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裏的卷軸、典籍我可否謄寫一份帶回去看?”


    江洺揣著那卷名為禦火真經的殘卷來到藏經閣門口,朝著已經沒有絲毫倦意卻坐在門口發呆的花甲老人行了一禮,問道。


    或許是因為一開始自己的睡意被江洺驚擾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看不慣江洺這種“關係戶”,花甲老人麵帶慍怒之色,有些冷漠地看了江洺一眼,淡淡道:“一樓的可以,二樓及以上的不行。”


    說話間,他將一隻幹枯的手掌伸向身前的江洺。


    見江洺還沒反應過來,他當即臉色一沉,嗬斥道:“你還愣著幹嘛,你要謄寫什麽樣的卷軸不給我看看嗎?”


    “是,前輩。”


    江洺微微一怔,應聲的同時,趕緊將揣在手中的那卷名為禦火真經的殘卷遞到花甲老人手中。


    花甲老人接過江洺遞過來的卷軸隻是看了一眼,當即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再次認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江洺,問道:“這就是你要謄寫的卷軸?”


    江洺平靜地回道:“是的,前輩。”


    花甲老人拿著那卷殘卷的手僵滯了片刻,接著又鬆開那隻一直抱著拐杖手,在他那本就蓬亂的頭上撓了好一陣子,最後才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江洺,問道:“你小子…腦子沒什麽問題吧?”


    江洺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幕,所以他很淡定地回道:“我隻是一時興起,想看看而已,讓前輩見笑了。”


    “見笑?”


    花甲老人看著他,微諷地笑了笑,說道:“見個屁的笑啊,老夫本就是一個土都已經埋到脖子的人了,還以為大限將至,見鬼了呢!”


    江洺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再次問道:“請問前輩,這份卷軸我可以謄寫一份帶回去看嗎?”


    花甲老人有些不知該說他什麽好了,他將手中的殘卷直接扔在身前的木桌上,一臉鄙夷道:“這種垃圾,你也用不著謄寫了,直接拿回去看就是了。”


    “嗯?”


    江洺愣了一愣。


    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謄寫這種秘法雖然並不影響觀摩,品讀和修習,但是卻會影響修煉者對這種秘法的領悟。


    因為創造這種秘法的人在留下這卷秘法的時候,會將自己的一些切身感悟,通過秘法的每一個字,融入到秘法中,以便讓後來者在修煉領悟這種秘法的時候,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受。


    這對那些依靠秘法原本來修煉這種秘法修煉者來說,大有裨益。


    這種秘法原本,就像普通人世界中那些書法大師和繪畫大師的原本一樣,那些原本融入了大師們對書法和繪畫的感悟,就如同擁有了某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魂一樣。


    就算再厲害的臨摹者,可以將那些書法和繪畫臨摹得一模一樣,卻永遠達不到那些書法、繪畫原本的高度。


    因為任何一位臨摹者,都隻得其形,不得其神。


    神,也就是那些書法和繪畫的魂。


    這個世上的任何東西,隻有具備了魂,才是完整的。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出自大師們之手的書法和繪畫原本,其價值遠高於那些出自臨摹者之手的書法和繪畫。


    他反應過來的瞬間,趕緊朝著身前的花甲老人深深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


    花甲老人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江洺拿起花甲老人隨意丟在木桌上的那卷殘卷,問道:“前輩,那這卷卷軸我需要什麽時候還回來?”


    花甲老人無所謂地說道:“隨便,反正這種垃圾放在這裏也隻是吃灰而已。”


    江洺再次謝了一聲,便揣著這卷名為禦火真經的殘卷離開了。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花甲老人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隨後又冷笑地搖了搖頭。


    ……


    ……


    修煉的日子雖然枯燥乏味,但是實力的快速提升,卻讓江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再過三天,就是雲霄宗入門考核的日子了,他終於停下了那種夜以繼日修煉的日子,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以便達到最佳的狀態。


    經過了將近一年的苦修,他的修為境界已經從真武境第一重初品突破到了真武境第二重中品,這種突破速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一直修煉,他的修為境界最多也就隻能突破到真武境第二重初品。


    而他又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修複並修煉那卷名為禦火真經的秘法,所以他對自己修為境界的預期是,真武境第一重上品。


    隻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修複並修煉那卷名為禦火真經的殘卷的時候,非但沒有影響到他的修煉進程,反而加快了他的修煉速度。


    這簡直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著實讓他感到意外!


    他在想,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好事,很可能跟他所修煉的陰陽決有關。


    畢竟他所修煉的陰陽決中的陽決,正好與陽火有關,他長期修複、修煉,以及感悟、領悟禦火真經這種與火有關的秘法,對修煉速度起到正麵提升,也不是沒有可能。


    禦火真經的第一卷和第二卷他都已經修複好了,一卷原本毫無價值的秘法殘卷,如今已經價值連城。


    不過因為時間的問題,他隻是將禦火真經的第一卷“運火”修煉到了大成,至於第二卷“禦火”,他隻是剛開始修煉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仍然讓他的實力再原有基礎上上升了一個層次。


    他現在的修為境界是真武境第二中品,憑借陰陽決跨越大境界的戰鬥力,他完全可與真武境第三重中品一戰,再加上他已經修煉大成的禦火真經第一卷“運火”,就算是真武境第三重上品的修煉者,他也可一戰。


    在雲霄宗這樣的中等修煉勢力,絕大多數跟他一樣的記名弟子,修為境界也就是真武境第三重初品或者中品而已,很少出現第三重上品。


    畢竟在雲霄宗真正的入門弟子當中,都有不少人還沒有突破真武境第四重呢!


    所以,他的真實實力既然已經達到真武境第三重上品,那麽在記名弟子的行列,絕對是頂尖的存在了。


    換句話說,隻要不出現什麽特別的意外,這一次雲霄宗的入門考核,他成為一名真正的外門弟子,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那對帶他進入這個世界的中年夫婦,過來看過他兩次,除了對他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之外,也給他帶來了一些他用得上的修煉資源。


    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來得更勤快一些,幾乎每隔一個月就會來看他一次,除了給他帶一些他用得上的修煉資源過來之外,還像一位真正的長輩一樣,指點他修煉,這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他從小缺少關愛,沒想到到了這個年齡,來到這麽一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方,卻還能感受到這種真誠、溫暖,且極為純淨的關愛。


    放鬆下來的這三天,他先去看望了一下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並順便向那位熱心腸的白衣婦人打探了一下,以他現在的記名弟子身份,可以在雲霄宗的哪些地方走動。


    畢竟他來到這裏,已經將近一年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去那個藏經閣逛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到過別的地方了。


    將近一年的日子,他一直都待在那個隻有十多平米的小房間,夜以繼日的修煉,就像某些閉關的修煉者一樣。


    去拜見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的時候,自然聊到他的修煉情況,當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得知他的修為境界已經到了真武境第二重中品,簡直被驚呆了。


    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從真武境第一重初品直接提升到了真武境第二重中品,整整跨越了四個小境界,這樣恐怖的修煉速度,即便是雲霄宗內門裏的那些修煉奇才,在修煉資源充足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做到。


    為了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慮,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還特意讓他展示了一下他的修為境界。


    不過駭然之餘,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又有些惋惜。


    畢竟就算江洺的修煉速度已經極為逆天,但是目前的修為境界終究隻有真武境第二重中品,在雲霄宗的記名弟子當中,隻能算是中等水準,想要在三天後的入門考核當中脫穎而出,成為雲霄宗的入門弟子,希望還是不大。


    當然,她並不知道江洺可以跨越大境界對戰,更不知道江洺已經將雲霄宗那份名為“禦火真經”秘法殘卷修複好,並且已經將秘法第一卷中的“運火術”修煉大成。


    這位名為雲沁的婦人沒有問起他的實戰能力,江洺也沒有主動提及,他想在入門考核的時候,給這位暖心的婦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從那位名為雲沁的白衣婦人那裏離開之後,江洺原本打算去拜見一下那對將他帶到這個世界的那對中年夫婦的,可是一打聽才知道,那對中年夫婦在三個月前就外出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既然如此,他便隻能四處走走看看了。


    這三天的時間裏,他不但在玄窟峰逛,還到另外三座外峰串了一下門,至於中間位置的玄雲峰,以他記名弟子的身份還沒有資格踏入。


    ......


    ......


    雲霄宗的入門考核地點在玄雲峰,也就是宗門內門所在的地方,平日裏,他們這些因為身份地位低微沒有資格踏入的記名弟子,今日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了。


    絕大多數參與考核的記名弟子,還沒進去,就已經表現出了難以抑製的激動。


    玄雲峰果然不愧是內門所在的地方,裏麵久具不散的天地靈氣已然形成了淡青色的雲霧,濃鬱程度明顯不是外麵四大巨峰可比的。


    在這樣的地方修煉,修煉速度明顯要快得多,尤其是常年待在這樣的地方,優勢就更加明顯了。


    進入玄雲峰的那一刻,幾乎每一位記名弟子都忍不住露出一種迷醉享受的表情,就像正在經曆某種美妙的情欲享受一般。


    參與這屆入門考核的人數,比往年還要更多一些,近八百名身穿青色長三的記名弟子在平坦開闊的翠綠草地上排列成一個長長的方列,遠遠看去,就算一條表麵整整齊齊點綴著一排排,一列列黑點的青色長方巾平攤在碧綠的草地上。


    靠近之後才能看清,這個整齊的長方列橫向站著十六人,縱向站著將近五十人。


    方列的正前方站著三十多人,這些人是今日這場入門考核初選的評判,既有來自四峰外門的中高層人物,也有來自玄雲峰內門的大人物。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些記名弟子能夠通過第一輪初選的概率是三成左右,也就是將近八百人的記名弟子,今日能夠留下的,也就是兩百四十人左右。


    方列中的這些記名弟子,一開始都是激動,難以抑製的激動,可是當站在他們正前方的其中十六人手持一個老舊木盒走向他們的時候,一個個臉上的激動表情驟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凝重,隻有極少數信心滿滿,擁有十足把握的記名弟子,在臉上的激動表情消逝之後,能夠保持著應該的平靜和鎮定。


    十六位手持一個老舊木盒的外門中層,幾乎在同一時間停在方列前方縱向第一位弟子三步左右的位置,他們並沒有急著打開手中的老舊木盒,而是安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指令。


    這個時候,方列正前方剩下的十幾位大人物當中的其中一位,突然邁開腳步,向前走了兩步。


    這是一位體態微胖,個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的膚色很白,而且皮膚表麵泛著一種玉質的光澤,他的五官沒有什麽特色,就跟尋常的普通人差不多,倒是他的眉毛很有特點,傾斜向上彎曲,弧度很大,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一點也不真實。


    他停下腳步的時候,麵容沒有什麽改變,然而他微微眯起的眼眸卻給人一種正在微笑的感覺。


    下一刻,他那極為不真實的眉毛微微挑起,語氣平靜且平和地說道:“想必大家都已經等得心急了,在此我就不過多贅言了,祝願各位能夠超常發揮,順利通過這場初選,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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