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仁目送這些人離開後,忽而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道。


    “這許家怕是要遭重了,隻希望不會因此擾亂城中秩序。”


    “大人說的是那位柳前輩?”宋長明也聽到柳丁生此前所說的話語,無疑是不想此事作罷。


    “嗯。”莊仁點頭。


    “為何不阻止他呢?”宋長明問道。


    “且不說柳兄自己就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哪怕他要金盆洗手,一身的武道實力卻不會就此散去,當年得罪了那般多的大家族以及厲害人物,都沒能奈何的了他。


    現在哪怕年事已高,但我也沒有半分把握能阻止的了他。


    更別說他的人脈也極廣,不少當今有權有勢之人,或是一方強者,早年都受過其恩惠。


    隻要他發話,怕是會有不少人幫他對付這郡城裏的許家,此事甚至都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出手。


    這件事,我等不幹涉是最好的,要怪就怪那許家自己,家風不嚴,得罪了這等狠人。”莊仁解釋道。


    事實上包括他自己,早年也受過柳丁生的恩惠。


    讓他去對付柳丁生,他心裏也是不願的。


    江湖不僅是打打殺殺,還有諸多人情世故。


    對此,他身在官場也是一樣的。


    當晚,許家裏,一些蒙麵之人從院中偏門悄然離去。


    去了錦繡街的一座三進大宅院。


    此宅本是當地一戶大家的祖地,但由於沒能挺過蕭家的那場風波,被抄了家,成了一處被官府閑置的空宅。


    直到最近柳丁生回到東萊郡城,看上了這座大宅院。


    從此,此地便成了柳宅。


    這群人悄摸翻牆入內,還不待他們有什麽舉動,院中偏房忽而衝出數名武藝高強之人,很快就將這幾個潛入的蒙麵之人降服。


    院中火把燃起,正房內,穿著一身便衣的柳丁生緩緩走出。


    “你們是何人?來我這作甚?”柳丁生不徐不疾的問道,神色淡定自若。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從外地來的,與此地原先的劉家有仇怨.”蒙麵人趕忙解釋道。


    柳丁生半個字都不信,甚至不等這幾個蒙麵人說完,他就招呼道:“將他們的嘴巴撬開,盡量快些。”


    “放心吧,柳爺,我拿手的很。”其中一人笑道。


    事實也沒過多久,柳丁生就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事。


    “這許家真是活膩了,柳爺,今晚我就去幹了他們!”一人道。


    柳丁生也不拒絕,隻輕笑道:“我本沒這麽著急,想不到人家先急了。”


    “那就勞煩諸位。”


    此言一出,院中的七八名武道高手紛紛應下。


    “柳爺,要將那對父子帶到您這麽?”一人這時問道。


    “不必了。”柳丁生看了看另一處庭院方向。


    “不要打攪了我孫女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錦繡街,許宅。


    宋長明收到消息,帶著麾下巡衛隊迅速趕來。


    偌大的許宅,一夜之間,竟是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了。


    上到許家家主直係族人,下到丫鬟仆從,均是都消失不見。


    若不是許宅內的裝飾擺件都還在,就連庫房也都上著鎖,裏麵的東西原封不動,宋長明都以為許家上下連夜舉族跑路了。


    “一些院落廂房裏,有打鬥的痕跡。”一番搜查後,梁召龍向宋長明匯報道。


    “人呢?當真一個都找不著了?”宋長明問道。


    “是,人都不見了。”梁召龍再三搜索後,確認道。


    “讓人去盤問這條街上的其他住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附近的巷子也派人去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宋長明吩咐道。


    梁召龍應下,匆匆離去。


    “這報複行動未免也太快了些,報仇不隔夜麽”宋長明獨自走在這許宅庭院,喃喃自語著。


    放眼望去,整個許宅寂靜的不能再寂靜了。


    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偶爾能發現一些刀痕劍印,還有地磚被敲壞的痕跡。


    結合昨日的事,很難讓他不去想,許家一夜蒸發與那位俠盜柳丁生無關。


    隻是一晚上就能做到這一步,這位江湖老前輩的手段未免太厲害了些。


    沒過多久,莊仁也得到消息,連總司都沒來得及去,就直奔許宅。


    宋長明將這裏的情況大致說明,莊仁聽罷也是直接斷定,這必定是他那老熟人,柳丁生的手筆!


    “放眼整個郡城,能讓這許家人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夜消失,我所能想到的也隻有他了。”莊仁皺眉道。


    宋長明見莊仁似乎都不那麽意外,仿佛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甚至聽完他的回報後,還稍稍鬆了口氣,對這個結果似乎還比較滿意的樣子。


    畢竟除了許家人消失之外,柳丁生確實按照他所說的,並未在城中鬧出多大的動靜。


    “除了人都不見之外,屋裏屋外的東西物件都還留著,包括許家庫房裏的錢銀.”宋長明說道,將他搜出來的庫房鑰匙串,交給了莊仁。


    此事影響不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莊仁沒來前,這許家裏的東西,他都沒去動。


    “這是柳兄故意留下的,表明他隻要人,這些許家的錢財物資都交給我們了,算是留給我們官府的好處。”莊仁說道。


    一整個許家的資產加起來必然不是一個小數目,相當於都被對方拿來賄賂官府了,讓官府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麽過去。


    “最近郡守那邊因為填補軍費,搞得財政赤字,一直焦頭爛額,這筆錢還是挺有用的,這起事我想之後應該是大而化小了”


    莊仁預測起郡守府那邊的反應,得了這一好處,多半是會接受此次心照不宣的交易。


    在宋長明看來,柳丁生與官府這邊,就好似兩頭虎狼,十分默契的撕咬走了各自所需。


    至於許家,隻能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大人,在城中找到了許家的仆從和女侍,數量不少,看上去昨晚也隻有他們逃了出來。”梁召龍說道。


    “都帶回去審問吧,另外許家上下,東西都盡快列一份清單出來,我會讓我的親衛過來幫忙。”莊仁吩咐道。


    宋長明點頭應下。


    偌大的許家,僅僅隻是清點搬運所有物件,都是一個繁瑣的大工程了。


    一眾巡衛足足清點了將近兩天方才完成工作,接著就一箱箱的運往了郡守府。


    之後,宋長明等一眾巡衛被要求此事爛在肚子裏,不得有任何外傳。


    而這波,他們一眾巡衛也都得到了相當厚實的封口費。


    過程中,哪怕宋長明並未出什麽力,僅僅維護了一下現場,就得到了足足五百銀!


    宋長明不知他的那位總司長從中牟利了多少,想來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下至巡衛,上至郡守,對這波天降財富,都是相當滿意了。


    宋長明也不例外,這筆五百銀所得,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及時雨一般。


    他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煉體修為突飛猛進的背後,是大量積蓄被揮霍一空。


    光是購買野山參以及漁市裏的玉髓,他用去的銀錢就不止數千!


    即便宋父那的碧水蠶盈利逐漸提升上來,也難以滿足他煉體所需的錢財費用。


    沒辦法,全速修煉四門煉體功是這樣的,所需武道資源,遠超專精一道的煉體武者。


    再加上他現如今最高已是六境煉體,尋常品質的藥材於他而言,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


    就拿每月一株的野山參來說,就連將就湊合都需要至少四十年份以上的品質。


    而想要追求煉體效率,最好得是六十八十年份這一檔的野山參,市麵上每株售價都至少超過了百銀,八十年份的山參更是三百銀以上的市場價。


    更別提百年級別的山參了,絕對的珍稀武道物資,宋長明此前有幸體驗過一次,之後就再沒嚐試了。


    東西是好,但一株千銀,讓他難以為繼。


    另外三門煉體功也是同樣的道理,越是提升境界,就越是需要藥力更猛烈的高品質藥材維持煉體效率。


    故而哪怕這五百銀到手,也隻能勉強維持他三兩月的武道修煉所需。


    實際上,受限於財力不足的困擾,也不僅僅隻有他一人。


    放眼望去,整個武界中,有太多的武人都是如此。


    甚至明明先天的修煉資質不錯,但就是因修煉物資短缺,而耽擱了武道的修煉,導致蹉跎一生,最終也沒能在武道上走得更遠,斬獲更多的成就。


    這樣的遺憾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實際上宋長明當下的情況還算不錯了,雖是一介草根農戶出生,起點著實不高。


    但好在他抓住了機會,如今至少還有一道官身,背靠官府,吃著官糧,有穩定的收入來源,這就要比多數混跡江湖的武人強出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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