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大漢轉過身來,卻見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年輕人。


    自己的觸手正被他緊緊抓在手中。


    “墨筋柔骨?這門手段傳下來了?”


    王元璟詫異地問道,可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卻能看出他或許沒有表麵上那麽輕鬆。


    大漢的觸手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找遍整個異人界也未必能找出第二種在身體上挖洞的手段了。


    “小娃娃眼光不錯。”


    大漢雙眼微眯,不置可否。


    說話的間隙,兩人之間也開始了新一輪的角力,一旁的王也也趁著這個機會,將王衛國和杜哥拉了出去。


    偌大的總統套房,隻剩下王元璟和大漢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之間的角力到了最後階段,王元璟手上的力道愈發沉重,大漢終於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哢嚓”


    又是三根觸手從大漢背後鑽出,攜帶著呼啦啦的風聲朝著王元璟拍打而來......


    墨筋柔骨是王元璟前世看漫畫時候印象極為深刻的一門手段,就連塗君房也多次提到過。


    這門手段在多年前,曾經被一名外號白鴞的全性高手發揚光大。


    白鴞原名梁挺,是一懷抱機關和符籙兩門技藝的大宗師,天生樣貌醜陋被父母拋棄,後來被墨筋柔骨一脈的掌門抱回授藝。


    不知道是因為天性還是早年經曆導致的,在一次發狂中白鴞殺死為自己授藝的師傅,並血洗了整個墨筋柔骨門,成為了當世墨筋柔骨的唯一傳人,後來加入全性之後的做的惡更是罄竹難書。


    話雖如此,可白鴞的實力卻不容小覷,在當時那個年代更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最後死於一場事故當中,墨筋柔骨這門手段也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沒想到現在居然再一次現世了。


    “嘿,玩不起是吧。”


    王元璟看著三根朝自己拍來的觸須,挑了挑眉。


    白鴞作為懷抱機關和符籙方麵的宗師,墨筋柔骨自然也是兩門技藝結合的產物。


    這肉色的觸須名為柔骨刺,堅韌異常,雖然是機關產物,但是整體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神經,故而靈活無比。


    就在這時......


    王也突然去而複返,他從廚房拿來的一把刺身刀拋向王元璟。


    “接著!”


    王元璟用空出的另外一隻手接住刺身刀,刀身在燈光下泛出一抹森寒的白光。


    “好刀!”


    他忍不住讚歎道,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的廚房,單是這一把刀在外麵都要賣上小幾萬吧。


    然而,接刀的瞬間,三條柔骨刺已經近在眉睫。


    大漢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柔骨刺堅韌無比,什麽破銅爛鐵,也敢來碰瓷?


    他仿佛已經看到這個年輕得嚇人的對手被鞭擊成血肉模糊的樣子。


    “我記得,是這樣吧。”


    麵臨馬上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的柔骨刺,王元璟冷靜地可怕。


    他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個小人揮刀的模型,同一時間,握刀的手勢微微調整......


    “唰”


    一抹寒光閃過。


    出刀的瞬間,原本堅硬無比的柔骨刺齊根而斷,創口切麵比機器加工過還要平整......


    精準而優雅!


    王元璟鬆開了手中的柔骨刺,心中默默給自己配音。


    相比較他的從容,對麵的光頭大漢就不一樣,柔骨刺斷掉的那一刻,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音響徹整棟樓層,就連酒店外麵的行人都為此駐足。


    “啊!”


    “不愧是異人,叫起來都比別人大聲!”


    王元璟感慨道。


    總統套房雖然稱得上寬敞,但是異人之間的戰鬥和大型拆遷現場無異,大漢的柔骨刺足以遍布整個客廳。


    不僅如此,柔骨刺的靈活還從某種程度上彌補了大漢身體笨重的短板。


    可以說,隻要在這個房間內,就是對方的絕對領域。


    在這種情況下,正麵硬拚殊為不智。


    “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王某在大潤發殺魚三十年,心早就和刀子一樣冰冷!這一刀三十年的功力,你擋得下嗎?”


    柔骨刺神經密集,因此一旦受創,對於主人的刺激也是巨大的,堪比分娩帶來的疼痛,短時間內大漢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王元璟才有心情說冷笑話。


    “你還在大潤發殺過魚?”


    門外聽到動靜的王也探出了個頭,忍不住問道。


    “這不重要。”


    王元璟搖了搖頭,抄起刺身刀朝著還在因為疼痛而滿地打滾的大漢走去。


    手起刀落,四根柔骨刺從背後的孔洞處齊根斬斷。


    “這就是墨筋的由來了嗎?”


    王元璟看著孔洞周圍的青色刺青,揣摩道。


    而此時的大漢早就沒有了慘叫的力氣,他聲音有些虛弱地道。


    “為什麽?”


    王元璟蹲下身子。


    “沒辦法,你太強了!我隻能用點別的辦法了。”


    他哪裏在大潤發殺過什麽魚啊!兩輩子加起來連隻雞都沒殺過,更不可能會什麽刀法。


    不過是現學現賣罷了。


    說罷,王元璟便陷入了沉思......


    “外行人會認為隻要揮舞帶刃的武器就算是劈砍了。”


    “但不加以控製的話,執刃時那不經意間鋒刃與力量形成的夾角會導致威力的流失。”


    “那樣的揮動與其說是劈斬不如說是擊打,隻具備徒有其表的氣勢罷了。”


    “真正的劈砍,讓鋒刃與揮動力量的軌跡無限接近一致,展現出來的隻有那鋒刃所劃過的流光。”


    “這才是斬。”


    “既是劍技的基礎,也是劍技的奧義,當趨近於完美的話,據說能揮出堪稱‘無刃’的斬擊呢。”


    “而達到這一點,最關鍵的區別就在於持刀的姿勢。”


    “是否把刀刃調整到與揮擊力量軌跡一致,這才是決定斬擊威力的關鍵。”


    ......


    “為什麽?”


    大漢依舊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哪怕是即將麵對死亡,他也不想帶著疑惑而去。


    “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王元璟看不得別人受苦。


    於是他蹲下身子,在大漢耳邊輕輕地道。


    “你的火候還不夠。”


    “如果你是白鴞,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可惜,你不是白鴞梁挺,我也不是妖刀瑛太......”


    話音才落下,刀尖便一把刺進了大漢心髒當中。


    彌留之際,大漢滿意地閉上了雙眼。


    原來,輸的不是墨筋柔骨,是我這個不肖的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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