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遠點點頭,從許南屏給他的儲物袋之中拿出一柄通體黑色的長刀,此刀周身散發著一股靈氣波動,赫然是一柄一階上品法器。


    王修遠知道,在這個世界裏,一階法器對應煉氣期,二階法器對應築基期,三階法器對應結丹期。


    王修遠將長刀取出,瞬間打了個法決,此刀竟然變得長了一些,兩人見此一笑,便跳了上去,一刀兩人向北而去。


    一路上王修遠藏在衣袖裏的手都滲出汗來了,臉上的笑容就一直都沒有斷過。


    說實話他除了之前在外麵遊曆了幾年的時間,基本上就沒有像這次一樣離開家這麽久的時間,他想家了。


    此刻的他真的是歸心似箭。


    許南屏看他這樣,如何能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說道:“想家了”。


    “嗯”,王修遠笑著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對他說道:“老師您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王家也是您老人家的家”。


    許南屏笑著點點頭道:“好”,聲音之中夾雜著淡淡的憂傷。


    兩人有說有笑的幹了一會兒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青雲山。


    大門口。


    雖然有些不解大門為何大開,門口也沒有族人,但他也沒多想,朝著裏麵就走了進去。


    許南屏跟在他的身後,眉頭皺了皺,在空氣中彌漫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他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是他沒有說什麽,而是跟在了他後麵,朝裏麵走去。


    “定旗、定禹、老九媳婦兒、老......”,整個王家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感到有些可怕,王修遠不停的叫著族人的名字,忽然一個小院地上的一灘血跡讓他瞳孔一縮。


    他的心跳加快,似乎想到了什麽,發了瘋似的朝著後院跑去。


    “爹,四叔,定邦......”,後院大堂前的廣場之上,王修遠不停的呼喊著,滿園的猩紅之色甚是刺眼,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有些建築已經坍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爹,定邦”


    “明風”


    “定偉”


    他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恐怕絕不是什麽好事,再聯係之前他跟他父親的對話,他似乎想通了什麽似的,但是王家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平常熱鬧無比的青雲山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許南屏一開始就覺得王家恐怕是發生了什麽變故,看到眼前這一幕,更加加深了他的猜測。


    看著眼前發了瘋的弟子,他感同身受,他知道這樣的感受,他也體會過,這是一種比自己死了都還讓人感到絕望的情緒。


    “修遠,去附近問問吧,至少要知道發生了什麽”,許南屏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和的說道。


    王修遠點了點頭,飛也似的朝外麵跑去。


    “老董”


    “老穀”


    一連敲了幾家人的門,但是都得不到回應,王修遠臉上已經從焦急變成了殺意凜然,這些人平常可都是在王家的庇護之下的人呐,而且王家從來都不曾苛求他們,如今竟然將自己拒之門外,就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自己。


    這讓他的心中殺意彌漫。


    “冷靜一些”,許南屏上前安慰道。


    “三叔公”


    王修遠正要發作的時候,一聲叫聲打斷了他。


    “定邦”,看見來人,王修遠臉上一喜,連忙趕上前去。


    “定邦,家裏發生了什麽,我爹呢,族人呢”


    王定邦滿臉悲傷,拉著王修遠就欲要離開。


    “定邦,你說話呀”


    “三叔公,去祖陵看看就知道了”


    “好”


    幾人連忙感到王家祖陵,眼前的一幕讓王修遠有些不知所措。


    一塊塊的白布,他機械的轉頭看看了,最起碼都有一兩百之數。


    “這是....”,王修遠艱難的張開嘴問道。


    王定邦一臉悲戚道:“三叔公,這都是我王家的族人呐,總共一百零三人。”


    “發生了什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王修遠眼睛通紅,雙手用力的抓著他的胳膊,大聲問道。


    “三叔公”,又是一陣悲慘的呼叫聲,王修遠看著遠處一頭白發的王定安,心中悲戚。


    “三天前,那天....”,王定安字字泣血的將那天王家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大伯公(王修浚)、二伯公(王修澤)、六叔公(王修祥)那一隊族人也都全軍覆沒了,族長、二曾叔祖(王樂濟)、四曾叔祖(王樂棣)的遺體也不見了”。


    “三叔公,王家,完了”,王定安嚎啕大哭,頭埋在地上。


    “噗”


    王修遠聞言,身形顫了顫,隻覺得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三叔公”


    一旁的王定邦連忙扶著王修遠。


    “哎”


    許南屏將幾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看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悲劇,在自己這個弟子的身上又發生了一遍,同樣讓他感同身受,心有戚戚。


    難道這就是天意不成,許南屏不由的想到:同是天涯淪落人!


    “三叔公,咱們現在怎麽辦”,王定邦扶著王修遠,低聲問道。


    王修遠回過神來,臉色蒼白,現在的他除了悲傷就沒有別的情緒了,一起一落的情緒起伏讓他此刻如臨深淵一般。


    “將族人們都入土為安吧”,王修遠甩開了他的手,將一塊白布的一角輕輕拉起,他的手有些顫抖。


    “定旗”


    王修遠悲痛不已,這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就這麽躺在這裏,他的臉上已經僵硬,但是隱約還能看出來他之前臉上的恐懼,害怕,痛苦。


    王修遠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摸著他的笑臉,一旁的王定邦、王定安將頭瞥向一邊,臉上隻有悲痛,眼淚,他們早就流幹了。


    “定禹”


    “噗”


    翻開另一張白布,看著這張毫無血色,僵硬蒼白的小臉,王修遠有止不住的噴出一口血來,將這白布染的通紅。


    他俯下身去,把臉貼在他的臉上,一隻手握著他的小手,王修遠嚎啕大哭,心中悲痛不已。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家族之中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對於族人他悲痛萬分,對於自己他深感自責。


    此刻的他悲痛,自責,仇恨,絕望,似乎所有的負麵情緒在他的身上交織著。


    “滴答”


    “滴答”


    一滴一滴的鮮血從王修遠的雙眼之中流出,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來,四周的陰煞之氣匯聚在他的雙眼周圍,繼而擴展到了全身。


    “這是...”,許南屏見此大驚。


    王定邦兩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伸手就想去扶他,被許南屏製止,“別動他”。


    許南屏表情凝重的看著王修遠。


    王修遠也回過神來,隻感覺兩隻眼睛疼痛不已,這天地之中的陰煞之氣要將自己的眼睛撕裂了一般。


    此刻他的眼睛什麽都看不見,隻有無盡的漆黑。


    “全力運轉《葵水鎮海功》裏的那篇築基秘法,引導這些煞氣洗滌你的雙眼”,許南屏連忙說道。


    王修遠聞言心中一定,連忙全力運轉功法,引導這股進入自己眼睛的煞氣,而不是任由它們肆意的破壞自己的眼睛。


    “啊”


    王修遠慘叫一聲,似乎自己的眼睛已經破碎了一般。


    “前輩,這是...”,王定安、王定邦兩人焦急不已,奈何許南屏死死的拽著兩人,兩人掙脫不開,隻能焦急的問道。


    許南屏一臉凝重的看著王修遠說道:“他此刻有大造化,亦有大毀滅,隻能看他自己的了,隻要能堅持下來,必然會有大收獲”。


    兩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他們還是沒懂,但是他們知道現在的王修遠在關鍵時刻,他們不能打擾,隻能默默的為他祈禱。


    “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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