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勿語一步踏出,淩亂的金甲嘩啦散落,露出內襯的一身華貴皇子黑袍。


    他剛剛出現,立馬打暈了羅長纓,隨後指向了以殷無極為首的兩百多名妖將。


    以一對多,竟然露出了極為諷刺的笑……


    “有趣,無稽崖的太子,竟然也有跨世天驕的實力?”


    水勿語歎了一聲,隨後詭秘低笑道:“不過你受了傷,隻剩下一成半的實力,孤要是不殺了你,太虧……”


    “大周大皇子水勿語?你竟然也有跨世天驕的實力?”


    殷無極驚了一聲,眼看羅長纓軟倒在水勿語的懷裏,當下怒道:“放下孤的女人!不然,開戰!”


    “你要戰,那便戰。”


    水勿語根本不當回事,征戰之中,學士及以上實力的不能出手,他隻要不踏進無稽崖的崖頂,可以在地狼一族的地盤上橫行無忌。


    他看向懷裏的羅長纓,特別矛盾,也特別感慨。


    此時他發現,羅長纓的實力底蘊,不比他弱了多少……


    “不存死誌的話,你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地步。羅長纓,孤問你,孤該如何待你?”


    水勿語一邊感歎,一邊用手指點向了殷無極。


    他是真的想殺了殷無極,開戰不開戰的,才不是他需要擔心的事情……


    可是此時,雷七仰天大嘯,兩百多地狼妖將的妖氣被他牽扯而出,一介舉人,竟然凝合了兩百多個妖將的力量!


    嘭~


    一聲悶響,雷七的重瞳炸碎,兩個拇指般的小人被巨大的壓力爆了出來。


    他兩手分別攥住一個小人,戾笑道:“殿下,退!還有人隱藏虛空,是陳長弓!他們不敢追!”


    聞言,殷無極狠狠的盯了水勿語一眼,帶著妖風緩緩後退,等退出千丈以外,就沉進了地麵之中。


    水勿語僵硬著手指,眼睜睜的看人離去,這才鬆了手指的力道,“長弓前輩,出來吧。”


    “老臣陳長弓參見殿下,殿下安好?”


    “孤不好。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強悍的叛國、叛族之人,他強行聚集了兩百多個妖將的妖氣,可以一擊之下,讓孤無法把握生死。


    長弓前輩,就算是您,也沒信心挨上這麽一下吧?”


    “殿下沒信心,老臣自然更沒信心了。”


    陳長弓笑得溫和,好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的馬屁拍得不錯,可惜水勿語不這樣認為,反而覺得以陳長弓的本事,恭維他等於是羞辱他。


    他雖然是跨世天驕,但也隻是少年英雄,最多碾壓普通的封號進士,陳長弓可是封號進士之首,整個大周,也就三殺進士荊水寒對陳長弓有點威脅。


    不管是他還是羅長纓,應該都不是陳長弓的對手……


    想到這裏,水勿語哼了一聲,把羅長纓抱穩了。


    他想要離開,半步邁出,又是停了下來,冷聲問道:“賈寶玉怎麽說?”


    “寶哥兒說,您不出手就老臣出手,您要是出手了……”


    “說下去!”


    水勿語冷了眉眼。


    陳長弓捋了捋胡子,張開嘴巴,發出四聲古板的笑。


    “哈,哈,哈,哈。”一頓一頓的,很刻意。


    水勿語猛然咬緊了牙,身上的皇子錦袍炸了一半,肌肉鏮鏮的鼓了起來。


    不得不說,還挺好看……


    他明白陳長弓的意思,就是說賈寶玉讓陳長弓笑他,而且要當著麵笑,不隱瞞是他賈寶玉吩咐的。


    報仇不隔夜,他坑賈寶玉一次,賈寶玉這是要惡心他……


    “孤回去揍他,不是敵人,他不能坑死孤,孤也不能幹掉他。但是,孤可以揍他。”


    水勿語轉過頭,很認真的對陳長弓說道。


    他擺明了不要臉皮,陳長弓也示意他可以隨意……


    水勿語呆了一下,突然有種感覺,好像他去金陵的話,應該找不到賈寶玉了。


    以賈寶玉的‘奸猾’,既然坑了他,肯定要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是……


    水勿語日夜兼程,期間打暈了羅長纓好幾次,剛進金陵,就看見寶玉迎麵而來。


    正是月上柳梢頭,仿佛人約黃昏後,寶玉很自然的從水勿語的手裏接過了羅長纓,準備交給林妹妹派人照顧。


    他和水勿語打了聲招呼,笑容燦爛,沒事人一樣的,轉身就走。


    而且這一次,寶玉沒帶任何人,別說妖將了,連方思民和求不得都沒帶上……


    “寶哥兒,別急著走,孤要和你算賬。”


    水勿語滿臉冷笑,笑容特別詭異。


    寶玉轉身,扯起同樣誇張的笑容:“要揍我?你揍我的話,我就揍沈千,你這個當大哥的,好意思?”


    “你找到沈千了?”


    “他自己送上門,還主動給我了賣身契,我打死他都不犯法。”


    寶玉很認真的講道理:“大殿下,說真的,我肯定要善待沈千,不過您打我幾次,我就打沈千雙倍,他沒有修行,可禁不住打。”


    聞言,水勿語隻想去找水英光,天底下,有這樣坑兒子的爹嗎?


    怎麽說沈千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要是因為他手賤被打個半死,他這個賢王可以自稱不要臉皮的王爺了,全部的名聲都要壞掉……


    賈寶玉,無恥之尤!


    隻是看水勿語的表情,寶玉也知道水勿語是怎麽想的,他覺得臉皮這東西,跟要做的事情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也就繼續說話。


    “大殿下,沈千很希望書館的事情做起來,如果您不幫他,他會難受,嗯,簡單點來講,就是,他會自殘。”


    “你……”


    “如今王道、中立儒家有一百多個朝堂官員看我不順眼,被令狐大人壓住了,但是他們會阻撓我弄書館的事情,所以,您得出麵。”


    “賈寶玉,你無恥!”


    “陛下說了,胡鷹那邊的法道官員被胡鷹壓製,那老頭覺得比不上永昌侯,難得做件好事;以前永昌侯麾下的三百多個法道官員也不用管,他們反而會幫點小忙……


    嗯,總之,您出麵,我看戲。麻煩歸您,好處歸我。”


    “賈寶玉……”


    “您可以不做,沈千自殘;


    您可以拖舀,沈千自殘;


    您惹我不開心,沈千自殘……”


    寶玉很認真的道:“大殿下,您還可以賭一賭我賈寶玉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反正我知道您不是惡人,好人嘛,我欺你以方。


    直說吧,隻要您還在乎這點兒血脈情誼,還在乎自己的名聲,我賈寶玉就欺負您了,咋滴?把三百多個法道官員的罪證那麽大的麻煩甩給我,不欺負欺負您,您還以為我賈寶玉好欺負?”


    “……”水勿語。


    他眼睜睜的看著寶玉離開,大模大樣,大搖大擺。


    臨上鐵軌篷車的時候,寶玉還很是唏噓的‘自語’道:“本來我想先躲開一陣,沒想到沈千自己送上門來。


    先是個坑兒子的爹,又是個坑大哥的兄弟,大殿下好可憐,我賈寶玉都想幫大殿下哭一次了。”


    寶玉很‘真誠’的擦了擦眼角,在水勿語的目瞪口呆下,在篷車上的乘客完全無語、失神的注視下,意氣風發的上了鐵軌篷車……


    …


    三千裏金陵,風光無限美好。


    金陵城的百姓算是有福,文道大昌,孩童有書可讀,他們紛紛讚歎水英光、水溶和水勿語,關鍵是賈寶玉。


    沒辦法,誰讓書館的門前刻著的,就是寶玉的名字呢……


    水英光的名字還在寶玉的名字前麵,但是百姓們不傻,知道寶玉身為臣子,承受的壓力是水英光的千百倍。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實上,寶玉已經把自己摘了出去。


    忙碌、糾結、不斷爭鬥的,卻是朝堂上的那麽幾位……


    水勿語被恩師責罵,他的恩師是法道學士,自然要小心受著。


    等回了府邸,又是哈哈大笑,笑著還要怒罵寶玉——


    他和寶玉隻是慪氣,然而給他理由去做的事情,卻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教化大事。


    水英光和水溶也是一樣,承擔的,是朝堂之上的學士丟出的巨大壓力……


    “寶哥兒在做什麽?”


    水英光連蹦帶罵的吼走幾十個法道、王道、中立儒家的學士,擦擦滿腦袋的冷汗,要問寶玉的事情。


    水溶猶豫了很久,還是沒能吭聲……


    “說說看,寶哥兒這個始作俑者到底在做什麽?他扔出去萬卷藏書,還讓麾下的白氅老竹不斷抄寫書籍……


    混賬,要不是千裳幫忙壓著,差點把俏郎君、鐵拐客那些老怪物給招惹出來了!”


    “回稟父皇,寶哥兒也很忙的。”


    水溶最近也是頭大,一咬牙要賣了寶玉:“他早上陪伴紅袖仙子遊覽金陵,中午犒賞陷陣、破月兩軍趕來的妖將,下午計算他的封地,也就是中都城的改造問題,晚上繼續犒賞陷陣、破月兩軍的妖將……


    喝個微醺,晚上盤算著坑人。”


    水英光:……


    …………


    ……………………


    沒錯,寶玉確實很忙。


    最近他查漏補缺,要處理先前遺漏的事情。


    比如:


    其一:


    永昌侯任簾的銀子他拿了不少,該犒賞千裏狐和陷陣、破月兩軍了。


    這些忠心的以前都是‘民兵’,做著事還要吃自己,如今調遣來的妖將,全都發放餉銀,並且真正養兵。


    其二:


    中都城北的別離橋,他派人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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