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長明抬起了他的秋水長刀,身上的刀意越來越強盛,引得空中風雲變幻,大霧退散!


    也讓底下,諸多教眾看清了天上的來者。


    那百米長的紫金火刀,看得人眼皮直跳,心慌意亂。


    “那是誰?!”


    “他要做什麽!”


    沒有蓄勢太久,天上的宋長明長刀驀然斬下。


    “你敢!”


    山門中,有強者大吼道,但也阻止不了宋長明那落下的巨大刀氣!


    下一刻,刀氣落至山頭,就好似切開的蛋糕一般。


    大山山頭徑直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刀口,貫穿了整個山門!


    隨之出現大麵積崩塌,好似當真被宋長明一刀砍碎了整座大山!


    大片紫金火順著落下的刀勢,向四方衝擊。


    殘存的殿堂樓閣無一幸免,不是因山頂崩塌而墜入大山內,就是被這紫金火衝擊的當場支離破碎!


    其中的宗門教眾,更是死傷無數,屍體被山石所掩埋。


    大片塵沙揚起,彌漫至空中。


    宋長明一揮衣袖,大片勁風掃過,那塵沙也被瞬間吹散。


    放眼望去,盡是碎片殘骸,大山山頭的三仙蠱教被摧毀程度,比當年的煉屍宗更加徹底。


    僅一刀,卻堪比一場特級天災降臨一般。


    甚至比那天災更加恐怖!


    不少存活下來的教眾滾落山間,抬眼看向天上的宋長明,眼裏隻剩下了滿滿的恐懼與震撼。


    “你究竟是何人!”


    一條百丈長的毒蜈蚣破土而出,其上站著一名身著道袍的老者。


    老者披頭散發,雙目陰毒,死死的瞪著宋長明,發出低吼。


    他正是這三仙蠱教的教主,也是三仙蠱教強盛至今的幕後主使。


    教派如今一朝間被人突然毀於一旦,這樣的結果簡直讓他瘋狂。


    他原本想將壯大的三仙蠱教獻給古淵國的某一個人族強大勢力,以此換取前程似錦,得一份先天訣逆天改命!


    這就好比苦心經營出來的潛力公司,即將要被大財團看上並收購時,卻突然被人破壞個幹淨。


    任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宋長明目光落到這老者身上,那百丈的毒蜈蚣有著一副顏色鮮豔無比的堅硬外殼,渾身染血,好似剛從血池中爬出一般。


    忽而間,那毒蜈蚣發出一聲尖嘯,一節節身子從山頂彈起,向半空中的宋長明撲來。


    它的頭部長有醜陋的巨大口器,宛若無數尖刀插在其上一般,想要貪婪的吞噬眼前氣血強大的宋長明,將其攪碎。


    宋長明麵不改色,揚刀。


    又是一發先天罡氣,瞬息間吞沒這條膽大妄為的大蜈蚣以及那癲狂的教主。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大蜈蚣那看似無比堅韌的蟲體,於半空被罡氣輕而易舉的撕裂,寸寸脫節斷裂,伴隨著血漿灑滿山頂。


    那三仙蠱教教主摔在地上,也直接重傷不起。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的苦心經營顯得那般無用。


    “你是宋長明?不,先天強者!你是古淵國的先天強者!”


    教主被打的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道出了宋長明的身份,當年覆滅煉屍宗一事,他也是知曉的,但隨即又自我否定。


    那大萊的宋長明再強,也不可能達到先天境的修為!


    眼前之人顯然是先天強者,那隻可能來自古淵國!


    “為何!為何要毀我教派!”教主怒道。


    他自認從未得罪過古淵國之人,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特地跨過那道無底深淵,前來討伐他的三仙蠱教。


    “殘害了這麽多無辜之人,還要問我為何?”宋長明平澹的出聲道。


    聲音飄至教主耳中,令其錯愕。


    仿佛在說就這?


    “我殺的都是如豬羊一般的賤民,從未得罪過您,又有何錯?”


    在這位教主的認知裏,這般強大的先天者,高高在上,怎可能會為了那些大萊的普通百姓特地去打抱不平。


    那些武道強者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徒,一切利益機緣好處,都是手染鮮血搏命爭出來的!


    至於憐憫之心,他們身上哪有這多餘的東西.


    “還有一個原因,你身上的這套道衣,我很不喜。”


    宋長明麵露冷色,抬刀再次揮落。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山間。


    那位教主的身軀,以及無數蠱蟲都一並湮滅在了這刀氣和紫金火之中。


    大山二度崩塌,山頂直接被夷平!


    遠處,楊光誼和公孫玄周風風火火趕至,正好見著了那崩塌的大山,和在那漫天的紫金火中消失的三仙蠱教!


    他們都看到了天上宋長明淩空而立的背影。


    龐大的威壓從其身上透出,讓兩人相隔甚遠都能感受的到。


    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兩人相顧無言。


    宋長明今日前來,並未通知任何人。


    他們也是恰好正在域外觀察這個三仙蠱教,這才撞見的此事。


    想不到這才短短片刻功夫,他們趕到時,這偌大的三仙蠱教,被整個大萊武界視作心腹大患的存在,就這麽消失在了宋長明的刀威之下。


    一如當年的煉屍宗,二者的結局何其相似


    “真沒想到,他竟是已經踏入那先天之境了!”楊光誼長出口氣,感歎道。


    那日與公孫玄周的較量,他們愣是沒有看出宋長明的先天修為!


    或者說,他們都不敢置信有人能夠在大萊練就先天,故而也就不會往這方麵去想。


    至多推測宋長明的實力在煉氣圓滿境,這就是極限了。


    直到今日,他們方才親眼見證宋長明已入先天這一事實。


    “古往今來,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宋長明來.”


    一旁的公孫玄周也忍不住長歎道。


    忽而想到對方貴為先天強者,那日能夠接受他的邀戰,也算是自降身份,給足他麵子了。


    “三仙蠱教今日過後便不複存在,此事已了。”


    “嗯。”楊光誼點頭。


    “先有煉屍宗,後有這蠱教,想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域外怕是無人敢再冒頭了。”


    宋長明最後看了一眼已經跟著山頭一起消失的蠱教,收刀,飛身離去。


    他終究在此地還有一些故友,此番在離去前滅這三仙蠱教,能保一段時日大萊的安寧也是好的。


    至於將來大萊武界能否趁此強盛,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九月,晚間。


    柳宅院中。


    宋長明盤坐在那秋千上,看著夜幕下那顆懸掛的大明月,不斷向大地揮灑銀輝。


    那清冷的月之華,是一類高階的自然能量,不似日華那般熾熱灼灼,其自有一份獨特在。


    尤其在陰屬能量中,很難找到比這月之華更為高階的能量了。


    過去,宋長明對這天地間的各種能量形態,並不敏感,一門心思隻知道煉氣。


    而如今踏入先天境後,他方才能‘看到’環境下各種自然能量的運轉變化。


    冥冥中,他有一種窺見天地奧妙之感。


    故而時常在休閑時光裏,他會時不時的以這些新奇的視角去觀察世界是如何運作的。


    有時,他就會深陷在這世界的奇妙之中,不可自拔。


    煉氣武人強就強在他們懂得如何借助環境的這些自然能量,強化他們的個人實力。


    無論是內氣,還是更高一級的先天罡氣,都是自然能量轉化下,能夠為武人所自由掌控的某種能量形態。


    【今日評價:毫無意義的一天,壽命+10,獲得限時狀態‘虛度光陰’】


    “還不錯。”


    收到壽命數加十的消息,宋長明淡淡一笑。


    雖然評價這是毫無意義的一天,但加了十天壽命,對於眼下的他來說,就是最有意義的事。


    他的先天修為已經鞏固的差不多了,閑暇時光裏多加點壽命數也是好的。


    否則來年的年度獎勵兌換都成了一個問題。


    “青青,你說,古淵國上方的月亮與我們眼前這顆月亮,是同一顆麽?”宋長明忽而問道。


    “天無二月,自是同一顆吧,公子。”站在宋長明身側的蘇青青歪了歪頭,理所當然的答道。


    “天無二月麽”宋長明笑笑,沒再多說什麽。


    “早些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是,公子。”蘇青青神采奕奕,一想到明日便要出發,哪還有半分困意。


    不過還是依言回到了房間,閉目養神。


    明日是既定的前往古淵國的日子,也無怪她心情振奮。


    在外漂泊了二十餘載歲月,如今才終於如願,得到回去的機會,她怎能不激動。


    宋長明則好些,心中沒什麽波瀾,繼續仰望著高空。


    今夜過後,他未必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在此地欣賞這輪月色了。


    第二天清早,天色蒙蒙亮之際。


    蘇青青與宋平安就已經早早的背上了行囊,牽著馬在柳宅外等候了。


    一旁還有大黃和大白倆狗子。


    考慮到去了古淵國,許多此地之物都不再適用,一些珍品在那古淵國也不那麽稀有。


    故而此行他們所帶之物並不多,算是輕裝出行。


    屋內,李金魚同宋長明一同走出。


    劉子聞還有柳煙兒等人,則都跟來送行。


    “我說長明,你不是已入先天境了麽,又何須再騎乘馬匹呢?”李金魚看著備好的馬,不由問道。


    “我方才入先天境不久,這般帶人長時間飛行,可是很累的。”宋長明擺手道。


    這倒也不是他偷懶,確實是他如今身具的先天罡氣儲備量尚淺,讓他上來就一拖五滿世界亂飛,並不現實。


    “原來如此,倒是我考慮不周全了。”李金魚聽聞,拱了拱手道。


    “劉兄,煙兒,保重。”四人上馬,宋長明對站在柳宅外的兩人道別。


    “宋大哥”柳煙兒的美眸中泛著不舍,心情複雜紛亂。


    在宋長明確定要前往古淵國時,她實際上是有機會同宋長明一起前往的。


    她心裏也清楚,隻要那時的她開口請求,宋長明不會拒絕她。


    但她最終沒有開這個口。


    她如今已是望月閣的副閣主,追隨著她的師傅,肩上也承擔著諸多責任,無法就這般任性的一走了之。


    而在今日送別之際,她心中忽而有幾分悔意。


    她對宋長明萌生情愫,是在許久之前了,隻是她一直也沒有直麵這份感情,始終積壓在心底。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年複一年,相處久了反倒是更加難以道出這份情感。


    “多保重,萬事切勿逞強。”宋長明對柳煙兒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嗯”柳煙兒壓下眼中一閃而逝的黯然之色,回以一笑。


    目送四人離去,劉子聞看向一旁的柳煙兒,搖頭道:“煙兒,這樣真的好麽,你的宋大哥可是走了?”


    “嗯,這樣就好。”柳煙兒認真的點頭道。


    她實際上很清楚,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一段感情。


    心思細膩如她,早已看出宋長明對她更多隻是看待自家小妹一般,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故而即便她再追上去,也不會有結果。


    且她自認,現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或者跟不上宋長明的成長速度。


    如今宋長明在大萊武界已是舉世無雙的強者,身上光芒萬丈,讓她沒有自信能夠與宋長明並肩而立。


    “我會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往古淵國,屆時再.”


    這句話她沒有說與劉子聞聽,心有傲氣的她,不允許自己隻做宋長明的附庸掛件。


    “也罷,如我們這般習武之人,人生的意義倒也不止是兒女情長。”劉子聞也不再多勸。


    一如他至今也是尚未婚配,這對於武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尤其越是修為實力高深的武人,就越不急著娶妻生子。


    一方麵是他們大多眼高於頂,尋常的胭脂俗粉根本瞧不上,興趣來了擺弄一二尚可,幾乎不可能有情投意合的情況出現。


    另一方麵則是他們更想要在武道一途上不斷突破,追求無上之境,為此斷情斷欲的極端者也是不在少數!


    對他們來說,女人隻會影響他們拔刀的速度


    而除了柳煙兒之外,長明會的梁召龍,以及身邊跟隨的宋平安,宋長明曾經也都給過他們機會,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是留下繼續帶領長明會,還是同他一起去往古淵國。


    最終,梁召龍與柳煙兒一樣,割舍不掉幾乎奮鬥半生的長明會,選擇了留下。


    而宋平安則是無親無故,隻有宋長明一個不是親人更勝親人的好大哥,自然是選擇緊緊跟隨。


    而隊伍中的蘇青青就不必多說,是他們當中最渴望去往古淵國之人。


    至於李金魚,則是早年就約定好的,與宋長明一道前往。


    四人倆狗出了城,就這般伴隨著和風與暖陽,向著域外一路前行。


    當人們還在為宋長明再度覆滅三仙蠱教之舉而振奮歡騰之際,殊不知宋長明已經悄然離去。


    他的過往種種事跡,也注定將會被編入各類史書,並在武界和民間流傳許久。


    步入域外大霧之地,四人也都不是初次前來域外,故而也都沒有什麽不適。


    就連最弱崽的李金魚,跟著隊伍中也顯得氣定神閑。


    他很清楚,有宋長明在隊伍中,此地霧獸即便再猖獗,都不足以威脅到他們這四人隊伍。


    更別說蘇青青和宋平安,亦是兩位天榜有數的武道大高手,他跟在其中無疑是安全的很。


    而之後的一路也確實是安逸。


    膽敢冒犯他們的霧獸凶獸都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是過來白送肉的。


    很快,宋長明駕輕就熟的來到了那座深淵之地。


    實際上,在滅了三仙蠱教不久後,他就提前嚐試過駕馭先天罡氣跨越那座無底深淵。


    並耗費了幾日橫穿紅土大陸,確認新開辟的路線,沒再被卷入什麽奇怪凶險的事後,才折返回來。


    有過試飛行的經驗,故而此次隻要不出意外,他就能安然抵達那古淵國,且並不會多麽費力,也不需要借助那幾張符紙的力量。


    “這就是那深淵麽”


    除宋長明之外,另外三人看著近在眼前傳說中的無底深淵,都是頗為震撼。


    倆狗子也是磨著牙,感受到了來自深淵的威脅,全身都在警戒著。


    這巨大且漆黑的斷層,橫貫整片大地,看著仿佛來到了世界盡頭一般。


    那道能量壁壘的存在,更是讓人看不清那彼岸的情形,也讓人心生絕望,究竟該如何才能穿越這道天塹。


    “當年將我送至此地的家族之人,當真是煞費苦心了”蘇青青捏著拳頭,咬牙含恨輕哼著。


    她雖然被人裹挾著跨越過一次深淵,但卻沒有此地相關的記憶,也表明當時她是處於昏迷的狀態。


    “長明,真的有把握麽,我們幾個的性命可就交在伱手裏了。”


    李金魚咽了咽口水,站在深淵邊沿,向下看了看。


    漆黑的深淵深不見底,仿佛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拉扯著他的心神,不斷向下墜去。


    並不恐高的他,此刻隻覺得兩腿發軟,有些站不穩腳跟。


    “金魚兄若是怕了,倒也不是不能給你送回去,相比起這道深淵,之後的古淵國才是真的處處凶險。”宋長明瞥了他一眼,道。


    “嘿嘿,說什麽呢,我自是信得過你,事到如今,哪有回去的道理。”李金魚幹笑著正欲退後兩步,防止真的不小心跌下深淵。


    而這時,深淵下忽而傳來動靜,不到李金魚反應過來,一頭貪食獸從那深淵黑暗中,順著岩壁直撲而上。


    嘶吼著對那李金魚張口便咬。


    這若是咬中了,李金魚怕是大半身子血肉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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