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的幾個葡萄酒莊中,每年最早釀酒的總是哈諾瓦農場。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例外的,是林克在這裏小試身手。


    林克從拉斯維加斯飛過來,看到有空閑的榨汁機,而他也空閑著,就要了一些剛采摘的葡萄來釀酒。


    他那幾個葡萄酒莊,每個出產的葡萄都有些許不同。


    不是說葡萄的品質有很大的區別,而是因為氣候的原因,單寧的含會有所區別。


    奧澤特的葡萄因為氣溫適中,單寧容易成熟。而漢斯農場因為陽光猛烈,葡萄水分稍低,單寧含量也比較高。哈諾瓦農場氣溫高,單寧難以積聚,加上今年的雨水“充沛”,有充足的灌溉。今年這裏出產的葡萄,單寧含量是他三個葡萄莊園中最低的。


    而酒液中的單寧含量是否恰當,決定這葡萄酒的口感和可以保存的年限。當然那是之前的葡萄酒。


    不過,單寧的含量對現在一些葡萄酒的保存年限影響也沒有從前那麽大。從前的葡萄酒大部分都是用軟木塞密封的,而現在有用螺口蓋子密封的。不管葡萄酒的單寧含量多少,保存年限都比以往的用軟木塞要長很多,而且能保持更長時間的新鮮度。


    而哈諾瓦農場的葡萄酒,也大多是要用螺口蓋密封的。所以不用考慮單寧含量對酒液保存年限的問題。但不同的葡萄,釀酒手法也要有微調。他之前釀過兩次酒,都是在奧澤特。在哈諾瓦農場還是第一次。


    奧澤特的氣候變化不大,每年出產的葡萄品質也很穩定。隻有哈諾瓦的葡萄會因為氣候的變化而發生比較大的變化。而且林克需要跟著亞伯特學習怎麽釀造這裏的葡萄。


    亞伯特也在哈諾瓦。他正在準備釀造一批白葡萄酒。去年他在漢斯農場用藍湖葡萄釀的一批白葡萄酒,雖然都成粉紅色,但在今年的葡萄酒世界大賽中依然獲得了金獎。


    所以他打算開創更多的白葡萄酒酒品。


    這批白葡萄酒的原料,正是去年羅伯特·巴喬嫁接的葡萄。嫁接了好幾種不同的品種。雖然沒能結出白皮葡萄,但也長出了一種隻是帶著丹粉紅色果肉的葡萄。而亞伯特是在用這種葡萄做實驗。


    藍湖葡萄的本質是紫色果肉的赤霞珠,嫁接了其它白葡萄後能釀造出什麽樣的酒,誰也不知道。這需要經過實驗才能判別。


    而林克用的是藍湖葡萄。他依然是要釀造幹紅。


    他隻打算在這裏逗留到明天中午。他估計了自己能完成的工作量,要了足夠的葡萄之後壓榨完就算了。


    不過他主要依然沿用了在奧澤特釀酒時的做法,加入了一些沒有完全成熟的葡萄。隻是量稍有變化——他釀造的酒中每次加入的未成熟葡萄數量都不一樣。不過去年為他兩個剛出生的孩子釀造的那兩種,似乎發酵得還很不錯。


    今天亞伯特的工作量更少,他隻需要壓榨一點葡萄,然後指導工人如何發酵。


    他看林克最最後一批青葡萄倒進壓榨機。他才說:“你知道貝爾農場的葡萄也開始釀造了?”


    林克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他們天天在媒體上吹噓,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盧克·特拉斯在剛進入十月中旬就高調對外宣布他的“特拉斯葡萄”今年將會開始釀酒,而他已經獲得一個大客戶,簽下總價值超過一百億美元的超級大合同:“我們和一位中國客戶簽訂長達十年的獨家銷售合同,每年的合同金額最少為十億美元。”


    而埃科貝農場的葡萄才一齡,當然不可能產出足夠的葡萄,所以盧克·特拉斯隻好找到了貝爾農場合作。他們將一起為中國客戶供貨。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據我所知,中國是藍湖葡萄酒在美國之外的主要市場之一。”


    亞伯特對突然出現的競爭者很擔憂。那所謂的“特拉斯葡萄”是用藍湖葡萄扡插培育出來的。而藍湖葡萄在不同的氣候不同的土壤都表現的非常優異。貝爾農場又邀請了在葡萄酒顧問界排名曾在他之上的保羅·霍布斯擔任釀酒顧問。他擔心“特拉斯葡萄”釀造出來的葡萄酒會對藍湖葡萄酒造成衝擊。


    林克卻笑著說:“你也知道,中國有自己的葡萄酒名酒,普通的葡萄酒產量也非常大。所以我們主要在那裏走中高端路線。他們的酒再好,沒有獲得相應的聲譽之前,沒那麽容易占領我們的市場。”


    亞伯特卻不敢那麽樂觀。他說:“但是他們有著名的釀酒顧問,而且有品質足夠好的葡萄。我不認為獲得名譽會很難。他們也許很快就會成為我們有力的競爭者。”


    他表現得比林克還擔憂,是因為藍湖葡萄酒在中國就有超過八到十億美元的銷售額。如果這個市場遭到衝擊,其他市場也肯定會出現類似的情況。而林克每賣出一瓶他釀造的葡萄酒,他都能獲得一定的分紅。而他釀造的葡萄酒,都屬於林克口中的中高檔酒品。也就是說,中國那樣的市場對他個人的收入非常重要。


    林克這時的信心卻比以往還要足。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一絲擔憂,當他得知拉斯維加那片荒原找到金礦之後,他就再沒半點擔憂。副衰神依然在庇護他。


    副衰神說了隻有在他所有的土地上才能長出適合釀酒的葡萄,那就絕對不會錯。而且它還會讓特拉斯後悔。也許就是在這次了。


    這些事他不能說,隻能對亞伯特說:“亞伯特,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們的葡萄酒肯定不會出現在市場上?”


    亞伯特聽這話愣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那個中國商人是你安排的?”


    林克也愣了一下,失笑說:“我當然不可能那麽做?十億的合同,至少要一億美元的定金。我幹嘛要給錢他釀酒?”


    亞伯特一想也是。難道林克安排那樣的商人能將對方的葡萄酒全部吃下阻止它上市?林克有再多錢也不可能那麽做。


    他心底雖然依然擔憂,但既然林克不著急,他也之後暫且放下心來。


    此時,他們談論的貝爾農場確實也正在釀造葡萄酒。貝爾農場的海拔雖然稍稍比哈諾萬農場高一些,但是兩者所處的緯度相同,哈諾瓦農場的葡萄成熟了,這裏的葡萄當然也熟了。


    他們的采收比哈諾瓦農場更有效率。哈諾瓦農場是請了大量的臨時工人手采摘的,壓榨的時候連果梗也放進壓榨機內。而那邊卻是用了機械化采摘。機器在排列整齊的葡萄“樹”上麵開過,通過拍打能將98%的葡萄摘下來。


    保羅·霍布斯已經五十多歲,不過在釀酒顧問這個職業,這個年齡是絕對的黃金年齡。


    而他在釀酒方麵是比較傳統的,他非常注重對橡木桶對葡萄酒的陳釀作用。同時他也希望能釀造出完美的葡萄酒。


    而在過去連續四屆的世界葡萄酒暨烈酒大賽中被評出100分的葡萄酒,一共有十二次,全部是藍湖葡萄酒。亞伯特·安東尼一個人就獲得了九次,前三界都是皇後和火雲。而今年的大賽中,除那兩種之外,亞伯特·安東尼又推出一種100分的酒品“紫月魔幻幹紅”。而另外兩種的創造者都是年輕人,一種是之前三次獲得金牌的“夢想”,另外一種是新出現的“指尖的世界”。


    兩種由年輕釀酒師推出的滿分酒出現,不僅讓兩個年輕的釀酒師名聲大躁,更讓其他葡萄酒顧問哀歎:“除藍湖葡萄之外,再無能釀造出滿分酒的原料!”


    保羅·霍布斯從未能在世界大賽中得到被評為滿分的酒。他很希望希望在這個榮譽上留下自己的一筆。雖然他不肯完全承認隻有藍湖葡萄酒才能釀造出滿分酒。但當約翰·馬龍邀請他擔任貝爾農場的釀酒顧問時,他隻稍作考慮就同意了。


    他知道特拉斯葡萄是藍湖葡萄培育出來的,而他也品嚐過這些葡萄,感覺非常適合釀造。他希望這次能釀造出能在世界大賽中拿到滿分的酒。所以他特地要求一部分的葡萄用人手采摘。


    因為隻有適當的單寧含量才能的讓葡萄酒真正達到平衡和成熟。


    盧克·特拉斯在貝爾農場的葡萄園中的股份非常少。但,他對貝爾農場這次釀酒甚至比對他占一半股份的埃科貝還要重視。因為這是他的葡萄打開市場的關鍵一役。


    他確實已經和來自中國的盛簽訂了供貨合同。但盛要求他的葡萄酒必須要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具體要求是在世界大賽中獲得銀獎以上的酒品,對方才會采購。


    那是一個前提條件。


    這批葡萄酒,至少要有價值十億美元的葡萄酒是獲得銀獎以上的。如果能有更好的成績當然更好。十億美元隻是最低的訂購量,如果是金獎酒,單價更高。


    保羅·霍布斯要求精益求精,和他低成本高效率的追求並不衝突。因為他也希望能釀造出在世界大賽中表現更加出眾的酒品。任何能獲獎的酒品都提升其它稍差的酒品的名聲。


    保羅·霍布斯不僅要求人工采摘,還親自在場監督,要求隻采摘完全成熟的葡萄。或者在采摘之前先將未成熟的葡萄清理掉。


    盧克·特拉斯這會也在場,他和保羅·霍布斯站在葡萄的集中區。不時盯著采摘工人倒入大框中的葡萄,看是否有未完全成熟的葡萄。


    盧克看著每一個葡萄外皮都完全紫黑,表皮外帶著一層幾乎完美的白色。他笑著歲保羅·霍布斯說:“這是近乎完美的葡萄。不是嗎?”在他眼裏,這些紫黑色的水果不是葡萄,而是錢。


    雖然這裏釀造的葡萄酒賣出去的錢主要是約翰·馬龍的,但這個合同是他簽訂的,所以他能拿到5%的額外分成。而且當特拉斯葡萄的名聲打響之後,他買葡萄苗都能賺不少的錢。而且他的埃科貝農場也能釀造。盛是同時和埃科貝農場和貝爾農場簽訂合同。在他和約翰·馬龍的協議中,日後對盛的合同,他的埃科貝農場和貝爾農場有明確的供貨比例。


    所以,這次如果釀造出了足夠好的葡萄酒,對除林克·漢斯之外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


    保羅·霍布斯對這些葡萄也非常滿意。他點頭說:“確實是很不錯的葡萄!”如果這些葡萄釀出好酒,他至少能分到三千萬美元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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