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覺得莫名其妙,甲宗自小便監視自己,黑風寨也是甲宗弟子所設。


    甲宗是冀州林家的人。


    其中關係讓林北疑惑。


    林寅提了一嘴,“各脈雖然自治,可眾木歸林,皆是林家。”


    隻要鎮北王在,無論幾脈,都將歸順主脈。


    林北陷入沉思。


    他也不進入馬車,在車外坐著,倒要看看還有什麽手段。


    馬車行駛向前,一條江河攔路。


    江河延綿,無橋亦無路。


    林寅走這邊,自然不可能不認路。


    那麽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這條江河,怕是一開始不屬於這裏。


    果不其然,顏讓立於對岸。


    “這老東西還搬了條江河過來。”


    林北切了一聲,同時心裏知道,這麽大手筆,應該是有九境出手。


    瞥了眼林寅,林寅穩坐馬車,沒有出手的意思。


    看來自己真的不受待見,林北跳下馬車走到江河前。


    他偏不讓那些人得意。


    立於江河之前,林北抽出先前不曾用的玄鐵槍。


    撼天三槍。


    周身有雲霧起伏,天龍隱於雲霧之中。


    雲龍槍意撬動大勢。


    林北靜立三秒,槍出如龍。


    一槍,驚百裏!


    槍出,大河之勢滾滾一止。


    就見百米寬的大河被轟出巨大波濤。


    可這波濤雖大,卻在江河之勢前顯得微弱。


    顏讓露出譏諷之色。


    林北氣血翻湧,手臂隆起,玄鐵槍槍意高昂。


    二槍,山河動!


    第二槍出。


    所產生的動靜,遠超第一槍。


    隻見江河風流,槍意凝聚不散,槍罡推開江河兩側。


    以槍之所指為界,大河左右分離。


    大路露出,讓顏讓神色一僵。


    林北邁步前行,身後馬車跟隨。


    大河久久不通,直到林北過去,他湊到顏讓身旁,低語說道:“遲早殺你。”


    話音落下。


    支撐大河分開的罡氣崩塌,猶如兩岸決堤互撞,大河接上,勢頭更猛。


    顏讓在聽到那句話時,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


    他回頭望去,林北已經坐上馬車走遠。


    林北暗道:“冀州林家,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馬車行駛三十裏後,再無阻礙。


    駛入京畿道一座城池中,徹底入了上京管轄。


    同時也惹了許多人窺視。


    從頭到尾都在看這出好戲的趙七言嘖嘖稱奇,“這林家來了個硬骨頭,二槍開江河。”


    崔三白淡淡說道:“好戲看完了,我們該去上京,這鎮北王還沒死,麵子還是要給到位。”


    趙七言歎氣說道:“崔兄,與你在一起,我總感覺遲早會有禍事。”


    “你這嘴,該管管了。”


    崔三白不予理會。


    趙七言隻好不多說什麽。


    林北入了京畿道,牽動許多人。


    林家七脈各有反應,但冀州林卻是反應最大的。


    “搬來江河,卻被一槍斷開。”


    冀州林在七脈中實力最為出眾。


    青年單手負背來回走動。


    “林家年輕一輩中,我本以為林曦會是個麻煩,沒想到又來了一個。”


    他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我那位伯父平庸,生出來的孩子倒是讓人驚訝。”


    他的伯父,主脈的家主。


    林珙並非看不起大家主林戰,隻是對比起自己的其他叔伯,林戰的成就確實不起眼。


    他是長兄,亦是被鎮北王欽點的家主。


    與其他兄弟不同,林戰自小便跟隨鎮北王,在其身邊悉心教導。


    如此一位大能親自教導,林戰未來的路幾乎被鋪平可以一眼看到盡頭。


    他循規蹈矩的突破,接手家族重擔。


    雖然不凡,卻看不出讓人驚豔。


    反觀是其他人,被發放各州創建新的一脈。


    七脈各自氣候,成就更是不遜色於這位大家主。


    與長輩比,鎮北王在上麵讓林戰黯然失色。


    與同輩比,七位兄弟各自成就不亞於林戰。


    與晚輩比,有林曦這位林家麒麟子拜入青陽仙門,又有其餘天驕外出曆練創下不俗名望。


    林珙這句平庸非是貶低,更不是誇讚。


    隻是對循規蹈矩的林戰一句真實的評價。


    冀州林一脈是最不願見到林北歸家的人。


    甲宗是他們麾下,林鬆在福地中直接動手,甚至不曾問過他們的意見。


    更甚者,甲宗亦是他們派往截殺林北的。


    這是一種警告,主脈對冀州林的警告。


    林家沒有省油的燈。


    林珙的父親對此不喜。


    動手的是林鬆卻又不得不認下。


    “過了這關又如何,除了我們,哪怕是主脈也有人不會放過你。”


    林珙冷笑一聲。


    主脈可是有一位大夫人在。


    這位大夫人身份可不簡單。


    天宇皇室公主。


    還有一個身份,林家麒麟子林曦生母。


    林北表現得越出眾,隻會是越危險。


    那位大夫人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j就如她會動用勢力追殺那位巫族女子一樣。


    眼底容不得沙子。


    “不知藏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話雖如此,可動手的機會就隻有一次,林珙還是忍不住暗罵弓曹廢物。


    這最後的機會都沒有把握住。


    若能擊殺或者廢了林北,那一切都好說,有甲木令在手又有甲宗仇恨在內,一切都合情合理。


    現在隻得在抵達林家後再慢慢算計了。


    其他各脈也是反應各不同。


    但無一例外,都是一個態度。


    等林北到上京,看鎮北王的態度。


    無論七脈如何野心勃勃,在鎮北王這座定海神針徹底塌下之前,他們都不會將鬥爭搬到明麵上。


    他們是蛟,蛟由蛇變,陰毒不缺。


    ...


    入了京畿道,距離上京城隻是時間長短。


    馬車穩穩停下。


    薑萍兒從車上蹦躂下來,林北看向林寅說道:“不去上京?”


    林寅淡淡說道:“有人要見你。”


    “那他身份可真夠大的。”


    林北擺了擺手,讓林寅自變。


    林寅對孫無延說道:“你留在這裏。”


    想要離去的孫無延麵色一苦,礙於林寅官大一級,隻得應下。


    林家自然不吝嗇一座房子。


    薑萍兒在馬車裏便已經抄完一篇,無事一身輕的她也歡樂許多。


    唯一不滿的,是不能立刻抵達上京,這樣她就可以少抄幾篇文章了。


    突破六境之後,林北就感覺自己的肉身前所未有的饑餓。


    是的,饑餓。


    極境之時,他猶如一飽腹漢,渾身使不完的牛勁。


    可到了六境後,搖身一變變成饑餓漢,光是錘殺弓曹之後,他就一直感覺腹中饑餓。


    林北詢問鼎爺,鼎爺說道:“成年巫族可一日吃下一頭負山犀,你肉身不圓滿,如今正是進補時刻。”


    他用地煞煉體,走的是巫族路子。


    而巫族,就是吃得越多,力氣越大。


    林北快餓得兩眼發昏,找來孫無延讓他趕緊做飯。


    “做、做飯?”


    孫無延傻眼了。


    他一個修仙者,雖說被林北一拳錘爆,但好歹也是七境。


    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碰過正經一餐。


    再說他在林家是三管家,哪裏有親自做飯的道理。


    林北看他指望不上,幹脆帶著薑萍兒出門,他要出去飽餐一頓。


    孫無延直接被他丟下。


    林北一出現,便是風雲悄然匯聚。


    一雙怨恨雙目,死死盯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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