好夜行衣,悄悄潛入華州城牆附近。夏荷衣埋伏在城門右側,水無常四人則埋伏在城門左側的草馬營附近。


    卯時,鐵雲帶著親信在城牆外巡視一番後,大搖大擺進入城內,華州城大門隨之關閉。


    沒了鐵雲的威懾,城外的叛軍很快鬆懈下來,開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三五成群紮堆聊天。


    此時正是最好機會!水無常、百裏擒王、寒刀、香如是同時行動,首先對草馬營的人下手。


    香如是輕功最好,一躍而起落到草馬營門口兩個守衛身後,左右手齊動,將守衛抹喉。


    水無常、百裏擒王、寒刀直奔草馬營腹地,風卷殘雲般將裏麵的叛軍斬殺。


    “點火!”百裏擒王招呼一聲,率水無常和寒刀各取火把,在草馬營四處放火。


    箭塔的守衛見到火光,急急拿出號角。


    嗚!嗚!嗚……


    兩個箭塔號角同時響起。


    香如是飄然而至,手起刀落將左邊箭塔的守衛除去。可憐那守衛還未吹完第三聲號角,就脖子一涼,徹底歸西了。


    香如是乘勝而動,若燕子歸巢般落入另一個箭塔內,飛起一腳將那守衛踹了下去。


    “啊!”守衛倒在地上左右翻滾,瘋狂嚎叫。


    “有人偷襲!”叛軍頓時大亂,有的穿衣,有的找兵器,有的去救火救人,有的則拚命撲向香如是。


    香如是站在箭塔上,絲毫不慌。他拿起箭塔內的弓箭,對著人群就是一通亂射。人太多了,根本不需要瞄準。每箭下去,幾乎都會有人中招。


    踏步之處皆起墳,交手之人盡稱臣。百裏擒王將巨劍和鋼鞭擰在一起,縱馬揮劍從火中一躍而出。但見他左劈右砍,橫衝直撞,在人海中似蛟龍一般逍遙屠戮。


    寒刀和水無常分居百裏擒王兩側,以他為中心,亦殺得不亦樂乎。


    眼見箭塔下麵叛軍越聚越多,且有一些士兵開始攀爬箭塔,香如是於是輕抖身形,飛身來到另一個箭塔上,繼續彎弓搭箭又是一通亂射。


    鐵雲沒走多遠,見城外火光衝天,料定是出事了,於是急急縱馬趕去。


    哐啷啷!


    城門再次打開。


    鐵雲手提鐵斧怒視前方,見隻有四人興風作浪,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好歹也算一代名將,怎能受此等羞辱?


    “給我上!抓活的!”鐵雲怒吼一聲,縱馬揚斧殺向百裏擒王。


    百裏擒王見鐵雲來了,心中暗喜,立刻調轉馬頭殺向鐵雲。水無常和寒刀也紛紛調轉馬頭,緊隨百裏擒王衝了過去。三人一前兩後,若龍艋破浪勢不可擋。隻不過這浪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紅色的。


    眼見鐵雲和百裏擒王即將照麵,香如是立刻扣動箭塔上的重弩,狠狠地射向鐵雲。


    呼!


    利弩破風而下,直奔鐵雲胸口。


    鐵雲正凝神準備與百裏擒王一戰,聽得風聲後方發現利弩已到身前。


    “得手了!”香如是大喜。


    但見鐵雲並不慌亂,猛然單手揮斧將利弩撥開。


    “好可惜!”香如是惋惜之餘,急忙搭上第二隻弩箭。


    說時遲,那時快。百裏擒王趁鐵雲分神的機會,立馬搭弓射箭。


    嗖!


    百裏擒王此箭力道十足,加之距離太近,一下將鐵雲射落馬下。


    “保護鐵將軍!”叛軍停止向前,紛紛持盾擋在鐵雲身前。


    嗖!嗖!嗖!


    箭雨如林,城樓的守軍開始反擊了。


    香如是倒好說,躲在箭塔內沒受到什麽威脅。百裏擒王三人則有些吃力,在開闊地努力格擋著前方飛箭。


    “繼續衝!”百裏擒王怒吼一聲,率水無常、寒刀以攻為守,再次殺向鐵雲。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百裏擒王感覺鐵雲並沒有死。


    兩隊人馬再次陷入混戰。城樓的叛軍投鼠忌器,不再施放冷箭。


    鐵雲緩緩起身,摸了摸被射穿的護心鏡,怒吼道:“取此四人首級者,賞金一千兩!”


    鐵雲果然沒有死!是護心鏡保了他一命。多虧了這些年的軍事素養,巡邏時也不忘身穿重甲,否則必死無疑。


    盾兵原地不動,繼續保護著鐵雲。其他叛軍則一擁而上,若潮水般湧向百裏擒王等三人。


    膠著之際,一個身穿盔甲,麵龐清秀的叛軍從鐵雲旁邊跑過,突然拔劍反手劈向鐵雲。


    “啊?”鐵雲一驚,急忙揮斧格擋。


    那“叛軍”攻擊受阻,卻並不驚慌,移步向前再斜刺一劍。


    周圍都是官兵,鐵雲無法完全施展,隻得再次格擋。


    “叛軍”借力用力,轉身之時輕抖手腕,手中的劍若花藤一樣纏向鐵雲的咽喉。


    呼!伴著一陣香風,那“叛軍”騰空而起,靈臂順勢向前一送,接著抖腕將劍拉回,同時帶出一片血花。整個過程一氣嗬成,行雲流水且瀟灑自然。


    噗!


    鐵雲猝不及防,頓時咽喉破裂,轟然死去。盔甲雖嚴實,但終究有弱點,那就是脖頸處。鐵雲死不瞑目,他忘不了那張美豔的臉龐,更忘不了那雙清澈且冷漠的明眸。他做夢想都不會想到,他會死於女人之手;他更不會想到,將他斬殺的女人是何等的美豔動人!


    劍影飛花攝人魂,凝脂閻羅賽洛神。夏荷衣得手了!之前她與眾人費盡周折,就是為了麻痹鐵雲,好讓他以為這隻是小規模突襲,而不是要刺殺他。


    “鐵將軍!鐵將軍!”叛軍又驚又怒,滿腔憤恨欲給鐵雲報仇,卻發現夏荷衣早已飄落在百裏擒王的馬上。


    “坐穩了!”百裏擒王招呼一聲,與水無常、寒刀開始突圍。


    香如是也沒閑著,再次拿起弓箭掩護著百裏擒王四人突圍。待寒刀騎馬經過箭塔下麵時,香如是縱身而下,若釘子一樣牢牢坐在其身後。


    “給我追!”鐵雲的副將孫威遲和梁世開不甘心,策馬追了過去。


    草馬營的馬要麽被燒死,要麽受到驚嚇逃跑了。其他叛軍無馬可用,光憑兩條腿根本跟不上兩個副將。


    孫威遲和梁世開追了一裏地後,發現有三匹戰馬氣喘籲籲地在地上吃草。他們猜想是馬跑累了,且受了傷,所以殺手才棄馬而逃。


    孫威遲道:“梁將軍,他們跑不遠,我們繼續追!”


    梁世開見識過夏荷衣等人的厲害,且此地隻有他和孫威遲兩人,怕再追下去會有危險。他礙於顏麵,不好明說,隻得搪塞:“孫將軍,這些殺手逃至何方,你我並不知曉,如何追擊?不如……”


    呼!


    未等梁世開把話講完,草叢中一隻鐵爪突然飛出,將孫威遲的肩膀死死扣住。


    不求招搖紅塵中,隻入暗潮逞英雄。水無常開始反擊了。


    “有埋伏!”孫威遲一邊說,一邊掙紮欲擺脫鐵爪。


    嘩啦啦!


    鐵爪之鏈開始收攏,將孫威遲急速拉向草叢方向。


    “孫將軍莫慌,我來助你!”梁世開怒踢馬肚,欲揮刀砍斷鐵鏈。


    嗖!


    一直利箭從另一個方向飛來,結結實實射進梁世開的後背。


    “嗚……”梁世開受到偷襲,頓時跌落馬下,生生摔死。


    “梁將軍……”孫威遲一邊呼喚,一邊消失在草叢之中。


    “啊!!”


    一陣急促的嘶喊聲過後,草叢再次恢複平靜。


    不一會,夏荷衣五人從林中魚貫而出,將之前自帶的馬匹和衣物找了出來,簡單收拾後直奔鄧州方向而去。


    此後幾日,夏荷衣等人夜間趕路,白天隱藏蹤跡休息,進入唐軍控製區域後方恢複正常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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