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仙以及台下眾多觀眾匯聚的目光中,白素貞也隻是為難的搖了搖頭,然後等焦慮狀的許仙踱步下了舞台之後,白素貞又招來小青,說要升壇作法,請毗藍婆菩薩,然而作法請菩薩需要耗費很多功力,小青苦勸,白素貞堅持,最後耗損道行請來了毗藍婆菩薩,菩薩派了他的兒子昴日星官來幫助她應付蝗災。


    於是,舞台上,一個戴著雞嘴麵具的昴日星官出現了,他手上拿著一根竹條,趕了數十隻雞上舞台。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這未長成的蝗蟲,最怕的就是家禽,且看某的十萬神雞軍下界,將那蝗蟲卵吃個幹淨。”


    昴日星官其實就這麽一句台詞,卻是叫百姓們聽的如獲至寶,原來,沒有長成的蝗蟲怕雞,隻需要放雞將蟲卵吃了,蝗災就爆發不起來。


    待昴日星官趕著雞下了舞台,舞台的畫麵就變成了一臉疲憊之色的白素貞勸解焦慮之中的許仙,說蝗災之危已解,叫他寬心,然後,一個唱段,將昴日星官一通誇,卻隱瞞了自己耗費許多道行才辦成此事的內情,將白素貞善良的形象樹立了起來,之後,幕布開始降下,秦漢又上台跟小青唱起了渡情謝幕。


    “這戲曲果然有意思,怎麽才演了這片刻就不演了,二郎速速下令,讓他們再演一段。”


    見幕布落下去之後就不再升起,李淵不幹了,指著舞台對李世民道。


    “呃,父皇,這戲曲上演之前,須得排練,要好幾日才能排練出一個時辰的段子,今天已經多演了一刻鍾了,後麵的劇情,還須得他們先排練好才有的演。”


    李世民解釋了一句,李淵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便道,“如此,那今後這戲劇再上演,朕一定要來看。”


    “是,父皇,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兒臣便送父皇回宮吧!等望江樓的戲劇排好後,孩兒一定再帶父皇來看。”李世民很是恭敬是回了一句,便勸李淵回宮,他這個定時炸彈不放在防衛森嚴的禁宮之中,李世民就不放心去幹別的事,畢竟,現在山東,幽州,甚至江南那邊,都有想起兵幫李淵複辟的藩王勢力沒有解決呢!


    李淵意味深長的看了裴寂一眼,便隨李世民的車架回宮去了,他知裴寂費盡心思的撈他出宮必有深意,而這次出宮的整個過程中,裴寂卻一句也沒有提正經事,隻說了句,‘這戲劇,不可不看’。


    李淵也是經曆過爭鬥,造過反的人,瞬間就明白了裴寂另有安排,便才有了剛才這一幕,隻要自己出宮能成為常例,那麽接觸大臣的機會就多了,到時候,說不定能夠重新做回至尊,畢竟李世民是他的兒子,明麵上,不敢把他怎麽樣。


    李世民的豪華大馬車中,宦官王得用跪在一旁給他一邊捶腿一邊道,“陛下,老奴全程都盯著裴相,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裴寂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頭一回出宮就有動作,他會老老實實讓父皇看幾次戲,等朕麻痹大意之後再采取行動。”李世民一臉冷色道。


    “那老奴今後可要盯緊了。”王得用聞言心中一凝道。


    “不必,盯他一兩次就行,之後逐漸放鬆,朕倒是要看看,這個老鬼最後能將什麽人引出來。”


    “諾。”


    王得用心中了然,李世民這是要用引蛇出洞之計了。


    當了多年大唐朝廷第一人的裴寂怎甘寂寞,現在李世民無論什麽事情,都是找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商量,他這個政事堂宰相日益被架空,消亡之日近在眼前,這叫他如何能不急,所以,他一直在尋找出路,直到孫享福將戲劇搞出來之後,他才想到了一條計策,讓李淵出宮,這樣才能勾連大臣以及藩王和地方勢力,重新幫李淵拿回統治權,也隻有李淵拿回統治權,他才能繼續做他的朝堂第一人。


    所以,才有了裴寂在朝堂之上寧可得罪七宗五姓的人,也要幫孫享福說話的事,他就是要救孫享福一命,讓望江樓的戲可以繼續唱下去。


    被蒙在鼓裏的孫享福還以為裴寂是因為裴律師的原因,成為了自己的盟友,卻沒有想過,他有什麽資格跟裴寂成為盟友?人家謀求的是整個國家的政權,哪裏是一間酒樓的蠅頭小利。


    皇帝發往關中各地的政令在李世民回宮之後第一時間就發出去了,令各地官府組織農民在天氣晴好的時候將農田淺耕一遍,另外,有條件的人,可以多到戶外放雞,於是,次日起,關中大地又開始熱鬧起來,百姓們對李世民的這條政令很理解,因為他們上頭的主家大多在望江樓看過了白蛇傳,知道了對抗蝗災的辦法,主家有令,下麵的佃戶自然隻有幹活的命。


    淺耕土地,放雞鴨吃蟲卵,這都隻能夠對蝗災起抑製作用,而在蝗災之前,首先要麵臨的是旱災,一大早的,孫享福便被請到了工部去開會,此時,新上任工部尚書的是長孫順德,一個五十多歲的胖老頭。


    “諸位都已到齊,那本官就將陛下的要求給大家說一說,此次陛下將突厥俘虜七萬餘盡數交給工部,限令明年春耕之前,在此圖所標二十三處地方築壩,建立水庫,諸位可有良策?”長孫順德指著自己案幾上的一副地圖道。


    這幅地圖就是石大郎花了近一個月時間在關中各地查看地勢,標注出來的,孫享福已經看過很多遍,爛熟於胸,便起身道,“大人,此圖乃是漁業司下牧監丞石寶所繪,已經給每一處地方標注了編號,其中第一號,第九號和第十三號地區涉及的工程量巨大,可以先派大量人手集中完成,另外的二十處,皆是小工程,派三千人一組,不消幾日,便能全部完成,明年開春以前,全部竣工不難。”


    “如此甚好,既然你漁業司對情況比較熟悉,那便以你漁業司為主導,都水監從旁協助,本官會知會兵部,調左右武衛,左右威衛的軍士幫助監管俘虜,若是能按期完成陛下交辦的任務,本官定為你等請功。”


    好吧!又碰到了一個不太作為的上司,本以為會有明確分工的孫享福隻用了一句話,就攬過了整個工程的大權,於是,工部的會議隻開了一刻鍾就散了,眾多七八品的小官,就隨著孫享福到了漁業司衙門。


    “七萬多突厥俘虜的吃喝拉撒,幾十處工地的監管,這是要忙死哥啊!”


    孫享福吐槽了一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盟友,有左武衛大將軍秦瓊和左威衛大將軍程咬金幫忙,大可以給突厥俘虜實行軍管,至於消耗的錢糧,好吧,長孫順德過了一道手後,就少去了三成,如今看來隻能爭取提前完工來將被他貪汙去的那些錢糧省出來,於是,孫享福一整天都在衙門裏畫圖,也讓工部負責打造工具的官員率先忙碌了起來。


    預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孫享福在衙門裏忙碌了兩天之後,大軍終於能夠押著那些突厥俘虜趕赴工地了,孫享福隻恨自己手下沒有一個得力的助手,大冷天的還要出門,親自去跑工地,連陪老婆練唱排戲的時間都沒有了。


    老龍山一號水庫工地,數萬突厥俘虜在唐軍的皮鞭下開始運土夯地,孫享福目測這個石寶最最看好的風水寶地建好之後,至少比幸福村的漁場大十幾倍,而且有兩條山溪可以不斷為水庫注水增氧,另外,由於兩側山體高,這個水壩也可以建很高,屯十幾二十米的深水不在話下,這種又大,又深的水庫一旦完成注水,那麽周邊幾十裏內的田地,都不愁灌溉了,隻期望來年春上能多下幾場雨吧!


    “大人,營外有一個書生求見,他說是常何將軍府上的門客,叫馬周。”


    “常何將軍?哦,你說什麽?他叫馬周?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不一會,一個二十多歲書生裝扮的漢子就被引到了營中。


    “草民馬周,拜見大人。”


    孫享福打量了幾眼一身麻衣的馬周,突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貌似這家夥是貞觀中後期的名臣,還做到了宰相,便客氣的道,“不必多禮,本官聽聞你是常何將軍府上門客,定然是有才學之人,今日到訪,可是有什麽良策獻與本官?”


    “草民微末伎倆,不敢在大人麵前稱良策也。”馬周拱手道。


    還真有,孫享福聞言心裏一喜,便指著營中馬紮道,“快請入座,德叔,上些酒肉糕點來。”


    馬周被孫享福突然的熱情搞的一愣,不過看孫享福一臉熱誠的笑意,便也不多說什麽,入坐之後便道,“大人,草民有三策,不知是否有用,講的不好,請大人勿怪。”


    “有人來獻策,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你且細細講來。”


    馬周頓了頓便道,“既然大人已知來年有旱災,要築壩屯水,這築壩,定然是要大量挖土的,大人何不命人將挖土的地方也集中規整一下,順便替當地百姓開溝,或者挖井,來年,當地百姓也能用這些溝渠,井水灌溉農作物,豈不一舉兩得?”


    孫享福聞言,豎了個大拇指道,“妙也!之前我隻想著早日完工,能夠為朝廷多省些錢糧,卻沒有想到這一茬。”


    馬周受到孫享福誇讚,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容,又道,“大人過慮了,朝廷早一些完工,這些突厥俘虜不也還是要朝廷出錢糧養著麽,何不讓他們多做一些對我大唐有利的事情呢!而且,草民覺得,陛下在用過這些突厥俘虜之後,怕是不願意將他們放回去了吧!”


    聞言,孫享福差點捂臉,自己的腦子居然沒有想到,早點完工,這些突厥俘虜就成吃白飯的了,現在草原上頡利和突利正是勢均力敵的時候,李世民不可能放這些突厥人回去影響平衡,既然都是要出錢養著他們,還不如多叫他們幹活,現有勞動力不用,過期可是作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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