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府主來臨,是一位充滿生氣的準帝,剛一進入鬼神域就自報家門,飛至最中央拜訪鬼皇。


    他的身上有寶物庇佑,不受封印所製,穿過三十三重區域,與裏麵的鬼皇密談。


    說了什麽旁人未知,但不久後就用目光陰冷的掃視了一遍,而後認準了某個方向,衝入濃濃綠霧中。


    “啊!”


    綠霧中發出了一聲慘叫,而後一個散發聖人王氣息的人影被提了出來,是當初段德帶來的教眾,被地府準帝扔進了鬼皇的封印中,成為了血食。


    餘下身上還沾有標記的幾個人也逐個被找上,一位準帝親自動身捕獲,沒有懸念的將他們全部抓住了。


    “怪不得隻打標記,合著是有地府幫忙,還是府主親自效力。”


    張桓道,地府來了這麽位重量級的人物,怕不是已經和鬼皇商量好了,這次就是專門過來幫它脫困的。


    轉眼看向聖女,她還呆呆的望向中央鬼皇之地。


    “那幾個都是與段德一同而來的聖人王,裏麵沒店主的身影。”


    她鬆了口氣,有些慶幸,雖然不知對方還死沒死,但她還沒看到,那就代表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張桓讓她收神,現在還沒死的人都進了詭異活動的地方,擔心也沒用,先想想怎麽虎口逃生吧。


    “不過在那群人裏麵居然沒看見段德,他的手段也不少啊,同樣躲了過去,連鬼皇打上的標記也祛除了。”


    至始至終地府府主都沒去往過大聖級詭異區域,明顯是將段德忽略掉了。


    【看著在鬼皇封印上鬼鬼祟祟,正在布置些什麽的府主,你意識到,他們即將合謀脫困了。】


    【你做足打算,隨時都準備暴起,隻待一個最佳的時機,準帝兵在你手中熠熠發輝,靠著聖女的充足物資,伱至少能爆發數十次準帝之力,完全不用擔心力量枯竭。】


    【往後數日的時間裏,地府府主不斷遊走在封印的紋絡當中,時不時在上麵拋灑一些神性粉末,將紋絡變得暗淡,你緊張的看著這一切。】


    “地府府主自古是由陰屍邪祟一類的生物擔任,這一任卻陽氣充裕的可怕,仿佛陰極而盛,比之聖體也遜色不了多少了。”


    “生機蓬勃,天然與死氣相衝突,這樣的人本應該與地府水火不容,可為何卻”


    【暗中觀察地府的府主,你認為他的特征與地府並不相幹,如今走到了一塊去,還在地府擔當重任,這其中沒些蹊蹺說不過去。】


    【但現在並不是探尋這些謎團的時候,你沒有再深入的考慮,就如靈寶為何將鬼皇封印在這裏一樣,線索太少,得不出準確的結論。】


    【又是幾日過去,地府的府主走遍了紋絡,甚至是連各個區域之間的大陣也走了一遭,留下了些東西,最近的時候離你隻有千裏,對於準帝而言已經是眼皮子底下,稍有氣息漏出就會被一把抓住。】


    【好在你的源術與陣法造詣不是蓋的,連準帝也沒看出破綻,細致的跟著紋絡離開了,摟著你胳膊的聖女緊緊鬆了一口氣。】


    地府府主布置好一切後回到了鬼皇的封印之地,滿意的點頭,在上空施法。


    大變將至,你與聖女緊張的觀察局勢,隨著清脆的鳴動聲,地府府主的布置盡數被引動。


    天地倒轉,日月同現,各種不詳征兆齊發,鬼神域首次搖搖晃晃,陣紋都有些晦暗了,上麵被府主灑下的粉末與各角的旗幟在共同汲取大陣能量,反過來用以對抗封印之力。


    【旗幟安插的很精妙,作用也十分顯然,你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高手所製,製作的人至少也是將成道的強者,是專門針對這方大陣所將其製作而成的,與粉末共同在大陣上形成了另一層覆蓋的小陣,最大化的削弱了帝陣的能力。】


    【地府的投入不小,不止是派來了府主,更是帶來了許多破陣的寶物及資源,鐵了心的要幫助鬼皇脫困。】


    而後地府府主還打出了諸多寶物,在上空削減乃至對抗封印之力,其中包括一件古皇兵,擔當了主力,一經祭出令鬼神域劇烈的動蕩,極道之氣差點蒸發了四周的詭異。


    “封印之力被壓製到了極致,脫困吧鬼皇,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地府府主一聲喝道,以古皇兵壓製封印,下麵早已按捺不住的鬼皇一同配合,內外相衝,鬼皇的一隻手頓然破開了封印,從地下伸出。


    “還不夠,再多點力量。”


    鬼皇興奮的激動吼叫,恨不得一股腦衝破封印,黑色巨手向封印抓去,撕扯般的破壞,硬從裏麵向外擠。


    “快點出現吧,靈寶的後手再不出現就不好辦了。”


    加上一件極道帝兵,要是鬼皇真的破封,那靈寶的後手麵對的壓力就不止一星半點了,最好是趁現在它還未完全破封時就直接將其除掉,可靈寶的後手至現在還沒任何反應。


    張桓也隻能接著觀望,隨著鬼皇破開的缺口越來越大,它已經能勉強擠出半個身子,承擔磨滅封印主力的地府府主汗如雨下,承受的壓力不輕。


    就在這時,外圍綠色的迷霧中爆發了一道準帝之力,很快的打中了鬼皇的頭顱,地府府主無心他顧,鬼皇則是惱怒的甩頭,這一擊對他並沒有什麽傷害,反倒是觸怒了它。


    張桓向迷霧中看去,裏麵打出準帝力量的人已經不見,氣息消散的一幹二淨。


    “還有人在外麵的初始之地徘徊,能打出這種力量,會是段德嗎,他好像並不會有這個魄力以身犯險。”


    驚心動魄的準帝之力在當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打在鬼皇身上頃刻就消散了,它在陣紋中向外擠著身子,兩手已經同現,上半身卡在了地表,枯黑的外表上有一道道神秘的紋理。


    “自外界而來的一批人,還餘下幾個,本打算徹底脫困了再將你們與這鬼神域一同煉化,但現在還負隅頑抗了起來,那就怪不得本皇了。”


    鬼皇張開那張沒有肌腱的大嘴,從中吐出無數詭異的骷髏頭,在綠幽幽的霧氣中尖嘯,衝向各處,見詭異就吃,生靈更是不放過,要全部殺絕。


    詭異都在遭殃,沒有完卵,綠霧衝破封印,進入一片片詭異之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詭異被吃了個幹淨,全部成為了鬼皇為了補充所需的養分。


    它剛剛脫困,正是最虛弱的時候,眼前的詭異們成為了它脫困後的第一頓大餐,無差別的進行掃蕩。


    “躲在這裏暫時別出去,讓外麵的詭異乖乖當替死鬼。”


    張桓拉住有些驚慌的聖女,運轉度神決操控外麵的詭異,在綠霧中無數的骷髏頭麵前表現的與其他詭異沒有半點差別,同樣為了鬼皇獻身而死。


    短短數息,鬼皇已經吃過了數十個大聖級詭異,其餘的不計其數,至少也有數萬詭異被它吞吃。


    但它顯然還意猶未盡,像是隻吃了一口小蝦米,臉上還露出意猶未盡的神情。


    “準帝級別的詭異們都還有用,是我最忠心的部下,還不能吃,餘下能大補的,隻有”


    鬼皇幽幽的看向施展渾身解數,已經幾近筋疲力盡的地府府主。


    地府府主毛骨悚然,目光與鬼皇猩紅的眼眸對視,瞬間停下了動作,不再幫它對抗封印,轉而質問。


    “鬼皇,我們可是有過約定的,你要背棄地府嗎。”


    “哪裏的話,在你口中,我不已經是地府的至尊了嗎,為何不能讓你奉獻自己?”


    鬼皇雙瞳彎成了月牙,假惺惺的反問。


    它對地府根本不在乎,隻要能助自己脫困,不論是什麽條件,或是什麽人它都能合謀。


    但在脫困後,說出去的話履行不履行就不再是它承諾的那般了,得順著它的心意來,它現在不想再答應地府的條件了。


    “鬼皇,你要做什麽,地府盡心盡力的幫你掙脫束縛,你卻連與地府的約定都要打破嗎,地府的各位至尊可都看著呢。”


    地府府主驚聲喝道,將至尊當做了擋箭牌,並以長生劍護在身前,不敢露怯分毫。


    “嗬嗬,地府的至尊?你拿他們威脅本皇就有些貽笑大方了,他們能出來為你報仇嗎,難道靠這一把極道之兵?”


    世間但凡有點實力的人都知道至尊是個什麽狀態,不要說為部下報仇了,哪怕打到家門口都不會出來,這樣的人物,再厲害又有什麽威脅。


    何況鬼皇自身就立足極道領域,自恃不輸於至尊。


    不過地府勢大,他還是了解的,再者他還需要地府的幫忙,不想這麽快撕破臉,委婉的又對地府表達了一番善言。


    “不過,既然我們有約在前,身為鬼皇,吾亦不會輕言於人,你大可放心,待脫困之後,吾不會讓你為難,反而會慷慨相助,以示對爾等的感激。”


    “那再好不過”


    地府府主膽顫後冷聲,看鬼皇沒有撕破臉,也終是沒敢發作,在鬼皇的邀請下又重新幫它磨滅起了封印,不過這次不再是盡力而為了,反而是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地府府主雖然沒當場發作,但也心生不滿,與鬼皇產生了間隙。”


    張桓觀察著說道,但他不太明白,一介地府府主,被至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家夥,憑什麽敢在鬼皇的眼皮子底下磨洋工。


    是極道帝兵給它的膽子,還是鬼皇一日不入地府,終究就隻是外人,它沒理由聽鬼皇的,所以腰杆才能這麽硬嗎。


    不論原因如何,當下鬼皇又開始一點點的脫困了,不能就這麽看著,得想想辦法。


    張桓先是詢問鬼神域,如何才能主動將靈寶的後手激活,得到的回複是沉默,問題超出了鬼神域的處理範圍,它無法解答。


    而後張桓又想到,若是用一些與靈寶確切相關的東西,與鬼皇他們激起反應,是否能喚起靈寶後手。


    實在不行就隻能等情況危急到一定關頭了,但現在這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


    “我身上與靈寶相關的也就隻有經文了,還有之前殘魂所給的一件信物。”


    張桓將之取出,又用材料一口氣煉化了上萬道符文,銘刻了靈寶的經義,用準帝兵悄然出行,在鬼神域一處偏僻的地方灑出部分,又立馬調轉方向去往另一處。


    周而複始,待將經義全部灑出時,張桓雙指並攏,施法將它們全部激活,在外圍浩浩蕩蕩的引動經義,散發億萬大道符號,經義盤旋包裹,將外圍的綠幽鬼氣淨化,衝霄而上。


    張桓又將信物煉化,以準帝兵的力量將它送向鬼皇所在的地方,為的就是讓鬼皇將它摧毀,好讓靈寶的後手有感應到的可能。


    “以靈寶的經文為引,又搭上了信物,若是還引不動他出來,那就隻能眼巴巴的等下去了。”


    張桓自語,又操控準帝兵回歸,抹去了一路上的痕跡。


    “這裏麵竟然還有靈寶的傳人?”


    鬼皇又急又怒,明明它已經無差別的攻擊過了,卻還有人未死,在它脫困的關鍵時候在這裏搗亂。


    偏偏還是個會度人經的靈寶傳人,這令它心裏一陣惡心,揮著大手就捏碎了信物,縱有準帝之力庇佑也無濟於事,信物化作點點靈光射向各處。


    泛著深邃鬼氣的手又揮向遠處,每一次揮舞手上的海量鬼氣都會傾斜而出,將釋放經義的符紙吞噬。


    它不允許有任何靈寶相關的東西繼續再出現,就是靈寶害的它淪落至此的,若有可能,它會磨滅一切有關靈寶的事物。


    大手不停的揮舞,發泄心中的怒氣,而在它不經意的地方,鬼神域已經起了反應,靈光灑落之地,有未曾顯現過的紋絡在複蘇。


    天與地貫通,四道白柱交相輝映,天空的封印之力褪去了,轉而是一幅宏偉的誅仙陣圖映入眼簾,殺意無窮,上麵交織靈寶畢生的道與理。


    “原來是這樣,你脫困了,怪不得有人要將我喚醒。”


    陣圖神祇喃喃道,映出四色殺機,倒掛在鬼皇頭頂。


    “靈寶.!”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鬼皇壓著嗓子吼道,雖不是靈寶天尊親至,來的卻是能代表他的殺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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