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念到名字的人陸續走了過去,看著站在一旁沒動的莫雅,夏青檸知道她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新名字,抬手拉了拉她說道:


    “莫雅,叫你了。”


    莫雅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地就要往那邊走,夏青檸抬起手,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說道:


    “別擔心,你一定行!”


    莫雅看了看夏青檸,提起一口氣,努力保持著微笑,站到了準備區域。


    沒一會剛剛被叫到名字的幾人就被領了進去,按照順序先做自我介紹,然後再一一展示才藝。


    叫柳條兒的女生,第一個出來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便展示了一段舞蹈,她體態輕盈,基本功紮實,一支舞蹈跳完,坐在旁邊的領導相互點了點頭,表示很好。


    第二個表演的是佟湘,她表演的是小提琴,一曲拉完,旁邊的領導,並沒有說話,看向帶大家進來的人,抬了一下下巴,那人便說道:


    “下一位請黎燕同誌才藝展示。”


    她說完話,卻沒有人應,於是她又提高了聲音說道:


    “黎燕,黎燕,來了嗎?”


    “來了,來了……”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急促的聲音,沒一會一個高挑的女人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看著遲到的女人,幾位領導臉色都不太好,剛剛第一個來邀請夏青檸的老師,低頭看了看資料,然後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問道:


    “你會彈鋼琴?”


    “會,彈得還行。”叫黎燕的女人揚了揚頭很自豪地說道。


    坐在一旁的其他領導,聽了兩人的話,也不自覺地收起了臉上不滿的表情,漸漸變成了期待,都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自從曉曉離開以後,我們團裏基本上就沒有彈鋼琴能上得了台麵的了,要是這位同誌,彈得不錯的話,那聲樂組今年可就算撿到寶了。”


    “是呀,我們也不奢望她有曉曉的水平,要是能有她的三分之一,也能登台演出了。”


    “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們空歡喜了,聲樂組太需要個能撐得起場子的人了。”


    幾人討論完,穿白衣服的女老師,看向一旁自信滿滿的黎燕說道:


    “你跟我來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去琴房。”


    鋼琴屬於貴重樂器,而且還重,自然不在這邊。


    女領導走後,便到了莫雅展示才藝了,她有些緊張,甚至做自我介紹時聲音都有些顫抖,做完自我介紹,她便開始唱歌。


    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她明顯感覺到旁邊的領導並不是特別滿意,就在她有些力不從心時,忽然想到夏青檸給自己的建議,於是輕輕閉起眼睛,什麽也不看,想象著自己到了山穀,到了家鄉的麥田,專注地唱著歌曲。


    一曲唱完,她才慢慢睜開眼睛,見旁邊的領導都微笑著看向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羞澀地低下頭去,而是努力地挺直了背脊,微笑著看著大家。


    “嗓音確實不錯。”旁邊一位老師說道,猶豫了一會問道:


    “我們歌舞和舞台劇都是需要有些舞蹈功底的,你有嗎?”


    “我暫時沒有,但是我身體很好,我可以學。”


    “跳舞不是身體好就行的,要柔,要能舒展,動作還要優美,基本功不是一兩天能練成的。”老師如實道。


    莫雅知道這確實是自己的短板,但是她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於是鼓起勇氣說道:


    “老師我知道舞蹈是我的弱項,但是我能吃苦,隻要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自己能在半年之內追上大家。”


    老師點了點頭說道:


    “嗯,我們會好好考慮的。”說完便看向旁邊的最後一位女同誌說道:


    “你上來表演吧。”


    *


    夏青檸看著莫雅從裏麵走出來,在這之前,她猜想過,她要麽會開心,要麽會沮喪,但是莫雅出來時卻很平靜,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這樣的表情,夏青檸倒是有些猜不透了,忍不住問道:


    “表現得怎麽樣?”


    “我不知道,唱歌表現得還好,隻是他們又問了我有沒有舞蹈功底。”莫雅如實地說,然後後知後覺地道:


    “青檸,原來進文工團舞蹈功底這麽重要,我以前都不知道。”


    “沒事,隻要你盡力了就行。”夏青檸拍拍她的胳膊安慰道。


    現在都麵試完了,隻能等著結果了,莫雅之所以這麽表現得淡然,是因為她也覺得,邁出了這一步,就是自己最大的進步,原來麵試也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青檸謝謝你!”莫雅拉著夏青檸的手,十分誠懇地說道。


    “怎麽忽然說謝謝。”夏青檸有些不解地看著莫雅問道。


    “要是沒有你的鼓勵,我也不敢來參選,你放心,即使這次沒選上,我也不會難過的。”莫雅十分坦然地說道:


    “哈哈,我好像重新認識了自己,原來昂首挺胸的感覺這麽好。”


    聽了莫雅的話,看到她的改變,夏青檸心裏十分欣慰,頓了一會問道:


    “莫雅,你讀初中了嗎?”


    “讀了。”莫雅有些疑惑,青檸為什麽會問起自己這個,問道:


    “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問問。”夏青檸笑著說道,其實她已經開始盤算,要是莫雅這次不能去文工團,去機關小學做個老師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初中學曆,而且現在也不那麽害羞了,隻要她克服了心理的障礙,敢站到講台上去,做老師也是不錯的出路。


    夏青檸知道朱婉茹一直不待見莫雅,更不想她有出息,超過自己生的兩個女兒,所以書裏才會想方設法將莫雅送回農村去。


    要是莫雅在部隊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朱婉茹就沒那麽容易將她送走了,所以夏青檸決定一定要幫莫雅留下來,隻要她不被送走,她的命運就能得到改變。


    “走吧,青檸,我們去食堂吃飯。”莫雅拉起了夏青檸的手,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好,早上就吃了一個饅頭,我還真餓了。”夏青檸點頭說。


    “啊,你早上就吃了一個饅頭?那快點,我們現在就去吃。”莫雅說著加快了腳步,然後繼續說道:


    “中午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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