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出價的人,竟然是一位年紀比自己還要年輕一些的青年,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眼眸緩緩眯了起來。


    他的眸中寒光微微閃爍。


    不過下一刻,他隻是微諷地笑了笑,便繼續出價道:“我出六百七十。”


    很顯然,他想要如法炮製,使用同一種辦法,令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與剛才前麵那位身穿灰黑色的夾克的中年一樣,逐漸崩潰。


    然而他的這個價格剛一報出,江洺便直接喊道:“我出八百。”


    “嗯?”


    聽到這個價格,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下意識地一愣。


    很顯然,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再次抬起頭,朝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看了一眼。


    然而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此刻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那位青年,神色非常平靜。


    也就是說,那位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一些的青年,是真真切切在出價,並不像剛才那位身穿灰黑色夾克的中年一樣,情緒失控才胡亂報出的價格,甚至表現得比他還要淡定。


    隻是讓他感到困惑的是,這位青年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像他一樣,願意出這麽高的價格競拍一團未知金屬。


    要知道,他之所以願意出這麽高的價格競拍這麽一團未知金屬,除了他本身的身份非同一般之外,更為重要的是,這團未知金屬確實對他有用處。


    可是角落裏那位看上去比他還年輕一些的青年圖的是什麽?


    “難道隻是為了用這團未知金屬鑄造一件六品級別的靈器?”


    “不,不可能!”


    他的腦子裏剛一冒出這個想法,卻又立馬被他否定了。


    因為一個能夠花費如此高價競拍一團未知金屬,卻比他還要年輕一些的年輕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這樣的年輕人,身上根本不缺六品級別的靈器,沒有必要花費這麽大的代價競拍這麽一團未知金屬再鑄造一件六品級別的靈器。


    “既然他競拍這麽一團未知金屬,不是為了鑄造一件六品級別的靈器,那麽是要幹什麽呢?”


    “是什麽樣的用處竟是讓他願意花費這麽大的代價競拍這麽一件未知金屬?”


    就在他正這麽想的時候…


    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了那位坐在青年旁邊的中年男子。


    那位中年男子缺了一條手臂。


    “難道....”


    “難道他是為了他身邊的那位中年男子?”


    他的心中又不自覺地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兩隻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下一刻,他暗暗吸了一口氣,再次微諷地笑了笑,並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繼續出價道:“我出八百一十。”


    “我出九百。”


    “我出九百一十。”


    “我出一千五百!”


    江洺這個價格一報出來,全場頓時一陣嘩然。


    尤其是拍賣展台上的那位美女拍賣師,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江洺的同時,目光一片炙熱。


    畢竟作為拍賣師,競拍的物品價格攀升的越高,她拿到的好處就越多。


    她心中原本預期,這團未知金屬的最終價格,最多也就停在六七百競拍籌碼的樣子,可眼下,競拍價格卻已經飆升到了一千五百競拍籌碼,而且似乎還有望繼續向上攀升。


    如此一來,這一單下來,足以抵得上她在這個四海歸源拍賣行幹上大半年了。


    相比於在場這些競拍者,以及拍賣展台上那位美女拍賣師,此刻最為震撼的是這位正與江洺參與競拍的青年。


    他原本淡定且帶著一起不屑冷笑的臉龐上,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的眼皮跳了跳,微眯的眼眸中再次露出了冰冷的寒光。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忍不住有些開始懷疑,這件壓軸之物的拍賣,是不是這個拍賣場精心設下的一個局,想要將他當成一個冤大頭。


    因為按照常理,任何一位競拍者都不會貿然加價這麽多。


    他甚至懷疑,無論是剛剛前麵被請出去的那位中年,還是此刻坐在倒數第二排那個角落裏的那位青年,很有可能都是這個拍賣場特意安排的托,目的是抬高這件壓軸之物的最終競拍價。


    畢竟在這樣一個拍賣場,願意像他一樣給出這種價格競拍這麽一件物品的競拍者,絕對非常稀少才對。


    他怎麽可能接連碰到兩個,而且還是這麽奇葩的兩個。


    心中有了這樣的懷疑,他扭頭看了一眼他身旁那位一直未開口說過一句話的佝僂老者,輕聲問道:“先生,您怎麽看?”


    被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稱為先生的佝僂老者並沒有正麵回答青年的問題,他看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沉吟了片刻之後,皺了皺眉,輕聲說道:“公子,不知為何,那位出價的青年,身上有一層非常詭異的氣息,屏蔽了他的氣息,我看不出他的具體修為。”


    “不過坐在他身邊的那位中年男子,卻隻是一位元武境第三重初品的低武修煉者而已。”頓了頓,不等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開口,他又隨口補充了這麽一句。


    “嗯?”


    聽完佝僂老者的這番話,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登時一愣。


    他之所以如此震驚,原因有兩點。


    其一,被他稱為先生的佝僂老者,竟然看不出那位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那位青年的具體修為。


    要知道,這位被他稱為先生的佝僂老者,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宗師。


    以大宗師非同一般的感知力,隻要對方的修為尚未超越中武階段,這樣的距離,感知處對方的具體修為,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而對方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一些,修為根本不可能超越元武境第六重上品巔峰的中武階段。


    其二,這樣一位敢與他在拍賣場叫板的青年,身邊跟隨的中年男子竟然隻是一位元武境第三重初品的低武修煉者,實在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佝僂老者似乎看出了青年心中的疑慮,語氣篤定地說道:“老夫私下認為,那位青年花費如此高的價格,競拍這麽一件物品,隻是為了他身邊那位隻有元武境第三重初品的低武修煉者,可能性微乎其微。”


    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很明顯,他很讚同這位佝僂老者的想法。


    “先生,那依您看...這是一個局的可能性有多大?”


    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沉吟了片刻,看著身旁的佝僂老者,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在他說話的時間,拍賣展台上的那位美女拍賣師一直在盯著他看,顯然是在有意等他繼續出價。


    他原本還不想這麽快出價,畢竟他還不確定,這是不是這個拍賣場精心設下的一個局。


    可是為了打消拍賣展台上那位正盯著他的美女拍賣師的疑慮,他還是象征性地出價道:“我出一千五百一十。”


    “我出一千六。”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再次出價。


    “操,真他娘的當我是冤大頭啊!”


    聽到江洺再次喊出的價格,他的心中忍不住暗罵道,目光中的寒意更盛。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朝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看了一眼,之後他看向身旁的佝僂老者。


    佝僂老者本就皺著的眉頭,下意識地收緊,說道:“根據老夫的經驗判斷,這是一個局的可能性,至少有七八成。”


    “不過...”


    稍稍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補充道:“不過以公子的財力,就算這是一個局,無非是多花點錢而已,沒必要過多計較。”


    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他強壓著內心中的怒火,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不過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我本身就極其厭惡這種為了利益,不惜破壞規矩的小人行徑。”


    在他與佝僂老者說話的時候,拍賣展台上的那位美女拍賣師,仍然在有意等著他繼續出價。


    畢竟對於那位美女拍賣師而言,眼下這件壓軸之物,無論是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這位青年,還是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每出一次價,她的收入就會增加不少。


    然而此時此刻,拍賣展台上這位美女拍賣師的這一舉動,在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看來,卻是刻意在等著他這位冤大頭,繼續往上加價。


    想到於此,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心中暗道:本公子雖然不缺錢,但是平生最厭惡你們這種唯利是圖,隨意破壞規則的奸詐小人,想讓本公子當這個冤大頭,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們這幫奸詐小人,最終該如何收場。


    意識到這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已經無意再繼續往上加價,拍賣展台上的美女拍賣師終於開始喊價:一千六百競拍籌碼第一次...一千六百競拍籌碼第兩次......


    第二次喊價的時候,拍賣展台上的美女拍賣師停頓的時間刻意延長了不少,目的是想利用這種喊價的迫切感,最後再刺激一下那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


    所以,停頓的時候,她期待的目光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那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


    然而那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始終沒有再出價。


    “想要利用這麽拙略的手段刺激本公子繼續往上加價,真是異想天開。”他看著拍賣展台上的那位美女拍賣師,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拍賣展台上的美女拍賣師不再抱有幻想,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喊價道:一千六百競拍籌碼第三次。


    她話音剛落的同時,手中的拍賣錘也旋即落了下去。


    梆!


    這清脆響亮的一聲,既代表這場拍賣會的壓軸之物的最終歸屬,也代表這場拍賣會的最終落幕。


    “恭喜這位先生,您不但成功拍下了我們這場拍賣會的壓軸之物,而且將成為我們四海歸源拍賣場的終生會員!”


    拍賣展台上的美女拍賣師看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激動地說道。


    說罷,她正了正身,朝著江洺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在她看著江洺,激動地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在場所有競拍者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匯聚到了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身上。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猜測,這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青年,究竟是什麽身份?竟然舍得花費如此高昂的價格,拍下這麽一團未知金屬!


    那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的青年,以及青年身旁的那位佝僂老者,此刻同樣也在看著坐在倒數第二排角落裏的江洺,他們同樣也在猜測,江洺的究竟是何身份?


    原本默默坐在角落裏,不甚起眼的江洺,此刻已然成了全場最耀眼的存在。


    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那位與他一同競拍的青年,沒有繼續再往上加價,否則,他身上的競拍籌碼可能就要不夠用了。


    這一次,他總共也就兌換了一千七百二十個競拍籌碼,除去前麵競拍那枚赤元丹用掉的六十個競拍籌碼,身上也就隻剩下了一千六百六十個競拍籌碼,即便那位與他一同競拍的青年,按最低標準,每次隻往上加十個競拍籌碼,他也按最低標準,每次隻往上加十個競拍籌碼,也就隻能再喊價三次而已。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還在暗自慶幸的時候,那位身穿白色休閑服,戴著淡藍色特製口罩,正盯著他,目光越來越冰冷的青年,心中已經在盤算如何對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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