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梁傳山就知曉了此事。


    當天,王顯文所在的王家宅院就被查封,王家老小家眷都統統被帶到巡甲司裏接受審問。


    而那幾個麵具人的身份雖不在懸賞令下的通緝名單中,但從屍體上發現的一些線索中,還是能大概確認,就是匪軍派來的人手。


    至於那兩個活口,牙關咬死,至死都沒有交代任何事,也算是相當硬氣了。


    另外王顯文之所以會跟他們勾結,大概也是這幾人半威脅半利誘之下,無可奈何所做的妥協。


    而待到事情暴露,他與宋長明之間也隻能有一個活著離開那裏。


    不是他死,就是宋長明死。


    他們準備充分,隻可惜他們都低估了宋長明的個人實力。


    相比起覆滅九曲會那一戰的時候,之後在一波潛能激發下,短短一天時間裏宋長明的實力增長了太多。


    而實力提升這件事也隻有宋長明自己知曉,這才造成了對方情報上的嚴重偏差,刺殺任務失敗,被宋長明完成了一波強勢反殺。


    此事一出,梁傳山當即下令,巡甲司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加緊搜查整個厚裏街區,凡是任何疑似與匪軍有關的人,都要經過細致的檢查,層層把關。


    這場由藤鴉山匪軍掀起的郡城風波,仍沒有結束。


    期間甚至有郡守府的軍隊現身某些城區,隻為肅清匪軍所帶來的隱患。


    一直到進入八月份,這場大抓捕行動方才漸漸消停下去。


    這個過程中,有太多人因為跟匪軍疑似有所牽連,造成家破人亡,分崩離析。


    一個個人間悲劇在宋長明的眼前不斷上演,重複。


    這是他此前在郡城生活這麽多年都未曾經見過的景象。


    以至於後來哪怕此事漸漸平息,許多平民聊到藤鴉山匪軍時,仍是談之色變,諱莫如深。


    院中。


    宋長明在一根根鐵樁上來回騰挪,如履平地。


    忽而腦海中靈光乍現,雙腿多處脈絡筋骨中,有溫熱感不斷湧動著。


    宋長明一腳踩在其中一根鐵樁上,驀然輕身躍起,竟是直接橫跨了五六米,高過房沿,一腳落在了房頂瓦片之上。


    “這是...成了!”


    宋長明遠眺到院牆外的街區,一陣欣喜。


    麵板上,他的輕身功也終於被他攢夠了經驗值,突破瓶頸,順利登堂入室,達至精通境。


    故而他剛剛能輕易躍上房頂,不得不說輕身功的提升效果立竿見影。


    他明顯感覺自己的雙腿更有力,施展輕身功時當真好似在空中漫步,飛得極高。


    眼下,飛簷走壁對他來說已經是小兒科了。


    “謔,我還以為是哪裏的野貓竄到頂上去了。”宋父拿著掃帚,沒想到卻是宋長明在房頂上作怪。


    “一不小心的,我這就下來。”宋長明笑道,就從房頂上躍下,又重新踩在了那院子裏的鐵樁上。


    接著他又嚐試了一番這輕身功,隻覺自己更為輕盈迅捷,腳步靈動多變,甚至就連反應能力都好似加強了幾分。


    總的來說,輕身功的提升對他的幫助不小,看得見看不見的各方各麵都明顯加強了。


    “不錯!不愧是高階武學,僅是精通境便有如此顯著的威力。”宋長明對柳相南授予的這身飛燕功,越發滿意。


    他很好奇,待這高階武學真正小有所成時,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通常來說,隻有達到小成境以上,才算真正由形入神,能夠接觸到該武學的精髓奧妙,由此產生質變。


    如他的斷魂刀練到小成境,所收獲的那一縷陰鬼刀勢,便是此刀功質變的開始,高階武學更是如此。


    不過那高達三千點的經驗值,就是純積累,想要達到小成境也需要不少時日。


    飛燕式有圓滿境的斷魂刀做基礎,練的還算快些,這輕身功卻是一步一個腳印,練起來依舊並不容易就是了。


    晚間,院子的老樹下,一家人吹著晚風,一如往常的吃著晚飯。


    石桌上,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隻不過為了滿足宋長明的練武消耗,每個菜的份量都不少,用的都是大盤盛裝,滿滿當當。


    “長明,最近好些街坊鄰裏都向我們家送禮,想來問問牢裏的情況...”宋母看向宋長明說道。


    “那您收了麽?”宋長明咽下嘴裏的米飯,問道。


    “自然是沒有,你之前不是讓娘不要收麽,我都給婉拒了。”宋母當即說道。


    “嗯,這禮咱們收不了,不收是對的。”宋長明點頭道,看了一眼石桌旁,兩隻小狗子正吐著舌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隨手拿起一個小碟子,裝上兩塊排骨放到地上,讓它們也嚐嚐味道。


    宋母遲疑了一下,說道:“這禮不收也就不收了,隻是我看他們那愁苦悲痛的樣子,心裏堵得慌,有些鄰裏平日對我們也挺照顧的......”


    宋長明歎了口氣,道:“娘,不是我見死不救,若是尋常時日犯了事,或許我還能過問一二,但這段時間抓進大牢裏的人,都跟外頭的匪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別說我隻是一個分司裏的巡衛長,就是司長也沒有權利出手搭救放人,這件事由總司那邊全權負責,甚至那郡守府裏也有人在盯著。


    這事,他們隻能自求多福,誰都幫不了。”


    宋父一旁聽著,當即也道:“好了,此事就不多說了,長明才剛當上巡衛長,一切都要以穩妥為主,他人的事,能幫則幫,幫不了也千萬不能勉強而為,連累了自己。”


    “要怪,就怪那幫山匪作祟,搞出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來。”


    宋母聽罷不再多說,她也隻是於心不忍,倒也不想真的讓自家孩子為難。


    再之後,日子漸漸恢複平靜。


    宋長明遭到那一次伏擊後,外出行動時也變得更為謹慎,多留了心眼。


    隻不過後續,這些匪軍全都撤離不見,似乎也放棄了對他繼續刺殺,一直也沒了下文。


    那波對付宋長明,就像是他們離開前的順手而為。


    殺了最好,沒殺了,區區一個分區巡衛長也不值他們繼續放在心上。


    而對於宋長明而言,這支匪軍在他心中已經是心腹大患,今後但凡有機會,他定要讓這支匪軍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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