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青檸家走出來的麥苗剛到院子,就見一群小媳婦圍著何珊珊,在誇她新買的裙子。


    “珊珊,又買新衣服了。”


    “這裙子是在百貨商店裏買的吧,看起來好新潮呀。”


    “摸起來也滑滑的,很舒服呢,一定很貴吧。”


    何珊珊被圍在中間,一張臉笑得格外燦爛,高高仰起頭,一一回答著她們的問話。


    “珊珊你明天是不是要相親呀?”


    “難怪打扮這麽漂亮,紅裙子也買了,臉也擦白了,口紅也畫上了。”


    “這俏模樣明天不得把那男的迷得找不到道呀。”


    哈哈哈……


    聽著大家的話,一向咋呼的何珊珊,也難得地嬌羞了起來,扭著身子,一副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呀,你們在說些什麽呀。”


    路過的麥苗見她一副扭捏做作的樣子,厭惡地瞥了一眼,不想理她,正要走時就聽何珊珊忽然看著自己對大家說:


    “你們知道嗎?我今天在百貨商店的時候,遇到麥苗和夏青檸,她們還說我這裙子不好看呢,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何珊珊說著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然後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忽然大笑起來:


    “結果他們轉頭就去買了一堆的爛布頭,這麽大一堆……”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誇張地比畫著:


    “就這麽大一堆,一共花了三塊錢,結賬的時候,夏青檸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震得麥苗耳朵發疼,隻見紅暈迅速爬上了她的臉,雖然覺得很丟人,但還是不願聽到她這樣嘲笑夏青檸,於是開口維護:


    “你知道什麽?青檸說她能做出好看的衣服,就一定能做出來!”


    “一堆爛布頭能做出什麽好看衣服?乞丐裝嗎?哈哈……”何珊珊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等她做出來了,你別忘了讓她拿給我們看看呀!我還沒看見過全是爛布做的新衣服呢。”


    “你!”麥苗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你穿的衣服再貴又怎麽樣?還是遮不住醜陋的內心!明天那個男人要是真的看上你了,才是瞎了眼!”


    何珊珊最在意別人說她醜,哪怕說內心醜也不行,聽了麥苗的話,立刻就扯著大嗓門回擊道:


    “我醜??要是我都算醜,那你不就直接成癩蛤蟆了!哈哈哈……笑死個人了,看不上我,難道還能看上你不成。”


    就長相來說,何珊珊除了黑,五官確實比麥苗要優越一些,所以她才會這麽自信地說出貶低麥苗的話。


    “你說誰是癩蛤蟆?”麥苗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們倆誰醜,就是誰唄。”何珊珊挑了一下眉毛,滿臉的輕蔑。


    聽到何珊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羞辱自己,麥苗一下就繃不住了,難道就因為她長得比自己好看些,就能肆無忌憚地指著鼻子罵自己醜嗎?


    麥苗越想越難過,眼淚在眼睛裏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在房間裏的夏青檸透過窗戶,聽到了麥苗和何珊珊的吵架聲,便走了出去。


    這邊的動靜太大,陸驚蟄自然也聽到了,但他對這種熱鬧毫無興趣,所以即使那邊吵得再大聲,他都沒有多看一眼。


    可現在見夏青檸往那邊走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跟著走了過去。


    夏青檸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何珊珊奚落麥苗的那些話,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麥苗的肩膀,安慰道:


    “別聽她的,你一點都不醜,隻是沒打扮而已,要是化上妝一點不比她差。”


    聽到夏青檸幫麥苗說話,何珊珊冷哼了一聲,唇邊勾出一抹不屑的笑:


    “那你倒是給她畫一個看看。”說完又繼續嘲諷:


    “不過就你那買垃圾當寶貝的眼光,別真給她畫成銅鈴眼,香腸嘴的癩蛤蟆,哈哈哈,那可真是丟死個人了。”


    原本麥苗還因為何珊珊奚落自己醜而難過,現在看何珊珊和夏青檸站在一起,忽然就有了底氣,立刻就把眼淚收了回去,對何珊珊說道:


    “你得意什麽?就你那長相,和青檸站在一塊,連癩蛤蟆還不如呢。”


    “你才是癩蛤蟆!”何珊珊瞬間怒了,抬手就推了麥苗一下。


    她可以說別人醜,但別人絕不允許說她醜。


    麥苗也不甘示弱地回擊了她一下,兩人你一下,我一下,眼看就要打起來。


    一旁的小媳婦忙上來勸架,可兩人力氣實在太大,怎麽都拉不開,場麵一度混亂不堪,直到一個聲音喊起來:


    “珊珊快別打了,一會給你臉抓花了,你明天可怎麽去相親呀。”


    何珊珊聽到這話,好似意識到了什麽,立刻便收了手。


    一會真抓傷了臉,或者把她新買的裙子弄壞了,那她可就吃大虧了。


    何珊珊不還手了,很快麥苗也被拉開了。


    “你知道我明天要相親,故意這樣的是不是!”何珊珊後知後覺地瞪著麥苗說。


    “你放屁!”麥苗一急罵了一句髒話,看向何珊珊:


    “我心才沒你那麽髒,要是我真有那樣的想法,剛剛就直接撓你臉了。”


    何珊珊知道再耗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看了麥苗一眼,高高在上地說:


    “我就是長得比你好看,你嫉妒也沒用!醜八怪!”


    說完理了理裙子和頭發,仰起頭大步往前走了。


    哪個女孩不愛美,特別在十八九歲的年紀,再次被何珊珊當眾攻擊外貌,麥苗眼眶立刻紅了。


    “你沒事吧。”夏青檸看她這樣,忙上前詢問:“受傷了嗎?”


    兩人打架的時候,她也想上前去拉,可何珊珊力氣大得跟牛一樣,麥苗也是用了全力,周圍又是一群人圍著拉架,她這小身板,根本兩人的身都近不了。


    “沒有。”麥苗情緒有些低落地說,努力收回眼淚,對夏青檸揮了揮手:


    “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往家走去。


    看著她失落的背影,想到何珊珊剛剛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夏青檸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她記得原書裏,何珊珊確實嫁得不錯,男方家境好,脾氣好,腦袋也活絡,後來時局開放了,賺了不少錢,何珊珊嫁過去,一連生了兩個兒子,享了一輩子清福。


    夏青檸眼裏一片冷然,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何珊珊這樣的人品秉性,不配過得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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