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落音,下一秒夏青檸,莫雅和夏青樹都不約而同地往她碗裏夾了菜,夏穀雨立刻開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


    “還是你們對我好。”


    在輕鬆愉悅的氛圍裏,吃完了一頓飯,大家也準備離開了,蘇向南送莫雅和夏穀雨走的時候,夏青檸故意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隻見他聽完以後,臉上很快有了笑意,給夏青檸揮了揮手,開開心心地走了。


    他們走後,二舅一家也準備回去了,看著蘇向西,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知道他以後一切苦難的根源,都來自莫曉曉,夏青檸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要怎麽提醒,讓他不要喜歡上莫曉曉嗎?但是人的感情又怎麽能控製得住,從他昨天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徹底陷進去了。


    更何況現在莫曉曉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自己現在說這無疑會讓他覺得是在挑撥。


    所以最後她並沒有說什麽。


    等到人都走完以後,陸驚蟄扶著媳婦兒坐到了椅子上休息,開口問道:


    “你剛剛給蘇向南說了什麽?我看他挺開心。”


    夏青檸笑了笑,仿佛早就料到陸驚蟄會好奇,沒有隱瞞他,回答道:


    “我剛剛給他說,我媽隻是單純地喜歡莫雅勤快能幹,沒有把她當兒媳婦的意思,要撮合她和我哥的心思,讓他盡管放心。”


    其實夏青檸知道,媽媽郭玉梅心裏比誰都有數,他知道哥哥腿沒辦法治好了,所以從來不敢有高攀人家姑娘的心思,像莫雅這樣身段好,長得漂亮,又在文工團的姑娘,她更是想都不會往那方麵想。


    “嗯。”陸驚蟄點了點頭,回答道:


    “難怪他走的時候,笑得那麽歡實。”


    “你說三哥明明都這麽在意莫雅了,怎麽還不表示?”夏青檸有些不解地問陸驚蟄。


    “他可能在籌備著我們吧。”陸驚蟄若有所思地說道,說完以後,過來扶起媳婦兒:


    “回房間去,我幫你按按腿。”


    *


    一轉眼就到了新年,部隊裏的士兵們基本上都不會被允許回家過年,為了慰問大家,每年部隊都準備大型的文藝匯演。


    現在的文藝匯演也是在晚上舉行的,吃完晚飯六點就開始,晚上十點結束。


    考慮到天黑路不好走,夏青檸原本是打算不去的,但陸驚蟄看到弟弟他們一臉的期待,最後還是叫了警衛員讓人開車過來,一家人一起坐車過去了。


    到了禮堂裏,陸驚蟄還貼心地給她安排在前麵靠邊的位置,免得被人擠到了。


    六點的時候匯演準時開始了,文工團為大家精心準備了十多個節目,有歌曲,舞蹈,單弦演唱,大合唱,鋼琴獨奏……


    在一首激昂的歌曲之後,第二個節目便是聲樂隊的大合奏《黃河.船夫曲》,看著台上彈著鋼琴的郝愛華,坐在角落的霍小鈴,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嫉妒。


    不過很快她就安慰了自己,今天雖然她上了台,但是也出不了什麽風頭,因為莫曉曉莫老師還有一個鋼琴獨奏的表演呢,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會在莫老師身上,哪裏還會注意到她。


    這樣想著,她又不由自主地幸災樂禍起來。


    很快節目已經表演過半了,蘇向南伸長了脖子等著下一個節目,見演員出來,沒有莫雅,臉上明顯有些失落,忍不住開口對旁邊的陸驚蟄說道:


    “怎麽還沒到她們的節目?”


    “誰的節目?”陸驚蟄一本正經地明知故問。


    “你說誰的節目?”蘇向南對他翻了個白眼,焦急地看著台上,等著下一個節目。


    “急什麽,無論是誰的節目,一會兒都會演的。”陸驚蟄一臉的淡然,沉聲說道。


    “站著說話不腰疼,又沒有你媳婦兒的節目,你當然不著急了。”蘇向南看著陸驚蟄一臉的不滿。


    “所以……”陸驚蟄停頓了一下,然後反問道:


    “有你媳婦兒的節目?”


    看著陸驚蟄沒有表情的臉,蘇向南第一次覺得這臉這麽欠揍,在對方“逼問”的眼神裏,蘇向南隻能硬著頭皮,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兩個字來:


    “沒有。”


    “那你急什麽?”


    “看節目。”蘇向南被問得‘惱羞成怒’轉過頭來,不再理會陸驚蟄,帶著氣性丟出一句話:


    “你別給我說話!”


    於是兩人沒再說話,一個節目演完,陸驚蟄往旁邊瞟了一眼,沉聲提醒道:


    “壓到花了。”


    蘇向南原本不想理他,聽了他的話,立刻轉過頭去,看向自己身後花,發現並沒有壓到,這才反應過來,陸驚蟄是在耍自己,立刻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報幕的工作人員走上台來,用洪亮的聲音大聲對著話筒說道:


    “下麵請大家欣賞鋼琴獨奏曲《草原.女民兵》,表演者莫曉曉。”


    隻見燈光打在舞台中間,莫曉曉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端坐在舞台上,纖細的手指落在琴鍵上,音符開始飄蕩出來……


    因為之前夏青檸在舞台上彈奏過《黃河》,那種氣勢磅礴的震撼,還留在大家心中,現在聽到莫曉曉彈的這樣舒緩的曲子,大家並沒有表現出熱血澎湃。


    台下的穆團長聽到琴聲,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明顯感覺到,莫曉曉彈得沒有兩年前那麽好了,雖然沒有出錯,但是也太中規中矩了,沒有什麽亮點。


    一曲彈完,莫曉曉站在了給大家鞠躬,台下的觀眾,並沒有像以前夏青檸彈奏完時那般,情緒高漲,反應熱烈,隻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莫曉曉仰著頭走下台來,目光還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坐在第二排的蘇向南,心裏想著,他一定比自己剛剛的表演驚豔大了吧。


    為了這場表演,她還專門穿了這麽漂亮的紅裙子,她相信無論是自己的人,或者是自己琴聲,都足以把沒見過世麵的蘇向南迷住了。


    莫曉曉這場演出,確實迷住了一個人,那便是坐在最後幾排的蘇向西,從她上台到下台,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她半秒。


    那一抹紅深深地映在他的眼裏,同時也刻在了他的心上。


    倒數第三個節目的時候,蘇向南終於盼來了自己想要看見的人,在看到那個姑娘,臉上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莫雅她們表現的是經典的舞蹈《芳.華》,雖然莫雅不是主舞,但是她的每個轉身,跳躍,旋轉……都好像落了蘇向南的心裏,舞台上那麽多人,他眼裏隻看得見那個紮著兩條紅綢的姑娘。


    所有節目表演完,演員們都上台,對觀眾鞠躬,台下的觀眾也都紛紛鼓掌答謝大家的表演。


    答謝完觀眾,演員們都緩緩走下台來,莫曉曉看著蘇向南抱著一大束五顏六色的花,臉上帶著笑,向自己走了過來,眼睛頓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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