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瑤玥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月兮,她從未在夏月兮的眼睛中看到過如此冷冽的寒意。


    “月兮,你為何要如此逼我,你不是一直都在隱忍嗎,為何不隱忍到底,至少,我還有勸說自己的借口!”


    “嗬嗬,瑤玥,何必惺惺作態,自從你將我截來此地,你我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我可以答應,隨你去劍域,但你要發下道誓,絕不再打我師尊的主意,否則,你就帶著我的屍體去劍域吧!”


    夏月兮語氣決絕,說罷,便死死地盯著瑤玥,顯然,要親眼看她發下道誓。


    “道誓、道誓,又是道誓,在你們心中,我瑤玥就是心如毒蠍的惡毒之女,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又是誰將我逼到這一步的?是誰?啊........”


    她歇斯底裏的一聲怒嘯,旋即抽出一柄長劍,胡亂地劈砍著園林中的植被,直至此地一片狼藉。


    看著情緒驟然失控,狀若癲狂的瑤玥,夏月兮冷冽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


    直至園林被瑤玥激發的劍氣劈砍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溝壑後,她這才發泄完心中的鬱氣。


    “夏月兮,我瑤玥此生,都絕不會再發什麽道誓,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得什麽心思,無論是此刻,還是前往了劍域,你隻要敢自絕,我便立馬派人去殺了你師尊,與其讓她活在仇恨和痛苦中,不如讓你們一起團聚,我說到做到,你要相信,我絕對有這樣的能力!”


    說罷,瑤玥便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隻是在走到夏月兮看不見的角落時,她無力地扶著牆角,劇烈地喘著粗氣。


    “去把後園收拾好,還有,派人盯緊夏月兮,若是她有半點閃失,我定誅爾等九族!”


    瑤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音,招了招手,喚來遠處戰戰兢兢的侍衛。


    神色疲倦地回到自己的寢宮後,瑤玥無力地趴在床榻上,神色茫然無比。


    在她覺察到夏月兮眼中生出死誌的那一刻,她滿腔的殺意卻化作了無盡的委屈和恐懼。


    她善於攻心,自然也善於洞徹人心。


    三人曾在紫薇秘境中朝夕相處,兩人即便掩飾的很好,但夏月兮看向陳瀟時,眼中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傾慕和依賴,那時,她就察覺到兩人的關係絕非表麵那般冷淡。


    夏月兮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每當瑤玥提及陳瀟時,她那本能的肢體動作已經將她自己出賣,雖然很是細微,但這一切又如何逃得過瑤玥的法眼?


    瑤玥曾被陳瀟逼迫著發下道誓,此生絕不主動再去招惹他,也絕不會主動出現在陳瀟的麵前。


    她截來夏月兮的目的便是為了讓陳瀟主動找上自己。


    在她深入觀察後,她便知道,陳瀟在夏月兮的心中有著不可磨滅的痕跡。


    直至今日,她才發現,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陳瀟在夏月兮心中的地位,她甚至為了不讓陳瀟遭受自己的脅迫而生出死誌!


    瑤玥敢肯定,若是夏月兮沒了後顧之憂,一旦動身前往了劍域,她絕對會尋機自盡。


    一個肯為陳瀟付出生命的女子,在陳瀟心中怎麽可能會沒有任何位置?


    若是自己當真逼死了夏月兮,陳瀟他一定恨不能把自己挫骨揚灰吧,甚至是要毀滅整個鎏霞域!


    從此他們之間將不死不休,這一點,無比了解陳瀟的她,毫不質疑。


    看著陳瀟因為仇恨陷入癲狂、痛苦,本該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情,甚至以陳瀟的衝動,說不定還會主動自投羅網地殺上門來。


    趁著他還未成長起來,將他滅殺,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隻是在那一瞬,腦海中想到是這樣的結局,瑤玥心中竟毫無快意,有的隻是一種情難自已的恐懼。


    以及,一種不被理解的委屈。


    這一切都源於心底最本能的情緒,由不得她控製。


    那種委屈和恐懼,讓平日裏端莊聖潔的她,徹底地陷入了瘋癲的狀態,才那般不顧儀態,肆意地發泄心中的情緒。


    “這一定會落入父皇的眼中吧,他一定會覺得我有辱斯文,丟了皇家臉麵,父皇啊父皇,瑤玥是不是越來越讓您失望了呢?”


    瑤玥自嘲一笑,一直野心極大的她向來注重分寸,從不會做出如此失態之事,給人留下把柄。


    但自流沙海域之行後,她三番兩次任性妄為,直到如今還執迷不悟。


    這對立誌要從一眾子嗣中脫穎而出,繼承皇位的她來說,是自掘墳墓的行為,因為皇朝為了樹立自己的威嚴,最是注重皇威浩蕩,儀態大方。


    她這般行徑,無疑會越來越遠離那個她夢寐以求的權利中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固執,難道仇恨當真可以將人扭曲至此?


    掀開被褥,那裏堆著一團粗糙的碎布絮,那是陳瀟曾逼迫她穿過的丫鬟衣裳,後來被她親手撕碎。


    往事浮上心頭。


    客棧中,陳瀟那雙溫熱的大手用力地捏著她渾圓挺翹的臀部,肆意地揉捏把玩。


    “公主,挺享受的嘛!”


    他貼在自己耳旁輕聲羞辱著自己,更讓瑤玥不堪回首的是,她竟在那般境地下,生出了反應,並呻吟出聲!


    瑤玥臉龐浮現一抹潮紅。


    “沒有人可以褻瀆了我的清白之後,還可以逍遙自在!”


    “這一次,我會帶著它一同前往,若是你能將它恢複的和原來一模一樣,那我就當做我的清白還在,我也會試著原諒你的無禮!”


    .........


    三日一晃而過,陳瀟將汙穢之源的本源磨滅了足足三分之一。


    越到後來,汙穢之源越是虛弱,但陳瀟反而更難抓住機會,因為,源於對陳瀟的恐懼,它竟然避而不戰,隻是一味地逃竄。


    以它那在虛實間隨意轉換的恐怖速度,陳瀟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再對其造成有效的殺傷。


    好在它終究有逃竄不及之時,而陳瀟的戰鬥本能也在生死廝殺中變得極為可怕,出招時常虛虛實實,讓人分辨不清真假。


    因此,汙穢之源也是吃盡了苦頭,依舊數次被陳瀟算計。


    但讓陳瀟失望的是,任他百般虐殺,也隻能消磨汙穢之源的本源,卻無法真正磨滅它的核心生命印記。


    也就是說,隻要它休養生息,遲早會再度恢複,並且超越以往。


    而且,隨著光明神樹枯萎速度的加劇,它掙脫結界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這簡直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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