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看著狼遠離,他又看了看倒在雪地裏的那頭狼,想了想,端著槍下去來到狼跟前,用刺刀把狼戳了戳,其實看狼流那麽多血,也知道差不多沒氣了,但謹慎要緊。


    看狼沒了動靜,李龍拽著狼腿,把它拽了上來,然後和鹿放在一起,最後拽著塑料布繼續往木屋而去。


    剩下的這段路李龍依然謹慎,但一直到他回到木屋,都再沒看到狼的蹤影。


    暫時安全了。


    雖然不保證狼會不會再來,但至少到了木屋後,李龍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把鹿放進小房間裏,李龍就在木屋外麵剝了那頭狼的皮,把內髒什麽的都拽出來遠遠的扔掉。眼下就這一頭鹿一頭狼的肉就夠他收拾了。


    狼身上有三個槍眼,鹿身上同樣也有三個,都算殘皮了。鹿身上的槍眼還好,集中在頭上腿上,整張皮子受影響不大,隻是狼皮有兩個槍眼在腹部,影響比較大,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十來塊錢。


    把狼剝完皮,扔掉內髒,李龍把狼肉搬進小房間裏放在架子上,然後切了一塊鹿肉,拿回到大房間裏。


    爐子裏的火快滅掉了,茶壺裏的水還溫著,李龍把鹿肉放在案子上,取下茶壺,鉤掉爐蓋子,慢慢用火勾子把爐子裏的灰透掉,隻剩下幾根紅炭火,然後他從外麵拿進來一些細劈柴放在紅炭火上,看著那有點潮氣的劈柴在慢慢被引燃,這才放心的去鏟了一些核桃大小的煤塊倒在劈柴上,蓋上爐蓋。


    爐門那裏開始透出煙來,李龍把屋門打開透氣,同時自己將鹿肉切成小塊放進盆裏,等了一會兒,看爐子裏的火起來了,便座上鍋,倒上水,把鹿肉扔了進去,開始煮。


    沒勁烤肉了,煮一煮吃著得了。


    火勢起來,屋子裏的煙也散盡了,李龍便關了屋門,扣好後走到炕前脫去外衣,躺在炕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沒一會兒竟然打起了呼嚕。


    他是被外麵的狼嚎給吵醒的。


    天已經黑了,屋子裏也是一片漆黑,隻要爐子那裏還有一點昏黃的這密切。


    李龍揉了揉眼睛,感覺屋子裏潮氣很重,一股子腥騷之氣,他這才想起來,爐子上還煮著鹿肉呢!


    也不知道煮了多久,火都快滅了。


    外麵再次傳來了狼嚎聲,李龍急忙爬起來,摸到五六半自動步槍,走到窗戶口那裏,掀開塑料布往外看,卻什麽也看不到。


    外麵很黑——盡管有雪,但沒有月亮,天光還不足以讓他看得很遠。


    應該是剩下的幾頭狼又追過來了。


    不過眼下李龍可沒打算出去和它們對決,他放下槍,到案子前點起油燈,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


    掀開鍋蓋,看著裏麵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湯,肉早已經煮熟,鍋蓋上都是煮肉溢起來的沫子,很難聞。


    李龍用籠布把鍋蓋擦幹淨放在案子上,再去弄了些煤,把鍋端下來,把煤倒進爐子裏,再把鍋座上。


    煤有點多,鍋坐著不穩,和爐子中間有縫隙,煤煙從那裏衝了出來。李龍用力壓著鍋,將下麵的煤塊壓出一片空間來,然後把鍋座穩,這才往裏麵倒了一些水,繼續煮著。


    這時候李龍已經感覺到肚子裏一點食都沒有,快前胸貼後背了,他拿了一個饅頭放到爐子下麵烤了起來。


    外麵狼嚎聲此起彼伏,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發現了同伴的內髒,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忿怒。聽聲音有遠有近,肯定不是一頭狼,隻不過李龍依然不為所動,沒有出去的打算。


    和這些有夜視天賦的敵人打夜戰,那自己腦子真是出問題了。


    很快,爐子下麵的饅頭外皮被烤的焦黃,散發出麥焦香。


    李龍把饅頭取出來翻了個個繼續烤著,這時候鍋裏的肉湯滾開了,這次彌漫出來的是香味兒。


    李龍掀開鍋蓋,用勺子把原來粘在鍋上,因為加水又彌漫在湯上的肉沫撇去,等湯麵清了,這才取了鹽,撒了一把進去,又切了一個皮芽子備著。


    等湯滾開,李龍用勺子舀了一點兒嚐了嚐,感覺這味道有點淡,又加了一點鹽。


    他用勺子攪了攪鍋裏的湯,又洗了兩個土豆和一個胡蘿卜切著放了進去,把皮芽子一起放進去後,李龍從爐子下麵掏出饅頭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感覺很香,但吃的太急,噎住了。


    他急忙放下饅頭,舉起手活動幾下,然後舀了一碗肉湯,邊吹邊喝,後麵幹脆把饅頭裏麵的瓤掏出來掰開泡進了湯裏,美美的吃了起來。


    一碗湯泡饅頭下肚,感覺還沒過癮,不過再看看鍋裏,又舀了兩塊肉和一塊胡蘿卜,再盛了些湯,慢慢吃了起來。


    土豆肯定是沒熟的,胡蘿卜無所謂,生熟都能吃。如果是哈裏木他們在,可能會切一些恰麻古放進去,這玩意兒據說有不少功效,少數民族牧民挺喜歡吃。


    肉雖然燉的很久,但並不爛,李龍咬牙切齒的在那裏嚼著,他知道如果嚼不爛的話吃下去肚子肯定不舒服,這鹿肉本身熱性大,還是嚼碎了些好。


    等這一碗吃完,李龍打了個飽嗝,感覺肚子裏基本上再塞不下什麽東西了。


    看著案子上已經有點涼的焦饅頭皮,李龍覺得有點可惜。


    一個人吃東西就是這樣,隨便做一點兒就會剩下許多——上一世他就是掌握不好,這一世也是一樣。


    把鍋端了下來,蓋上爐蓋子,再把茶壺放上。


    這時候茶壺裏的水有點涼了,李龍隻是喝了兩口算是把嘴裏的油膩解一解,不敢多喝。主要還是老話傳下來的,吃肉再喝涼水是會肚子疼的。


    弄了些煤沫子把爐火壓上,李龍這時候才發現,外麵的狼嚎好像聲音沒那麽頻繁了。


    是最後要放棄了嗎?


    和自己暫時沒關係了。他弄了個大碗倒了半碗涼開水在木炕邊上,然後吹滅了油燈,準備睡了。


    半夜,李龍爬了起來,口喝,然後發現遺了。


    那麽的,這鹿肉勁就是大,李龍默默吐槽著換了內褲。


    年輕的騷動很正常,是不是自己需要和顧曉霞說一聲,結了算了,不然的話,年輕人總有些不好說的地方,需要兩個人私下好好說一下。


    李龍打算這一次回去就和顧曉霞說一說。他從爐子上取下茶壺,往大碗裏倒了半碗熱水,然後把混在一起的溫水喝了一大半,這才放下碗,滿意的抹了抹嘴。


    外麵狼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嚎了,李龍繼續睡了下去。


    第二天李龍起床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他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就是屋子裏的味道不怎麽好聞。


    爬起來後,李龍去窗口那裏掀開窗戶紙往外看,一片雪,啥也沒看著。


    出於謹慎,他還是提著槍,打開門扣,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但凡有點什麽,他都能第一時間開槍。


    外麵啥也沒有,隻是讓李龍有些意外的是,那堆狼的內髒不見了。


    他四周看了看,發現附近的雪地上,狼的足印遍布,那些狼的內髒那裏更是密集——李龍猜測,會不會是來的幾頭狼把這些內髒給吃掉了?


    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感覺安全了,李龍背起槍,來到屋子後麵,解開褲子撒尿。


    尿撒出來,一股子非常騷腥的味道彌漫開,這是預料之中的。就跟吃多了羊肉之後,尿的尿裏都有羊騷氣一樣。


    尿完李龍提上褲子係上褲帶,走回到大房間,把門開大,讓裏麵的廢氣放出來,新鮮空氣進去。


    一會兒功夫,屋子裏就和外麵一樣冷了。


    爐子裏的火已經徹底熄滅,李龍有點後悔當時半夜起來的時候沒有往爐子裏加點煤,現在又要重新架火。


    好在早上起來之後,無論是心情還是精神都很好,李龍從外麵劈柴堆裏拽了一把幹草,又找了幾塊比較幹的細小劈柴放在爐子邊上。然後拿著火勾子把爐子裏的爐灰透幹淨,沒完全燃燒的碎炭放在一邊——這時候的人們都比較節儉,那些沒有燒徹底的灰炭都會存起來,等做飯、燒水這些正事完後,把這些炭核再放進爐子裏燒一遍,算是把剩餘價值榨幹淨。


    李龍把幹草放在最下麵,然後放上碎劈柴,再上麵放大塊劈柴,最上麵放上煤炭。放好後,把爐蓋子蓋好,然後打開爐門,找一張舊報紙團成一團塞在幹草下麵,用打火機把報紙點著,很快燃燒的報紙就把幹草引燃,然後就是碎劈柴。


    這功夫李龍提著桶去了泉水那裏,打了兩桶水回來,這時候爐子裏火已經起來了——當然隻是虛火,沒有把煤引燃,這火就是假象。


    果然,很快火勢就消了下去,劈柴被引燃,接下來就是煤炭。


    李龍等煤著了之後,掀開爐蓋子,把昨天燒的肉湯鍋座上,打算早上繼續喝肉湯。


    昨天烤焦沒吃的饅頭皮已經涼了,李龍又把它放到了爐子下麵。現在爐子下麵火旺,隻烤了不到兩分鍾李龍就把它取了出來,有點焦,吃著正好。


    等鍋裏的肉湯燒開,李龍就舀了一碗,然後把鍋取了下來,蓋上爐蓋,放上茶壺繼續燒水。


    取過哈裏木他們剩下的饢泡時肉湯裏大口吃了起來。


    年輕就是好,李龍感慨著。要是上一世五六十歲的時候,這肉湯就不能連著吃兩頓的,一頓後人就懵懵的,需要調整。


    現在呢,昨天晚上吃了,今天早上仍然想吃,而且吃的很香,一碗還不夠!還要繼續吃肉!


    這就是年輕人啊!


    一邊感慨,李龍一邊繼續吃著。吃飽了他還有正事!


    昨天被狼給圍獵,差點兒沒回來,今天咋也得回去看看,看能不能把場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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