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果深深地望著楊峰不放,眼中帶著好奇:“阿卑羅王,我怎麽感覺你不像個邪神啊?”


    “啊?是嗎?”


    “嗯!”


    淡淡點點頭,椰果笑道:“身為邪神,心裏最在意的應該是怎麽誘惑人類簽下靈魂契約,哪有像你這樣,盡打聽些主神和魔神工作的事啊?”


    呃……


    楊峰心頭遲滯了一下,喃喃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廚子。我這不是想借這個機會,向您老多學習學習麽,萬一以後我轉業,也當個主神或魔神呢?嗬嗬嗬……”


    “一日為邪神,終身為邪神。這世上隻有正神墮落為邪神的,老子還從沒聽說過哪個邪神重回正神位置的呢。想洗白,做夢吧,切!”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撒坦和魅魃皆是發出了聲聲冷笑。


    楊峰不以為意聳聳肩,不去理會,椰果則是欣然頷首道:“難得難得,這世上竟然有邪神想浪子回頭的。雖然這個機會有些渺茫,但有這個心就好。阿卑羅王啊,老夫這裏有一本《聖心訣》,本是幫助有資質的凡人脫凡化聖的,對神祗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不過你看看也好。也許你從中有所參悟,就能回歸正神神位呢?”


    說著,椰果手中忽地出現一隻白色的玉簡,通體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遞給了楊峰。


    “哼,別做夢了。一本《聖心訣》就能讓邪神重歸正神之位,那神界還能有那麽多邪神嗎?嗬嗬!”


    撒坦見此,忍不住譏笑一聲。


    不過楊峰卻是沒有推脫,十分虔誠地接了過來。


    畢竟是主神送出的東西,再爛能爛到哪裏?真正的邪神對此也許不屑一顧,可他楊峰連神界大門都沒踏進去過的野路子神,卻是分外珍惜的。


    這玉簡甫一入手,楊峰便覺一股清涼感直入心間。


    然後,楊峰定定地看著這玉簡不放,卻是突地,這玉簡化作一道白光,進入楊峰體內,融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驀然間,楊峰滯住不動了,隻感覺自己周遭白茫茫的,無數聖潔的經文在自己眼前漂浮,一聲聲清朗的梵音,在他耳邊流轉,讓他的整個靈魂都止不住要超脫了。


    他從來沒有感覺過,世界能有如此平靜祥和,好似在孕胎裏一般,安然恬淡。


    “真是不錯的專注力啊!”


    看著這一幕,椰果笑了:“這《聖心訣》是清除凡人內心一切雜念邪念的,以引導其立地成聖。可是作為邪神,聖魂之中邪念太盛,即便這《聖心訣》對其也不會有太大功效。但萬萬沒想到,這個號稱邪神之王的阿卑羅王,這麽輕易地就沉浸其中了。話說……他真是邪神嗎?”


    “他不是邪神,難道還是魔神?反正我在上麵沒見過他!”


    翻翻白眼兒,撒坦不去理會了,轉而道:“椰果,對這些凡人的懲罰,我去動手了。魅魃,你在這兒看著這小子。等他醒了,就讓他帶你回去吧。”


    話音一落,撒坦一個閃身,離開了。


    魅魃麵色有些複雜地望著撒坦遠去的方向,眼中滿是不舍,然後她再看看麵前這個已經完全沉浸在元神深處,不可自拔的楊峰,憤恨地攥了攥拳頭,滿含冷冽殺意。


    不過,她畢竟有誓言在身,也不能動手。


    如此這般,三日之後,椰果回返陽間,徹底複活了肉身。


    這一神跡,當即讓不少他的信徒和民間百姓們驚呆了,紛紛叩拜追隨。而官方則是認為這個妖孽威脅到了國王的權威,要對他拿下。殺無赦,震懾百姓!


    不過這個時候,一連串的災害接踵而至。


    地震襲來,山洪爆發,土地幹涸,饑荒遍地,瘟疫肆虐,軍隊潰散。神的憤怒,讓這個充滿了貪婪傲慢的帝國,頃刻間失去了權威。


    等到又過了十日,楊峰從那《聖心訣》的沉浸中蘇醒過來,伸著懶腰時,隻見此時此刻,原本喧鬧的都城已經破敗不堪,一片狼藉了。


    無數屍骨堆地,蚊蟲肆虐,烏鴉在天空盤旋,老鼠舔舐著地上的鮮血,一眼望去,盡是死寂。


    曾經的繁華,一去不返。


    “這是咋地了?突然就成這副德性了?”


    “一連串天災下來,再強盛的帝國也不可能有活路了!”魅魃坐在她身旁腳下,喃喃道。


    楊峰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隻是天災嗎?”


    “不,天災是小,人禍是大。天災隻是個引子,真正毀掉人類自己的,還是人類自己。天神懲罰凡間,都是小懲大誡的,不可能不給生路。隻要人類自己處置得當,一般不會有太大災害。除非人類自己把小災拖成大災,最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沒辦法了。”


    嘴角發出一抹冷笑來,魅魃譏諷道:“比如地震來時,朝廷哄搶物資,引起民憤,進而各地狼煙;比如瘟疫爆發,各地官員瞞報,最後蔓延各境,無法收拾,人心惶惶,天下大亂;再比如旱災來臨,救災糧被層層克扣,最後災民餓殍遍野,引起民變……所以,不是天災可怕,是人性惡毒。”


    “人們常說,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人類就是這樣的存在。我們魔神一次次地用這種方式提點他們,要改善他們的心性,不然災難隻會無限循環。不過他們貌似從沒當回事過,哭過就忘。失去親人的痛苦,在一次次輪回著。廉價的眼淚,也在一次次狂飆著,有什麽用?嗬嗬!”


    了然點頭,楊峰也是心下一歎,內心深處不禁驀地浮現出兩位偉人身影,魯迅和胡適。


    魯迅大師當年算是把人性之惡剝碎地淋漓盡致,讓人們可以正視自己的不足,不過可惜因為他是負能量,後來被趕出了教科書。


    胡適大師則更是赤裸裸的表明,人性壓根不可信,必須用規則體係把它牢牢拴住才行。


    可惜他更負能量,連教科書的門檻都沒進過。


    於是,災難一遍遍地重演。


    隻是……


    “誒,撒坦沒用戰爭嗎?”


    “沒有!”


    “為啥,各種天災都上了一遍,居然沒有戰爭?”


    “因為戰爭不是懲罰,而是契機!”


    眼中精芒一閃,魅魃喃喃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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