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覺修的思緒轉了一個大彎後終於明白過來此時是什麽情況。


    他眼神無比複雜的看著蕭染書,恨不得把她看出一個洞。


    他想跟你比武。


    你想跟他大婚?


    這些誤會到底是怎麽造成的?


    姬覺修一個九千年來從不內耗隻外耗亂殺的人,在這一刻都開始反思。


    忽的,腦子裏蹦出來赤顯的某句話。


    姬覺修無語的閉上眼。


    這一定是潛意識,赤顯在他心中種了一顆種子,讓他雖沒有主動想,但下意識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此時。


    蕭染書抬起他的手,將兩人手中的酒杯相碰:“莫要誤了良辰吉日。”


    她麵上帶著笑,以及毫無任何責備的溫和。


    可在這溫和之中,唯有姬覺修聽出了其內在強大的不容置疑。


    因為強大,所以包容。


    她允許一切遲疑和小錯誤發生。


    叮——


    酒杯的碰撞發出脆響,沒入了猛然爆發的掌聲和歡呼中。


    空地上的眾臣和修士都激動了。


    誰會拒絕看熱鬧和沾喜氣呢?


    大婚好,大婚好啊!


    蕭染書率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微笑著看著姬覺修。


    該你了,她的帝夫。


    姬覺修感受了一番周圍的能量波動,尤其是上方天穹和廣袤大地。


    天地能量已然形成一個閉環,圍繞著此處金鑾台,


    甚至在遠處的天際,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聖光。


    天巫大婚,天地同慶!


    姬覺修麵色更加複雜,目光掃過蕭染書的眉眼。


    “也好,珍惜你最後純良的時光。”


    話落,他將杯中酒飲盡。


    嘩——


    現場再次爆發出歡呼,那叫一個熱鬧!


    飲完酒,兩人便在一片沸騰中往殿內走。


    蕭染書小聲問:“你剛剛說什麽?”


    最後什麽什麽時光?


    因為人多嘈雜她沒聽清,但搞得好像她快死了一樣。


    姬覺修沒解釋,一直用很複雜的眼神看她。


    赤顯常用光棍一輩子打趣。


    可若真要有姻緣,兩域殺戮第一的戰神能看上誰?


    他心氣高,誰都不放在眼裏。


    姬覺修仔細想了想,要找就要找個最厲害的。


    這世上,也唯有大天巫。


    非人非妖又半神半魔的天巫,集天下之極善和極惡於一身。


    他難以想象,等她完全醒來將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直接把他殺了?


    殺之前,比一場。


    在婚禮當下的大殿一角。


    泉月拎著渾身濕噠噠的喪彪,一臉懵逼的呆立。


    腳旁,站著同樣呆滯的莽卯。


    白焰站在最前麵,眼底的疑惑比另外三個家夥更濃。


    她每天都在皇宮啊,她大部分時間都陪著主上的啊。


    怎麽忽然就大婚了?!


    泉月好半晌後終於從呆愣中回神,當場就踹了白焰一腳:“怎麽回事啊!”


    白焰轉頭就咬了他一口:“我又不知道!”


    莽卯將麵前的下注小盤整個掀翻,怒拍地磚:“啊啊啊!搞什麽!”


    此時的喪彪嗆了口水,舉起前爪:“你們三個要不要先給我一個解釋?”


    它到底是怎麽忽然之間跑到這來的?


    它不是在魔域跟某個魔君爭論這幾萬年來它冥虎族地盤壓縮的事嗎!


    都差點打起來了。


    忽然一股怪力讓它‘咻’的一下退至魔域邊緣,再‘刷’的一下橫跨妖域,最終莫名其妙橫插在大戰的海皇和鮫人之中。


    然後被這個該死的鮫人一把拎起,帶回來了。


    又帶回來了。


    喪彪真的想問,它是逃不過這個皇宮圈了嗎?


    莽卯一瞬間麵容滄桑,拿出煙鬥點煙:“解釋什麽解釋,天子與戰神大婚,該吃吃該喝喝。”


    喪彪又吐了口水:“他鼠的!本王還要跟魔君大戰!”


    泉月斜了這貓一眼,冷嘲:“誰不是正在大戰,我追著兩個海皇亂殺,差點就搞死了,但主人說了十五號回來,哪怕放走對方我也要回來。”


    白焰還有其他疑惑:“他倆到底怎麽搭上的?”


    好問題,四個家夥全體陷入沉思。


    每天都在一起,它們為什麽一點都沒看出來???


    帝王大婚的熱鬧要持續一整天,白天禮天祭地一套下來後,晚上還有一場國宴。


    金鑾殿已經擺好了酒席,所有賓客都入場落座。


    這不僅是蕭染書和姬覺修兩個人的事,更是整個華國的事。


    宴會上,蕭染書不僅要應對婚禮的正常流程,還要與外域的修士們交流。


    用丁慕的話來說,這是一場千載難逢的機會!


    需要高強度社交時,蕭染書都會提前給自己洗腦,如同上戰場的壯士一般踏進大殿。


    殿內高朋滿座,玉桌排列有序,金樽瓊漿泛著微光,琳琅佳肴香氣四溢,將整座大殿的喜慶氛圍推至巔峰。


    隨著蕭皇的入場,國師開始宣讀禮單。


    先從三絕開始,那禮物多的,呼啦啦的一口氣都念不完。


    接著開始念五宗八衛和一大堆名字都排不上號的三等小宗門。


    念的國師舌頭都麻了。


    每當念到一個宗門,蕭染書都會衝著對方敬酒。


    一圈下來,不知道多少酒下肚。


    她有些暈了,轉頭看向身旁。


    帝夫與她同桌,還有白焰等幾個小動物。


    他們倒是吃的開心。


    姬覺修吃的慢條斯理,頗有帝夫風範。


    白焰也講究,小口小口的吃,完全看不出是個會拆家的哈士奇。


    泉月已經長大了,是個男魚,但今日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緊盯著飯桌上的幾盤水果。


    莽卯沒吃相,跳在桌子上就胡吃海喝!


    喪彪看上去精神萎靡,吃一口舔三下爪子。


    蕭染書點點頭,他們幾個能適應就好。


    她給了身旁丁雲陽一個眼色。


    丁雲陽秒懂,當即端起酒壺就一頭紮進修士之中。


    皇上不想喝了,她上!


    三絕隻來了三人,但各個都是大佬,以至於那群修士都不怎麽敢放肆說話。


    可丁雲陽一來,就像是打破了僵局,大家都熱鬧起來。


    打完一圈後,五宗弟子終於放開。


    正當丁雲陽推杯換盞時,旁邊一人忽然起身,走了過來。


    “雲陽師姐。”此人手端酒杯,開始自我介紹,“我是絕弦宗少宗主宋羽昭。”


    一等大宗門少宗主,那必須是要給麵子的。


    於是丁雲陽連忙滿上,回敬:“久仰久仰。”


    宋羽昭:“雲陽師姐,你在蕭皇身邊當差,需不需要學徒?”


    丁雲陽微笑:“不缺,我師弟牧予楓會幫忙的。”


    有好事當然先讓自家人上。


    宋羽昭麵色古怪,小聲道:“雲陽師姐,你不在太玄宗三年,很多事可能不知道,我得提醒你一下,小心牧予楓,此人不簡單。”


    丁雲陽立即收了笑意,怒罵:“我師弟心性純良又樂於助人!我不許你說他壞話!”


    宋羽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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