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秋知吐了一大口水出來,在千尋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呼……那個……雙葉、雙葉在嗎?她沒事吧?!”


    “我、我沒事!我就在這裏!”


    漲紅了臉龐的雙葉扭扭捏捏地舉起了手。


    “沒事……沒事就好——個屁啊!”秋知第一次對雙葉發火,“你就算再怎麽跟我鬧別扭,也不應該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啊!深水區……我們都不敢在那裏遊太久,你一個旱鴨子跑那邊去幹嘛!這次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你讓我怎麽跟你姐姐交代啊……”


    “對、對不起……秋知哥——”雙葉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這是愧疚和委屈的淚水。


    奮不顧身地去解救自己的安危,哪怕自己也麵臨著溺水的危險。


    這樣的秋知哥哥……怎麽可能是渣男呢?!


    而且——


    “啊。對了。”秋知注意到自己被大家圍觀了,有豔羨的表情、也有憤怒的表情。


    “我剛才、是不是溺水了……”


    “行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再說——雙葉你也來。”


    “哦……好、好。”


    好不容易擺脫了人流,回到了之前約定集合的位置,一葉和三葉正在等著大家,“額……沒想到雙葉你竟然願意和秋知和小千一起去玩?真的是很稀奇呢。”


    “什麽啊!你都不知道,差點就——”秋知被千尋捂住了嘴巴,千尋低聲道,“別讓雙葉挨罵了,這件事算了,聽到沒?”


    秋知點了點頭。


    “已經快要到下午了,我們去外麵的餐廳吃點東西吧?”


    “嗯,好。”


    秋知和千尋走在最後麵,雙葉瞅了一眼千尋,千尋向她眼神示意,兩人似乎在秋知昏迷的過程中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對了,千尋,剛才那個情況,”秋知回頭道,“我是不是溺水了?”


    “對啊,是我把你救起來的。”千尋疑惑道,“你問這個咋了。”


    “嗯……那個,我是說,你有沒有……”秋知醒來之後一直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對我——”


    “做人工呼吸嗎?”千尋微笑,“小秋秋你真h,就這麽想跟我kiss?”


    “我就隨便問問啊!沒有的話就算了……”


    “那如果我說有的話,你就會對我負責?”千尋問。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嗯……哎呀——”


    千尋發出了抽泣聲,“秋知你果然是個渣男……即便奪走了我的第一次,看來也不打算對我負責……”


    “我沒說不負責啊!我隻是想確認一下……可是……”秋知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可是,就算我說【對你負責】這種話,你真的願意讓我負責嗎?結果還不是在開玩笑嘛……且!”


    “嘻嘻……”千尋衝秋知嘻嘻笑個不停,鬼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不說這個了……沒事不就好了?”千尋推了推秋知的肩膀,“說起我們上午的賭約,雖然你是為了救雙葉耽擱輸了情有可原,不過——賭桌上可沒那麽多理由哦,願賭服輸,這樣就是我贏了。”


    “你贏了就贏了唄……”秋知吐槽了幾句,想到之前特意提到的獎勵,“寵物券啊……你真的還打算養寵物嗎?”


    千尋點點頭,“我是真的想要養……這次我們來一起養吧。”


    “那養貓吧!”秋知提議道,“貓咪好養,放貓糧、鏟個屎就行了。”


    “你一定是擔心我要讓你照顧它,所以才說想養貓咪對吧。”千尋笑道,“別那麽小家子氣嘛,秋知!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嗎?生兒育女……這樣想的話,我們不就是爸爸和媽媽,在考慮將來的孩子……這樣的感覺了嗎?”


    “生男生女都一樣好嗎!你那初衷完全不夠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啊!”


    “好啦好啦……這個到時候再說,先享受當下吧!”


    水上樂園的入口處兩側全都是餐飲店,這裏的東西賣地都很貴,本來大家看了一圈之後決定不在這吃的,結果千尋被其中一家店的店主給叫住了。


    “千尋……你是小千對吧?!”叫住大家的是一個中年大叔,他長得凶巴巴的,笑起來也很瘮人。


    千尋指了指自己,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你不會是我父親的……”


    “沒錯沒錯……我以前在頭兒——也就是你父親手下幹過,算是你父親的部下啦……你們這會兒是在找地吃飯吧?直接在我這兒吃吧,我請客,想吃什麽就說吧!讓小千和朋友們見識見識叔叔的廚藝!”


    “嘻嘻……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千尋吐著舌頭向中年男子賣萌,他也隨即露出了一臉佛係的治愈表情。


    千尋真的是辨識度極高……


    千尋家族的真實身份一直是一個謎,不過和千尋相處這麽久了,秋知也隱隱約約找到了千尋家的一些特點,比如親戚很多,比如熟人很多、比如勢力範圍很大,所有的疑點都標誌著,千尋爸爸早年很有可能是道上的人,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不幹了——


    這個猜想秋知在很小的時候就有過,但他從來不敢主動向千尋征詢,因為秋知一直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表現地太聰明反而會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心照不宣就好。


    千尋要了一份荷葉綠豆粥和一份醬肉蒸包、一葉點了份雞絲涼麵,雙葉跟姐姐點了一樣的東西,就三葉點的多一點,當然她在點之前有好好征詢千尋姐姐的意見,在確認不是單純的客套以後,她才開始了自己的操作。


    到頭來秋知也隻點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他一上午被折騰地快要虛脫了——原本以為這一次千尋帶了別的朋友一起來,自己肩上的負擔就能輕一點,結果還是落了個精疲力盡的下場。


    “下午我們還遊泳嗎?還是出去玩?”一葉問千尋。


    “下午咱們看電影吧?”千尋提議道。


    “可以可以!我想看婦聯3!”三葉無論什麽時候都保持著充沛的精力。


    “原來三葉喜歡看超級英雄呀……雙葉呢?你也覺得看這個好嗎?”


    “啊?我……”雙葉溫聲道,“我隨便什麽都可以……都喜歡,小千姐姐你看著買電影票就好了。”


    奇怪……突然對千尋那麽恭敬了。


    明明秋知之前還誤會了,覺得她和千尋會不好相處呢。


    難道……和之前溺水的情況有關?


    “嗯嗯!那就看這部電影吧……我找找連座——不過現在買票,應該很難找連座了吧……”


    說起來,秋知早就覺得很奇怪了……


    他方才溺水並非完全失去意識,尤其是在吐了一大口水出來的時候,意識就已經恢複了些許,但是當時那個朦朧的狀態,讓他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如何蘇醒過來的。


    秋知捏著自己的下唇,用舌頭舔了舔,目光落在正在看手機的千尋身上。


    好像……有千尋經常塗抹的橘子味唇膏的味道?


    等等……遊泳前千尋怎麽可能還塗唇膏?這一定是……是心理作用!


    可是……當時那個危急的情況,除了千尋誰會給他做人工呼吸?!就算另有其人,那事後為什麽一點表示都沒有?!至少出來讓我感謝一下啊!


    ……


    一想到當時自己被圍觀時,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人就隻有千尋,秋知突然有一種心髒撲撲直跳的感覺。


    “喂……喂,秋知!”


    坐在秋知正對麵的千尋脫了鞋,赤著腳踩在秋知的膝蓋上,“問你想看什麽呢,你一個人在那發呆幹嘛?看泳裝美女嗎?”


    “不是……我沒看。”


    秋知本在幻想自己被千尋做了人工呼吸的感覺,這下又和千尋肢體接觸,整個人刷刷地臉紅了。


    “……”雖然沒弄明白為什麽秋知突然臉紅,但千尋很快就變得愉悅起來,腳丫在秋知的膝蓋上碾了起來,“嗯?還說沒看……那你臉紅什麽?一定心跳地也很厲害吧?!”


    “剛才我是在看你,真的沒看別人!”秋知一不小心說了實話,說出口就後悔了。


    啊。


    認真的……嗎。


    千尋的愉悅笑僵硬在臉上,小臉刷地一下也紅了。


    這就是……這大概就是所謂【青梅竹馬】的日常吧——


    一葉雙葉三葉三姐妹同時在心裏納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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