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城內,朝廷軍囤積的輜糧,不知為何,一夜間被燒了個幹淨。


    同時後方的糧道被截,一套組合拳讓前線軍隊沒了軍糧補充,瞬間軍心不穩,局勢被逆轉,在一場大敗後,殘兵敗將撤出了東萊郡。


    東萊郡戰役,最終由五皇子一方大獲全勝。


    柳宅。


    不得不說,柳丁生畢竟隻是個江湖客,知曉江湖諸多事,但論行軍打仗,他又怎能做到件件料事如神,如同老神仙一般。


    此番猜錯了戰事結果,倒也正常。


    “看來五皇子帳下有高人在輔佐,也不知是何人計策,僅僅燒了一把大火,就讓此地危機迎刃而解,當真是厲害。”柳丁生撫須說道。


    那大火自然不是沒來由燒起來的,定是東萊郡五皇子一方設計所致。


    甚至若細思,先前的誘敵深入,或許都是此番設局的一部分。


    這把大火看似簡單,但想要實施成功,裏頭定然還有諸多安排和細節麵麵俱到,最終才能成功火燒糧草。


    說是有高人倒也不是柳丁生想為自己挽回顏麵,而是事實如此。


    與其相信那位流著皇家血脈的小王爺能征善戰,倒不如相信其背後有高人指點獻策。


    此戰結束,東萊郡的危機解除。


    但五皇子與新帝的全麵戰爭,才剛剛爆發。


    新來的小王爺,在掌權後變本加厲,迫於朝廷大軍的壓力,開始大肆征兵征糧,幾乎不給百姓活路。


    好好的東萊郡被弄得民不聊生,民怨四起。


    南陽郡城內,顧宅。


    “因小王爺在東萊郡強征兵糧,當地民情已經很是糟糕了,各縣城都處於爆發動亂的邊緣。”陸征找到顧文徽,匯報道。


    “嗯。”顧文徽坐於書桌前,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其他六郡的情況呢?”


    “均是如此。”陸征沉聲回道。


    “那便差不多了,過猶不及,若是下麵真的爆發一連串的大動亂,倒也棘手。”顧文徽放下筆墨,涼了涼剛寫好的信紙。


    “顧兄,莫非是要開始了!”陸征雙目一凝。


    顧文徽不置可否,將信紙封上,交於他道:“去給東萊郡的李郡守送去吧。”


    陸征接過這道意義不明的信封,正要離去之際,忽而聽顧文徽問道。


    “對了,宋長明與柳丁生走得近,你去問問他,柳丁生如今一身極境實力還剩幾分,或許他有所了解。”


    末了他忽而又道:“順道再打探一下宋長明如今的實力,若是可以,問問他是否願意助我們.”


    “好。”陸征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應下。


    宋宅。


    院中,宋平安手持一把漆黑木刀,對著宋長明不斷攻來。


    宋長明則也拿著一把同款木刀,進行格擋招架,時不時還會指點幾句宋平安的刀功。


    忽而,宋平安福至心靈,一刀斬出一縷與眾不同的陰風,吹拂過宋長明的麵門,有些發涼。


    啪!


    宋長明手上稍稍發力,擊退了宋平安,含笑點頭道:“不錯。”


    宋平安喘著粗氣,兩手發顫,麵上掩飾不住的大喜。


    終於,他終於練出了刀勢。


    日日刻苦勤勉,在這一刻得償所願,有了收獲。


    從精通到小成,這關鍵的一步,他足足走了兩年多的時間,不可謂不長。


    但這就是普通武人的練功速度。


    他們沒有每日‘天道酬勤’這般的狀態獎勵,也無經驗值可肝。


    他們的修煉過程中,稍一鬆懈就可能會停滯不前,甚至退步,哪能如宋長明這般順風順水。


    且練武講究天分,若沒有宋長明常年指點,以及今日沒有這一下的靈光,宋平安想要練出刀勢,還不知道要過多久。


    “抓住剛剛的那種出刀感覺,精神合一,再來。”宋長明深知趁熱打鐵的道理,督促道。


    “是!”宋平安盡管已經累的不輕,但還是不知疲憊的向宋長明舉刀斬來。


    一縷縷的陰風此起彼伏,陰鬼在戾嘯。


    這份略顯生澀的感覺,讓宋長明心有觸動。


    如今他也已經練武超十年了,猶記得當年他剛練出斷魂刀的刀勢時,也是這般。


    那時的斷魂刀,還是一門低階武學,宋長明愣是靠著它在巡甲司站穩了腳跟,並在之後逐漸大放異彩,脫穎而出。


    如今見到宋平安重拾起這門刀功,讓他不免唏噓,時間過的真是太快了。


    “可以了,休息一會兒吧。”宋長明再次擊退宋平安後,說道。


    宋平安早已大汗不止,累到連手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他這時也才留意到虛掩的院門外,陸征不知何時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


    “你是?”


    “平安,收拾一下,拿壇酒來。”宋長明說道。


    “不必了,我帶來了南陽烈酒。”陸征提起手中的酒壇子,說道。


    “那倒是極好,我還未品過南陽郡的名酒。”宋長明淡笑道,將陸征迎了進來。


    “與上次相比,我觀你的氣息似是更強了,莫不是修為又有精進?”


    陸征剛剛就在留意宋長明給宋平安喂招時身上的氣息波動,明顯強勁了許多。


    “嗯,已經八境了。”宋長明點頭道,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陸征一聽,眸中目光微微閃爍了下。


    “不知陸兄今日造訪,所為何事?”滿上酒水後,宋長明直接問道。


    如今戰事四起,跟隨顧文徽辦事的陸征應該也空閑不下來才是。


    “確實有要事與你相商。”陸征沉聲道。


    宋長明看陸征神色,意識到今日所談之事怕是不簡單,於是將其迎進他的書房詳談。


    “柳前輩現如今的實力?”宋長明有些意外,沒想到陸征上來先問了這麽個事。


    他也清楚,這多半是陸征背後,那顧文徽下達的指令。


    平日裏,陸征可不會關心這些。


    宋長明搖頭道:“實在抱歉,陸兄,我這些年受過不少柳前輩的恩惠和照拂,不會將他的事拿出來說道。”


    陸征點點頭,也不強求做糾纏。


    既然宋長明不想說,那便算了,在他看來,無非是再去一趟柳宅的事,本身此行他也是要去一次的。


    宋長明接著靜等陸征下文。


    既是要事,想來不會隻是問他柳丁生的事。


    “長明,你覺得五皇子可是明主?”陸征接著問道。


    宋長明飲下半杯烈酒。


    烈酒入喉,很辣,如火燒,但也很過癮。


    “陸兄,你這叫我如何回答?”


    “今日老朋友敘舊,暢所欲言,不必顧忌其他。”陸征表態道。


    “我如今隻是一介草民,對那五皇子並不了解,我隻看到東萊郡如今十室九空,大量饑民橫死街頭,當真算不上明主。


    陸兄今日若是想讓我前去投奔五皇子,那還是算了吧。”宋長明直言不諱,搖頭不已。


    他隻以為陸征又來例行公事,到他這來人才招募了。


    “實不相瞞,我也認為五皇子並非明主,又怎會讓你去投奔呢。”陸征放下酒碗,這般說道。


    這倒是讓宋長明有些聽不明白了,不解道:“既如此,你與顧大人為何還要選擇擁護這個五皇子?”


    陸征看向宋長明,目光灼灼,緩緩說道:“長明,顧兄認定當世那五位皇子都非明主,我與他不會擁護任何人!”


    “.”


    此言一出,宋長明手中的酒杯定格,隻覺陸征此話意味深長。


    “陸兄這是何意?”


    不擁護任何人?當世五個皇子都非明主?


    言外之意,這五個有著帝王血脈的皇子,在顧文徽眼裏都不是當皇帝的料,也包括了那位高坐龍椅的新帝。


    不擁護任何人,更是讓宋長明細思。


    既然最終不擁護他人,意思是想自己做那至高的王?!


    “正如伱所想的那般。”陸征此話一出,書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股不一般的氛圍在書房中醞釀。


    宋長明微微張著嘴,若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這個顧文徽帶著陸征,兩人是真敢想啊。


    他們是想推翻一切,搞出一個千年未有的大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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