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榮仔細的打量著那隻海青隼,一副欣喜渴望的樣子。


    這意思,已經不用更明顯了,傻子都能明白。


    川雄和苗司裘,都忍不住眼角猛地一抽。


    這不妥妥的貪官做派嗎?


    就算是貪官,人家好歹還掩飾一下呢,你丫的直接就開口要啊?


    杜廷芳半晌不搭話,現場的氣氛,慢慢變得尷尬起來。


    “我去?”


    林榮不由心裏一哼。


    此隼,本官勢在必得!


    論臉皮的厚度,誰能跟本官相比?


    他接過一旁家丁手裏的托盤,拿起其中的肉塊親自投喂。


    這隻海青隼,還極有靈性,知道不是主人,竟敢以尖銳的鳥喙,去啄他的手。


    “好家夥,有膽魄,本官真是愛之難舍啊!”


    林榮抓住鳥喙,硬掰開,給其喂下了幾塊肉。


    到底,還是杜廷芳先扛不住了,他擦了把冷汗,陪笑道,“既然林大人喜歡……,其實這也不算什麽貴重之物,正所謂寶劍配英雄,猛禽跟英傑……”


    “嗯,你說的很好,繼續說!”


    林榮轉頭,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杜廷芳咬了咬牙,滿臉的肉痛,隻好繼續道,“此隼,普天之下,想必也隻有林大人配當其主人,從現在開始,它就歸屬於林大人了。”


    “你的覺悟很高,很有前途!”


    林榮頗為讚賞的道。


    話音未落,他已經上前,身上龍象氣息泄露,那海青隼瞬間就蔫兒了。


    再也不敢啄他了。


    “老胡,帶走,回去好生喂養!”


    林榮道。


    也沒有別的事情了,林榮一副見獵心喜的樣子,帶著海青隼告辭。


    離開白沙鎮之時,苗司裘和川雄幾人,都回過味兒來了。


    “林大人,難道您是認為,此隼有問題?幹脆明說了吧,您是認為知府杜大人有問題?”


    苗司裘瞪著牛眼問。


    “本官可沒這麽說。”


    林榮撇了撇嘴,“本官隻是單純的喜歡此隼而已。”


    “額……,表兄之事,有林大人便已經足矣,卑職這腦子,也幹不了這些事,這就告辭回營了。”


    苗司裘拱手。


    “嗯,回去之後,仔細加強海防之事,切莫再出現疏忽。”


    林榮點頭。


    一行人直奔府城而去。


    “林大人,難道您是認為,此隼乃是杜大人,與海上賊寇通訊所用?”


    路上,川雄又皺眉問。


    “這還不明顯嗎?你見過幾個文官,會喜歡此等猛禽的?”


    王成冷笑道。


    “可卑職倒是覺得,這般推理漏洞頗多。”


    劉暉皺著眉頭反駁。


    “說說你的看法。”


    林榮撫摸著海青隼的羽毛,頭也不回的道。


    “我們姑且認為,這個推理是成立的,那麽對於此隼的行為,無非兩種情況……”


    “其一,此隼是從海上回來的,那麽其為何歸來?勢必是要帶回一些信息,可我們都看見了,其身上並無任何信件。”


    “其二,如若此隼用途當真如此,現正在杜廷芳的家中,暫時沒有傳信之所需,那麽我如果是杜廷芳,就會將之好生藏起來,至少不會讓其,出現在林大人的眼中。”


    劉暉道。


    “那有沒有可能,是杜廷芳放海青隼自行活動,剛好那時候飛回來了呢?”


    川雄皺眉問。


    “別忘了一點,杜廷芳是主動過來找我們的,換句話說,他當真有問題的話,就會提前做好所有的準備,出現如此疏漏,可能性極低。”


    劉暉搖頭道。


    “有棗沒棗,都先打一杆子再說。”


    林榮雙眼微眯,腦海中也不斷的在回想,當時的一幕幕。


    “隻可惜,此隼雖神俊,卻還沒有開智,否則的話,倒是能審出一些什麽來。”


    川雄頗為遺憾的歎息道。


    回到府城之時,已經是晚上了。


    剛一到府衙門前,就看見了一大群人,即便是這麽晚了,都不願離開。


    都是遭受了損失的人。


    也難怪杜廷芳要躲了。


    從後門悄然進入。


    川雄則是立刻回千戶所,整理這一天新的資料。


    林榮回到房中,一抖袖子,小雀兒飛了出來,化作一個粉嘟嘟的稚童。


    “小雀兒,去好好審一審!”


    林榮指著那海青隼道。


    “明白。”


    小雀兒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靠近。


    不錯,林榮自是聽不懂鳥語,沒辦法審沒開智的猛禽。


    但小雀兒不一樣啊。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鳥兒來做就行了。


    小雀兒剛一靠近,海青隼就連忙把腦袋,緊緊地貼在了地上。


    沒辦法,雙方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盡管海青隼沒開智,智商不會很高,但相關記憶還是有的。


    房中響起了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


    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後,小雀兒展翅,再次回到了林榮的袖子裏。


    而林榮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


    這隻海青隼,果真有問題!


    其經常往返於海上幾處固定的地方。


    顯然,其就是傳信所用。


    由此足以見得,那杜廷芳絕對不幹淨。


    不過,白天在路上,劉暉的推理,也是很能站得住腳的。


    當真是杜廷芳疏忽了?


    關於這些,他也讓小雀兒問了。


    隻可惜,海青隼沒開智,思維極其的簡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並且,基於現有的情況,想籍此給杜廷芳定罪,也完全就是個笑話。


    現在還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


    又沉思良久,他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


    不再多想,睡覺!


    第二天一早,川雄前來拜見。


    內堂。


    他遞上了一摞資料。


    “啟稟林大人,各方的具體損失,已經統計完畢了。”


    川雄恭敬的道。


    “嗯,辛苦了。”


    林榮接過,開始仔細閱看。


    具體的損失,現在才統計出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畢竟多處事發,第一時間,隻能給出個大概來。


    迅速看完之後,他從中抽出幾張紙,鋪在桌上,以毛筆迅速標注。


    “劫掠府城銀庫,各個大戶的銀錢,寶藥,丹藥,糧食,以及民間青壯,女子,本官倒是能理解……”


    “不過精鐵錠,還有大批匠人被擄走,這裏麵的文章,可就大了。”


    林榮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其所圖之大,不言而喻。


    他端著茶杯,起身看向牆上掛著的輿圖,目光落在台州區域上,嘴角的笑意尤為冰冷。


    林榮又看向川雄,“你做的很好,即刻安排你麾下應龍衛,加大明裏暗裏的巡查力度,本官會馬上讓州城那邊,給你增派人手。”


    “卑職領命!”


    “記住,增派的人手,本官會讓他們暗中前來,你也不必太過急著展示肌肉。”


    林榮又叮囑道。


    “卑職遵命!”


    ……


    川雄下去後,林榮整理了一番思路,這才取出小雀兒仔細交代。


    而後,小雀兒帶著口信,直奔州城而去。


    ……


    州城。


    小雀兒落進了秦有容的房間。


    聽完相關信息後,秦有容頓時滿臉的冷意,開始著手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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