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得高興的蘇向南,心裏咯噔一下,陸驚蟄在軍區裏有多少女人惦記,他自然知道。


    什麽宣傳部的幹事,機關小學的老師,軍區醫院的醫生……好多都對他有意思,這個夏記者難不成也對他有興趣?


    “怎麽能不認識,他可是我四弟。”蘇向南回答道,然後又裝著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他結婚了,和我四弟妹那叫一個恩愛。”


    他說這話,倒不是對這個夏記者一見鍾情了,想要提點她什麽的,而是在為陸驚蟄夫妻考慮。


    如果這個夏記者,對陸驚蟄真有那種心思,自己這麽說,就是在讓她知難而退,不要破壞人家夫妻倆的感情。


    “啊?那你的四弟妹,是不是叫夏青檸。”夏穀雨聽完他的話,一點也沒表現出失落,聲音聽起來還十分興奮。


    “是,你認識她?”見夏穀雨一臉欣喜的表情,蘇向南不解地問。


    要是認識,今天提到夏記者時,四弟妹不可能沒反應呀。


    “豈止認識,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夏穀雨那天被救,暈倒醒來後,知道救自己的人已經走了,後來專門找了老乘警,了解到了夏青檸的情況。


    在得知她也是來銀城的守備軍區後,她開心得不得了,沒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這麽有緣!


    那天要不是夏青檸認出人販子,及時叫乘警來阻止,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被賣到哪座大山裏,當別人媳婦兒去了。


    後來在那個男人揮刀砍向自己時,如果不是她及時用相機砸了那人的眼睛,現在自己可能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這份恩情,她怎麽能忘!她可是一連讓自己重生了兩次的人。


    見蘇向南不解,夏穀雨就將那天自己在火車站遇到的,驚心動魄的遭遇,詳細地講給蘇向南聽。


    因為是記者的緣故,她在敘述場景的時候,將夏青檸的聰明、勇敢、智勇雙全、有勇有謀,‘演講’得淋漓盡致。


    這次換成了蘇向南聽得一愣一愣的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那麽嬌小柔弱的四弟妹,竟有如此‘壯舉’!再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知。


    “到了部隊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呀?我要當麵好好感謝感謝她。”夏穀雨看著蘇向南懇求道。


    “沒問題,舉手之勞,你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蘇向南爽快地點頭應下了。


    沒了剛剛見麵的拘束感,兩人這一路聊得十分開心,車開到部隊以後,大門口的士兵例行檢查完夏穀雨的介紹信和工作證以後,便將車放行了。


    車子開到了給夏穀雨安排的宿舍樓下,兩人下了車,知道夏穀雨腿上的傷還沒有痊愈,蘇向南貼心地幫她把行李提上了樓。


    到樓梯口時,正好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宣傳部的盧麗娟,見蘇團長親自送人進來,又見她住到了前幾天夏青檸住過的那間房子,盧麗娟立刻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在給他們熱情地打完招呼以後,盧麗娟便識趣地下了樓,心裏已然在盤算怎麽討好這個真正的夏記者了。


    屋裏十分幹淨,該有的生活用品都有,蘇向南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忙可以幫,更何況這是人家姑娘的單人宿舍,蘇向南也不便多留,給夏穀雨說了一聲好好休息後,就準備離開了。


    “蘇團長,你等等。”在蘇向南要走出宿舍時,夏穀雨叫住了他,然後將桌子上那一大束白菊花遞給了他:


    “這個花,要不,你還是拿走吧。”


    夏穀雨其實知道蘇向南應該不懂白菊花是用來幹嘛的,所以並沒有怪他送自己白菊花,但是剛剛才經曆過一場生死,她心裏還是有些發怵,不想把這花擺在宿舍裏。


    收下再扔的話,又覺得對人不太禮貌,所以索性便叫他拿走,之所以沒給明著說這花是送給逝者的,也是怕他知道後,兩人都尷尬。


    看到夏穀雨遞過來的白菊花,蘇向南疑惑地問道:


    “怎麽,你不喜歡花嗎?”


    “也不是不喜歡。”夏穀雨看著一臉認真的蘇向南,皺著一張小臉道:


    “隻是現在還用不上。”


    見人家不收,蘇向南以為她是不喜歡花,不好明說,於是也沒勉強,接了過來,說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蘇向南拿著花,從夏穀雨的宿舍走出來以後,並沒有扔掉,心裏想著,這麽新鮮的花,扔了怪可惜的。


    回到團部,蘇向南就碰到了陸驚蟄,陸驚蟄看著他手裏拿著花,唇角向上,開口問道:


    “沒看上你?”


    蘇向南聽出陸驚蟄話裏的‘嘲笑’,哪裏能在他麵前丟了麵子,讓他看扁了自己,連忙為自己解釋道:


    “你這就小瞧人了不是,我這樣一個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哪個姑娘可能看不上?”


    “那這花……怎麽沒送出去?”陸驚蟄繼續不動聲色地殺人誅心。


    “我申明一下,她不是不喜歡我這個人,就是單純地不喜歡花而已。”蘇向南連忙說道。


    “是嗎?”陸驚蟄沉聲回,語氣裏明顯透著不相信的意味,媳婦兒可是說了,女生都喜歡花的。


    “你這什麽語氣,什麽表情?”蘇向南有些急了,馬上為自己正名道:


    “我告訴你,我們聊得可開心了,他對我印象那是杠杠的好。”


    雖然蘇向南已經極力的為自己正名了,但是看到了陸驚蟄還是一副嘲弄自己的表情,心裏很不得勁兒,正想要繼續說,但是很快又改變了主意,而是用故弄玄虛的口吻說道:


    “老四,我是真沒想到,你媳婦還能那麽厲害。”


    聽到蘇向南說起自己的媳婦兒,陸驚蟄收起了臉上戲謔的表情,認真地問:


    “什麽?”


    “哈哈,她那麽厲害,你不知道?”現在換蘇向南嘚瑟了,他故意不說什麽事,就是想看陸驚蟄著急的樣子。


    陸驚蟄看穿了他的心思,並不追問什麽,一臉平靜地抬腿就要往前走。


    “哎哎哎。”蘇向南連忙上來攔住他,臉上掛著有些‘輕佻’的笑問道:


    “這就走了,真不好奇?”


    “不好奇。”陸驚蟄說完,沉著臉就走了出去。


    蘇向南很想陸驚蟄主動求著自己問下去,但人家偏偏就淡定得很,不給他想要表達的機會,弄得他話說不出來,自己也難受。


    “好了好了,告訴你,”最終還是蘇向南敗下陣來,將剛剛夏穀雨給自己說的話,說了一遍給陸驚蟄聽,末了還特別欣賞地對陸驚蟄道:


    “你媳婦兒可真是好樣的,反正她現在也沒工作,要不你讓她來我身邊當個偵察兵得了。”


    上次夏青檸給陸驚蟄說過火車上遇到的事情,但是沒有這麽詳細,現在聽完蘇向南的話,陸驚蟄才知道媳婦隱瞞了自己,心裏後怕與心疼交織著,又聽到蘇向南來打自己媳婦兒的主意,沉聲丟給他一個字:


    “滾!”


    “沒大沒小,怎麽給你哥說話呢?”蘇向南倒也不生氣,知道陸驚蟄護犢子得很,剛剛那麽說就是想要氣氣他。


    四弟妹看起來那麽柔弱,要真交他手裏他都不敢練,要真練了,身邊這人還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麽樣子呢。


    陸驚蟄不想再和他廢話,抬腿就要走,蘇向南卻突然將手裏的花遞了過去,陸驚蟄低眸看著他,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下一刻就聽到他說:


    “摘都摘來了,就賞給你了,拿回去討好弟妹吧。”


    “你自己留著吧。”陸驚蟄沒有抬眸,沉聲說。送給媳婦兒的花他可以自己去摘。


    “拿著吧。”蘇向南說著將花往他懷裏一擱:


    “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麽花,扔了又可惜,你看這花兒多白,這麽純潔無瑕,弟妹不是說女生都喜歡花嗎?你拿回去,她一定高興,一高興,我侄子就在來的路上了。”


    說著蘇向南就對陸驚蟄挑了挑眉,一副‘哥對你好吧’的表情。


    陸驚蟄看了看手裏的花,嗯,確實白,確實純潔無瑕,於是沒再推辭,收下了。


    下午陸驚蟄下了班,兜裏揣著買來的避.孕.套,手裏拿著蘇向南給的白菊花,走回了家,準備給媳婦一個驚喜。


    就像蘇向南說的那樣,媳婦兒一個高興,說不定晚上自己口袋裏的東西就能用上了。


    嗯,也不知道這個“套”好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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